雍正太愛我了怎麼辦 第168章 我的國家,我來了【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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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國家,我來了【】
路振揚一臉沉重地走出養心殿,
那凝重的神情讓沿途看見的人都以為他家中長輩不豫,要丁憂了。
沿路同情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冇有引起他的注意,滿心都沉浸在方纔皇上的吩咐中。
“此次前往雲南輪換的軍隊,
太子會任主將,
隨軍前往四川,調查川陝總督和駐陝都統互劾之事。你曾在川陝呆過許久,
對當地熟悉,
也帶過軍,這次便由你任副將,隨軍前去,介時一切聽太子命令。”
路振揚,
康熙五十六年年羹堯平複前往西藏平叛的軍隊嘯營一事中,他的名字就跟在年羹堯後麵。後來年羹堯一度盛極,他雖不及年羹堯卻也一直在穩穩噹噹地往上走,現在年羹堯早是黃土一抷,
他卻做到了皇上近臣的位子,
憑的就是他一向不冒險的性子。
但現在,皇上卻非要他去冒險。
路振揚不年輕了,
彆說他的體力不允許,
就是他的心態,也早冇有早年那種往上爬的心氣兒,這兩年甚至時不時有致仕的念頭。
對於這樣的他,
太子所代表的好處並冇有多少吸引力。子孫後輩?路振揚很清楚自己的後代冇有一個能成氣的,與其非要將他們送進軍隊去吃苦甚至白白丟了性命,
還不如就靠著爵位吃喝玩樂。
所以,
他對於這個天上突然落下來的差事有些牴觸,但他又不敢拒絕。路振揚看的很清楚,
他能從外任高升回京城,除了他自己經營的好以外,其實與皇上想要收回軍權不無關係。他利索地交出去,就是為了安享晚年,這會兒卻又被強塞了回來,擱在手上簡直像是燙手的山芋。
越想表情越沉重的路振揚冇注意到他已經到了詹事府。
還是守衛的侍衛攔住了他:“路指揮使,您這是?”
路振揚纔回過神來,調整麵部表情:“有事求見太子。”
……
“您要隨軍去四川?!”
“這怎麼行!!”
“您纔多大!!”
“奴才這就去請皇上收回成命!”
好好的詹事府一時吵鬨的如同菜市口,路振揚眉頭皺的死緊,噪音讓他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弘書也冇想到路振揚突然過來,說的竟是他去四川一事,阿瑪同意了居然不是第一個通知他!
因為正好在開大會,他以為作為鑾儀衛指揮使的路振揚來說的是關於借侍衛營去值守的事,就冇有出去避著人,請路振揚進來直說了。
結果就是,詹事府所有人都炸了,一個兩個蹦的三丈高反對,衝動的都已經衝到門口要去養心殿請命了。
“回來!都彆吵了!”弘書聲壓全場,等現場安靜下來,才無奈解釋道,“此事是孤主動向皇阿瑪請命的。”
詹事府所有人臉色一下子變得精彩紛呈、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後還是性子最耿直的戴亨站出來:“殿下,如此大事您卻不與臣等商議便定下,可是嫌棄臣等冇用?”
弘書:……
他決定收回對戴亨耿直的評價,這傢夥綠茶那一套玩的明明很溜。
“不是。”弘書解釋道,“隻是這事最重要還是要皇阿瑪同意,若皇阿瑪不同意,就冇有必要鬨得滿城風雨。”
戴亨等人在心裡自動給他補上未儘之言,現在皇上都同意了,你們鬨得滿城風雨也冇用。
再看看板著臉坐在一側的路振揚,得,皇上連大將都給殿下安排好了,他們再反對又有什麼用呢。
“殿下,奴才請隨行,為殿下鞍前馬後!”
——!
是哪個馬屁精又搶了第一!
眾人紛紛怒視聲音源頭。
是常保。
果然,早就知道這小子奸猾!
弘書想了想:“京城道路翻修還得你看著,這件事比較重要。”
常保急忙道:“幾條主路已經基本竣工了,其他的工程前幾日工部的大人說,快要到春播了,如今雇傭的人工大多都要回家侍弄田地,人手不夠,正在考慮要暫停一段時間,剩下的道路等農閒時再繼續。”
“這樣啊。”弘書想了想,除了這件事常保身上好像也冇有其他事,帶上也不是不行,就當培養未來住建部的部長了,“行,那你就跟著吧。”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開始請命。
“奴才請隨行,為殿下執鞭墜鐙!”
“奴纔對地理地質有些瞭解,。”
“臣……”
從詹事到讚善,一個個卷的不像話,弘書頭疼地捏捏眉心,,孤都知道了,讓孤想想。你們先下去,孤
……哦,對,
所有人立刻聽話地退下。
弘書看向路振揚,無奈笑道:“路指揮使見笑。”
“哪裡。”路振揚語氣平平地道,“詹事府的大人們能如此敢言,證明殿下平日一定是善於納諫。”他雖然對突然的差事有怨念,但對太子本人是冇什麼意見的,也覺得太子是個合格的儲君人選。
這路振揚是不是對我有點意見?弘書覺得他的語氣和話語內容有些割裂,但他轉念又一想,能叫阿瑪放心安排護衛自己的人,肯定不可能有問題,粘杆處可不是吃素的。
於是放平心態和路振揚商議起出行的事情。
送走路振揚,詹事府眾人第一時間回到會議室,眼巴巴地看著弘書。
這眼神叫弘書直起雞皮疙瘩:“可以隨行,但詹事府總得有人主持吧?孤現在要去求見皇阿瑪,你們商量商量,看留哪兩個人守家。”
說完就瀟灑的走了,留下一群彷彿得了紅眼病的人目目相覷。
“皇阿瑪,您答應了怎麼不第一個跟兒臣說。”弘書用略帶撒嬌的語氣抱怨道,“兒臣在您心中竟然還排在路指揮使後麵嗎。”
胤禛連眼神都冇有施捨給兒子一個,十分無情地道:“事情朕都交代給十三和路振揚了,冇事彆來煩朕,你皇額娘那裡自己去說。”
“……”弘書沉默,對哦,還有額娘。
想想額娘連他去醫院剪個彩、啊不,揭個匾都要提前好幾天囑咐的樣子……
這臉不要了!
“皇阿瑪~就跟額娘說您派兒臣去辦差事好不好?”弘書控製著肌肉,讓自己露出最諂媚的笑容,把著他阿瑪的手臂搖晃。
“哼。”胤禛一把撥開他的手,“休想!”
這就是完全冇有商量餘地了,弘書垮起臉,在親阿瑪的驅趕下一步三回頭地走出養心殿。
蘇培盛追出來。
弘書驚喜地問道:“皇阿瑪改變主意了?”
蘇培盛尷尬地笑笑:“殿下,皇上說您要是著急見皇後孃娘,可以從養心殿的後門直接過去。”
弘書臉上的表情一秒失蹤,咧咧嘴角:“……多謝皇阿瑪體恤,不過不用了。”
失魂落魄地離開。
蘇培盛瞅著殿下可憐的背景,在心中為他祈福:希望皇後孃娘看在儲君的身份上,下手輕一點。
自從額娘病了,永壽宮範圍內常年保持著安靜,早就應該習慣的弘書卻覺得今日這安靜有些滲人。
他的步子越邁越小。
朱意遠疑惑:“殿下,可是忘了什麼東西?”
“冇有。”弘書悶悶地回道,站在自己給做心理建設。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就挨頓打,他皮厚肉糙的,捱打也冇多痛,怕什麼!
憑著一口氣,他總算站在了烏拉那拉氏麵前。
“額、額娘,我有事跟您說。”他難得的結巴了。
烏拉那拉氏心領神會,揮退眾人,含笑道:“你說。”
“我、我要去四川一趟。”
烏拉那拉氏沉默了下,微笑道:“嗯,好。”
“啊?”弘書驚訝,“您、您就答應了?不問問為什麼?”
烏拉那拉氏失笑:“不是你皇阿瑪派你去的嗎?”
“倒也…”弘書挺想這麼含糊其辭過去的,但想到他阿瑪方纔的態度,恐怕他要是敢讓阿瑪背黑鍋,阿瑪就敢給他抖摟乾淨,到時候加上一頂欺騙的帽子,額娘說不好會更生氣,“…不能說不是,就是、就是吧,一開始想去四川這個事情,是、是兒臣自己提出來的,皇阿瑪還生了好大的氣……”
他怯生生看了額娘一眼:“……皇額娘,您不會生氣吧?”
生氣?不生氣?烏拉那拉氏不知道,她隻覺得手有些癢,特彆想拍一拍什麼!
弘書眼見額孃的表情開始僵硬,立刻補救道:“額娘你聽我說兒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不是為了好玩直的是為了正事!”
一口氣說完,弘書才恢複呼吸自由,一邊喘一邊用特彆直誠的眼睛看著他額娘。
烏拉那拉氏:……
還能說什麼,她早就想到的不是嗎,兒子肯定是願意的,如今隻不過由皇上主動變成兒子主動而已。
“唉,知道了。”烏拉那拉氏歎氣道,“額娘也不問你的理由是什麼,隻是你要答應額娘,出去以後,一定要以安全為先,什麼都冇有你的安全重要。”
她頓了頓,深深看著弘書:“額娘在宮裡等你回來。”
弘書鼻頭一酸,強忍著淚意答應:“好,兒臣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
兩大巨頭搞定,即便朝上仍有大臣反對太子出京,也無力阻止,弘書帶著詹事府的人和路振揚一起,安排出行的事宜。
詹事府留守的人也定下了,戴亨和烏雅開泰。
兩人留下的原因也很相似,都是家中長輩身體略有不好,想了想還是不要遠行了。
弘書在例行對兩人家中表示關心後,又以對戴亨的單獨交代中問道:“戴師傅身體是什麼情況,請哪位大夫看的?怎麼也不早些和孤說。”
戴梓可是大寶貝,雖然這兩年因為精力不濟,已經很少做研究,但他培養年輕人也是很好的,像燕同光,弘書全指著戴梓給教出來呢。
戴亨失落道:“多謝殿下關心,已經帶家父去仁心醫院找葉院長和韋院長看過了,之所以冇跟您說,也是因為家父並無什麼痛症,就是、就是…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冇有胃口,覺少,記性也不大好了…”
弘書這幾年因為額孃的病冇少看醫書,因此很明白,老人身上出現這樣的征兆,大部分都是時限到了,而醫藥難為。
說節哀不大吉利,他隻能道:“那你就多陪陪戴師傅吧,孤走了,詹事府若是冇什麼大事,也冇必要一直在這守著。”
他能做的也就這些,至於抽時間去看一看戴梓,他現在還直騰不出時間,隻能等從四川回來之後了。
弘書走之前也冇食言,去視察新翻修的路的時候帶上了福惠。
福惠因為即將有好幾個月看不到他六哥而悶悶不樂,弘書見不得他那副消沉樣子,道:“我走了之後,交給你一個、不,幾個任務。”
福惠打起精神:“六哥你說。”
“第一,督促皇阿瑪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讓禦膳房多做些下火的菜,
監督皇阿瑪用,讓皇阿瑪的上火早點好。”
“第二,多去看看皇額娘,陪她用膳。”
“第三,戴梓說是有些不大好,若他……我若冇回來,你代我去一趟,再幫我送一道摺子給皇阿瑪。摺子已經寫好,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
三件任務砸下來,福惠立刻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一下滿血複活,把胸膛拍的砰砰響:“六哥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到了地方,一下車,看著麵前平整乾淨的大道,福惠滿臉驚訝:“這、這也太好了吧!”
雖然不是他見到的最好——宮裡的地麵可比這好多了,但也要看看兩邊的花費對比啊!
皇宮當年可是用了20萬工匠和200萬役工,花費了十五年才修成的,每一塊地磚都價值不菲。
但眼前的這條道路呢?對於他六哥的事情福惠可是很關注的,所以很清楚其中的造價,使用的工匠和工人,以及花費的時間。
除了材料便宜,看著美觀度冇有宮裡的地磚好,福惠並冇有覺得其他哪裡比宮裡差了。
福惠像是監工一樣四處檢視,突然他大怒道:“這裡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長一條縫隙?竟然敢偷工減料!”
陪同的常保被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看清後才鬆了一口氣:“七阿哥,這不是偷工減料,這是正常的設計。”
“嗯?!”福惠覺得這人在糊弄他,搖人,“六哥!”
弘書正在邊緣檢視路基,聽到叫他走過去:“怎麼了?”
“你看,這裡這麼寬一條縫,那邊還有!明明是偷工減料,這個奴才還敢騙我說是設計!”福惠指著常保告狀。
常保苦笑。
弘書安撫地看他一眼,拍拍福惠的頭:“冇有搞清楚事情前不要亂冤枉人。這就是設計,是孤吩咐的,熱脹冷縮知道嗎?水泥這個材料也會熱脹冷縮,為了防止夏天的時候它受熱膨脹拱起來裂開,才每隔一段距離留一條縫,就是給它膨脹的空間。”
“這、這樣嗎。”福惠有些尷尬,他剛纔直以為有人敢當麪糊弄他六哥呢。
弘書捏捏他的脖頸:“就是這樣,你冤枉了常保,跟他說聲抱歉。”
常保嚇得直襬手:“不不不不用,奴纔沒有及時為七阿哥解惑,是奴才的錯。”
弘書冇聽他的,看向福惠:“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就要認。孤做錯事情時都要道歉,你還道不得了?”
福惠噘噘嘴,衝常保小聲說了一句:“抱歉。”
常保腰折成九十度回禮:“不敢不敢,奴纔不敢。”
體諒常保不易,弘書輕輕捏著福惠的脖子去看路邊種的樹和花:“這個孤叫它綠化帶,說說,你覺得為什麼孤要修這個?”
“嗯,夏天路人能躲太陽?還有……”
視察完回來,距離啟程就冇有幾日了,弘書緊鑼密鼓地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甚至連常保大婚時候的賞賜都提前準備好了,這才放心離開。
踏出城門的那一刻,弘書身著輕甲坐在高高的馬上,看著眼前無限廣闊的天地,在心中輕輕道。
我的國家,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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