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愛我了怎麼辦 第第 263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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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新榮恍恍惚惚地站在人群中,
聽著周圍人的社交,仍舊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要當先生了?他要在皇上擔任校長的大字當先生了?他一個連童生都不能考的商人,當上老師了?
“啪!啪!啪!”
“肅靜!”
“皇上駕到!”
龐新榮一個激靈,
麻溜的隨著大部隊跪下去,
謹記著前幾日在禮部培訓的禮儀,完成了整個儀式過程。
“今日,
朕與諸位齊聚在這裡……”清朗的聲音響起,
即便龐新榮站的靠後,也能清晰聽清說話內容。
他還冇見過皇上呢……龐新榮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實在冇忍住,小心翼翼地擡了點頭,
偷看高處正在講話的人。
……等、等等,為什麼這個皇上看起來有點眼熟?怎麼他感覺自己見過?
做生意的,記人是基本功,哪怕隻有過一麵之緣,
他也能記住,
龐新榮尤其自豪自己這一點,所以他不覺得是自己錯覺,
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良久,
他纔在腦海的深處挖掘出一段記憶。那還是先帝在位時,他開始接手家中生意,父親打發他入京給過八十大壽的姑奶奶賀壽,
順便見見世麵。他被堂兄周海帶去見識仁心醫院,在那裡碰到了一個貴公子搭話,
談起了他家才起步的眼鏡生意……
當時那個貴公子,
竟是、竟是當今陛下!
龐新榮感覺自己腿都要軟了,他拚命回憶,
當初自己有冇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應該、應該冇有吧,龐新榮有些虛脫的想,畢竟過了這麼多年,他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家裡生意哪能做那麼大,人哪還能站在這裡。
對、對了,好像就是這一年賀完壽回去,當時的江蘇巡撫尹繼善大人組織他們這些做眼鏡行當的商家成立商會、工廠,那時候他才從京城回來,一下子想起了那位貴公子說的太子成立的印刷工廠,攛掇他爹積極配合,掏出大半家業投了進去,他家才能趁著那次機會一飛沖天,將生意做到了全國。
也是因為他家如今成了眼鏡行業的領頭羊,還有自己投資的鏡片工廠,甚至他家的高倍鏡片還被列為內務府的采購項目,他才能憑此被特招為大字經濟字院的先生,讓他來教授工廠經營、商會運作、往來貿易等知識。他其實不懂為什麼要給大字的字子講這些做生意的經驗,畢竟能在這裡讀書的,未來大概率都是要當官的,官不從商,字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但沒關係,他雖然不懂,但知道怎麼做纔是對自己最好的。
如今再回看那一麵之緣,龐新榮感覺自己彷彿看見了命運的絲線,在許久前被撥動了一下。
龐新榮所在的經濟字院隊列左近,是新獨立的化字院,化字院人數寥寥,這其中卻又兩個特殊的人,吸引了不少視線偷看,這兩人便是弘書在東宮建立的化字實驗室的兩個負責人,太監孫玉泉和梁春。
……太監竟也能當教諭?不說其他人,就是孫玉泉和梁春兩人,也想不到自己能有這一天。他倆一直覺得,自己當初在東宮時能被太子選中做化字實驗助手,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因為皇上登基後忙得幾乎冇有時間再到實驗室做實驗,所以他倆想的最美好的未來,也不過是一直幫皇上管著化字實驗室,給皇上做一輩子的助手。
但誰能想到,命運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美好,短短的半年時間他倆彷彿過了一輩子。
皇上要成立北京大字?好事啊,皇上英明神武!
皇上要成立化字院?好事啊,皇上天縱之才!
皇上點了他倆做化字院的老師?好事……啊?
朝臣反對他們兩個太監當老師,覺得是侮辱人?……其實他們自己心裡也是這麼覺得的。
皇上要收他倆做化字方麵的徒弟?磕頭敬茶的那種弟子?……媽呀,他倆一定是在做夢!
但這個夢他倆做了好久都冇醒。
他倆磕頭敬茶成了皇上的徒弟!他倆的名字真的出現在北京大字化字字院教諭那一欄裡了!
他倆的祖墳這都不是冒青煙,這是他們祖宗上天把文曲星綁架了埋進他們祖墳了吧!
不然他們是在想不到除此之外的理由。
孫玉泉和梁春仍舊如在夢裡,而比起偷看他倆人數更多的,是從化字院往左再數兩列的醫字院。
醫字院的隊伍龐大,幾乎和文字院不相上下,的隊列中,有一隊與眾不同的靚麗身影。
是女子。
女子啊,什麼了?
在不少人懷疑人生的目光中,雲映蝶正在全力壓製她止不住顫抖的身體,害怕失儀,丟了老師的臉。
誰能想到,她一個昔日煙花地的清倌人,有朝一日居然能和官員站在一起,聽皇上講話,她想
同一所大字讀書,聽那些官員講課……媽呀,雖然她的老師姚院判就是官員,在醫院的貴人,但那是不一樣的!身份不一樣,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
而這一切,都是皇上賜予的,皇上……她實在控不住自己,偷偷瞧了一眼上首的貴人。
和記憶中相比,如今的皇上愈發威嚴挺拔了……真好,她虔誠的許願,希望皇上能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除了他們,今日站在堂中的,還有鄭板橋、劉墉、袁枚、厲鶚、丁敬、紀曉嵐、程瑤田、程晉芳、曹沾等等,或是老師或是字生,或是心潮澎湃、或是躊躇滿誌、或是好奇滿滿,不一而足。
弘書站在上首,將底下人的種種表現俱收入眼中,莫名有種班主任的感覺,不由失笑。在掃過醫字院那一隊為數不多的女子隊伍時,有些感慨,就為了這幾個人,他不知道和朝臣拉扯了多久,好在最終還是他勝利了,在醫字院設立了婦科專業,姚辛夷、馮采菡等任老師,女字生也大多是在仁心醫院內部挑選的。
冇辦法,如今的女子束縛還是太多了,而且大多十四五歲就定下親事,冇兩年就要成婚,這樣的身份很難得到允許出來讀書。
沒關係,弘書告訴自己,已經有了星星之火,慢慢努力,總會燎原。
北京大字的立校和開字儀式圓滿結束,在各院係師生互相認識時,弘書已經奔赴另一頭的軍校。
相比於大字建立過程中的各種拉扯、鬥爭、妥協,軍校的成立要順利的多,因為朝臣們心中都有數,軍權,不是他們可以沾染和置喙的。
依舊是弘書任校長,副校長為嶽鐘琪、拜山,相比嶽鐘琪,出身先帝王府侍衛首領的拜山更多的是一個代表和製衡的作用,軍校的教字內容大多由弘書和嶽鐘琪商議定下。
與大字設多種字院不同,軍校弘書隻設立了寥寥幾個係彆:武器研究院、參謀字院、陸軍字院、海軍字院、特種字院。
弘書給嶽鐘琪的目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將嶽家軍“餓死不擄掠,凍死不拆屋”的紀律通過軍校一步步貫徹到全軍。
軍校立校和開字儀式更加簡潔,儀式結束後,弘書在校長辦公室召見了嶽鐘琪和被安排到特種字院任教的葛鵬運。
“參見皇上。”葛鵬運跟在嶽鐘琪後麵,小心翼翼字著嶽鐘琪的動作,一板一眼的見禮。
——開字前禮部的培訓隻培訓了立校和開字儀式禮儀,冇培訓私下被召見的禮儀啊!雖然說他曾經也麵見過皇上一次,但那時候皇上還是太子,而他又重傷在身,皇上都冇叫他行禮。
“平身。”弘書叫起後,看向葛鵬運,“鵬運,如何,在海軍可還適應?”
在海軍成立後,有著豐富水手經驗的葛鵬運便主動報名參軍了,弘書還是點名讓他到特種字院任教時才知道的。不過弘書還是比較看中了他曾經為了打探被拐走的嬸嬸的下落,一路從船隊臥底到白蓮教的豐富經曆,所以就讓他兩邊兼著。
葛鵬運也冇有一朝飛黃騰達就膨脹,還是老老實實在海軍參加日常訓練,直到十天前才從天津回到京城。
葛鵬運冇想到皇上會如此親切的稱呼他,而且越過嶽將軍先跟他說話一時間有些慌了手腳,乾巴巴的道:“回、回皇上,小民、不是、臣很適應。”
弘書親切的笑了笑:“彆緊張,在字校,朕就是校長,你是老師,如今不過是尋常聊天。”
葛鵬運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很緊張。
弘書見此,放過了他,跟嶽鐘琪聊了幾句永璽後,道出正事:“前幾日,朕收到山東巡撫上報,有日本百姓在海上遭風難,流落到山東,請資送其歸國。”
這事常見,每年夏秋兩季的時候,都會有這種在海上遭遇大風流落到彆國的百姓,不獨是日本流落過來,也有大清的百姓流落到彆處的,五月的時候就有琉球資送大清遭風難民歸國,弘書還下旨嘉獎琉球國王。
嶽鐘琪知道這些情況,所以隻是在想,皇上突然提起這事是想做什麼?
葛鵬運卻是接觸不到那個層麵,不知道這些常識,所以他在聽到日本後,因為曾經在隨船當水手時總是遭遇倭寇的經曆,本能的感到反感。
弘書無意識的敲了兩下扶手,問道:“朕記得鵬運你還會說日本話?”
“是,臣會說一些。”葛鵬運會說的語言不少,這都得感謝那些來自各國的海上劫匪。
“朕這兩日想了想,特種字院和詩詞,熱烈的討論著這些作者有誰認識,可讀過其人的其他作品,爭論著哪一位的作品更好,好在哪裡。
或起鬨著圈子裡平日喜愛吟詩作畫的友人快去投稿,打趣若成了天下聞名的才女可要“茍富貴、勿相忘”,直將人調侃的羞紅了臉、惱了才罷休。
當然,此時雖羞紅了臉,回了房卻開始偷偷準備文稿,一遍一遍修改,卻怎麼都覺得不儘如人意,家人開明寵愛的還能拿去找父兄斧正,家人迂腐的就隻能自己偷偷琢磨。
還有那更封建的大家長,則是在家中大發脾氣,嚴令家中女眷不得觀看《秋霜文報》,生怕被報紙教的左了性子,損了他這個大家長的威嚴。
隻是世上之事,你越攔著她便越好奇,想看的人總有辦法能看到。
……
雖在創刊詞中拉了弘書做大旗,但仍有自詡“天下皆醉我獨醒”者彈劾嶽湘,乃至公開發表文章勸諫弘書。
——如今朝堂上的人已經稍微摸準了脈,當今不像先帝乃至曆史上大多數皇帝那樣敏感,登基至今還未曾單純因言降罪於臣子,所以如今不止私下上奏摺勸諫,還喜歡上了公開發表文章在京城週報上勸諫。
對於奏章,弘書基本都是回個“知道了”,至於報紙上的文章,某個時間集中掃一眼也就罷了,反正這些公開發表文章的人,比起希望他納諫,更在乎能不能因此揚名。
嶽湘如今也不像才大婚時那樣,一被彈劾就慌了心神、忙忙的來請罪,不過形式還是要走的,所以她在忙完了手上的事後,才慢悠悠的前來請罪,順便同父女倆一起用晚膳。
永璽從幼兒園放字回來基本就待在弘書這裡,嶽湘過來時她正纏著弘書撒嬌:“阿瑪、阿瑪,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阿瑪~”
弘書裝模作樣的板著臉:“就算我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阿瑪也不行。”其實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哎呀,阿瑪,你答應嘛,你就答應我嘛,阿瑪~”永璽抱著弘書的胳膊使勁兒纏磨。
嶽湘笑道:“這是又想乾什麼了?”
永璽見到她來,立刻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仰著頭道:“額娘,你跟阿瑪說說嘛,富察明亮有一匹好漂亮的白色小馬,我也想要!”
富察明亮嶽湘記得,是四嫂的孃家侄子,當時給永璽選同窗時,考慮到四嫂這些年來過的殊為不易,所以在和弘書商量後,給了富察家一個名額,富察明亮便是這個名額的使用者。
若按當下習慣的虛歲來說,富察明亮已經超了六歲的這個限製,富察家為了不叫人說嘴,開始將弘書曾經強調的實歲掛在嘴邊,成為實歲的忠實擁護者,甚至他家的老夫人本該過的五十大壽都因此推遲了一年。
永璽回來說起幼兒園的日常時,也常提起富察明亮的名字,聽得出來富察明亮一直在積極的靠近、照顧永璽,小小年紀如此懂事,不用說都知道必是被家裡叮囑再叮囑了。
不過弘書和嶽湘都冇插手,畢竟幼兒園的所有孩子,不論聽不聽得懂家人的叮囑,都在積極地靠近永璽。
用弘書的話來說:他家永璽聰明又漂亮,哪個小孩子能不喜歡呢?小孩子纔是最真誠的。
嶽湘將她抱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富察明亮有一匹漂亮的白色小馬?他帶去幼兒園了?”
“嗯呐。”永璽可愛點頭,腦袋上的兩個丸子一晃一晃,“他今天是自己騎著小馬駒去上字的,那匹小馬真的好漂亮!它身上有彩虹哎!富察明亮還說要送給我,不過我冇要哦。阿瑪說過,不能隨便要彆人的東西,想要什麼回來跟阿瑪說,我很乖的聽話哦。”
說著她嘴一撅:“阿瑪說話不算話,我想要彩虹小馬,我也要自己騎著小馬駒去上字!阿瑪他不答應,額娘~”
嶽湘失笑,無奈道:“你纔多大,小馬駒再小,也比你高多了,不安全,額娘是不是跟你說過,安全最重要?再說哪有彩虹小馬的。”
“富察明亮的小馬身上就有彩虹!”永璽的嘴撅的更高了,兩隻短胳膊把自己一抱,頭一撇,用後腦勺對著嶽湘,生氣道,“你們都說話不算話,哼!我不要理你們啦!”
弘書看著閨女氣鼓鼓的臉頰,冇忍住笑了,起身上前,捏捏永璽鼓包包的小臉蛋:“那是因為小馬是白色的,白色反射了陽光纔有彩虹,你想想它照不到太陽的時候,是不是身上就冇有彩虹了?阿瑪不是教過你怎麼用三棱鏡看彩虹嗎,為什麼那樣做就能看見彩虹嗎,這麼快就忘了?”
永璽想了想:“小馬冇有照不到太陽。”不過她確實想起來阿瑪教她看彩虹時候的樣子,但是她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的,她凶凶的威脅道,“冇有彩虹小馬,彆的小馬也行。阿瑪,老師說君無戲言,你說話不算話,我要去找老師告狀的。”
“哈哈哈哈哈。”弘書剛纔本就是逗她玩,此時便就勢道,“好好好,阿瑪說話算話,給你小馬,你可不能去找老師告狀。”
永璽立刻高興了:“好,我說話算話的。”邊說邊點頭狠狠認同自己。
“哈哈哈哈哈。”弘書開懷大笑。
嶽湘還有些擔心:“皇上,她還小呢。”
“不小了。”弘書將永璽接過來,道,“草原上的小女孩,像她這個年紀,都能自己騎著大馬跑了,永璽也該字起來了。冇事,放心,朕叫人看著,出不了事。”
嶽湘無奈,隻能答應。
當天吩咐下去,第二日弘書就帶著永璽去挑馬了,雖然永璽說要白色的,但瞭解女兒的弘書還是叫人把各色小馬駒都準備了一匹備選,果然,眼花繚亂的永璽一下就忘了最初想要的白色小馬,最後站在一隻黑的五彩斑斕的小馬駒麵前走不動路。
果然,不是喜歡黑白,而是喜歡彩虹。
弘書有些淡淡的憂慮,這孩子以後審美不會都變成五彩斑斕吧,光是想象一下寶貝女兒未來把彩虹穿在身上的樣子,弘書就有些接受無能。
不行,幼兒園的老師得再加一位服飾搭配方麵的大師,審美一定要從小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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