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帝傳奇 第20章 煙宗 玄門
蒼龍帝國有一座名為瓦無山的奇山。
當地流傳著一個奇幻的傳說。相傳有上古大能煉石補天之時,就近取用了瓦無山的山石。曆經四十九天的采石,瓦無山的高度竟降低了近三百米。原本尖尖的山峰化作了一個一萬五千畝的廣闊平台,遠遠望去,山形恰似屋脊。而平台中間的鴛鴦池,便是當年取最後一筐土的所在。池中的積水從平台四周奔騰而下,形成了幾十處飛瀑。那些采石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石塊,順著地勢流到了穀底,成就瞭如今人們沿途所見的奇景。
深秋的瓦無山,宛如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卷。沅詳率領孟橋和陽泉二人並轡而行,馬蹄聲在山間回響。
瓦無山巍峨聳立,主峰突兀,狀若屋頂,在雲霧繚繞中更顯神秘。山上植被豐富,從蔥鬱的珙桐林到金黃的銀杏,色彩斑斕交織。冷杉高大挺拔,如衛士般守護著這片山林。
山路崎嶇,沅詳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一側是懸崖峭壁,雲霧彌漫,深不見底,彷彿隱藏著無儘的未知;另一側是茂密的灌木叢,偶爾有鬆鼠跳躍其間。
「大家小心些,這瓦無山地形複雜,不可掉以輕心。」沅詳高聲提醒著身後的孟橋和陽泉。
此時,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照亮了山澗的溪流,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見底,水花飛濺在石頭上,泛起晶瑩的光芒。
「此次任務艱巨,老鼠襲擊趙妃父女住所、動物竹林反殺刺客之事太過離奇,聖上派我們前來探查玄門是否介入,務必謹慎行事。」沅詳麵色凝重,心中深知責任重大。
孟橋和陽泉點頭應是,三人繼續在這神秘而美麗的瓦無山中前行。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的灌木叢中,一個黑影正悄然跟蹤。黑影身形矯健,動作輕盈,巧妙地利用著周圍的環境隱藏自己的行蹤。他的眼神緊盯著沅詳等人,心中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孟橋似乎感覺到一絲異樣,回頭望瞭望,卻隻看到隨風搖曳的枝葉。黑影立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直到孟橋轉過頭去,才繼續小心翼翼地跟上。
沅詳、孟橋和陽泉三人騎著駿馬,緩行於山間小道。
陽泉率先打破沉默,問道:「沅詳兄,可知這神秘的『煙宗』究竟因何而來?」
沅詳輕扯韁繩,應道:「我聽聞這煙宗始祖,起初參悟道家真諦,後來又研習佛家法門。」
孟橋接著問:「那結果如何?」
沅詳眉頭微皺,感慨道:「然而,他在道佛之中,既未見到真正飛升成聖變佛之人,也未求得長生不老之法,故而失望至極。」
孟橋望著遠處山巒,問道:「那後來呢?」
沅詳接著說:「於是,他獨自遊曆人間,腳踏山河大地。恰遇這亂世,親見了諸多人間疾苦,生老病死,還有那風雨雷電、霜降雪落、日下月升、四季交替、潮起潮去、星宿閃爍、人心善惡。」
陽泉好奇地問:「然後呢?」
沅詳若有所思,緩緩道:「正因如此,這始祖方纔感悟,常人若要超脫塵世,僅靠思想領悟遠遠不夠。」
孟橋點頭問道:「那還需要什麼?」
沅詳回答:「還需有強健體魄,知曉既定規則。」
陽泉急切地問:「那後來始祖怎樣做的?」
沅詳目光堅定,大聲道:「最終始祖創新法,欲成聖,這纔有瞭如今的煙宗!」
陽泉又問:「沅詳兄,那你可曾聽聞這始祖還有其它秘事傳聞?」
沅詳突然麵色凝重,說道:「據說,那始祖竟引雷電入樹,還將雷電接入活人和死屍,簡直匪夷所思!」
孟橋一臉驚詫,問道:「還有嗎?」
沅詳繼續道:「還有更驚人的,他在亂葬崗睡覺,試圖溝通亡靈。在極寒之地,他冰凍活人,還解剖男女屍體,隻為探究生死之秘。更甚者,他將一隻狼的頭接到另一隻狼頸部,試圖造出雙頭狼。還移植人的腿、手、腦袋。他還與動物一起生活,試圖與動物溝通,還有引雷煉丹,治病求長生。」
孟橋驚歎:「此等行徑,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陽泉插話道:「聽聞煙宗始祖武道肉身強悍無比?」
沅詳接著道:「這始祖為求強大體魄,鍛煉起來簡直瘋狂至極。每日天未亮,便開始負鼎奔行,令人瞠目。他還常在山林中以雙拳猛擊巨樹,哪怕雙手鮮血淋漓,也不肯罷休。俯臥撐、仰臥起坐,數量多得嚇人,彷彿不知疲倦。更有甚者,他常置身瀑布之下,任那水流衝擊,也毫無退縮之意。」
孟橋感慨:「如此瘋狂,不知其究竟意欲何為。」
沅詳歎道:「或許,這便是他追求極致之道的方式吧。」
接著又道:
始祖的行為乖張奇異,令世人皆困惑不解。也不被世俗勢力看中。毅然選擇瓦無山建立一個全新的宗門——煙宗。該宗行事有違常理,世人也稱其為玄門。
孟橋、陽泉兩人恍然明瞭,皆是搖頭,驚歎世間居然有如此怪人。
三人沉默片刻,而後繼續策馬前行,心中對始祖的瘋狂舉動充滿了震撼與思索。
沅詳、孟橋和陽泉三人騎馬來到煙宗山門前。拴馬站立。眼前的煙宗,被飄渺的雲霧環繞,若隱若現,宛如仙境。
山門高大而古樸,由巨大的青石砌成,透著歲月的滄桑和厚重。門旁的兩座石獅子,威武雄壯,目光炯炯,似在守護著這片神秘的領域。
踏入山門,一條青石鋪就的蜿蜒小道伸向深處,兩旁是鬱鬱蔥蔥的古樹林,每一棵都枝繁葉茂,彷彿見證了無數的歲月變遷。林間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婉轉悠揚,給這寧靜的氛圍增添了幾分生機。
沿著小道前行,一座宏偉的宮殿映入眼簾。宮殿飛簷鬥拱,雕梁畫棟,美輪美奐。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上鑲嵌著金色的鉚釘,散發著莊重而神秘的氣息。
宮殿周圍環繞著一泓清澈的湖水,湖水如鏡,倒映著宮殿的倩影。微風拂過,波光粼粼,如夢如幻。
再往深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巒,山峰峻峭,雲霧繚繞,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沅詳、孟橋和陽泉三人的到來瞬間引起了煙宗弟子們的關注。眾多目光從四麵八方投來,帶著好奇與審視。
這時,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小弟子快步走來。他步伐輕盈,眼神靈動,先是恭敬地向三人行了一禮,然後開口問道:「不知三位貴客到訪我煙宗,所為何事?」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卻又不失禮數。
那小弟子詢問過後,沅詳率先回禮,神色鄭重地說道:「煩請小哥通傳一聲,我等三人乃是官差,近日世有動物騷擾人類之事頻繁發生,我等有要事需麵見宗主,萬望小哥行個方便。」
孟橋緊接著抱拳說道:「小哥,實不相瞞,這些動物來勢洶洶,頗為怪異,我等實在不明所以,難以應對,聽聞貴宗主神通廣大,特來求助。」
陽泉也趕忙行禮補充道:「還望小哥幫忙通報,此事緊急,拖延不得。」
那小弟子微微皺了皺眉,麵露為難之色,說道:「諸位,並非我不願幫忙,隻是宗主近日閉關修煉,輕易不見外客,我也不敢貿然前去通傳。不過,此事關乎百姓安危,容我先去請示一下執事長老,看如何定奪。諸位在此稍候。」說罷,小弟子匆匆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那小弟子跟著一位神色嚴肅的執事長老走來。
執事長老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沉思片刻後說道:「看你們神色焦急,不似有假。但宗主閉關,實在不便打擾。我且先聽聽你們此事詳情,再做定奪。」
沅詳連忙拱手道:「長老,此事緊急且複雜,那些動物彷彿受了某種邪力驅使,非宗主不能決斷如何化解。」
孟橋也急切說道:「長老,真的懇請您讓我們麵見宗主,耽誤不得啊!」
陽泉接著道:「長老,若不能麵見宗主,恐後果不堪設想。」
長老也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好吧,我這就去通報宗主,你們在此切勿隨意走動。」說罷,長老轉身向著宗主所在之處快步走去。
同時沅詳、孟橋和陽泉三人跟在小弟子身後,來到了一處清幽的庭院。庭院中佈置簡潔,幾株古鬆蒼勁挺拔,石桌上擺放著茶具。
弟子說道:「你們可在此稍作休息,等待有長老訊息。」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三人坐在石凳上,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過了許久,長老終於歸來。他的腳步略顯匆忙,神色卻比之前輕鬆了幾分。
長老來到庭院,看著焦急等待的三人,開口說道:「宗主已同意在後院的清談閣見你們,隨我來吧。」
說罷,長老便轉身再次帶路,三人趕緊起身跟上,心中既期待又緊張。
三人跟著長老來到清談閣。隻見這清談閣寬敞明亮,四周的牆壁由光滑的木板鑲嵌而成,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室內擺放著幾張雕花檀木椅,椅墊柔軟舒適。正前方有一張大案幾,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
天花板上繪著精美的圖案,似雲似霧,給人一種縹緲虛幻之感。
一側的窗戶半開著,微風輕輕拂動著白色的窗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的花園中,奇花異草爭奇鬥豔,散發出陣陣芬芳。
長老帶著三人走進清談閣後,神色莊重地介紹道:「諸位,我們煙宗宗主詹源。隨後就到。
詹源宗主步入清談閣,隻見他年約五十,身姿高大挺拔,猶如巍峨山嶽。他體格強壯,堅實的臂膀彷彿能扛起千鈞重擔,寬厚的胸膛似蘊含著無儘力量。
他麵容剛毅,棱角分明,深邃的雙眸猶如寒星,炯炯有神,彷彿能洞悉一切。寬闊的額頭,緊抿的雙唇透露出堅定與果斷,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顯示著他的精明。
一頭黑發整齊地束於頭頂,幾縷銀絲夾雜其中,更添幾分滄桑與威嚴。他身著一襲素雅而不失莊重的長衫,衣袂飄飄,自有一番不凡的氣度。
詹源踏入清談閣後,微微抬手示意長老退下。長老恭敬地行禮,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詹源看向沅詳、孟橋和陽泉三人,目光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道:「三位請坐。」
沅詳見狀,趕忙帶著孟橋和陽泉向詹源行禮。沅詳微微彎腰,雙手抱拳,神色恭敬地說道:「多謝宗主接見。」孟橋和陽泉也緊跟著沅詳的動作,臉上滿是敬畏之色。
然後
沅詳將老鼠襲擊趙妃父女事情,和協助反殺刺客之事一一道出。
陽泉焦急補充說道:「實在是太過詭異,我們實在無從下手,無計可施,不知何門在背後操控。才來求助宗主。」
詹源聽著敘述,心中不禁一驚。他敏銳地察覺到此事非同小可,背後或許隱藏著能驅使動物的高人。然而,他表麵上依舊神色平靜,讓人難以察覺他內心的波動。隻有那微微眯起的雙眼,透露出他的深思。
煙宗宗主詹源端坐在主位,稍緩神色。
輕歎了一口氣,緩聲道:「諸位,從您們所說來看,驅獸手法非本宗所為。關於幫忙,非是本宗主不願相助,隻是此事錯綜複雜,必其它隱世宗門高手暗中所為,我宗已久不入世,不願徒惹事端,從你們所說表明與我煙宗有關,還望諸位理解。」
沅詳,陽泉兩人麵露失望。
詹宗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孟橋卻猛站起,雙目圓睜,怒發示威。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就被詹源那看似沒勁卻威力驚人的外放之力瞬間震飛。孟橋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向後飛去,撞倒了身後的桌椅,最後重重地摔落在地,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沅詳和陽泉迅速衝上前去,一人一邊扶起孟橋。孟橋臉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
沅詳眉頭緊皺,心中暗想:「不能硬剛,詹源功力深不可測,貿然行事隻會讓我們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陽泉目光閃爍,心中也有著同樣的念頭:「此刻硬來絕非上策,需從長計議。」
沅詳、陽泉扶起孟橋後,兩人點頭會意。
向詹源說了聲告辭,便攙扶著孟橋轉身離去。
片刻後
詹源來到後山樹林,隻見一黑衣人背對他靜靜等候。
黑衣人聲音低沉:「人走了。」
詹沉默片刻,應道:「走了。」
黑衣人接著道:「在宗門所說之事你考慮怎麼樣了?隻要你與焚天合作,必大力扶持煙宗。」
詹深吸一口氣,道:「我同意。希望閣下不要食言。」
黑衣人發出一聲輕笑:「放心,焚天向來說到做到。」
黑衣人得到詹的答複後,不再多言。隻見他身形一閃,腳尖輕點樹乾,借力騰空而起。他的身姿如同鬼魅一般,在樹林間穿梭,黑色的衣袂隨風飄動。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隻留下微微晃動的樹枝。
詹源望著黑衣人遠去的方向,久久未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思緒。
他心中暗想:「煙宗所行之道,向來不被世人認可,就連官方也對我們頗有成見。如今宗門資金匱乏,舉步維艱,好多弟子為了生計,私下都乾起了盜墓、算命、看風水、操辦白事這些不入流的業務。長此以往,煙宗將不複存在。
與焚天合作,也算是一個機會,可以光大宗門。
收回目光,詹源收袖背手回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