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重生:殺戮就能變強 第1章 盜天祭魂
北原。盜天空間。
風在這裡不再囂張,雪亦褪去了原有的鋒芒,像一封溫柔卻遲緩的書信,緩緩寄向虛無。碎裂的空間光影在無邊的虛空中浮沉,像被撕裂的星辰,映出一張張絕望與決絕交織的臉——那是時代的褶皺,亦是命運的注腳。
秦百勝滿身血色,戰袍支離,但脊背猶如北原孤峰,崢嶸不屈。他環顧四周,仇影環伺,目光最終落在遠方那個他誓死護送的身影上,溫柔與無奈在眼底淡成一抹餘暉。他吸儘殘存的氣息,破碎的胸膛鼓動,發出此生應有的末唱:
“曆經五十四次劫,劫——”
“劫”字未落,寰宇已驚。
那雙曾盛滿豪情與斬奸決絕的眼,像被千古的夜色吞沒,色彩儘褪,留下深不可測的幽暗。
他不再僅是秦百勝——幽魂魔尊,借屍還魂,嘗著肉身殘餘的痛楚與荒涼,嘴角勾起一抹冷得讓人失溫的弧度。
高歌?在他心中,這卻成了嘲諷:“歌?螻蟻一死,焉配此名?”
低語未出,但下一刻,秦百勝的舉動卻讓中州三仙怎麼都料想不到,隻聽秦百勝高聲朗道:
魂牽夢繞風雲蕩,
星圓土方三界壇。
生死輪回一門開,
再起殺劫洗鉛華。
詩成,法立。
盜天空間忽然沉成墨色,飄忽的光片凝滯,時間像被人攥在拳心,呼吸也因此被掐短。
圍攻之人:未完的招式、閃爍的護光、猙獰的麵容,都在瞬間被定格,如被封進琥珀。他們眼中的貪欲與殺意,此刻被一種本源的恐懼侵蝕,既清冷又絕望。
幽魂魔尊舉手從容,動作不與這軀殼傷勢相稱;他未曾直麵那些定格的身影,隻是輕輕響指一聲——
啪。
音短卻如喪鐘,落在每個人的胸口。
沒有狂風驟雨的爆裂,隻有靜默的剝離。被定格的蠱仙從肢端開始如風化雕塑般剝落,化作精純的魂點,五彩如流光,哀鳴彙聚,終被掌心中一個黑色小漩吞噬。
短短數息,除留數枚棋子外,場中敵影儘被剝離,連帶他們在世間留下的痕跡亦隨風消散。
盜天空間回複死寂,彷彿剛經曆了一場葬禮。
幽魂魔尊閉目,感受被吞噬魂魄涓涓歸入,像饑餓已久的人終於得些乾糧。他睜眼,目光穿透層層碎域,停在遠處那個看似稚弱、正與空間壓迫抗爭的少年身上——方源。
“找到了……我未來的同道。”目光裡有貪婪,也有一種收藏者見到稀珍的歡愉。
他將那被煉出的“秦百勝”殘意剝離,九轉煉魂如工匠打磨,將殘存的情感與意誌注入一具新造的強敵軀體;同時,他操縱著秦百勝的肉體作出燃儘生命的謝幕。
爆炸在遠處綻開,如一朵燃儘的夜花,光與氣浪吞噬視線。在那短促的狂瀾中,一縷幽影如黑月之影自軀殼脫離,化入空間陰翳,悄然遊向方源。
此刻的方源正與盜天空間的壓迫周旋,心念疾轉,捕捉任何可能的突破。他感知到遠處那聲同歸於儘的轟響,心中速算變數。
就在此時,一片微弱的碎影在他麵前蕩漾,幻出一隻形狀古怪的蠱蟲虛影,散發出精淨的魂道餘香,又帶著能穩固魂魄、潤養根基的微波。
機遇,如夜雨中一瞬的燈火。
方源幾乎是本能地將一縷意念探向那虛影,欲取之以自保。可就在觸及的刹那,那虛影化作一縷難以言說的理紋,順著他的意念以淩駕光陰的速度烙印在他魂魄深處。
一陣冷如冬夜的痛貫穿全身,又迅速消散。方源悶哼,急查元海與魂竅,表象無恙,魂魄反因此凝一分。
“是錯覺?抑或此間有異?”他的眉間緊鎖,疑心如慣性流轉,卻查無根源。那印記如沉香入海,悄然無痕。
暗中,幽魂魔尊嘴角更冷一分。
魚兒已上鉤。
“魂奴之印”已植。它不以瞬間顯威,而似毒,緩緩蝕骨,日日夜夜改造、滲透,直至收儘其魂。
幽魂魔尊像看著未完之作的藝術家,靜賞方源在迷霧中掙紮,又暗自等待那一日的盛放。
“慢慢成長吧,我親愛的魂奴。待你登巔之時,便是你徹為我所用之時。”
幽影散儘,話語如冰落祭壇,回聲在盜天空間的沉寂裡悠長回蕩——
“終有一日,世人將知,誰,纔是真正執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