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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重生:殺戮就能變強 第17章 冰棱下的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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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未能如期撕開青茅山厚重的霧靄,天色是一種沉悶的魚肚白。濕氣凝結在每一片樹葉、每一根草莖上,欲滴未滴。家族校場四周,早已人頭攢動。

古月一族內部小比,今日開啟。

校場以厚重的青石壘砌,邊緣矗立著象征家族曆史的古月圖騰石柱,表麵被歲月風雨侵蝕出深深的痕跡。場中央劃出數個區域,由族中長老以真元臨時加固,足以承受一轉蠱師的全力交鋒。空氣中彌漫著躁動不安的氣息,年輕蠱師們或摩拳擦掌,或暗自緊張,或成群低聲議論,目光不時瞟向那些備受矚目的身影。

漠北一身短打勁裝,抱臂而立,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著潛在的對手。赤城則顯得沉穩許多,默默擦拭著手中的赤鐵劍蠱,劍身反射著慘淡的天光。更多的人,則將期待與敬畏的目光,投向站在人群稍前方,那位身著錦袍、氣度沉靜的少年——古月方正。

甲等資質的光環,如同實質的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他麵容尚帶稚嫩,但眼神已初具鋒芒,周身氣息圓融,真元波動明顯強出同齡人一籌。他是此次小比無可爭議的魁首熱門,家族的希望之星。

方源來得不早不晚,悄無聲息地融入人群邊緣。他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青布衣衫,氣息內斂,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顆石子,沒有激起絲毫漣漪。多數人甚至未曾注意到他的到來,即便有人瞥見,目光也多是掠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忽。丙等資質,在這樣真刀真槍的比鬥中,能有什麼作為?

族長古月博與數位長老端坐於校場北麵的高台之上,俯瞰全場。古月博的目光沉穩,掠過一眾年輕子弟,在方正身上略有停頓,流露出些許讚許,隨即,那目光似是不經意地,也掃過了人群邊緣的方源,深邃難明。

抽簽開始。

竹簽在簽筒中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牽動著每一個參賽者的心。對陣名單很快公佈出來。

方源的第一輪對手,是一名叫做古月藥石的少年,資質乙等,修為已接近一轉中階,在同齡人中算是不錯。他主修木道,蘊養著一隻“青藤蠱”。

“方源?”藥石看到對陣名單,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甚至帶著點憐憫,“運氣不錯。你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方源沒有回應,隻是平靜地走上指定的比鬥區域。

裁判長老一聲令下。

藥石低喝一聲,體內真元催動,衣袖中綠光一閃,數條嬰兒手臂粗細的青藤如靈蛇般竄出,帶著破風聲,交錯著向方源纏繞而去。藤蔓上隱隱有尖刺凸起,若是被縛住,定然難以掙脫。

這是木道蠱師常見的起手式,以控製為主。

麵對迎麵而來的青藤,方源腳下未動,直到藤蔓即將及身的刹那,他的身體才以一個微小到極致、卻妙到毫巔的角度側滑半步。第一條藤蔓擦著他的衣角掠過。同時,他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真元凝聚於指尖,泛起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淡金光澤,如同點穴般,精準無比地點在第二條藤蔓力量流轉的某個節點上。

“噗!”

一聲輕微的悶響,那來勢洶洶的青藤如同被抽走了筋骨,瞬間軟塌下來,靈光黯淡。藥石臉色一變,感覺與那根青藤的聯係驟然減弱。

而方源已借著側滑的勢頭,欺近第三步。他沒有動用任何蠱蟲,隻是簡簡單單一記手刀,切向藥石因操控蠱蟲而露出的空門。手刀未至,一股凝練的勁風已壓得藥石呼吸一窒。

藥石慌忙後撤,想要召回其他青藤護身,但方源的速度看似不快,節奏卻完全將他壓製。那記手刀在空中詭異地劃出半個圓弧,變切為按,輕輕印在了藥石的胸口。

“噔噔噔!”藥石連退七八步,氣血翻湧,一屁股坐倒在地,滿臉的難以置信。他甚至連方源如何破掉他青藤蠱的都沒看清。

“方源勝。”裁判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高聲宣佈。

場邊響起一陣低低的嘩然。

“怎麼回事?藥石怎麼就輸了?”

“他好像…沒用到蠱蟲?”

“巧合吧?丙等資質,真元能強到哪裡去?”

大多數人都以為藥石是自己失誤,或是方源走了狗屎運,恰好找到了青藤蠱的弱點。唯有高台上幾位眼力毒辣的長老,以及少數如漠北、赤城這樣的佼佼者,瞳孔微微收縮。

那一指,那一按,時機、角度、力量,精準得可怕。這絕非運氣可以解釋。

方源麵無表情地走下場地,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彷彿剛才那場乾淨利落的勝利,與他毫無關係。

接下來的幾輪,方源的對手有強有弱。他不再像第一場那樣完全不用蠱蟲,時而祭出月光蠱,清冷的月刃軌跡刁鑽,總能擊中對手舊力已儘、新力未生之處;時而運用剛剛煉化的斂息蠱,身形在場上變得飄忽不定,配合鎖氣蠱,氣息時隱時現,讓對手難以捕捉。

他的戰鬥方式,毫無華麗可言,甚至有些枯燥。沒有大開大合的氣勢,沒有絢爛奪目的光效。隻有最簡潔、最直接、最高效的動作。每一次閃避,每一次攻擊,都彷彿經過最嚴密的計算,用最小的消耗,換取最大的戰果。

他像是一個最冷靜的解剖師,精準地剖析著每一個對手的招式、習慣、乃至真元流轉的細微破綻,然後一擊致命。

一場,兩場,三場……

質疑的聲音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疑不定的沉默。人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一直被視為“偏才”的丙等子弟。他的真元似乎並不如何雄厚,甚至能感覺到他空竅運轉時的些許滯澀,那是丙等資質的天然桎梏。但偏偏,他那份對戰局的洞察力、對時機的把握、以及對自身力量近乎苛刻的運用效率,彌補了這一切。

他就這樣,以一種沉默而穩定的姿態,一步步向前推進,如同冰冷的潮水,不可阻擋地漫過灘塗。

終於,在第四輪,他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勁敵——古月漠北。

漠北早已等得不耐煩,他扭了扭脖子,骨節發出劈啪的響聲,躍入場中,盯著方源,眼神熾熱而充滿戰意。

“方源,我承認之前小看你了。你的那些小花招,到此為止了!”漠北低吼一聲,毫不保留地催動真元。他主修力道,蘊養一隻“熊力蠱”,此刻渾身肌肉賁張,麵板泛起一層淡淡的土黃色光澤,氣息陡然變得凶悍無比,如同一頭人形暴熊。

他右腳猛地一跺地麵,青石板上竟出現細密裂紋,身形借力暴射而出,一拳直搗方源麵門。拳風剛猛,帶起低沉的氣爆聲,顯示出遠超之前所有對手的強大力量。

麵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擊,方源沒有選擇硬接,也沒有立刻動用斂息蠱躲避。他的眼神依舊平靜,腳下步伐變幻,如同風中柳絮,向後飄退。同時,他雙手在身前虛劃,十指牽引間,空氣中稀薄的元氣被引動,竟瞬間在他身前佈下了三層極其微弱、幾乎肉眼難辨的元氣屏障。

這不是任何已知的蠱蟲能力,而是他對天地元氣一種近乎本能的、精妙到極致的操控!

“嗤啦!”

漠北的拳頭輕易撕裂了前兩層屏障,但接觸到第三層時,速度明顯滯澀了一瞬。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方源動了。他沒有攻擊,而是側身,左肩微微下沉,以一種看似輕描淡寫的姿態,迎向了漠北因破開屏障而力道用老、無法變招的右臂肘關節處。

“嘭!”

一聲悶響。方源身形微晃,向後滑出半步。而漠北則感覺一股陰柔卻極具穿透力的勁道順著肘部直透進來,整條右臂一陣痠麻,凝聚的力道竟被生生打散了大半。

“什麼?!”漠北又驚又怒。

方源卻不再給他喘息之機。斂息蠱發動,身形驟然模糊,如同鬼魅般貼近漠北左側。月光蠱無聲亮起,一道凝練的月刃並非斬向要害,而是削向漠北支撐身體重心的左腳腳踝。

漠北慌忙閃避,身形不免失衡。方源如影隨形,指掌間真元吞吐,或點或按,每一次都精準地落在漠北力量轉換的節點、或是護身氣勁最薄弱之處。

“砰!啪!咚!”

場中響起一連串急促的肉體碰撞聲。漠空有熊力,卻被方源這種貼身短打、專攻關節與氣穴的詭異打法完全克製,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施展,憋屈得幾乎吐血。他怒吼連連,拳風呼嘯,卻總在關鍵時刻被方源以毫厘之差避開,或者被那神出鬼沒的元氣小技巧乾擾。

這場戰鬥,已不再是力量的對決,而是技巧與洞察的絕對碾壓。

高台上,古月博的身體微微前傾,手指無意識地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他看得分明,方源所使用的,絕非古月一族傳承的任何一種戰技。那是一種更古老、更精煉、更接近於“道”的運用方式。這個少年身上籠罩的迷霧,似乎更濃了。

終於,方源抓住漠北一個全力撲擊落空的破綻,身形如遊魚般滑到他身後,一記手刀輕輕斬在他的後頸。

漠北前衝之勢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眼前一黑,軟軟栽倒在地。

校場周圍,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中那個依舊平靜的青衣少年。擊敗藥石或許是運氣,但如此乾淨利落地擊敗實力強勁、以勇猛著稱的漠北,這已無可辯駁地證明瞭他的實力。

丙等資質,卻擁有如此恐怖的戰鬥才情?

方源緩緩收回手,氣息依舊平穩,隻有額角滲出的一層細密汗珠,顯示剛才那場看似輕鬆的戰鬥,對他而言也並非全無消耗。他體內的真元,在經曆了“元壓淬竅陣”的折磨後,確實變得更加凝練,恢複速度也快了一絲,但總量依舊是他的硬傷。

他目光掃過場邊,與赤城凝重的眼神一觸即分,最後,落在了不遠處那位甲等資質的弟弟身上。

古月方正也正看著他,眼神複雜,有驚訝,有審視,也有一絲被挑戰的凜然。

方源移開目光,看向高台之上,那片被霧氣籠罩的天空。

冰層已然敲碎,露出了其下湧動的、不為人知的熔岩。

獵手的棋子,正以其獨有的方式,在這方小小的棋盤上,刻下屬於自己的印記。而真正的狩獵,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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