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季候風 徹底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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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昏迷
奔波一天大家都累壞了，晚飯也懶得再出去找地方，索性就在酒店餐廳解決。
四人座的方桌前，林孟桉和鹿南坐在一側，對麵是徐清野和李瑞浚。
徐清野拿著菜單，環顧眾人：“來瓶紅酒？”
鹿南這段時間都在服藥，笑著婉拒：“你們儘興，我就不喝了。”
林孟桉和李瑞浚見狀，不約而同地擺了擺手。
最後，徐清野點了壺熱氣騰騰的水果茶。
他假意生氣道：“你們兩個真是冇勁透了，一天天的，唯鹿南馬首是瞻爾，簡直就是指鹿為馬。”
又瞥了自家老婆一眼，冇好氣地說道：“要是鹿南是男的，你是不是早嫁給她了，就冇我什麼事？”
鹿南端著杯子在那笑：“你才知道啊？”
林孟桉拉過鹿南的手，鸚鵡學舌道：“你才知道啊？”
說完直接十指相扣，在他麵前囂張地晃來晃去。
大家都笑了起來，比起下午在車裡的氛圍，頓時輕鬆了不少。
四個人邊吃邊聊，算得上其樂融融。
最後以茶代酒，徐清野敬道：“第一杯祝鹿南身體健康萬事順遂，崗位上如魚得水，事業上步步高昇，以後當了部長，彆忘了罩著兄弟。
“第二杯祝我親愛的老婆辭職快樂，以後粉絲千萬，夢想成真，不久以後就是抖音女王微博霸主b站百大up主，然後我就成了中國超級最大軟飯王。
“這第三杯，慶祝我兄弟李瑞浚順利畢業終於回國，以後事業興旺財源廣進，龍騰四海輝煌上市，開的飯店遍地開花，到時候彆忘了給兄弟點原始股。”
鹿南舉著酒杯：“你畢業回國了？”
李瑞浚笑道：“七月就回來了，以後不走了。”
他擡手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她手中的杯子，玻璃相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他嘴角掛著笑：“祝我畢業快樂。”
徐清野插話道：“本來他哥想帶他去星海市曆練幾年，但這小子死活不肯，鐵了心要在清江開飯店。他讀研那會兒就做了不少市場調研，現在已經籌備得差不多，連店麵都裝修得七七八八了。”
鹿南總算明白，這都好幾年了，老徐為什麼突然這麼積極。在他們眼裡，自己身邊，確實再冇有比李瑞浚更合適的結婚對象，更讓他們放心的人。
鹿南一飲而儘：“老徐你現在可不得了，祝酒詞一套一套的，我這一頓飯都吃出公司年會的味道。”
林孟桉剛剛坦白從寬，現在渾身輕鬆，拉著鹿南咬耳朵：“可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他，他就是想著法子告訴你，李瑞浚為了你回了清江市。”
她摟著鹿南的胳膊：“你彆有心理負擔，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但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鹿南：“你說。”
“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
林孟桉在清江冇和父母住一起，有一套單獨的兩居室，是她家的老房子。裡麵有林孟桉很多童年回憶，還堆了家裡不少老物件，因此一直空著冇出租。
當初鹿南決定回清江，林孟桉就要把鑰匙給她，讓她搬過去，可她怎麼也不肯。
“你知道我不會做家務，求救命，求幫忙打掃衛生。”林孟桉雙手作揖，對著她可憐巴巴地眨眼睛。
“桉桉在老家也待不了幾個月，桉桉隻是想日日夜夜和南南在一起，桉桉有什麼錯。”她小嘴嘟嘟，雙目泛光。
鹿南趕緊攔住：“好。”
林孟桉立刻在包裡翻找，不出五秒就拿出鑰匙塞她手裡。
鹿南捧著鑰匙發懵：“啊？”
“我在星海還有事冇處理完，假期結束就得直接飛過去，中旬才能回來。親愛的南南，我家那房子都積灰一年了，救救孩子先去幫忙開個荒吧！”
說著林孟桉嘟起小嘴，聳著肩又要小狗作揖：“桉桉隻是想南南……”
鹿南趕緊再次攔住：“好。”
酒店不遠就有幾處芩山的著名景點，此時已經將近九點，但外麵的人流隻增不減。
林孟桉看得心癢癢，攬著鹿南的肩：“估計都是去賞花的，你今天累不累？不累我們也去湊湊熱鬨？”
鹿南：“我在車上都睡了一覺，累什麼，累的是你家老徐。”
林孟桉對著身後自顧自喊了聲：“老徐，你累就去睡覺啊，我們出去逛逛。”說完就拉著鹿南出了酒店大門。
女孩子手挽著手走在前麵，兩個男人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
天上一彎月牙，路邊燈光昏黃。
四個人隨著人群，沿著林蔭路走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看見一座涼亭，亭中有一橫石，一束燈打在上麵，石上刻著“花滿徑”三個字。
即使天黑，仍能看出遠處花團錦簇的輪廓，可以想象白天是如何百花爭妍。
涼亭左邊一道小徑，此時尤其人多，好在地燈明亮，看得清腳下。
林孟桉牽著鹿南的手跟著人群亦步亦趨：“天啊，比跨年的人還多，是不是山上的人全跑這條石頭路上來了。”
短短一段路，挪了十多分鐘，纔看到一個石門，門頭的石板上刻著“夜無眠”三個字，待穿過石門，眼前豁然開闊。
林孟桉抱怨道：“這哪個人才設計的，黑燈瞎火人一多很有安全隱患啊，你作為人民公仆，要把這件事好好反映上去，引起領導重視，為我省的旅遊事業做出應儘的一份力。”
鹿南點頭如搗蒜：“好好好，要不說你和老徐是兩口子呢，都等著我當大官。我就一區政府的會計。”
林孟桉“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他倆呢，彆走散了。”鹿南剛想回頭看一眼，頭頂傳來一陣悶笑，不是他倆是誰。
林孟桉拉著她就走：“放心吧，兩長頸鹿似的，丟不了。”
李瑞浚快步上前：“林孟桉，我有話想跟鹿南說。”
他鄭重其事地對著鹿南：“我們單獨走走，好不好？”
林孟桉探究地看向鹿南，她點點頭。
李瑞浚眼睛立刻眯了起來，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徐清野拉著林孟桉離開的時候，她還在三步一回頭地喊著：“人多，顧著點我們家南南啊。”
徐清野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好了啦，跟嫁閨女似的，我倆都多久冇見了。”
他一下吻在林孟桉額角，在她耳邊低語：“你說以後我們有了閨女，你是不是也這麼寵。”
林孟桉哪有心思，嘴裡還在絮絮叨叨：“你說鹿南會答應嗎？李瑞浚這些年真浪子回頭了對吧？他是認真的對吧？他會不會得到手就不珍惜？”
她猛地擡起頭，凶道：“他要是負了鹿南，我就跟你離婚！”
徐清野仰天長嘯：“古代皇帝株連九族都冇你這麼狠的啊！”
“不對，他家那個情況，鹿南要真跟他在一起，他爸媽反對怎麼辦，他哥反對怎麼辦？到時候談了幾年戀愛，他們要家族聯姻我們家鹿南獨自傷悲？不行不行。”話音剛落，轉身就要跑。
徐清野差點冇拉住，被她帶了個踉蹌：“我滴姑奶奶，你聽徐閣老進言幾句再出兵討伐行不行？”
林孟桉雙手交叉在胸前：“有本快奏，有屁快放！”
“他爸媽已經同意了，他哥也很滿意。”
“啊？”
徐清野摟著呆滯的林孟桉慢慢往前走：“他那時候能進咱家去救鹿南，是求了他媽，要不那種情況，他能把人送到醫院搶救？他自己小區都出不了。”
那一年，徐清野和林孟桉回老家過年，因為流感被困在清江市。
鹿南過年冇回家，獨自一人留在星海市，但三月底，星海市分區封控，鹿南也被困在家裡。
林孟桉不放心她一個人，要求每天視頻，有時候兩個女孩還會接通視頻放在那裡，各忙各的，時不時瞧上對方一眼。
但好景不長，林孟桉一大家子開始輪流發燒，不久後她也中招，人昏昏沉沉地吃完藥就想睡覺，在林孟桉熟睡中錯過視頻電話以後，倆人就約定，還是先好好養病，不再視頻，免得一個人睡不安心，另一個人又記掛擔心。
但每天早晚一定發訊息報平安。
那天，林孟桉已經好得差不多，早上還收到了鹿南的訊息，晚上那條卻遲遲冇等到，發訊息也不回。
“可能是早上吃了藥又睡沉了吧，”她把手機放在枕邊，隔一會兒就按亮螢幕看看，她安慰自己，像這種睡一天的事，她自己不也有過嗎？
她抱著手機等了一夜，越等心越涼，最後按著螢幕的指尖都在顫抖。
而電話那頭，無人接聽。
林孟桉拉著徐清野一邊哭一邊滿世界搖人，也有人安慰她，大家不都是吃點藥睡幾天就扛過去了，彆大驚小怪冇事找事浪費資源，到時候虛驚一場，不是給社會添亂嗎？鹿南年紀輕輕又冇基礎病，等睡個三兩天燒退了自然會給你回訊息。
林孟桉恨不得隔著螢幕抽人，當下就把這幾個朋友都拉黑了。
後來終於聯絡上小區一個鄰居，那人答應幫忙，跑去敲門卻怎麼都冇人應。
那個夜晚，林孟桉人已經崩潰，她正要拔打星海市的120，接到了李瑞浚的電話：“林孟桉，我把你家門砸了，你不會怪我吧。”
那一刻，她抱著徐清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後來林孟桉才知道，鹿南已經昏睡三天三夜，前兩天她還會偶爾清醒，醒來就給林孟桉發一條報平安的訊息。
可後來，她徹底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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