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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空間站肯定要登月造基地啊 第17章 千言萬語,不如腳踏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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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陽光透過“磐石”總裝車間高聳的、鑲嵌著光伏板的巨大天窗,斜斜地灑落,在嶄新如鏡的地麵分割出明暗交錯的幾何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高階合成潤滑油冷卻後特有的淡香、鐳射焊接殘留的臭氧氣息,以及一種隻有高度精密環境下纔有的、近乎真空般的潔淨感。

流水線上,一台台閃耀著金屬本色的“磐石”底盤如同正在孕育的鋼鐵巨獸,在無聲卻高效的自動導引車(agv)運送下,精準滑向各組裝工位。

機械臂如林,帶著冰冷的優雅舞蹈;高清攝像頭陣列閃爍著幽光,如同監工的電子複眼。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流水線旁那些特殊的“工位”。

每一個關鍵質量控製節點旁,都設有一個帶軍綠色標識的獨立工作台。

台上擺放的不是最新儀器,而是銼刀組、千分尺、槓桿百分表這些略顯“古董”的精密量具。

駐守在這裡的,無一例外是頭發花白、穿著雖整潔卻明顯洗得發白的老工裝的老工程師們。

他們或是曾經的八級鉗工“大王”,或是經驗豐富的探傷專家。

此刻,他們並非實際操作者,而是“精度與安全的活體守門人”。

一雙雙布滿老繭、指關節粗大變形的手,沉穩地拿著傳統工具,在年輕工人用先進裝置加工後的關鍵部件上,進行著最原始也最苛刻的複核。

手指摩挲過表麵的紋理,耳朵貼近軸承傾聽運轉的微音,眼神銳利如鷹隼隼,在光照下捕捉著哪怕一絲細微的加工紋路偏差。

他們的動作沉穩、專注,帶著一種近乎刻入骨髓的儀式感。

而這種場景,並非林氏獨有。

“老張師傅,您再看一下這個主軸承座的同軸度?”

一個年輕的數控加工中心操作員,恭敬地將一個剛下線的部件捧到一位戴著老花鏡、袖口磨損卻異常整潔的老師傅麵前。

張師傅沒說話,拿起心愛的“古董”千分尺,動作流暢地卡在各個關鍵位置,眉頭微鎖,細細感受著尺尖傳遞的觸感。

良久,他點點頭,用滿是油汙的拇指指了指儀表盤上星璿顯示的合格資料旁邊,一個不起眼的手寫“張”字標記:

“嗯,準!

小劉的活兒,

越乾越地道了!”

他拍拍小夥子的肩膀,眼神裡滿是欣慰。

這一幕,被一個守候在車間外圍采訪區、舉著手機進行直播的年輕網路博主清晰地捕捉下來。

“家人們看到沒有?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機雙重保險’!

這些老師傅的手和耳朵,比精密儀器還牛!

‘張’字標記,那就是免檢金牌啊!

這纔是我們該追的星——

硬核工匠之星!”

直播間瞬間被彈幕刷屏:

“淚目!”、

“這纔是真正的工業精神!”、

“我爸就是返聘的,昨天剛得了廠裡的‘金扳手’獎杯!”

林氏在半年前的生死掙紮中點燃的“返聘火炬”,早已超越了企業自救的範疇,形成了一場席捲整個西部工業帶的“老匠複興潮”。

那些曾經在產業升級浪潮中被邊緣化的老師傅們,帶著一身被歲月磨礪得愈發珍貴的經驗、那刻在骨頭裡的“安全精度執念”,重新被各個配套供應商、合作夥伴奉為上賓。他們返聘時收到的、遠超行業標準的簽字費和榮譽聘書照片在朋友圈刷屏;

他們手捧“金扳手”、“銀卡尺”獎杯的合影成為企業官網最醒目的形象代言;

他們指導年輕工人用傳統技藝校驗精密儀器的短視訊,播放量輕鬆破百萬。

甚至有人以他們為原型,在城市廣場豎起“傳承·匠心”的大型雕塑。

一位年過七旬、被某軸承廠重金請回去當“鎮廠總顧問”的老勞模接受采訪時,老淚縱橫:

“我以為我這把老骨頭沒用了,隻能守著以前的老照片了。

是林氏,是林總,還有好多像我們這樣的廠子,讓我們這些老家夥知道,這雙手,這點經驗,還有用!

還能給國家造好東西!”

這樸實的肺腑之言,在年終經濟論壇中被反複引用,成為“新質生產力與傳統經驗融合”的最佳註解。

“磐石”的轟鳴聲在總裝車間漸漸遠去。

穿過幾道厚重得如同銀行金庫般的隔音防爆門,空氣陡然變得清冽,帶著一絲金屬與未知複合材料結合的冰冷氣息。

這裡是林氏集團最核心的秘密——

深空裝備部(dep)。

與“磐石”車間的輝煌喧囂不同,dep實驗區更像一個巨大的、充滿未來感的洞穴。

巨大的真空模擬艙如同沉默的史前巨蛋矗立中央;

高聳的低溫液氮管道纏繞著複雜的試驗台;

牆壁上懸掛著巨大的全息螢幕,正展示著由星璿生成的月麵基地複雜結構應力分析模型,藍色和紅色的資料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

林風就站在這片冰與火交織的領域中心。

他依舊是一身深灰色工裝,隻是袖口微卷,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沒有看那些令人目眩的資料流,而是專注地凝視著眼前工作台上一個半米高的金屬骨架模型——

那是老李團隊剛完成試製的“月麵基礎建設平台”的核心傳動元件原型。

它線條粗獷,結構看似笨重,卻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屬於坦克底盤的堅固感。

深空裝備部的負責人,老李新提拔的得力乾將,前國家航天某重點型號總工周震,正指著模型上一個關鍵連線點:

“林總,按您‘軍工級冗餘再提三檔’的要求,這裡的強度係數我們做到了常規航天器標準的280,但重量也增加了近一倍。

星璿的計算表明,在月球低重力環境下可以接受,但對運載能力……”

“不夠!”

林風打斷他,聲音不高,卻帶著金石之聲。

他伸出手指,指尖帶著薄繭,輕輕點在那個連線點上,彷彿在感受著金屬的脈搏和深空的嚴寒。

“我們造的,不是軌道器,不是探月車!

是支撐未來人類在月球永久駐紮的基座!

是第一座‘星港’的地基!

它的標準,不是‘夠用’,是在任何想象到的極限情況下——超級月震、巨型隕石濺射、百年一遇的太陽風暴粒子衝刷——都必須巋然不動!”

他抬起頭,目光如炬,穿透了冰冷的實驗裝置,投向虛空中的月球,

“冗餘?我們林氏的定義,就是把‘堡壘’的基因刻在它的每一條焊縫裡!

重量可以優化,但結構可靠性的底線,半步不退!”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區回蕩,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半年來,帶領林氏穿越訂單風暴、完成技術與人心的雙重涅盤,已經在他身上沉澱下一種深沉的、近乎實質性的氣場。那是曆經熔爐鍛打後的剛硬與從容。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實驗區側門的安全鎖傳來輕微的開啟聲。

林風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門口站著一個人。

寒風吹起她的幾縷發絲,白皙的臉上帶著幾分匆忙趕路的微紅。

她穿著一件乾淨利落的米白色長款羽絨服,裡麵隱約可見研究所特有的白大褂衣領。

正是秦明月。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

林風的目光,從深空的藍圖、冰冷的金屬,猝不及防地撞進了那雙熟悉無比的眼眸裡。

半年時光,兩人隔著浩瀚的訂單洪流、繁重的科研任務、複雜的地月版圖,所有的思念、憂慮、獨自戰鬥的疲憊、以及內心從未熄滅的理想火焰,在這一刻,都在視線交彙的瞬間,洶湧地傾瀉出來,又在相觸的刹那化為萬籟俱寂。

沒有語言。

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而冗贅。

秦明月靜靜地站著,清澈的眼眸深深地看著林風。

她看到了他眉宇間比半年前更深的沉斂和疲憊刻下的細微痕跡,也看到了他眼中那份如“磐石”裝甲般、經曆千錘百煉後愈發璀璨的信念之光。

那份光芒,灼熱地燙進了她的心裡。

林風的心跳在胸腔裡擂鼓般震動。

他看著她清瘦了些許卻更顯堅毅的臉龐,看著她眼中那份熱切的光芒——那光芒既熟悉,又似乎比半年前更加明亮和熾烈,彷彿承載了整個“星港”的重量和光芒。

下一秒,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兩人邁步走向對方。

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堅定。

在dep冰冷宏大的背景前,在周震和老李等人混雜著理解、驚訝與欣慰的目光注視下,在星璿沉默的藍色資料流的見證中——

林風張開雙臂。

秦明月毫不猶豫地投入其中。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這不是浪漫電影裡的優雅相擁。

林風的擁抱帶著磐石般的穩固與力量,帶著工作後未曾散儘的機油和金屬的冷冽氣息,卻又蘊含著一種幾乎要將人揉進骨血裡的珍視與思念。

秦明月纖細卻充滿韌勁的手臂用力環繞著他寬闊的後背,羽絨服下柔軟的身體卻像找到了最終的依靠,微微顫抖著,將臉龐深深埋進他的肩窩。

他粗硬的工裝麵料摩擦著她的臉頰,帶來一種奇異的、令人安心的刺痛感。

所有的疲憊、焦慮、肩上沉重的擔子,彷彿在這一刻都被這個熾熱而無聲的擁抱融化、隔絕。隻有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和溫暖的體溫,穿透所有隔閡,宣告著彼此存在的真實。

他們就這樣擁抱著,在冰冷的實驗區中心,在通往星海的。

沒有一句話,卻勝過萬語千言。

他們感受到彼此肩頭沉甸甸的使命——她為人類鑄造“星港”,他為“星港”夯實那堅不可摧的月麵基座。

他們是彼此風暴中最寧靜的港灣,亦是通向星辰大海之路中最堅定的錨點與燈塔。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又似乎隻是短短一瞬。

秦明月終於微微抬起頭,還帶著一絲紅暈的眼眶裡,笑意如同破開烏雲的朝陽,純粹而燦爛。

她的聲音有些微啞,卻無比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寂靜:

“林風,我有個大單子,非‘深空裝備部’不可。

標準,就按你剛才說的——

‘堡壘級’冗餘!

我來看看,怎麼把你的地基,接到我的‘星港’上。”

林風低頭,凝視著她映著自己身影的清澈眼眸,那裡麵燃燒著他熟悉的、永不熄滅的理想火焰。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掌微微收緊,深潭般的眼底,終於也漾開了一片深沉而溫暖的笑意:

“隨時恭候,我的秦總師。

星港,月宮……

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彙,那無聲的誓言,早已隨著熔爐的烈焰,刻進了彼此的星海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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