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吻,他的心尖寵 113
我也要好好愛你。
周遭人聲嘈雜,廣播裡航班資訊不斷更新,行李箱的滾輪聲碌碌不絕。
在這片喧囂中,周欽則低沉而清晰的話語,穩穩傳進薑檸的耳朵,試圖撫平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薑檸抬起一張水光瀲灩的臉,那雙平日裡明媚靈動的杏眼此刻被淚水徹底浸濕,眼眶和鼻尖都哭得紅紅的,纖長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細碎晶瑩的淚滴,隨著她輕顫的呼吸微微抖動。
她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像一隻被遺棄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幼獸,眼神裡充滿了被至親背叛後的茫然與無助。
周欽則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悶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他抬手,指腹帶著滾燙的溫度和難以言喻的珍視,極其輕柔地擦掉她臉上不斷滾落的淚珠。
“哥哥,他們都騙我的……他們根本就不愛我……”
薑檸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帶著泣音,內心滿是心碎的絕望。
她曾經那麼渴望父母的關愛,那麼相信他們描繪的團圓未來,此刻卻發現那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騙局。
周欽則喉嚨發緊,他不知道該如何去撫平這樣的傷害。任何安慰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的心在她的淚眼中一點點被撕裂,他低下頭,重重地、帶著某種宣誓般的力量,親吻在她額頭上。
他的薄唇甚至因為極力壓抑的情緒而微微發顫。
“我隻有你了,哥哥。”薑檸將臉埋進他頸窩,哽咽著說出這句依賴至極的話。
她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周欽則絲毫開心不起來,隻有鋪天蓋地的心疼,心疼到無以複加。
他再度收緊手臂,將她嬌小的身軀更深地嵌入自己懷中。
人來人往的候機廳裡,薑檸哭了多久,周欽則就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哄了多久,耐心十足,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期間,周欽則冷靜地拿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
他打給機場負責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將剛才發生的衝突事件輕描淡寫地帶過,並要求對方務必壓下此事,刪除所有相關監控錄影。
同時,他手下的人也迅速行動,找到了幾個當時拍了視訊並發到社交媒體的旅客,進行了妥善的麵談和補償,確保所有視訊被徹底刪除。
艾維斯對此處理方式並無異議。
到了他們這個層麵,公共場合的鬥毆醜聞無論對個人聲譽還是公司股價都是沉重打擊,能夠悄無聲息地解決,對雙方都是最好的結果。
艾維斯辦理了改簽手續,搭乘最近的一班航班離開。
臨過安檢前,艾維斯還是不死心地走到薑檸麵前,做了最後一次嘗試。
他看著依舊被周欽則護在懷裡的薑檸,語氣依舊是居高臨下的自信:“薑小姐,這是最後的機會。你想好了嗎?是留下,還是跟我走,享受州長兒媳的尊榮,順便挽救你父母的生……”
薑檸從周欽則懷裡抬起頭,雖然眼睛還紅腫著,但目光卻異常堅定,她直接打斷艾維斯的話,聲音清晰而決絕。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走吧。”沒有絲毫猶豫。
艾維斯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讓他驚豔卻無法得到的東方女孩,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彙入了安檢的人流。
周欽則側目看著薑檸,認真地問。
“真不去了?有些話,或許需要當麵問清楚。如果你想去,哥哥陪你一起。”他願意陪她去麵對一切。
薑檸卻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裡是徹底死心後的平靜:“不用問了,電話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再問也隻是自取其辱。”
她主動拉住周欽則的手,“走吧,哥哥,我們回家。”
“好。”
周欽則握緊她的手,另一隻手推著她那個可愛的粉色行李箱,轉身朝著機場出口走去。
好巧不巧。
剛走出機場大門,便迎麵撞見了拖著行李、行色匆匆的謝斯南。
“則哥!”謝斯南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你們這是從哪兒瀟灑回來了?”
他的目光落到眼睛紅腫、明顯哭過的薑檸身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語氣關切,“小檸檬,你這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跟斯南哥哥說,我幫你去教訓他!”
若是往常,薑檸見到謝斯南,早就笑嘻嘻地回應了。可此刻,她心情低落到了穀底,隻是懨懨地垂著眼睫,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沒事。”
謝斯南還想再追問,周欽則一記警告意味十足的眼風掃過去,他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隻和周欽則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
他正要趕飛機出差,臨走前,還是忍不住走到薑檸麵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檸檬啊,之前聽則哥說你要去美國長住定居,則哥更是狠,直接把後續工作重心都往美國轉移了,到時候我們見麵可就難嘍。等我過兩天出差回來,咱們可得好好聚一聚啊!”
說完,謝斯南拖著行李箱匆匆走進了機場。
而薑檸,卻因為他的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周欽則牽了牽她的手,發現她沒反應,低頭問:“怎麼了?”
薑檸抬起頭,一雙還泛著紅腫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周欽則,裡麵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謝斯南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周欽則在心裡暗罵了謝斯南一句“多嘴”。他原本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不想給她增加任何心理負擔,更不想用這種犧牲似的付出在她麵前邀功,換取她的感動或愧疚。
“沒什麼,他隨口胡說八道。”周欽則語氣平淡,試圖輕描淡寫地帶過,牽起她的手想繼續往前走。
可薑檸卻異常執拗地站在原地,腳像生了根。
她不是傻子,聯想到這一個多月來周欽則幾乎天天加班到深夜,忙得不見人影的狀態,一個清晰的答案呼之慾出。
她仰著臉,目光緊緊鎖住他,反問的聲音帶著顫音:“你這一個多月……天天加班忙碌,就是為了把生意擴充套件到美國去?為了……我?”
她去美國,他就放棄國內打下的一切,跟著她去那個對他來說近乎從零開始的陌生環境?
他為了她,竟然默默做出瞭如此巨大的犧牲?
這完全超出了薑檸的想象和理解範圍。
“你彆聽謝斯南亂說,”周欽則依舊試圖掩飾,語氣努力保持平靜,“不全是為了你。美國那邊的AI科技市場確實有潛力,早就計劃要拓展了。”
他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商業理由。
可薑檸怎麼會信?美國的AI科技確實成熟,但競爭也更為激烈殘酷。周欽則當初是脫離了龐大的周氏企業,獨自一人在國內打拚出如今的天地,其中的艱辛她雖未親眼目睹,卻也略知一二。如今要他放棄國內穩固的根基,去美國單打獨鬥,從頭再來,這其中的艱難險阻,何止倍增?
她根本不信這僅僅是為了市場!
想到他默默為自己籌劃、為自己犧牲到如此地步,而自己卻還曾動搖過,甚至想過可能麵臨的異地戀乃至分手,巨大的愧疚、震撼和洶湧的愛意如同海嘯般瞬間席捲了薑檸。
她的內心受到前所未有的震顫,鼻子一酸,兩顆豆大的淚珠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
“怎麼又哭了。”周欽則看到她落淚,頓時慌了神,連忙用指腹去擦,語氣帶著無奈和心疼,再次將她擁入懷中,“好了,不哭了,崽崽,沒事了。”
“周欽則,我討厭你!”薑檸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口傳來,嘴上說著最狠的話,那一雙纖細的手臂卻將他精瘦的腰身抱得死緊。
“你怎麼這麼討厭……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討厭了!”她的話語像是任性的抱怨,卻又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心疼和動容。
“嗯,哥哥討厭。”周欽則從善如流,順著她的話說,手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任由她在自己懷裡發泄情緒。
薑檸的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這麼“傻”,這麼不顧一切地愛著另一個人?他愛得如此深沉,如此毫無保留。相比之下,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愛實在太淺薄、太自私了。
這份認知讓她既感動又無地自容。
“周欽則,我討厭你!”她哭得更凶了,眼淚浸濕了他胸前的襯衫,“你就是個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我討厭傻子!”
周欽則這次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著,用儘全身力氣將她抱得更緊,緊到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他不傻,愛一個人,傾其所有,本就是這世上最極致的幸福。雖然過程可能伴隨痛苦,但擁有的甜蜜足以覆蓋一切。就像此刻,緊緊抱住她,就如同抱住了他的整個世界。
他愛她。
深入骨髓,至死不渝。
黑色庫裡南停在路邊,他下車匆忙,上麵已經被貼了罰單。
周欽則沒管,先開啟副駕駛的門,一隻手撐在車門頂上,防止薑檸撞到頭,護著她坐好,又細心地幫她係好安全帶,這才關上車門,隨後將行李箱穩妥地放入後備箱,然後自己才坐進駕駛座。
他剛坐穩,還沒來得及發動車子,旁邊的少女卻突然解開了安全帶,動作靈活得像隻小貓,不由分說地跨過中控,直接麵對麵坐到了他的腿上。
周欽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隨即無奈又縱容地往後調整了一下駕駛座的位置,騰出更多空間,一隻手穩穩地護在她後腰,防止她不小心撞到方向盤。
薑檸像隻樹袋熊一樣趴在他懷裡,臉頰貼著他溫熱結實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內心安定。
她小聲地、異常堅定地說:“哥哥,我真的不去美國了。以後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你這麼愛我,我也要好好愛你。”
周欽則的心因為她這句話而變得無比柔軟,彷彿被溫暖的春水包裹。
他低頭,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發出一個低沉而愉悅的單音:“嗯。”
所有的付出和等待,在這一刻都變得值得。
薑檸沉默了一會兒,又仰起頭,眨著還有些濕潤的眼睛,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小心翼翼問。
“哥哥,我好像……愛得比你少,你會不會覺得……不劃算?會不會有一天覺得累了,不要我了?”她害怕自己回報不了同等深重的愛。
周欽則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深邃而溫柔,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不會。”
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補充道,“崽崽,愛不是做生意,不需要計較盈虧多少。對我來說,能愛你,就是最大的劃算。”
對她,他從來不覺得多,反而始終覺得,自己給她的還不夠多,永遠都虧欠她。
小時候,她如此依賴他,可他卻親手將她推開,放棄了她,他虧欠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和一份毫無保留的親情。
他願意用餘生的所有愛和守護來彌補。
聽到他的話,薑檸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她重新將臉埋進他懷裡,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用帶著鼻音卻充滿依賴的聲音小聲說:“哥哥,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