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搭子竟是聯姻物件 第二十章
週一早上，陌綰笙沒和霍聿錚打個照麵，就自己提前出門去了douceur。
她不想看到他。
酒精的作用在一夜的沉澱後失效，她現在徹底清醒了。
那些衝動與試探轉為尷尬。
她需要距離與工作驅散內心的不安。
甜品店彌漫著黃油與發酵的溫暖氣息，熟悉的環境讓她稍稍心安。
她開啟冰箱，檢查食材，處理週末全新的預約訂單。
彆墅裡，霍聿錚下樓時，經過主臥時，發現門是開著的。
陌綰笙不在。
他走到餐廳，王嫂已經擺好了早飯。
“太太吃過了？”
“太太今天起得很早，半小時前就吃完早飯出門了。”
“知道了。”他語氣平淡。
果然，她躲起來了。
她將自己藏在了自己的小世界裡。
忙碌是可以讓人遺忘一些東西的。
但總是過於短暫。
中午小憩的時候，陌綰笙斜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然而腦海中總是浮現霍聿錚那雙深邃而克製的眼眸。
陌綰笙直起身，試圖甩開這些紛亂的思緒。
鏡子裡的她有些迷糊，她扭開水龍頭，接了一點冷水撲打在麵龐上。
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她擡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她不該因為他這般遲疑。
她之前又何曾如此因一個人心虛過？
這不像她。
陌綰笙深吸一口氣，擦乾水珠，重新振作精神。
下午結束工作的時候，她給管家提前發了一條訊息。
「黃叔，今天我不回郊區彆墅了。不用為我準備晚餐。」
反正他也不怎麼回去，她想這些天待在自己的公寓裡好好靜一靜。
她回了景苑，之前她獨自住的地方。
離甜品店很近，很方便。
霍聿錚卻倒是回了郊區彆墅，聽管家說霍太太不回來後，他給她發了一條訊息。
「今天不回來？」
「不回來。」
她並沒有補充多餘的話。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她都沒有回去。
她每天按時告訴管家晚上不回去了，管家緊接著告訴霍聿錚。
他想，或許她真的需要靜靜。
除了第一天給她發了訊息後，這一個星期再沒有多說一句多餘的話。
沒有質問，沒有催促。
也好，陌綰笙不再多想。
最開始的幾天，她還會不時點亮手機螢幕，然後掐滅。
那是心底莫名的期待。
她以為他會像最開始時一樣，詢問自己是否回來。
但原來隻是她多想了。
她不再等待，將手機丟在客廳的茶幾上。
開啟電競房的電腦，給“藍莓蛋糕”發去訊息。
「大佬，大佬！打不打go？」
「好久沒打了，手法都生疏了。上線一看，排位直接掉下來了。」
藍莓蛋糕：「可以。」
陌綰笙戴上耳機，精神抖擻。
「大佬，大佬！帶飛！」
遊戲和霍聿錚相比，毫無疑問，遊戲更重要。
“右後方。”
“丟。”
“身後。”
開的第一局，“藍莓蛋糕”沒有加入戰鬥，觀摩陌綰笙的操作，並且給她螢幕上給她打出最為準確的敵方判斷。
他的反應，無疑是迅速的。
那局，陌綰笙拿下了vp，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調。
「大佬，大佬，我找到感覺了，帶我飛。」
「你需要注意聽腳步聲。」
「遵命，大佬！」
腳步聲的方向，往往意味著敵人的方向。
判斷敵人最為迅速的方式依靠耳朵，而非視野的判斷。
定位，急停，壓槍。
陌綰笙的左右手配合得越來越完美。
“藍莓蛋糕”帶著她，兩人連贏五局。
她的手法比她還優秀，堪稱藝術。
彆人或許要打上幾槍命中，“藍莓蛋糕”總是一擊斃命，速度，準確性，分毫不差。
大多數人天生的手抖，陌綰笙不敢相信，這樣的槍法，手得有多穩。練習是一方麵，但是天賦也很重要。
不知不覺，兩人忘記了時間。
等到有些疲乏了，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
「大佬實在太厲害了！」
「一般。」
「好久沒有打得這麼爽了，我跟你說，最近我和那個結婚物件又是一堆事情，真是頭大。」
「又怎麼了？」
這一個星期裡，陌綰笙想了很多，也上網查了很多。
已經整整兩次了，霍聿錚都是這般不為所動。
況且那天晚上，他還吻了她。
她與自己達成了和解，將更多的問題被拋向霍聿錚。
要麼，他對她討厭至極，但也不至於如此。
要麼，他是單純的不行。
「我和你說，我的結婚物件，可能性冷淡。」
「？」
「我當初真的應該提前婚檢的，現在想來，我估計為什麼要和我結婚，肯定是他生育能力有問題啊。」
聊天框頂端一直都是正在輸入中，卻遲遲沒有發來訊息。
明顯“藍莓蛋糕”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果然，一個陌生人都無法接下去這個話題。
霍聿錚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因為這個原因，他是否真將這般原因有所隱瞞，她不知道。
她總是在猜測，因為他從不告訴她。
陌綰笙移步到落地窗畔，注視著這座城市的繁華光彩。
黑暗之中，亮著萬家燈火。
卻沒有他和她共同的一盞燈。
她自嘲地笑了，酸澀湧上鼻腔。
茶幾上的手機被她拿起。
螢幕再次亮起。
已經整整六天了，明天便是週日。
兩人的資訊仍停留在週一晚上那短短的兩句。
「今天不回來？」
「不回來。」
他，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陌綰笙略帶怒氣，開啟微信小號，繼續給“藍莓蛋糕”發去訊息。
她的指尖用力戳著手機螢幕，將積壓已久的怨憤通過虛擬的網路發泄。
「有些時候，他就跟個啞巴一樣。」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工作的時候，就是一個純粹的機器人。」
現實中，她從未與他爭吵過。
然而，她卻忍不住向著一個陌生人吐槽他的存在。
這樣的發泄，比爭吵更為可悲。
她發完這些，沒有多想，倒頭睡覺了。
週日一大早，公寓裡傳來門鈴聲。
陌綰笙打著哈欠，不情不願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按開手機，才八點半，本來是打算好好睡一個懶覺的。
不知道這麼一大早，是誰這麼沒有眼力見。
搭起拖鞋，搖搖晃晃走到玄關處。
她輕揉著惺忪的睡眼，世界的一切依舊是朦朧的。
直到目光落在門口的監控顯示。
監控裡的人嚇了她一跳。
是他，霍聿錚！
本來不算清楚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怎麼會來？
她應該是開門，還是不開門？
陌綰笙連忙用手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碎發，低頭看了一眼穿的歪七扭八的睡衣，將扣錯的釦子重新扣好。
門鈴再次響起，彷彿在催促著她的回應。
她深吸一口氣，自我勸誡道，“不是我的問題，沒事的，沒事的……”
“哢噠”一聲，門開了。
“有事？”陌綰笙故作鎮定。
霍聿錚平靜答道：“沒事。”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沒事你來乾什麼？”
“霍太太準備什麼時候回郊區彆墅住？”霍聿錚坦白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陌綰笙輕哼一聲，靠在門框上，慵懶地說道，“霍先生，我不回去也沒有關係吧。”
“反正你也不怎麼回去，況且，我們都不住在一起。”
她擡起眼，語氣輕飄飄的，“一個星期下來，我覺得我住我的地盤，你住你的地盤，也挺好的。”
“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回郊區彆墅，浪費我的時間，也浪費你的時間啊。”
“浪費？”不知為何，霍聿錚那平靜如水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但陌綰笙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明明她已經很努力地嘗試走向他。
“嗯，你不覺得浪費時間嗎？霍先生你日理萬機，既然我們沒有更近一步的關係，反正是各取所需，沒有必要住在一棟彆墅裡吧。”
“可是我從未說過我們婚後分居。”
聽到這句話，陌綰笙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霍先生，你這話說的不對吧。”
“就算是之前，你也隻是偶爾回來，郊區彆墅我天天回去，那裡不過是你偶爾歇息的高階酒店吧。”
“我們之間沒有愛，那也稱不上家吧。”
她知道，他回不去的時候是因為太忙，但她就是很生他的氣。
理智是一回事，心底的委屈卻是另一回事。
她就是生氣他在她不回去以後，整整六天，也沒有任何問候。
好像她的存在，真的無足輕重。
“我知道，霍先生，你忙。但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沒有必要做到。”
“你本來就回去的少，那下次你不回去的時候，我回郊區彆墅。我們錯峰出行，正好就永遠有人煙味了。”
她將壓抑許久的委屈和怒氣全部發泄。
霍聿錚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聆聽著她的每一句訴說與控訴。
他沒有辯解，沒有打斷，那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接納一切。
直到陌綰笙說累了，聲音低了下去。
樓道裡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這時，霍聿錚緩緩拿出手機，指尖在螢幕上輕點了幾下。
下一秒，陌綰笙握在手中的手機輕輕震動。
她低頭看去，是他發來的一條微信訊息。沒有多餘的文字，隻有一串簡潔的數字。
“公寓的密碼。”
陌綰笙愣住了，眼眸裡是不解與疑惑。
“這是什麼？”
“那和我去我公寓住吧，上次你也去過了。就是不會比郊區彆墅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