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瞎又啞的我,靠著天界聖女的娘殺瘋了 第1章
1
我娘是天界聖女,來人間渡劫時,生下了我。
可我卻半點沒有繼承娘親,自出生起就又瞎又啞。
在娘親飛仙前,爹爹信誓旦旦承諾不會讓我受一絲傷害。
可娘走後第二天,他就娶了新的姨太太進門,還生了個兒子趙麟。
趙麟把我丟進豬窩,肆意折磨,
“又啞又瞎!還不如一頭豬有用!”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瞎裝啞啊!我今天非要讓你開口開眼!”
說完,他就用繡花針刺進我的眼睛,用滾燙的油水灌進我的喉嚨。
瀕死之際,我回想起娘在離開之前對我說的話,
“你並非盲啞,而是身負天地之力,凡胎肉體無法承受,娘纔不得不將它們暫時封印。”
“記住,你眼明開口之日,便是乾坤倒轉之時。”
“到時,娘會協同四海八荒所有族人,前來替你做主!“
趙麟粗糙的手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喂,小瞎子。”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充滿了殘忍的好奇,
“你是不是想用這副可憐相博取爹爹的同情?”
我拚命搖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焦急聲響。
“我今天非要讓你開口!讓你開眼!”
他話音未落,另一隻手已猛地抬起!
一陣尖銳至極的劇痛,瞬間從我的右眼炸開!
那是一根冰冷的、尖銳的物體,正被他一點點地刺進我的眼球!
是繡花針!
“呃!!”
我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叫聲,身體劇烈抽搐,卻被他死死按住。
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是血,還是淚?
我分不清,因為我天生連流淚的能力都沒有。
“嘖,還真沒反應?”
趙麒似乎有些掃興,猛地拔出繡花針。
劇痛再次鑽心,我猛地抽搐過後,徹底癱軟在地。
然而,折磨並未結束。
“眼睛沒用,那嗓子呢?”
他站起身,腳步聲遠去片刻,又快速返回。
緊接著,一股滾燙的、帶著油腥氣的液體,粗暴地灌進了我的嘴裡!
是廚房裡剛燒沸的油!
“咕嗬嗬”
滾燙的油水灼燒著我的喉嚨、食道,所過之處,如同被烙鐵熨過。
我發不出任何清晰的音節,隻能在窒息的邊緣瘋狂掙紮。
趙麟捏開我的嘴,又要將第二瓢滾油灌下。
“麟兒!”
柳姨孃的聲音及時響起。
她快步上前,一把按住趙麟的手腕。
動作看似急切,卻根本沒有使勁。
“快住手!她畢竟是你妹妹!”
趙麟掙了一下,油瓢裡的油晃了晃。
“娘!你彆管!這賤種肯定是裝的!”
“胡鬨!”柳姨娘聲音發顫,手指卻在他臂上輕輕一按,“弄出人命,怎麼跟你爹交代?”
“哼!一個廢物,死了乾淨!爹纔不會在乎!”
“夠了!”
一聲低喝從院門處傳來。
爹爹負手站著,眉頭緊鎖。
他掃了一眼我右眼的血洞和滿身汙穢,迅速移開目光。
“行了。”他語氣淡漠,“教訓一下也罷,彆真弄死。難看。”
趙麟得意地撇撇嘴,扔下油瓢跑到了爹爹身邊,故作委屈地說。
“爹爹,我隻是想幫你看看這個賤丫頭是不是裝聾作啞呢!”
“但我還是太心善了,沒忍心下得去手!”
心善?
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就連臉頰、脖子以及整個上半身,都被熱油濺得皮開肉綻。
“以後,她就住這兒。”
爹爹補了一句,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你們,少來。”
柳姨娘柔順應道:“是,老爺。”她拉住趙麟,“麟兒,我們走。”
三人轉身離去。
劇痛吞噬著我,黑暗層層壓下。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消散時,我那隻被刺穿的右眼,隔著濃稠的血色,猛地灼痛了一瞬。
那三個走向院門的背影,竟然模模糊糊地,映入眼簾。
2
次日一早,腳步聲再次靠近。
“嘖,命真硬,這都沒死。”
是趙麟的聲音。
我嚇得立刻蜷縮起來,躲在了豬圈的最角落裡。
身上滿是豬糞和傷口腐爛交織在一起的臭氣。
“呃,真讓人惡心。”
他的語氣裡滿是厭惡,正想轉身離開。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又再次蹲下身,撿起一根枯枝,戳了戳我脖子上被熱油燙出的水泡。
啪!
水泡破裂,膿血流出。
我疼得縮了一下。
“裝什麼死!”
他扔掉枯枝,一把揪住我頭發,將我的臉拎起來,“那天是不是你偷看了?啊?”
我被迫仰著頭,空洞地“望”著他。
“麟兒,”柳姨娘慢悠悠走過來,手裡端著一盤糕點,“跟個廢物置什麼氣。”
她把糕點遞給趙麟。
趙麟接過,眼珠一轉,掐起一塊綠豆糕,遞到我嘴邊。
“妹妹,餓了吧?哥哥餵你。”
我立即把嘴巴緊閉。
“不識抬舉!”
他臉色一變,猛地將整塊糕點硬塞進我嘴裡,死死捂住我的嘴,“給我吃!”
綠豆糕噎在喉嚨,帶著滾油灼傷後的劇痛。
無論怎麼咳,黏膩的綠豆糕都死死粘在喉嚨上紋絲不動。
我奮力掙紮,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嗬…嗬…”聲。
“咳…!”
一塊糕點碎屑,混著血絲,竟然被我咳了出來。
趙麟一愣,隨即大怒:“你敢吐出來?”
他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住手。”
爹爹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豬圈外,眉頭微皺。
趙麟立刻收手,換上委屈表情:“爹!我好心喂她吃東西,她不但不吃,還吐我一身!”
爹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我臉上、頸間滿是膿血和傷痕。
他歎了口氣,語氣有些複雜:“她既不吃,就彆強求了。”
柳姨娘立刻介麵:“老爺說的是。隻是這孩子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府裡下人都在議論,說我們苛待她”
爹爹眉頭皺得更緊,揮了揮手:“罷了。找個大夫,隨便給她上點藥,彆真死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沒再多看一眼。
柳姨娘柔聲應下:“是,老爺。”
她看向趙麟,眼神示意。
趙麟得意地衝我咧咧嘴,跟著他娘走了。
下人拎來一桶冰冷的餿水,“嘩啦”潑在我身邊。
“吃飯了,大小姐。”
他們鬨笑著離開。
我趴在汙穢裡,艱難地喘息。
被硬塞過糕點的喉嚨火辣辣地疼,但那種被堵死的感覺,似乎鬆動了一點點。
夜裡,我被凍醒。
右眼的刺痛和癢意再次傳來。
我下意識地眨了眨那隻本應瞎掉的眼睛。
豬圈頂棚破洞處漏下的月光,好像,比昨晚更亮了一絲。
3
幾日後,趙麟興衝衝闖進豬圈。
“爹!京城蹴鞠大賽,咱們家可不能缺席!”
他一把將我拽出來,粗魯地拍掉我身上的草屑。
“妹妹也該去見見世麵,免得外人說爹爹偏心,不把她當自家人。”
爹爹站在不遠處,眉頭微蹙,最終擺了擺手:“…彆惹出事端。”
柳姨娘用帕子掩著口鼻,柔聲道:“老爺放心,妾身會看好她。”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帶離了豬圈。
蹴鞠場人聲鼎沸。
我被推搡著站在趙家席位前,周遭的視線針一樣紮來。
“趙大人,這位是?”
一個錦衣胖子搖扇問道。
趙麟高聲笑道:“舍妹!帶她出來透透氣!”
“嗬,趙兄好雅興,帶個瞎子來看蹴鞠?”
鬨笑聲頓時炸開。
我死死低著頭,右眼在日光下傳來陣陣刺痛,卻能模糊感覺到無數晃動的人影。
“讓開!彆擋道!”
趙麟猛地把我推向一邊。
我踉蹌幾步,險些摔倒。
“麟兒,”
柳姨娘扶住我胳膊,指甲卻深深掐進我臂上的傷口,低聲在我耳邊說,
“安分點,彆給你爹丟人。”
哨聲響起,比賽開始。
趙麟在場上奔跑,故意將蹴鞠一次次踢向我所在的方向。
“接住啊!瞎子!”
“哈哈哈她看得見嗎?”
每次皮球呼嘯著砸在我身上,都引來一陣放肆的鬨笑。
半場休息時,趙麟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抓起水囊灌了一口,突然對裁判喊道,
“裁判!我妹妹也想上場!讓她代表我們趙家!”
全場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笑聲。
“趙麟!你瘋了吧?”
“她上去乾嘛?當木樁嗎?”
爹爹猛地站起身:“胡鬨!”
趙麟大聲道:“爹!這可是為咱們趙家爭光的機會!您不是說不能偏心嗎?”
柳姨娘輕輕拉住爹爹的衣袖:“老爺,孩子們玩鬨罷了,無妨的。”
爹爹看著四周投來的目光,嘴唇動了動,最終頹然坐下,彆開了臉。
我被趙麟和他的幾個跟班強行推上了場。
“接著!”
“傳給她!”
“快踢啊!廢物!”
皮球從四麵八方狠狠撞在我腿上、背上、頭上。
我像個真正的木樁,在場上無助地踉蹌,每一次撞擊都讓我痛得蜷縮。
“廢物!會不會玩!”
一個同隊的貴族青年猛地推了我一把,“滾下去!礙事的東西!”
我重重摔在塵土裡。
口鼻間全是泥土和草屑的味道。
喉嚨被這一下撞得發緊,一股腥甜湧上,我竟下意識地張了張嘴。
一個極輕的、破碎到幾乎聽不見的“啊”音,從我喉嚨裡喊了出來。
但僅僅是一瞬間,就淹沒在全場的狂笑和咒罵聲中。
我被趙麟揪著頭發,從馬車一路拖行回府。
“裝!我讓你再裝!”
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將我的臉狠狠按在粗糙的地麵上摩擦,
“蹴鞠場上,你那個‘啊’是怎麼回事?嗯?”
“真以為我沒聽見是嗎!”
我想開口,卻隻能發出呃呃啊啊的怪叫。
趙麟聽到我的叫聲後,將狠狠摜在爹爹麵前的地上,
“她和她那個娘一樣,最會裝模作樣!”
爹爹看著趴伏在地的我,嘴唇動了動。
最終隻疲憊地揮揮手:“…夠了,麟兒。還嫌今天不夠丟人嗎?”
“丟人?是她讓趙家丟人!”
趙麟不依不饒,一腳踩在我背上,
“那個賤人娘,說什麼天界聖女,我看就是個蠱惑人心的妖孽!生下這種孽種來害我們趙家!”
“麟兒!”爹爹聲音提高了一些,卻帶著無力。
柳姨娘適時上前,柔聲細語,
“老爺,麟兒也是一時氣憤。隻是姐姐她當年走得蹊蹺,留下這孩子也確實”
“若她真能言語卻一直偽裝,其心可誅啊。難道,真是姐姐她彆有用心?”
這話像一根毒刺,精準紮中了爹爹心中最隱秘的疑慮。
他看向我的眼神,最後一絲猶豫消失了。
“…隨你吧,問清楚也好。”
“彆弄出太大動靜。”
4
這句話,成了我的催命符。
深夜,趙麟帶著兩個粗壯的家丁闖了進來。
“給我把她捆到柱子上!”
我被粗暴地拖起,死死捆在冰冷的柱子上。
柳姨娘端著燭火,在一旁冷眼旁觀。
“嗚…!”
我奮力掙紮,繩索勒進皮肉。
趙麟拿起一把燒紅的火鉗,在我眼前晃動。
“嘖,這瞎眼留著也沒用。”
他話音未落,猛地將火鉗按在我曾被針刺穿的右眼上!
滋
皮肉燒焦的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劇烈的疼痛讓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喉嚨裡擠出不成調的嗬嗬聲,身體瘋狂抽搐。
“哈哈哈!你看她抖得多厲害!”
趙麟變態般的大笑,將火鉗扔開,又拿起一旁準備好的鹽碗。
“疼嗎?彆急,還有更舒服的!”
他抓起一把鹽,狠狠按在我被燙得皮開肉綻的眼眶上!
“呃啊啊!!”
一股完全不受控製的、嘶啞扭曲的痛吼,從喉嚨裡爆發了出來!
“出聲了!她真的出聲了!”
趙麟興奮得滿臉通紅,
“繼續!給我繼續!把她另一隻眼睛也廢了!我看她說不說!”
家丁上前,粗魯地扒開我的左眼眼皮。
“不…不…”
我拚命搖頭,卻隻換來他們更興奮的獰笑。
柳姨娘在一旁假意勸阻,
“麟兒,算了吧,看來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娘!你彆管!今天不把她這身硬骨頭敲碎,我名字倒著寫!”
趙麟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抵住我完好的左眼球,
“說!你是不是裝的!你那個賤人娘是不是教你這麼做的!不說,我就把它挖出來!”
刀尖刺破眼球表麵的劇痛傳來。
“不…不…”我在極致的痛苦和恐懼中語無倫次。
“廢物!連求饒都說不清楚!”
趙麟徹底失去耐心,臉上湧現殺意,“算了,挖了乾淨!反正你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他手腕用力,刀尖狠狠剜下!
“麟兒!”爹爹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一絲驚惶。
趙麟動作一頓,卻絲毫沒有停下,反而大吼道,
“爹!這妖孽留不得!她和她娘一樣都是禍害!”
爹爹看著我被燒得焦黑流膿的右眼,和即將被剜出的左眼。
竟然嫌棄般地後退了一步,“…罷…罷了…你…你給她個痛快吧…”
最後一絲希望,徹底湮滅。
“聽見了嗎?爹也不要你了!”
趙麟狂笑著,刀尖再次用力,
“反正你看不見也說不了!死了也是活該!”
“就算到了地府,你也認不出老子的樣子!”
“連做鬼都沒辦法報仇!哈哈哈”
在他的狂笑聲中,在眼球被剜出的極致痛苦和絕望中。
我體內那股一直被封印、被壓抑的恐怖力量,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轟!
一股無形的氣浪以我為中心,猛地炸開!
捆縛我的繩索寸寸斷裂!
趙麟手中的小刀瞬間融化成鐵水,滴落在地。
他臉上的狂笑僵住,轉為極致的驚恐。
柳姨孃的尖叫音效卡在喉嚨裡。
爹爹目瞪口呆,渾身顫抖。
我緩緩從地上站起。
那雙本該被廢掉的眼睛,此刻完好如初。
我的目光緩緩掃過驚恐萬分的幾人。
我的聲音,第一次清晰地進入他們耳朵裡。
“現在…”
“我不僅知道你長什麼樣。”
“我還知道…”
“你們所有人,會怎麼死。”
5
柴房內死寂一瞬。
每個人臉上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妖…妖法!”
趙麟最先反應過來,
“差點被你這賤人唬住!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
柳姨娘眼神驚疑不定,也跟著尖聲道,
“老爺!您看她這模樣!分明是一直在偽裝!其心可誅啊!”
爹爹從最初的震驚中回神,看著我完好如初、泛著金光的眼睛。
那非人的威壓讓他恐懼,但長久以來的輕視和柳姨孃的話占了上風。
他臉色一沉,強自鎮定地嗬斥,
“孽障!還敢施展妖術!還不快跪下向你哥哥和姨娘認錯!”
“認錯?”
我輕輕重複,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趙麟見我似乎“不敢”動手,膽氣更壯,認定我剛才隻是僥幸。
他獰笑一聲,抄起一旁的木棍,打算狠狠往我後腦勺敲來。
“給我死!”
我甚至沒有看他。
隻是對著爹爹,淡淡開口:“你,跪下。”
“噗通!”
爹爹雙腿一軟,毫無反抗之力,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與此同時,趙麟那一棍,在距離我頭頂三寸之處,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牆鐵壁!
哢嚓!
清脆無比的骨裂聲響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
趙麟抱著自己詭異彎折的手腕,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痛得滿地打滾。
“麟兒!”
柳姨娘失聲尖叫,想撲過去,卻發現自己雙腳如同生根,動彈不得。
我緩緩踱步,走到滿地打滾的趙麟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看來,你還是不信。”
我抬起腳,輕輕踩在他那隻完好的左手上。
“不!不要!我信!我信了!姑奶奶!祖宗!饒了我!”
趙麟涕淚橫流,瘋狂求饒。
“晚了。”
腳下微微用力。
“哢嚓…噗嗤…”
手掌的骨骼寸寸碎裂,伴隨著皮肉被碾爛的聲音。
趙麟的慘嚎聲戛然而止,痛暈了過去。
我目光轉向麵無人色的柳姨娘。
“你,自裁吧。”
柳姨娘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拚命搖頭。
但她的手卻不受控製地抬起,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呃…嗬…”
她的眼球開始凸出,舌頭也伸了出來。
“住…住手…”
爹爹趴在地上,艱難地抬起頭,滿臉恐懼和哀求,“她…她畢竟是你…”
“是什麼?”
我打斷他,“是奪我母親正室之位的妾?是縱子行凶的毒婦?還是汙衊我娘親的賤人?”
爹爹被那目光凍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看柳姨娘就要斷氣。
突然,
砰!
柴房的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麵撞開!
一名身著紫色官袍、麵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帶著一隊殺氣騰騰的甲士闖了進來!
“大膽妖孽!竟敢在京城動用邪術,殘害朝廷命官家眷!”
紫袍官員目光如電,瞬間鎖定在我身上!
他抬手,一道紫金色的符籙隨之而出,化作一張大網,向我當頭罩下!
“鎖靈符!鎮!”
我周身流轉的金色光芒,竟被那符籙壓製得微微一滯!
6
紫金符籙化作的大網當頭罩下,我周身金光劇烈波動,竟被壓製得無法動彈!
那紫袍官員冷笑一聲:“妖孽伏誅!”
他身後甲士如狼似虎般撲上,用刻滿符文的精鋼鎖鏈將我死死捆住。
我掙紮著,看向跪在地上的爹爹,眼眸裡第一次流露出難以置信,
“你…你早就知道?”
爹爹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臉上哪還有半分剛才的恐懼和哀求,隻有一片冰冷的算計和…一絲得意。
“不然呢?”他走到紫袍官員身邊,拱了拱手,“多謝張天師及時出手。”
張天師微微頷首:“趙大人深明大義,為國除害,功德無量。”
爹爹轉向我,眼神複雜,卻毫無悔意,
“從你娘離開那天起,我就知道你這‘聖女之女’絕非尋常。我一直等著,等著你現出原形的這一天!”
他指著旁邊悠悠轉醒、抱著斷手慘哼的趙麟,和被救下後癱軟在地劇烈咳嗽的柳姨娘。
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憤怒:
“看看!看看你把他們害成了什麼樣子!”
我被他這顛倒黑白的無恥驚呆了,質問道,
“你既然都知道我和娘親的身份…你怎麼還能說我是妖怪!你答應過娘,不會讓我受到一絲傷害的!”
“承諾?”
爹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大笑起來,
“我管你們什麼神仙妖怪!隻要傷害我妻子和兒子的,都是妖怪!”
他指著我,唾沫橫飛,
“是你有錯在先!如果不是你屢次挑釁麟兒,裝聾作啞博取同情,我又怎會這樣對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都是我…自找的?
被針刺眼是自找的?
被灌滾油是自找的?
被親生父親默許虐殺…也是我自找的?
心中那根名為“父親”的弦,錚地一聲,徹底斷了。
眼底的金光一點點沉寂下去,變得空洞。
看到我眼中光芒熄滅,爹爹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立刻被狠厲取代。
“張天師!”
他拱手,
“此妖孽力量詭異,恐其掙脫,還請天師施展雷霆手段,給她最後一擊,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柳姨娘也緩過氣來,尖聲附和:“對!殺了她!為我的麟兒報仇!”
趙麟忍著劇痛,滿臉怨毒地嘶吼:“爹!殺了她!把她挫骨揚灰!”
張天師麵無表情地點點頭,從袖中抽出一張氣息更為恐怖的紫色雷符,指尖法力湧動,符籙上電光閃爍!
“九天應元,雷聲普化…敕!”
轟隆!
一道紫色雷電,朝著毫無反抗之力的我,當頭劈下!
雷電的光芒,映照出爹爹鬆了口氣的表情,映照出柳姨娘和趙麟臉上大仇得報的獰笑。
我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那道狂暴的紫色雷霆,懸停在我頭頂三尺之處,再也無法落下。
一道威嚴千萬倍的月白色光柱,毫無征兆地破開虛空,籠罩在我身上。
一個卻讓我魂牽夢縈了無數個日夜的聲音,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從空中傳來:
“趙元明。”
“這就是你說的…”
“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光柱散開。
娘親的身影,沐浴在無儘星輝與月華之中,緩緩降臨。
“女兒莫怕,娘來了。”
7
她甚至沒有去看爹爹和張天師,隻輕輕一拂袖。
哢嚓!
我身上那道符文鎖鏈,如同朽木般寸寸斷裂,化為齏粉!
懸在我頭頂那道狂暴的紫色雷霆,更是無聲無息,湮滅於無形!
張天師臉色劇變,猛地後退一步,失聲驚呼,
“言出法隨,法則湮滅?!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爹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噗通”跪下,涕淚橫流地爬上前,
“夫人!娘子!你終於回來了!我…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娘親眼神冰冷,毫無波動。
爹爹見狀,猛地指向地上慘叫的趙麟和柳姨娘,急切地辯解:
“是他們!都是這對惡毒母子蠱惑了我!我…我隻是一時糊塗!”
“閉嘴。”
娘親甚至沒有回頭。
隻這兩個字,爹爹張大的嘴巴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能徒勞地開合,滿臉驚恐。
“傷我女兒者,”
娘親的目光,終於第一次,冰冷地落在了張天師身上,
“你,是主謀?”
張天師被那目光一看,如墜冰窟。
但身為天師的驕傲讓他強撐著一口氣,猛地將手中拂塵丟擲,雙手掐訣,厲聲大喝:
“布陣!北鬥誅邪,天雷引!”
他帶來的甲士慌忙結陣,道道金光連結,彙聚於他頭頂。
一張比之前恐怖十倍的巨大金色雷符瞬間凝聚,煌煌天威,似乎要將整個趙府夷為平地!
“妖孽!受死!”
金色雷符帶著毀滅氣息,轟向娘親!
娘親甚至連眼神都沒動一下。
她隻是輕輕抬起了手,對著那金色雷符,五指微攏,虛空一握。
轟!
那凝聚了張天師和所有甲士全力、引動天地之威的金色雷符。
就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捏住的蟲子,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瞬間爆碎,消散一空!
“噗!”
張天師和他身後的甲士如遭重噬,齊齊噴出一口鮮血,陣法瞬間崩潰,所有人癱軟在地!
張天師麵如白紙,指著娘親,眼中滿是駭然和難以置信,
“法則…掌控…你…你已超脫此界…不可能…”
娘親依舊沒看他,目光轉向地上瑟瑟發抖的柳姨娘和昏死的趙麟。
“是你們,將我兒丟入豬圈?以針刺目,以油灌喉?”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
柳姨娘嚇得屎尿齊流,瘋狂磕頭,
“聖女饒命!饒命啊!都是…都是老爺默許的!不關我的事啊!”
“啊!”
她話未說完,整個人突然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
隻見她的身體,從雙腳開始,竟一點點化作僵硬的石像,並且這石化正迅速向上蔓延!
“不!我的腿!我的身子!救命!老爺救我!”
柳姨娘絕望地看向爹爹。
爹爹眼睜睜看著寵妾在自己麵前變成石頭,目眥欲裂,卻動彈不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轉眼間,柳姨娘徹底化作一尊麵目驚恐的石像,僵在原地。
娘親指尖再一點。
一道星芒沒入趙麟眉心。
“呃啊!”
趙麟猛地驚醒,發出了比剛才斷手時淒厲十倍的嚎叫!
“我的眼睛!好痛!好癢!有東西!有東西在咬我!”
他瘋狂抓撓著自己的臉,十指用力。
竟硬生生將自己的兩顆眼珠摳了出來!血淋淋地攥在手裡!
可那鑽心的痛苦依舊沒有停止,他依舊在淒厲地哀嚎,滿地打滾。
娘親這才緩緩轉身,看向唯一還完好的爹爹,解開了他的禁製。
爹爹癱倒在地,看著石像和慘叫的兒子,徹底崩潰。
他猛地抬頭,,對著娘親嘶聲大喊:
“是!我承認!我默許他們虐待女兒!我甚至盼著她受苦!”
娘親眉頭一皺,再次準備動手。
爹爹不管不顧地吼出後麵的話:
“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逼你現身啊,青蘿!我太想你了!我想你快想瘋了!”
他淚流滿麵,演技逼真。
“我知道我們的女兒身負神力,有天道護佑!這點皮肉之苦根本傷不了她的根本!”
“我隻有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才能讓你感受到我的痛苦,讓你回來看我一眼啊!”
他張開雙臂,狀若癲狂:
“你看!你終於回來了!我的方法雖然極端,但有用!有用啊!”
8
爹爹張開雙臂,狀若癲狂,涕淚橫流地演繹著他的“深情”。
娘親懸浮在半空,眼神冰冷,似乎在判斷他話裡的真假。
就在這一瞬,爹爹臉上的“深情”瞬間收起,變成了一種扭曲的得意!
“青蘿!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嗎?”
他猛地從懷裡貼身的內袋中,掏出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月牙形的白色吊墜,上麵還殘留著一點點極其微弱的、屬於娘親的靈力波動!
是我小時候,娘親掛在我脖子上,說能保平安的那個!
後來莫名其妙就丟了!原來是被他偷藏起來了!
“認識這個吧!”
爹爹死死攥著吊墜,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對著娘親瘋狂大笑:
“哈哈哈!沒想到吧!這吊墜裡有你當初注入的本命靈力!跟你神魂相連!”
“你不是最疼這個孽種嗎?用她的東西來要挾你,最合適不過!”
他臉上滿是狠毒和算計:
“我查過古籍了!這種本命信物一旦被毀,主人必定靈力大損,神魂重創!嚴重的話,直接魂飛魄散!”
他高高舉起吊墜,臉上是勝利在望的獰笑:
“現在!立刻放了我,自封修為!否則,我馬上把它摔個粉碎!讓你徹底消失!”
他死死盯著娘親,等著看她驚慌失措、痛苦哀求的樣子。
娘親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手中那個吊墜,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她甚至,輕輕歪了歪頭,眼神裡帶著一絲看傻子一樣的憐憫。
“趙元明,”
娘親的聲音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你偷偷藏這東西,藏了有十年了吧?”
爹爹臉上的獰笑一僵:“是…是又怎樣!少廢話!照我說的做!”
娘親笑了。
那笑容極淡,卻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
“蠢貨。”
她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你覺得,我真的會把蘊含著本命靈力、能危及自身性命的東西,留在一個我明明知道你根本靠不住的男人手裡,留給我毫無自保能力的女兒?”
爹爹瞳孔猛縮,攥著吊墜的手開始發抖:“你…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娘親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那玩意兒,就是個樣子貨。裡麵那點靈力,還沒你喘口氣用的多。”
“是我隨手捏出來,哄女兒開心的玩具。”
“你當成寶一樣藏了十年,指望它來翻盤?”
娘親輕輕搖頭:“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不!不可能!你騙我!”爹爹徹底慌了,臉色慘白,“你一定是怕了!在詐我!”
“我不信!”
他像是要證明自己沒錯,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將手中的月牙吊墜往地上一摔!
啪嗒!
一聲清脆的,如同普通玉石碎裂的輕響。
那吊墜摔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沒有靈力暴走,沒有神魂震蕩。
娘親依舊懸浮在那裡,連頭發絲都沒亂一根。
她甚至還好整以暇地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摔完了?”
娘親抬眼,看向已經徹底傻掉、呆若木雞的爹爹,
“現在,該我了。”
她甚至沒有用任何華麗的招式。
隻是對著爹爹,隔空,輕輕一握拳。
“呃啊啊啊啊!”
爹爹猛地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整個人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攥住,提到了半空!
“哢嚓!哢嚓!哢嚓!”
清晰的骨頭碎裂聲,如同爆豆般從他體內傳來!
他拚命掙紮,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恐懼。
但毫無用處。
幾個呼吸之間。
娘親鬆開了手。
爹爹“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像一灘爛泥。
他麵如死灰,頭發瞬間變得花白,麵板布滿皺紋,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水分。
直接從一個中年人變成了一個乾癟糟老頭子!
他廢了。
徹徹底底,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娘親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彷彿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嗡嗡叫的蒼蠅。
她飄然落地,走到我麵前,輕輕將我擁入懷中。
“女兒,對不起,娘來晚了。”
9
娘親輕輕鬆開擁抱我的手,轉身,目光落在腳下三個螻蟻身上。
“想死?太便宜你們了。”
她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