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大小姐的霸道管家 第10章 第 10 章 我是來提供睡前服務的…
我是來提供睡前服務的……
相長歌走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楊姨磨磨蹭蹭的過來,看了眼已經不拚拚圖完全在發呆的餘清,躁動地撓了撓手背。
她的個乖乖哦,怪不得新管家敢上班第一天就給家裡的傭人來了個大換血,她竟然敢連大小姐都說!
說就算了,還跟她外孫女的幼稚園老師要求小朋友不許挑食剩飯、和晚上一定要幾點睡覺一樣的要求大小姐……她剛站在不遠處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那是個大氣都不敢出啊。
這哪裡是管家,這明明是家長啊!
就是,不知道餘小姐是怎麼想的了。
要知道,彆說晚上十點睡覺了,有時候早上十點了餘小姐還沒睡、晚上十點了還沒醒都是常事。
想著楊姨又偷摸的看了眼還在發呆的餘清,思考著自己是說點什麼好,還是找點什麼藉口的先離開這裡好。
一時間,三樓的小客廳裡,隻有餘清最近喜歡的一首曲子在反反複複的單曲迴圈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楊姨想著要不去給餘清倒杯水來的時候,她聽見餘清用語音控製音響關閉了音樂。
音樂一停,小客廳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餘清將雙腿支起,下巴抵在膝蓋上,抱著雙腿,語調懶懶的,問楊姨道:“楊姨,成為窮光蛋,也挺好的是吧?”
站立難安的楊姨:“?”
餘小姐這是,在說什麼夢話?
難道是被管家給刺激到了,覺得還不如沒有管家好?
但是不想要管家就不要管家呀,怎麼說到“窮光蛋”上?
成為窮鬼蛋哪裡好了,這是一說出來就讓人汗毛聳立比恐怖故事還恐怖的故事,當然不好啊。
不過心裡是連忙反駁,但麵上楊姨沒有回答得那麼絕對,她斟酌著開口:“應該,應該挺不好的吧?”
隻聽過想暴富的,沒聽說過想當窮光蛋的。
餘清沒再接話。
或許,她剛才問楊姨的那句話,其實是她在問自己。
下午仔細看過合同和遺囑的她知道,根據遺囑和合同,她要是解雇了相長歌,她就不能繼承餘家家產……那和變成窮鬼蛋也沒什麼區彆了。
她不明白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會立下這樣的一份遺囑,看著就跟瞎編的一樣。
為什麼一定要相長歌做她的管家,她才能繼承餘家的家產?這二者有什麼聯係嗎?
一向疼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會在立遺囑的時候,會寫下這麼一條?難道他們就那樣的信任相長歌?
餘清想不明白。
這也是她對相長歌感到好奇,以至在她“以下犯上”的時候,沒有堅決的、嚴肅的,沒有迴旋餘地的說,一定要解雇她的原因之一。
隻是,現在,相長歌越來越過分了。
她討厭過小時候那種聽醫生的話聽營養師的話,跟一個實驗品一樣沒有自由的規律生活。
而現在相長歌,似乎正在讓她回到從前。
腦海裡又響起對方的聲音——
“將你養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讓你長命百歲。”
如果活下去,是要靠沒有自由不能隨心所欲的被豢養在溫室裡作為代價,那她寧願死了算了。
“滴滴滴——”
“檢測到任務目標有十分消極想法,請宿主注意——”
另一頭,剛開著莊園代步車回到自己宿舍彆墅的相長歌,正想去泡個牛奶浴呢,就聽見了腦海裡係統發出的警告聲。
相長歌步伐一頓,有些懷疑係統的問道:“檢測到什麼,有什麼?”
係統又重複了一遍。
相長歌:“……”
作為開始任務的第一天,收到這樣的訊息,不管是相長歌還是劇情改寫係統,都備受打擊。
它們來這裡是想讓餘清能對生活充滿信心的快樂生活下去的,誰料一通操作後,餘清反而提前產生了十分消極的想法。
一人一統在文學意義上的麵麵相覷了幾秒。
隨後,相長歌握緊了拳頭,轉頭就想往外走。
“十分消極的想法?什麼想法?不想活了嗎?為什麼?是因為我讓她養豬養狗彆剩飯還是因為我叫她十點就上床睡覺?”
太過分了,這樣就不想活了?
她那是不想活嗎,她那是不想讓自己過好日子!
她不活了,自己就得死,她今天才剛吃了個滿足,還有很多很多想吃想喝的東西還沒嘗到呢,她怎麼可以不活!
看相長歌這氣勢洶洶的模樣,係統連忙在她腦海裡叫住她:“冷靜點啊8802,你這是想去乾什麼?質問女配嗎?那她想死得更快了怎麼辦?”
相長歌:“……”
本來還挺難受的係統,在看見相長歌這樣,cpu反而執行得更快更流暢了。
甚至還能寬慰起自己的宿主:“沒事的8802,這纔是剛剛開始,往好方向想,女配這隻是有消極的想法而已,起碼還沒付諸行動,我們後麵再慢慢來讓她產生改變就好了。”
聽係統這麼一說,相長歌摸了摸下巴,覺得它說得也對。
“也是,她現在隻是不想活了而已,而我的任務失敗,需要她真的死了才行。”
她可以先繼續按照計劃慢慢做著任務,如果到時候餘清還是一天天的消極下去,等到她真的要自殺的那天,她可以將她綁起來,讓她沒辦法自殺就行。
反正好好養著她,她還是想死,那就直接進行點必要的手段好了。
檢測到她想法的劇情改寫係統:“!等等等等!8802,我們是正經係統,正經做任務,不搞什麼囚-禁py的那些的哇!”
相長歌扯了扯嘴角:“哦?任務失敗也不搞?”
係統:“……”
嗯……和任務失敗相比的話,也不是,不能搞……吧?
算了算了,想那麼多乾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人一統樂觀的勸好自己後,一個又去研究任務,一人繼續自己的泡澡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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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天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穿著舒適睡衣的相長歌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屋外在路燈下如羊毛般細細密密落下的雨絲,動作優雅的輕抿了一口高腳杯裡的純牛奶,問了句係統:“她在乾什麼?”
係統很快就回複她道:“女配這會兒已經洗了澡正躺在床上看文學著作。”
雖然還沒睡著,但怎麼也算是上床休息了。
相長歌知道,餘清能在床上躺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都不睡。
不過知道歸知道,她也沒法子逼她立刻睡著。本來叫她十點上床休息,是想讓她乾躺著培養睡眠,但顯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餘清身體本來就差,要是再藉助藥物讓她睡覺,隻會適得其反,相長歌又不能去她床邊跟哄小孩一樣給她唱搖籃曲講睡前故事的哄她睡覺。
係統:“……嗯?為什麼不可以呢?”
相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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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二十分,四人座的觀光車停在主屋門口。
很快,一個穿著白色條紋睡衣的人從車上下來,打著傘的進了主屋。
十點二十二分,電梯叮的一聲,在三樓停下。
房間裡,窩在自己大床上看著書的餘清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她合起書抱在懷裡,慢慢的從被子裡探出頭,往房間裡看了眼。
在床上躺著的時候她不喜歡開太亮的燈,所以這會兒房間裡的光亮來源隻有床頭壁上的那兩盞滿月形書燈而已。
橘黃色的溫暖亮光灑在床邊,而床之外的地方則有些昏暗。
往房間門口的地方看了看,餘清又回憶了一下,確認自己剛已經把房門反鎖了,就算那人有鑰匙也進不來之後,餘清又放心的躺回了被子裡。
剛掏出未看完的書準備接著繼續看,猝不及防的,餘清忽然聽見了自己房門被人敲響的叩叩聲。
連續三聲的敲門聲,沒有回應後又敲了一遍,接著就是沉靜。
支著腦袋側耳傾聽的餘清:“……”
聽錯了聽錯了,她肯定是聽錯了,根本沒有人敲門,是幻聽。
“……”
五分鐘過去後,確認真的沒人來開門,相長歌問係統道:“她在乾什麼?”
係統:“……縮在被子裡抱著耳朵閉著眼睛。”
很典型的掩耳盜鈴姿態。
相長歌:“……她有睏意了嗎?”
這回係統隔了會兒纔回道:“經過計算,此刻女配並沒有睏意,她應該能在床上躺到淩晨五點三十分這樣才會有想睡覺的感覺。”
相長歌:“……”
得了,不多說,相長歌繼續敲門。
這會兒她是連續的敲。
叩叩叩的聲音像木魚似的在房間內回蕩,明明都捂著耳朵了,餘清卻感覺自己耳邊有位大師在誦經。
又堅持了六分鐘,餘清受不了了,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怒氣衝衝的開啟了房門。
很快,走廊外明亮的燈光透過開啟的門,照亮裡頭黑發淩亂眼神空洞又冰冷的人。
“相、長、歌,你最好是有事!”
餘清一字一頓語氣怨念深重的道。
她又開始思考成為一個窮光蛋的可能了。
也穿著睡衣的相長歌衝她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雖然在餘清看來那說是挑釁更為切合的表情。
“當然,大小姐,我是來提供睡前服務的。”
餘清臉上的怒氣像被一陣風吹散般的消散了許多,挺翹的睫毛在空中翕動。
“睡前……服……務?”
這是什麼東西?
管家還有這種服務嗎?
她以前怎麼沒感受到?
等等,聽這個名字,不會是在她國外學到的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沒等相長歌解釋這睡前服務到底是什麼內容,餘清就連忙拒絕道:“我不用,你走吧。”
睡覺而已,她要的是自己玩到累極睡過去,纔不用什麼服務呢。
“沒事,我硬要提供。”
餘清:“?”
她要不要聽聽她在說什麼?
餘清氣笑了:“強買強賣嗎?”
相長歌坦坦蕩蕩的點頭,還張開雙手示意了一下:“我在這裡,不就是最好的案例麼?”
-強買強賣的案例。
誰說不是呢,解雇她還會讓自己喪失繼承權,這不就是最典型又生動的例子。
餘清靠在門框上,打量了眼穿著跟病號服似的睡衣和踩著洞洞鞋的相長歌,冷笑了一聲:“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相長歌:“謝謝。”
說完,她就輕推開虛掩的門,越過餘清,跟回自己家一樣的進了房間,找到上午坐的那把椅子,拉到床邊,大刀闊斧的坐下。
看她那姿態,知道的說她是來提供睡前服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監工的——監控餘清的個人睡眠工作。
餘清站在門邊,看著她這如入無人之地的動作,將牙咬了又咬:“相長歌,你真以為我不敢辭退你嗎?”
這才上班第一天呢,她就跟故意和自己作對的一樣,處處的挑釁她,餘清都不敢想象有相長歌這麼一個管家在,以後她會過上什麼樣的痛苦生活。
和前麵幾回一樣,都要習以為常的相長歌聽著餘清的話,語氣和麵色都沉靜得厲害。
她淡淡的回道:“辭退我?可以。”
相長歌隔著有些昏暗的房間和餘清對視:“我想,餘小姐你應該知道,根據你父母的遺囑和與我簽訂的合同,你要是單方麵解除和我的雇傭關係,你將無法繼承你父母的財產。”
相長歌這會兒甚至都沒用上尊稱了,宛若古代的攝政王似的,勝券在握般的衝餘清道:“換句話而言,你解雇我,你就會變成窮光蛋。”
盯著相長歌那張在床頭牆壁暖色書燈的照耀下,多了幾分柔意的麵容,跟相長歌杠上的餘清也很是沉靜的回道:“你以為我在乎?”
不就是錢麼,一個每天都覺得生活無趣至極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活著的人,會在乎錢嗎?
相長歌聽著微微挑眉,灰棕色的眸子像是探尋燈似的,緊落在餘清的臉上,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哦,是嗎。”
“這樣,那我和你確認一遍。”
坐在椅子上的相長歌抱著手,指尖在自己手臂上有節奏的輕點著:“你解雇我之後,你名下的兩個流浪貓、一個流浪狗救助基地,將會因為無資金投入而無法運轉。”
“你正在資助的兩百二十九位貧窮女學生、五個愛心基金會和七十二個鄉村希望小學以及覆蓋貧困地區三省五十六市的助學獎學金專案,也會因為無資金投入而終——”
“停。”
背對著門外明亮的走廊路燈,麵容隱在昏暗的房間裡的餘清,抿著唇製止了相長歌繼續往下細數的內容。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從牙縫裡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你,相長歌,你很好!”
相長歌輕輕一笑,攤了攤手:“老闆,謝謝誇獎。”
“那現在,您可以來接受我的睡前服務了嗎?”
餘清氣急反笑。
老闆?她嗎?
不,她不是,她纔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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