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在諸天 第2章 石家莊趙芸
阿貴是一個多年的山賊。
其實他剛開始的身份是一個農民。
祖上還有點田地，等到了他父親那一輩，就隻剩三分薄田了。
一場天災，他們的田地賤賣給當地的大戶，然後他們一家就成了沒有土地的農民。
十歲那年，他的父親死了，餓死的。
十二歲那年，他的母親也餓死了。
十三歲，唯一的姐姐把自己賣給了當地的大戶，換得他的一個棲身之所。
十四歲，他唯一的姐姐也死了，他知道是那家大戶的人所為，但是他無能為力。
然後那個人喊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
半大個小子的他，為了一口吃的也加入了黃巾軍。
他沒有什麼目標，隻能漫無目的的跟著大軍前進。
然後黃巾軍失敗了。
他就跟著一些殘軍流落到這裡，最後被虎牙山的山賊收編。
這麼多年來他能活下來，全靠當年一個老兵告訴他的真理:審時度勢，打不過就跑。
隻可惜，那個老兵跑不了，在某次戰鬥中被一個紅臉大漢一刀劈了。
隻有他很幸運的活了下來，這麼多年成了一個老油條。
世道艱難，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也沒想過要出人頭地，隻記得一句話，好死不如賴活。
這次在三頭嶺的帶領下，他們伏擊了一群官兵，貌似還殺了一個官員。
隨後三頭嶺和四頭嶺，五頭嶺更加瘋狂，直接帶他們想趁機攻破縣城。
這樣他的心裡有一丟丟的小激動，因為按照他的經驗，攻破縣城就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好玩的。
隻可惜，這一切都因為一個蘿莉的出現成了泡影。
三頭領死了，四頭領也死了，連他們的心腹也死了。
這裡要插播一下。
在正常的山賊的世界裡，實力是參差不齊的。
並非所有山賊都有強大的戰鬥能力，真正能在戰鬥中力挽狂瀾、展現高強武力的，唯有寥寥幾位山賊頭領。
因為很多山賊都是活不下去的平民轉變而成的。
一般情況下，那些頭領憑借過人的武藝、豐富的實戰經驗和狠辣的手段，在山賊團夥中樹立起絕對權威，成為團夥的核心戰鬥力。
簡單來說，要麼夠強，要麼夠狠，要麼就是又強又狠。
當然，除頭領外，便是他們悉心培養的心腹，在正規軍隊體係中，類似親兵。
平日裡，山賊對這些心腹好酒好肉招待，優待有加。
因為他們都明白，這些心腹是關鍵時刻可倚仗的力量。
而作為回報，一旦戰鬥爆發，心腹們便要拚死為頭領衝鋒陷陣，毫不猶豫執行頭領下達的任何指令，在血雨腥風中為山賊團夥的利益奮勇拚殺。
然而，山賊群體中占比最大的還是嘍囉。
這些嘍囉平常或許倚仗山賊團夥的威勢，打順風仗時跟著起鬨搶劫，勉強能充充場麵。
但一旦戰局不利，麵對如潮般凶猛的反擊，他們骨子裡的怯懦與慌亂便暴露無遺。
用現代話來講，他們缺乏堅定的戰鬥意誌和過硬的戰鬥技能，無法承受逆境壓力，往往一觸即潰，瞬間四散奔逃。
正因如此，對於敢於挑戰山賊團夥的勢力（官軍））來說，多數山賊並不可怕。
隻要運用巧妙策略，成功拿下那少數能打的頭領和心腹，瓦解山賊團夥的核心力量，剩下的嘍囉便不足為懼，不再構成太大威脅，整個山賊團夥也就如失去主心骨的散沙，不攻自破。
阿貴不知道這些講究，但是他知道戰鬥要結束了。
果然，在眾多山賊和城牆上的人注視下，山賊五頭領神色瞬間劇變，眼中驚惶與慌亂一閃而過。
他猛地用力一扯韁繩，胯下黃馬長嘶，前蹄高高揚起，讓其他山賊看了不禁一愣，沒想到五頭嶺的騎術這麼好。
緊接著五頭領便果斷調轉馬頭，同時扯著嗓子大喊一聲：“風緊，扯呼！”
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尖銳，透著倉皇。
隨著這一聲令下，原本如惡狼般氣勢洶洶的山賊們，瞬間像被抽去脊梁，臉上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儘恐懼與慌亂。
在城牆上眾人注視下，這些山賊如驚弓之鳥，紛紛掉轉方向，不顧一切向來路逃竄。
他們逃竄的身影狼狽萬分，揚起滾滾塵土，一點也掩蓋不住自己的怯懦。
那場景，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方纔還喧囂震天、劍拔弩張的戰場，轉瞬便歸於寂靜，隻剩一片死寂。
唯有橫七豎八躺於地上的屍體，昭示著方纔那場激烈衝突。
隻有山賊的，中間是一個手持大槍的蘿莉，山賊屍體的鮮血交融，將土地染成暗紅。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城牆上眾人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山賊竟如此輕易敗退。
緊接著，不知誰率先歡呼一聲，刹那間，歡呼聲如決堤洪水，在城牆上蔓延開來。
士兵和義士們相互擁抱、擊掌，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與勝利的自豪。
城內百姓聽聞山賊退去，紛紛湧上街頭。
他們同樣歡呼雀躍，臉上緊張恐懼漸被笑容取代。
畢竟，沒有百姓真心渴望戰爭，他們深知，一旦打仗，必有傷亡。
每場戰爭，都是對無數家庭的沉重打擊，會讓無數人流離失所、痛失親人。
然而，殘酷的是，戰爭與否，往往並非普通百姓能決定。
他們隻能在時代洪流中，如無根浮萍，被動承受戰爭帶來的苦難與傷痛。
麥子還要成熟幾千次，才會迎來人民萬歲第一次。
在這之前的人民，比牛馬還不如。
城門大開，縣丞帶著一群人跑出來，跑向屍體中間的蘿莉。
“不知這位壯士如何稱呼？”
他很恭敬的拱手行禮，雖然對方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
要是平時，他是看不起女子的，但是現在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砍瓜切菜般將百八十號強人乾掉，這就是讓人尊敬的資本。
“石家莊趙芸，芸芸眾生的芸。”
蘿莉，也就是趙芸清冷道。
“石家莊？這個好像不是本地的吧？不知道在哪？”
縣丞搜颳了一下腦海裡的資訊，確實真定縣沒有一個石家莊，趙家莊倒是有。
“這個世界沒有石家莊了。”
“啊，抱歉。”
縣丞以為石家莊遭遇了不幸。
隻有趙芸知道自己說的不在這個世界是真的不在這個世界。
“我們備下了一桌薄酒，還請壯士賞臉。”
“不必了，山賊的根基還在，現在慶祝為時尚早。”
“莫非壯士……”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壯士一個人恐怕力有未逮，還是從長計議吧。”
“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的？”
趙芸說完吹了一個口哨，遠處一匹白馬極速奔來，然後跑到她附近來了一個急刹車。
趙芸拔起大槍，縱身一躍，跳上馬背。
“事情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放虎歸山還要小心老虎的報複，還不如直接把他老巢給端了。”
“駕～”
白馬載著趙芸，向遠處奔跑，消失在夕陽下。
“真乃奇女子也，不知道會對這個天下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