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卑劣少爺們的較量 番外
番外
“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嗎？！”
江野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江奉年在客廳走來走去，主位上江老司令看著這個曾經背負榮耀的孫子，語氣無奈：
“阿野，從小到大你雖然行事不羈，但從來都有章法，你告訴我，那些揭發周家和杜家，以及牽連到陸家的證據，從哪來的？”
江野擡眸，目光堅定得像寒冰。
“爺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研究禁藥？”
此話一出，江老爺子愣住，一雙曆經滄桑炯炯有神的眼睛怒極反笑：“你是在責怪還是質問爺爺？”
江野垂目：“不敢。”
江老爺子冷笑一聲：“不敢？”
啪！柺杖杵到地上發出重重的悶響，“我看你膽子倒是大得很！”
江奉年指著他，食指恨不能戳上他腦門：“難怪最近跟周氏的合作大大小小黃了一堆，原來是因為你有周氏的把柄，還大搖大擺地上門談條件要挾，你想乾什麼？”
“你巴不得江氏跟著你這個不孝子倒閉是不是？”
他爸鼻孔發出的聲音快趕上牛了，江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上次在軍區為了這麼個玩意兒給人家下跪，你還有沒有點軍人的樣子？目無法紀，無法無天。”
“部隊給你的處分還是輕了，摘了你軍官的名頭還給你轉業，你呢？扭頭又惹出事來，你還嫌鬨得不夠？還嫌人家外麵笑話你丟官又丟人不夠？”
江野：“第一，他不是‘玩意兒’；第二，什麼叫要挾，我隻是要回原本屬於ricky的東西，怎麼就叫要挾？第三，我不覺得丟人，是你覺得我丟人。”
“你——”
江奉年氣結，看著這張跟自己有七八分像卻更加桀驁不馴的臉龐，有種在訓年輕時的自己的感覺。
這些年江野經曆過的大風大浪不少，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脫胎換骨，比起剛回國的時候紋身、耳釘、眉釘，每天穿著什麼美式複古破洞廢土風的乞丐服當街溜子強多了。
剛從部隊回來那會兒他都差點不認得這是自己兒子。
那周身磨練出來的堅毅氣質，是真像他老子。
但脾氣也像了個十成十。
犟種。
他深吸一口氣：“好，那你說說，你從周氏那要回什麼了？你那些證據又是從哪兒來的？”
江野挑眉：“骨灰，周凜之給的。”
江老爺子：“？”
江奉年：“？？？”
江老爺子：“小兔崽子你再說一遍，誰給的？”
江野：“當年許家大少研究禁藥的事被周氏發現之後，周大少秘密與之達成合作，提供了部分支援，所以當年所有牽扯進這件事的受害者，骨灰樣本在周氏留有一份。”
“ricky的父親也在裡麵。”他看上去跟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似的，語氣自豪又桀驁：“他大伯的兩個兒子無能，現在是凜之當家，合作黃了不過是做做樣子，證據是凜之親手給的，你擔心什麼爸？”
“你現在幫著好哥們坑自家人，過後等他回過味來，你以為你能落了好？”江奉年捂著心臟，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被這個混小子氣出病來。
江野不以為然：“自家人？他大伯算什麼自家人，年輕的時候亂搞，非得推行什麼改革，把周氏搞得烏煙瘴氣。要不是凜之有能力，現在周氏還指不定被他和兩個兒子糟蹋成什麼樣。”
“蠢不自知。”
“一把年紀了還倚老賣老在董事會上跟凜之擺譜，就該給他個教訓。”
江奉年氣得擡手就要打，江野不避不閃，有爺爺在，他知道巴掌打不下來。
江奉年：“爸！”
江老爺子歎氣：“好了。罵也罵了，也挽不回什麼，就這樣吧。”
“不過改天，你把那小子帶回家來我看看。”
江野：“他肯定不來，爺爺，彆想了。”
江老爺子眉毛一豎：“嗯？”
平生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你知道有多少人求著跟我會麵都求不來嗎？什麼叫彆想了？”
江野戰術性摸鼻子：“人我還沒追到手，貿然領回來很唐突。”
江奉年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咱家條件放在整個b區不說數一數二，那也是前三，他還想找什麼樣兒的？”
江老爺子冷笑：“我可聽說了，那人不光是個alpha，還是個私生子，能跟我的寶貝孫子結親就是他天大的運氣了，他對你還有什麼不滿？”
江野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正色道：“我知道很多人對他的出身頗有微詞，但是爺爺，爸。”
他深吸一口氣，“在東南軍區炸藥那件事兒裡真正起作用的不是我，我下跪沒用，我爸用李家父母說情那已經是人質被救出來之後了，李天成才自首。”
“他自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已經沒有威脅我們的籌碼了。”
江奉年：“所以你的意思是？”
江野：“是宋居然。”
“他冒著生命危險奪車救下人質，又在緊要關頭將車開進了後山無人區的一處斷崖，自己跳車，卻因為受到炸藥波及在醫院躺了大半年。”
“證據裡關於陸家那部分，陸夫人和陸伯父也知道，朝空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回去都說了。”
“是陸家幾支旁係搞的鬼，現在正在清算。不用擔心得罪陸氏。”
“那照你這麼說，這個alpha救了他們三個，間接也救了你？”
一道溫柔卻不失英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江野一愣，發現是他媽，點頭：“是。那幫恐怖分子是衝我來的。”
江夫人：“那你知道錯了嗎，阿野？”
江野垂首，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嗯。”
“錯哪了？”
“不該行事張狂，驕奢自傲。”
老爺子怪嘖一聲：“我的好大孫學會咬文嚼字兒了？”
江奉年也一臉驚訝：“這是你活了28年來頭一回認錯。”
江野淡淡嗯了一聲。
“因為那個小alpha。”江奉年陰陽怪氣：“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前罵你那麼多回隻知道梗著脖子犯倔。”
“李家那小子心術不正，把這顆定時炸彈引爆了也好，省的不知道哪天他不忿當年的事再找你報複。”
江野罕見地沒有反駁父親。
江夫人道：“那小子的判決結果下來了？”
江奉年：“當然。估計得蹲到死。他跟許家小子有牽扯，那案子更是水深麵廣，多虧了曾雪在聯邦法院的大哥和檢察官爹。”
“案子解決了個**不離十，速度還快，找人也沒用了。”
“聽說杜聿衡最近也因為接受調查停職了。”
江老司令看著自己的乖孫拎起外套往外走，問：“上哪去？”
“吃飯。”
“家裡沒有？”
“爺爺。”江野無奈說，“你知道我要去和誰吃飯。”
“你對人家掏心掏肺，人家對你有意思沒？”江老爺子說，“我年紀大，但不瞎，也不聾。”
“你的婚約打算怎麼辦？”
江野頓了頓，神色掙紮。江老爺子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我聽奉年說你跟於小姐的婚事，誰也不肯先做惡人毀掉婚約。”
“熬到你結了婚，生米煮成熟飯，那小子還能看上你？”
江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爺爺，他不愛我，我跟誰結婚都沒差，結就結吧。”
“你怎麼知道那小子對你沒意思？”江老爺子說，“這就放棄？一點都不像我們江家的種。”
江野撓了撓頭發，“這件事你彆管了爺爺。我走了。”
……
宋居然自從經曆了幾次身體受創，總是嗜睡，常常江野和周凜之來看他就發現人在睡覺。
他定居了b區。這是江野從未想過的。
新聞播出後，有個s區的熟人來找過他，一叫曲曼婷，一見麵這個叫曲曼婷的姑娘就激動擁抱，江野當場黑臉把人從宋居然身上扒下來。
宋居然還不以為意，嫌他多管閒事。
帶她在b區玩了兩天，走時宋居然包了大紅包。
江野問：“你不會要回去吧，s區有什麼好的。”
宋居然奇怪道：“我表現得很明顯？”
江野：“不然呢。”
宋居然：“我爸在這兒，我能去哪？”
一個萬物晴朗的秋日，宋居然父親的骨灰在b區的墓園下葬了，不知道宋居然母親從哪裡得到的訊息，帶著他三歲多的弟弟，在墓園一哭二鬨三上吊，跪下來求他給錢。
“這裡有一張卡，夠你衣食無憂一輩子。”宋居然神情淡然，語氣平靜。
林婉枝立刻膝跪上前，眼中隻剩下了那張卡。
陸朝空上前隔開了她跟宋居然的距離。
何昶希譏諷：“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歐淼剛想叫保鏢，宋居然阻止了他。
林婉枝見狀，去拉他的手，被他避開。
“然然，媽媽知道你不會丟下媽媽的對不對？你不知道，宋繼繁那個混蛋偷了家裡剩下的錢，跑去點女人、醉酒，最後沒錢了還埋怨我不出去工作，叫我去商k當小姐……”
她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控訴：“你弟弟還這麼小，我走了誰來照顧他……”
他冷冷打斷她：“我還沒說完，林女士。”
如墜冰窟的話語，讓林婉枝打了個顫。
“我給你這張卡的前提是你以後不要出現在這裡，更不準帶他來。”
吃著手指頭的小男孩看上去天真爛漫，周圍都是黑色褲管，女人又一直在哭，他忍不住去扯她的裙子，開始掉淚珠：“媽媽，走，走……”
慢慢抹去淚珠，接過銀行卡，抱起不滿四歲的兒子，她走出去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
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往這邊望了一眼，並非善意而是警告。
她才狠下心，加快腳步走出墓園。
那天回來之後宋居然把所有人都趕走，在房間裡睡了一天，江野進去的時候一絲光也沒有，明白他心情不好。
走到床前，他卻說了一句：“做嗎？”
江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直到他伸出一隻胳膊，把他拉倒在床上，重複了剛才的兩個字。
那一次，他們做了整整三天。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他從來沒有見過宋居然這麼熱衷這方麵的事。
直到第四天，保姆擋不住凜之，他硬闖進來，才結束了荒唐的三天。
“你、你們？”
當時江野還臭屁地倚靠在床頭，宋居然在房間的浴室裡洗澡。
即使阿姨每天都會進來送飯順便打掃衛生，但今天地上的保險套隻多不少。
他故意的。
“我每次來阿姨都把我攔在外麵，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你家，我都要懷疑是不是s區那三個家夥拐了他。”
“結果你告訴我你們在做？？？”
哢噠，浴室門開了，宋居然穿著浴袍，頂著一腦袋水汽從他麵前經過。
被無視的周凜之給他滴著水的腦袋披上毛巾：“頭發都沒吹乾往客廳跑？”
“謝謝。”宋居然麵無表情說。
周凜之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好了很多，“等會兒我帶你出去吃飯。”
“吃什麼？”
“隨你挑。”
適逢其時地，肚子叫起來。宋居然點點頭：“好。”
江野：“我也去。”
周凜之：“做人不能這麼無賴，阿野。”
江野：“好吧，記得把人給我送回來。”
這一點是周凜之，還有s區三人至今都嫉妒不已的。宋居然願意一直住在江野的房子裡，並且似乎打算長期駐紮。
“你不是買了一個大平層嗎？”當時何家獨子說，“給你買棟彆墅，跟江野哥住在一起，他一個大老粗能照顧你什麼？”
還好當時江野有事出去了。否則肯定急眼。
宋居然卻道：“我樂意。”
頓了頓，又補充：“他家住著舒服。”
他們都不明白舒服在哪裡。明明不過一個平層。
宋居然自己的平層也沒閒著，被江野高高興興租出去，還不停地遊說，趁著b區房價高讓他哪天賣掉。
“我都懷疑你喜歡上江野了。”
當時他說了這麼一句。另外三個人看進門之後的江野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誰也不知道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兵痞，究竟哪裡入了宋居然的法眼。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江野麼？”吃飯的時候，他忍不住問出了口。
宋居然想請問：“你們當中我有不喜歡誰麼？”
“都喜歡那就是都不喜歡。”
“彆太較真，爽就好了。”宋居然插了一塊牛排放入口中，八分熟，鮮嫩多汁。
周凜之：“？？？”
他第一次因為一個自己看上的人如此生氣。
以至於他必須認真嚴肅地講清楚。
“如果隻是為了爽，那隨便一個人都可以。”
“但你不同。”
宋居然有點煩了，低低應了聲：“哦。”
這時，旁邊傳來幾個女生壓低的驚呼：“天哪，是ricky，今年的f1總冠軍！”“我認得他，我男朋友桌布就是他！”“真人這麼不上鏡的嗎？”
周凜之帶他來，尊重他的意見，沒有進包廂，隻是在大廳用餐，想不到就碰見了宋居然的粉絲。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現：“你不會喜歡女生吧？”
宋居然拿餐布擦了擦嘴，“你想多了周少。是男是女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倒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說。”
“你們就沒有一點傳宗接代的壓力嗎？”
周凜之歎了口氣，“你要是能生，給我們一人生一個就不愁了。”
宋居然腦袋緩緩打了個問號：？
周凜之：“哈哈，逗你的。”
“怎麼，你擔心我們回家傳宗接代？”
宋居然噎了下。
“老一輩對我們的婚姻已經徹底失望了。估計那三個小朋友將來會麵臨這種事，尤其朝空，他們家那麼傳統，不可能讓他跟我們一樣混。”
宋居然也這麼覺得。
他早就不指望將來的人生能找到另一半安穩過日子了，既然這樣，不如好好享受當下。
周凜之：“不過說實話，我真的想舉辦一次婚禮體驗體驗當新郎的感覺。”
“是為了實現你的變態py玩法？”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周凜之微微一笑：“還是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