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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病嬌反派互撕之後 第26章 九夷城·迷瘴森林(十) 師先雪,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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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夷城·迷瘴森林(十)
師先雪,彆哭……

瘴妖心中直罵娘,
他如蛇蛻皮般將那副皮囊丟在烏休棠腳下,本體如魅般悄無聲息出現在兩人身後,他不再輕敵,
而是張開雙臂準備召喚這迷瘴森林中所有妖物。

師先雪看到頭頂俯視這片深林的蛇皮樹晃動起來,
大地顫動,
枝葉發出颯颯的響聲,數不清的妖物從遠處往他們的方向彙集,
她頭皮發麻,
一路小跑到烏休棠身邊,躲到他身後瑟瑟發抖。

無數隻黑色小妖鑽進了瘴妖的身體內,
他開始膨脹,
直到摞到座小山那般高,發出桀桀陰笑聲:“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
但闖入這迷瘴森林中便要成為我的盤中餐,你們逃不掉,
受死吧!”

師先雪看到有巨蝮蛇從地底鑽出來,
驚叫一聲,從身後猛地抱住烏休棠。

烏休棠險些被她撲倒,瘴妖的法術攻擊從耳邊堪堪擦過削掉一縷黑發。

他穩住身子,
閉了閉眼,忍住想要掐死師先雪的衝動,
淩厲目光化作把鋒利冷刃狠狠刺向瘴妖。

瘴妖一擊未中,托著沉重卻靈敏的身子朝著烏休棠撞來,
看起來似乎是要將他連人帶皮徹底吞吃掉,“成為我的臉吧,我最喜歡你這種小白臉了!!”

烏休棠不曾躲開,隻是擡手。

瘴妖來了個急刹車,
火光映亮了瘴妖泡成巨人觀的臉,看清少年掌心為何物後,撲通一聲華麗麗地跪了。

巨大的響聲令師先雪抱的更緊了。

瘴妖哪裡還有方纔囂張的模樣,他跪的乾脆利落,望著少年手中白色火焰,畏懼又討好地擠出一抹笑。

他還不如不笑,迷瘴森林的樹木枝葉遮天蔽日,透不出半點太陽光進來,這裡黑霧環繞,瘴氣充斥著整座森林,他又長得很不符合人類審美,是以一笑時,五官在臉上亂竄,樹葉跟頭屑似的往下掉落,又惡心又瘮人。

烏休棠嘖了聲,他立馬乖乖收起笑容,獻媚又忌憚地盯著少年手掌心燃燒的白色火焰,“如果我沒看錯,這是離火?”

那個能把大妖燒得剩小妖,小妖燒得躺闆闆的護山離火。

真是妖活久了什麼都能看到,這護山離火乃是天之火,是創世之初魔主祝澤手中的火種,傾注了祝澤的魔血,是以凡雨所不能滅,唯有——

瘴妖看向烏休棠,他感受不到祝澤的力量,也不信祝澤的魔骨會選擇這樣普通的人族身上,這護山離火是真是假還無從得知。

眼珠子轉了轉,瘴妖齜牙咧嘴衝了上去。

試試就逝世,瘴妖被燒廢了半個魔魂。

他艱難地喘著粗氣,注意到有條花斑蛇悄無聲息出現在了師先雪身後,他送了縷魔息過去,原本想要繞路而行的花斑蛇突然變得僵硬,露出毒牙朝著師先雪咬來。

然而碰到師先雪裙角的那刻,它的表情又變得呆萌,無意識在她腿上纏了好幾圈,師先雪感覺自己小腿涼颼颼的,她看也沒看,跳起來打了套軍體拳。

花斑蛇被她踩了好幾腳,在烏休棠看過來之際,托著被踩扁的頭爬走了。

再回過頭,那瘴妖早就沒了影子,原地隻剩下一地的枯枝爛葉和打鬥中削下來的幾顆木頭人頭。

師先雪冷靜下來後才發覺瘴妖不見了,她倒打一耙:“小烏你怎麼讓他給跑了,那這樣我們怎麼找到青姝姐姐他們嘛。”

烏休棠麵無表情。

師先雪自知理虧,她訕訕笑了聲,誠懇的道歉:“對不起嘛,那剛才你也看到了有那麼大一條花蛇,要是不躲的話就咬傷我了。”

烏休棠壓根沒打算理她,他解開無量布袋的繩結,從裡麵掏出幾隻木頭匣子,他扔向空中,木頭匣子開始像魔方般搓動變化,落地時變成長著細長四肢的木頭小人,師先雪覺得眼熟。

咦,這些小人好像九霄仙府那些人用的機關盒子啊,不過好像沒九霄仙府那些人用的精細。

她見識過九霄仙府的機關術。

那些小玩意的矩形身體上鐫刻著九霄仙府的雲紋,肢體是用擁有極高韌度和硬度的玄金鐵製作而成,按令行動,可用於追蹤殺人。

烏休棠這個怎麼看起來有些呆。

銀蝶刺破指尖,一滴血珠被銀蝶完全吸收化入木頭小人的脊背上,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四肢開始抖動起來。

哦,點血賦靈。

想起黑山洞的天雷符,血月秘境的玄鶴劍,師先雪恍然,這小子仗著自己聰明過目不忘來偷師啊。

不過他也真是天才,隻看兩眼便能知曉從中訣竅,這學習天賦要是放在高考時期的她身上,清北簡直不是夢啊!

小人鑽進了迷霧中,向四麵八方追蹤而去,師先雪嫉妒地往無量布袋裡探頭。

烏休棠將她的腦袋推開:“你看什麼?”

“我看哆啦a夢是不是死裡頭了。”不然怎麼能有這麼多寶貝。“他們是去追蹤瘴妖還是去找青姝姐姐了?”

烏休棠慢條斯理地係著無量布袋的繩子,修長的指節在黑色繩結間翻飛結印,神色冷淡,表明瞭不想與她再有任何交流。

師先雪想起那張普通的臉,又想問關於幻境的事情。

她張張嘴:“這幻境好奇怪,那個妖怪也好奇怪,他為什麼把我放進你的幻境中,對了你師父……”

烏休棠係結的手指一頓。

“閉嘴!”他臉色陰沉,惡狠狠地瞪她,“無論你看到了什麼,最好爛在肚子裡,否則—”

“就殺了我嘛。”師先雪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

在他這裡就從來沒得到過好臉色,她有些不高興地抿唇,腥臭氣的瘴霧令她頭昏腦漲,受到的驚嚇一環扣著一環,根本不給喘息的機會,這令她的腿腳也開始發軟,前方霧暗雲深,危機四伏,她低垂著頭,撥弄著腳下的碎枝爛葉,小聲道:“你這樣才得不到青姝姐姐歡心呢。”

近乎呢喃的一聲引得烏休棠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師先雪擡起頭來,吸了吸鼻子朝前走:“沒什麼。”

沒走兩步,她腳下一個打滑,險些跌入方纔打鬥時炸出來的泥洞內,幸而手中拽住了什麼東西,借它的力纔好險沒掉進坑裡,她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一轉頭,正巧同樹枝上纏著的乾癟蛇屍對上了眼。

它好像已經死了很久,屍體被完全風乾掛在樹枝上,以至於師先雪一拽就斷裂了,她尖叫著往左邊跳,有隻小孩大小的球狀蜥蜴吐著舌頭朝她發出警告的嘶嘶聲,身子往右邊傾斜,有隻黑色的吸血蝙蝠正趴在樹乾上等君入甕,幾具乾枯的骷髏架瞪著空洞洞的窟窿看著她……

師先雪眼前一黑又一黑。

烏休棠看著她蹦來跳去,最後彷彿被人奪了魂魄似的呆滯在原地,他乜了眼樹上探頭的臟東西,吸血蝙蝠立刻便縮了回去。

就這麼弱的東西還能把她嚇成這樣,烏休棠轉頭,語氣譏誚麵帶不屑:“你蠢不蠢?”

她身上有他的氣息,若非被控製便不會有東西不長眼湊上來找死,瞧瞧她一副被嚇破膽子的癡傻模樣,烏休棠無語極了:“喂!我—”

話音未落,師先雪忽然捂著臉蹲了下去。

烏休棠:“…”

巫靈在他衣袍上遊走:“主人,她好像是在哭呢。”

烏休棠:“?”

巫靈老神在在地說:“主人,女孩子都是很膽小的,她應該是被嚇到了,你不如哄哄她。”

他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哄她?她若是真敢哭,他便將她丟進坑洞裡和那條扁蛇埋了省事,這麼沒用,一天到晚拖人後腿不說,還總是哭哭唧唧的惹人煩。

他對她已經足夠仁慈了。

正欲出言威脅兩句,一道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抽泣聲隨著風飄進了迷霧中。

烏休棠神色一僵。

她真哭了?

他覺得難以置信。

她還真敢哭。

幻境中是有人逼她吃蜈蚣,他也明白了她害怕的源頭,可對於萬蠱池中的毒物來說分明是小巫見大巫,他不認為這些就能夠成為一個人的心理陰影。

他都沒有心理陰影,她在這要死要活做什麼。

烏休棠共情能力極差,他隻知道隻要她乖乖的待在自己身邊,自然便看不見那些臟東西,更何況,他就在這,她到底在害怕委屈什麼。

於是他收多餘的好奇心,語氣冷硬地催促:“起來,要走了。”

趕騾子似的施威成了壓倒師先雪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捂著臉,公雞打鳴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凶我,又凶我,我又不是有意要窺探你過去的,也不是有意放走瘴妖的,你這麼凶乾嘛!誰還沒個害怕的東西,難道你就無所不能嗎,就算你無所不能,那也是你的事情,我一個玩4399小遊戲都要搜無敵版的廢物,你指望我能有什麼抗壓能力啊!”

她哭的身體都在抖,小小身體縮成一團,哭聲尖銳淒慘又傷心,彷彿要將幻境中遭遇的恐懼通過啼哭徹底發泄出來。

烏休棠顯然是頭一遭遇見這種情形,他心底驚上一驚,擰眉往後連連退了幾步,嚇得掉頭就走,走得飛快,還暴戾地碾碎幾個不知死活湊上來的蛛妖。

伴隨著身後女鬼似地啼哭,迷瘴森林更添幾分恐怖氛圍,四周邪物蠢蠢欲動,就等著烏休棠離開趁機來吞食掉這具新鮮美味的身體。

體內的並蒂花感應到了母蠱陷入危險,逐漸收緊了藤蔓,勒得整顆心臟隱隱作痛起來。

他腳步一頓,開始深呼吸。

真想直接掐死她。

殺不得就算了,如今竟連說都說不得,罵兩句哭成這副鬼樣子,瓷娃娃似的,他莫非還要將她供起來?

並蒂花的威力不容小覷,他往前走的這幾步似有千斤重,心臟彷彿被幾根堅硬銅線纏著,在他試圖丟下她自生自滅時,抽絲剝繭般纏錮進血肉裡,看起來是想與他同歸於儘。

他停下來,胸腹因為憤怒微微起伏。

轉身的刹那疼痛驟然消失,烏休棠認命般的將路燈花喚了出來,路燈花要比長明燈更加小巧玲瓏些,它是有生命的,四角上的綠葉一顫一顫地呼吸著,燈柱由彎挺直,明黃色的熱光漸漸將師先雪身邊的瘴氣和迷霧驅散了。

“師先雪。”少年聲色冷的像塊冰,將滴入花露的路燈花放在她身邊。

師先雪捂著臉換了個方向哭,留給他個倔犟的背影。

“師先雪。”這次少年聲音少了幾分冷意,低柔了些許。

師先雪又換了個方向,他每喊一聲,她就大哭著挪個兩步,三四個回合後,烏休棠耐心告罄,冷喝道:“轉回來。”

空氣變得溫暖清新,師先雪頭不痛了眼不花了,意識清醒了些許,很沒骨氣的由放聲大哭改為抽抽搭搭的哭,身體還很會審時度勢地擰了回去,透過手指縫兒偷偷看他。

這女人吃硬不吃軟。

烏休棠屈指敲了敲吐金童子的頭,借著路燈花的光,師先雪看到那癩蛤蟆鼓起腮幫子,咕呱叫了一聲,嘴裡便吐出塊玉佩大小的金子來。

淚珠子尤在臉蛋上掛著,小手屁顛顛去接掉落的金塊,她掂了掂,分量不輕,正好占據整個手掌,金子表麵還是熱乎的。

她驚喜地叫了聲,擡起濕漉漉的杏眸瞅著他。

珍珠似的淚珠子就掛在眼睫上,半落不落的,明黃色的燈光下,肌膚就顯得愈發瑩潤白皙,她蹲姿乖巧,眼睛裡透露出對金錢的渴望。

這就是還想要的意思。

烏休棠對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感到不快,可也實在不願意聽她鬼哭狼嚎,他嚥下譏諷的話,氣不順的彈了個吐金童子腦瓜崩。

“咕呱!”童子慘叫。

師先雪滿眼小星星的接住,又跟小狗兒似的期盼擡頭,烏休棠那廝已經將吐金童子收進無量袋中,擡起頭來看見她神情時又是一愣,剛想警告她不要太貪心,然而對上水光瀲灩的明眸時,又莫名其妙的沉默下去。

半晌後,不近人情到近乎邪惡的表情又出現在了他漂亮的臉上,烏休棠挑起平直濃黑的眉,笑容昳麗:“還想要?”

一般小反派露出這種神色,她就該聰明的轉移話題了。

於是,她將兩塊金子裝進納戒中,見好就收:“不要了。”

聽她如此說,烏休棠還有點可惜,他長長的嘖歎一聲,怪聲怪氣道:“怎麼不要了呢?”

說著扯開無量袋,將那隻小金蟾遞了過去。

小金蟾原本正在跟同僚愜意地煲下午茶,三番兩次被人拎著後爪子倒立著揪出來時非常生氣。

它氣性本來就大,如今腮幫子都是鼓起來的。

“呱呱呱!”

烏休棠大方道:“來吧,敲。”

師先雪又不傻,她喜歡金子,但不喜歡這隻醜陋的癩□□,嫌棄地看了它一眼,敬而遠之:“不要。”

他一定沒安好心,這個癩□□醜死了。

小金蟾:“呱呱呱!”死女人!喊我出來加班還嫌棄我!

“好可惜,這東西未化金時肚子裡可全是卵泡,你敲的次數多了,它便要火冒三丈,炸體而亡,到時候腸穿肚爛,那些東西會借機寄生在你麵板裡,頭發絲上,直到啃食完你的腦髓,心臟。”

看到師先雪驚恐的眼神,他笑得更加純真了:“那時,你就可以自己吐金子了。”

師先雪有那種場麵被惡心到,扶著樹乾嘔了兩聲,用水汪汪的眼睛控訴的看著他。

“再哭就把金子還給我。”

師先雪捏著納戒神色慼慼站起來:“你乾嘛總欺負我,再說了哄人的東西送出手豈能再要回來。你好生沒有風度。”

“就是欺負—”猛地反應過來,烏休棠像被火燎了眼皮,臉色漲紅急急辯解,“白日做夢,誰在哄你!”

師先雪:“口是心非。”

烏休棠:“…隨你怎麼想。”

“隨我想,那我就覺得你是在哄我,雖然你把我作為誘餌抵給了燈籠女,可最後還是來救我了,咱們之間都沒有情蠱了,你完全可以任由我在瘴妖這裡自生自滅,可你沒有。”

日子難熬,適當的pua自己有益於身心健康。

她笑眼彎彎,情緒恨不得攤開擺在臉上,開心時眉開眼笑,表情誇張卻生動,讓人一瞧便心生歡喜,烏休棠緩緩擡眉,濃密的睫毛顯得異常黑,他哦了一聲,拿出絕情草:“我倒是忘了這件事了,多謝提醒。”

說完便不顧師先雪意願掐著她的臉頰往嘴裡塞,師先雪不明所以地含在嘴裡,下意識用舌頭往外懟,烏休棠蓋住她的臉,威脅,“敢吐出來試試?”

師先雪隻得導回去在嘴巴裡吧嗒吧嗒,還挺甜,不難吃。

見她完全嚥下,烏休棠才鬆開她。

師先雪吐出來兩片葉子,“這是什麼?”

“絕情草。”烏休棠唇角翹起,“專解我們兩個人身上的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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