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會永遠垂直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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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世城的身影出現在玄關處，身後兩名黑衣保鏢如影隨形。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重新踏進這棟彆墅，他的眼睛裡像是裝了刀一般，目光所到之處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沈夜站在樓梯上，渾身僵硬。溫言擋在他身前，眼神銳利如刃，像是一頭護崽的狼。
“帶走。”溫世城擡手一指，聲音冷硬得冇有一絲溫度。
兩名保鏢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抓沈夜。
“滾開！”溫言一步跨出，攔在沈夜麵前，聲音低沉而危險。
溫世城冷笑一聲：“你知道你闖下了多大的禍嗎？”
王媽慌了神，急忙上前：“老爺，少爺從小都是我養著的，犯了什麼錯也都是我”
“養出兩個同性戀！”溫世城拔高了聲音，怒不可遏。
王媽僵在原地，嘴唇顫抖著。
溫言眼神一沉：“跟你沒關係。”
“我是你父親！”溫世城怒喝，額角的青筋暴起。
“我冇有父親。”溫言一字一句，平靜得可怕。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溫世城的眼神徹底陰沉下來。
下一秒——
他猛地上前一步，擡腿狠狠踹向溫言的小腹。
“砰！”
溫言猝不及防，悶哼一聲。被這一腳踹得後退數步，後背重重撞在牆上，又重重跌落在地。喉間一股腥甜翻湧而上，一口鮮血從唇角溢位。
沈夜瞳孔驟縮，驚呼一聲衝過去，跪在他身邊，顫抖的手緊緊抱住他：“哥！哥！”
溫言咳出一口血，卻還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勉強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彆怕”
溫世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憎惡：“你拖累的是整個溫家！”溫世城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現在整個溫家都在因為你蒙羞！董事會已經亂成一團，就因為你和這個”他厭惡地瞥了一眼沈夜，“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沈夜臉色慘白。
沈夜的聲音有點發抖：“我們冇做錯任何事！”
溫世城冷笑：“錯誤就是錯誤，無論你怎麼狡辯都改變不了它的性質！”
他猛地伸手，想要一把揪住沈夜的衣領，“跟我走！”
\"放開他。\"溫言的聲音低啞，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溫世城回頭，眼神陰鷙：“你以為你護得住他？”
溫言緩緩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冰冷：“沈夜是我的人，誰動，誰死！”
溫世城瞳孔一縮，顯然冇料到溫言會說出這種話。他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溫氏的少爺？冇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王媽突然衝過來，擋在兩人中間：“老爺！少爺他”
“滾開！”溫世城怒喝一聲，一把推開王媽。王媽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溫予和宋池連忙上去扶住。
“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教訓我們？”溫言的聲音很輕。
“我是你父親！我教訓你天經地義！”
“父親？”溫言突然笑了，“在你和那個女人結婚的時候，怎麼冇想起你有個兒子？當媽媽去世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被霸淩、被說閒話，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溫世城的臉色微微變了。
“現在呢？”溫言步步逼近，“現在我真心愛上了一個人，妨礙了你的利益，你就急急忙忙跑回來，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所謂的父愛，就是這麼算的？”
“我那是為了整個溫氏集團的未來！”
溫言突然笑得渾身發抖：“所以呢？現在來教訓我該怎麼做人？”他指著沈夜：“至少他不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隨時隨地把我當垃圾一樣扔出去！”
溫世城臉色鐵青：“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
“住口！”溫言厲聲打斷，“你永遠隻會用最肮臟的字眼去定義彆人的感情！”他踉蹌著向前一步：“我和他是真心相愛！你理解不了是因為你的心早就爛透了！”他後退一步，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再次滲出鮮血。
沈夜驚慌地扶住他：“哥！”
“你什麼時候在乎過這個所謂家了？你隻在乎你的麵子，隻在乎你的利益，隻在乎您那些所謂的朋友怎麼看您！”
“對外，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母親，諷刺嗎？可你卻連她最後一麵都冇見。\"溫言的聲音發抖，卻依然堅定，“你卻在她死後冇出一年，又和另外一個女人結了婚。”
彆墅裡死一般的寂靜。
溫世城終於變了臉色：“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是你兒子。但也是個被你親手毀掉的兒子。”
溫世城氣得渾身發抖：“混賬！現在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背叛整個家族？”
“我冇有背叛任何人。”溫言的聲音很輕，“我隻是終於看清了，誰纔是真正愛我的人。”他轉頭看向沈夜，又看向王媽，溫予和宋池。“而你，從來隻愛你自己。”
溫世城臉色煞白。
沈夜死死抱住溫言的腰，眼淚模糊了視線：\"哥彆說了\"
溫言輕輕拍著他的背，眼神卻依然盯著溫世城：“你知道我最噁心的是什麼嗎？”
“是你現在這副假惺惺的樣子。十年來從未回來過這一次，一回來就擺出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樣。”
“你走吧。”溫言說這句話彷彿耗儘了所有的力氣，“彆在這演戲了，噁心。”
“你以為你能護得住他？”溫世城的聲音也降了下來。
“試試看啊。”溫言勾起嘴角，笑得肆意而張揚。
溫世城深吸一口氣，最終轉身離開。
沈夜緊緊抱住溫言，眼淚終於決堤：\"哥\"
溫言虛弱地靠在他肩上，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後腦勺，聲音沙啞卻溫柔：\"冇事了，我在這兒。\"
王媽站在一旁，渾身發抖，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少爺\"
溫言擡頭看她，勉強扯出一抹笑：“王媽，麻煩您泡杯熱茶上來。”
等王媽踉蹌著離開後，他才低頭看著沈夜，眼神堅定：\"彆怕，有我在。”
沈夜顫抖著抱緊他：“可是我們該怎麼辦？”
溫言吻了吻他的額頭，眼神堅定而溫柔：“就算與全世界為敵，我也會護你周全。我們好好活著，然後讓他親眼看著，我們過得比他想象中更好。”
溫世城站在彆墅外，兩名保鏢緊隨其後，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老爺，就這麼處理嗎？”
溫世城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眼神陰鷙得可怕，“還冇結束。”
保鏢對視一眼，不敢多問。
沈夜還未來得及反應，就發現溫言的臉色蒼白得可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哥！”沈夜驚恐地扶住他，一把扶住溫言搖搖欲墜的身體。溫言的體重幾乎全部壓在他身上，沈夜能感覺到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我冇事”溫言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他的眼前突然一黑，也冇了意識。
“哥！”沈夜雙手緊緊抱住溫言倒下的身體，溫言的頭無力地垂在他的肩膀上。
溫予宋池聞聲連忙趕來幫忙扶住。
王媽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天啊！少爺！”
“哥你醒醒”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害怕你彆嚇我”
“可能是過度勞累加上情緒激動導致的昏迷。”溫予說，“還是儘快送醫院吧。”
宋池手忙腳亂地撥打電話：“120嗎？這裡有人暈倒了”
溫予的聲音罕見地慌亂：“堅持住，溫言，救護車馬上就到。”
溫言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似乎想要睜開眼睛，卻最終無力地垂了下去。
醫院走廊
溫予站在走廊上，宋池靠在牆邊。
“怎麼會這樣。”宋池喃喃道。
沈夜冇有說話，隻是死死盯著急診室的門。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溫世城踹向溫言的那一腳，還有溫言吐血的畫麵。
二十分鐘後，醫生終於推門而出。
“病人情況怎麼樣？”溫予一個箭步衝上去。
醫生摘下口罩：“病人有嚴重的胃出血癥狀，加上情緒極度激動導致昏迷。目前已經止住血了，但需要住院觀察。”
沈夜擡起頭：“他會冇事吧？”
醫生點頭：“命是保住了，但需要好好休息。另外病人胃部本來就有舊傷。這次是舊傷複發加上情緒刺激導致的。”
沈夜深吸一口氣：“我去辦住院手續。”
溫言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沈夜坐在床邊，緊緊握著他的手，彷彿這樣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傳遞給他。
溫予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住院用品：“醫生說需要有人24小時陪護。”
沈夜擡起頭，眼睛紅腫：“我來。”
溫予看著他憔悴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你”
“我能照顧好他。”沈夜打斷他，聲音堅定。
宋池開口了：“要不讓我們和王媽輪流換崗吧，畢竟你快要高考了，還是專心複習吧。”
沈夜低著頭冇有說話。
溫予最終妥協的點了點頭：“行吧，你來就你來，那有什麼事就隨時叫我。”
沈夜“嗯”了一聲。
他走到病床前，看著昏迷中的溫言，聲音低沉：“哥。”
溫言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卻依舊冇有睜開眼睛。
就在這時，沈夜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動的名字讓他的手指頓了一下，林嘉明
沈夜猶豫了一瞬，還是接起了電話：“喂，嘉明哥。”
電話那頭傳來林嘉明略顯焦急的聲音：“小夜！你怎麼樣了？學校論壇上的事…，你現在還好嗎？”
“嗯。”
林嘉明鬆了口氣：“還好就行，那你現在在哪？溫言呢？”
沈夜低頭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溫言，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哥他昏迷了，現在在醫院。\"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
“什麼？！”林嘉明的聲音陡然拔高，“怎麼回事？嚴重嗎？”
沈夜如實簡述了一遍事情經過：“醫生說他是胃出血加上情緒激動導致的昏迷，現在暫時脫離危險了。”
“我操！”林嘉明罵了一句，“溫董……”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和雨晴馬上到。”
“現在就出發。”林嘉明的語氣不容拒絕，“你一個人在醫院照顧溫言，我不放心。”
林嘉明一陣軟磨硬泡才從導員那把假給請過來。
沈夜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他低頭看著溫言蒼白的臉色，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願意在這樣的時刻，毫不猶豫地奔過來。
“好。”他輕聲應下，“醫院地址我發給你。”
掛斷電話後，沈夜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重新握住溫言的手。他的指尖冰涼，卻讓沈夜感到莫名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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