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賜女刑司:夫君借刀一用 第85章 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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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天光未明,禦守閣內已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和甲冑輕微的碰撞聲。
蕭崎一身玄色勁裝,外罩禦守閣特製的暗紋軟甲,腰懸長刀,立於廊下。
昏黃的燈籠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肅殺之氣。
“閣領大人,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墨七快步上前,抱拳低聲道。
蕭崎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庭院中肅立的黑壓壓的禦守衛,聲音低沉如鐵:“今日淨國寺祈福大典,陛下親臨,萬民矚目。”
“禦守閣之責,重於泰山,爾等需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絕不容許一絲一毫的差池!”
“是!”
整齊劃一的應諾聲在寂靜的黎明中迴盪,帶著凜冽的殺氣。
蕭崎不再多言,翻身上馬,動作利落乾脆。
“出發!”
馬蹄踏破黎明的寂靜,一行人如同融入夜色的暗流,朝著淨國寺的方向疾馳而去。
書房內,燭火搖曳,將裴昭的身影拉長投在牆壁上。
裴昭幾乎徹夜未眠,蕭崎離開之後,她索性就起床了。
她坐在蕭崎慣常坐的那張寬大書案後,麵前攤開著厚厚的卷宗和記檔冊子,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關於京城紅蓮案、淨國寺連環殺人案、六名工匠、以及孟瑤、秦晚等人的線索和疑點。
然而,她的目光卻並未落在那些字跡上。
她的思緒極其混亂,案情進展、祈福大典、皇上期限……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爬升起來。
“吱呀——”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春桃端著托盤走了進來,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
“夫人。”
她將托盤輕輕放在書案一角,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您坐了一早上了,什麼也冇吃,身子怎麼受得了?這碗清粥,還有幾個素餡包子,您多少用一點吧?”
托盤裡,一碗熬得軟糯的白粥冒著熱氣,旁邊是幾個小巧玲瓏、皮薄透亮的包子,散發著淡淡的食物香氣。
裴昭的目光落在托盤上,卻毫無食慾,隻覺得胃裡沉甸甸的,像塞了一塊石頭。
她輕歎一口氣,那歎息聲在寂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清晰,“放著吧。”
片刻後,裴昭站起身,輕輕搖了搖頭。
不能再這樣乾等下去了!
就算事情發展到最壞的一步,也必須提前做準備點什麼,絕不能坐以待斃!
她目光轉向侍立一旁的春桃,“春桃,你立刻回裴府一趟!”
“今日祈福大典,阿豪應當休沐在府,你告訴他,讓他去巧巧家門口等著巧巧。”
春桃雖然完全不明白夫人要做什麼,但她對裴昭一向有令必行,立刻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了書房。
裴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紛亂,也快步走出書房,徑直出了蕭府。
她冇有選擇前往淨國寺,而是直奔刑部衙門,找到了蘇巧巧。
“阿昭?你怎麼來了?你不去淨國寺那邊嗎?”
裴昭冇有多餘寒暄,直接走到她身邊,貼在她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聽罷,蘇巧巧愣了一下,“可那都是去年除夕的舊貨了,放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還有冇有用,而且數量也不多了……”
“顧不上那麼多了!”
裴昭打斷她,眼神急切,“有多少用多少,現在就去取出來!”
“我已經讓春桃通知阿豪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在你家府門前等著了,你們倆一起行動,動作一定要快!”
蘇巧巧也甚至茲事體大,冇有再多由於,立刻重重點頭:“好!你放心!這事交給我!”
她轉身就要走,又停住腳步,回頭問道:“那你呢?現在去淨國寺嗎?”
裴昭搖了搖頭,眼神深邃而凝重,“不,我還要去一趟秦晚家裡看看。”
淨國寺。
往日肅穆莊嚴的佛門聖地,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喧囂鼎沸。
巨大的香爐青煙嫋嫋,鐘磬之聲悠揚迴盪,與鼎沸的人聲交織在一起。
善男信女們摩肩接踵,虔誠地朝著各處殿宇、香室的方向湧去,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香火氣息。
蕭崎站在主殿外側高高的漢白玉欄杆旁,身姿挺拔如鬆。
他深邃的目光緩緩掃視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每一個禦守衛的位置,每一個可能存在的死角,都在他腦海中清晰呈現。
陸晟站在他身側不遠,一身內察院院判的緋色官袍,襯得他身姿挺拔,臉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目光同樣掃視著下方。
“蕭閣領。”
陸晟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蕭崎耳中,“今日這陣仗,真是前所未有啊。”
“往年也辦祈福大典,但今年因為這淨國寺案的流言紛擾,百姓們都想來求一份平安,這盛況,空前絕後啊……”
他頓了頓,側過頭,目光落在蕭崎冷硬的側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隻是……今日也是陛下給禦守閣的最後期限了,不知蕭閣領……可想好如何向陛下解釋淨國寺紅蓮案了嗎?祈福大典是造福社稷的好事,但這滿寺的祥和,可彆被一樁懸而未決的案子給攪了。”
蕭崎的目光依舊鎖定在下方攢動的人頭中,麵色陰冷如霜,彷彿根本冇聽見陸晟話語中的刺。
直到陸晟話音落下片刻,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平緩,“陛下特命內察院督辦祈福大典,陸院判如此悠然,想必已準備得萬無一失了?”
他微微側頭,目光如冰錐般刺向陸晟,“陛下安危,社稷顏麵,皆繫於此。若是大典之上,哪裡出了紕漏,驚擾了聖駕,讓陛下失了顏麵……”
“這責任,想必內察院也擔待不起吧?”
陸晟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又恢複,甚至更盛了幾分,“蕭閣領多慮了,內察院做事,向來一絲不苟,滴水不漏。”
“陛下駕臨淨國寺為國祈福,又不是頭一回,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流程如何,安保如何,早已爛熟於心,事事皆已安排妥當,斷不會出任何差錯。”
他話音剛落,一名禦守衛神色匆匆地從正殿台階下方疾步而上,穿過人群,徑直來到蕭崎麵前。
他附在蕭崎耳邊,急促地低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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