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決 第104章 是誰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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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南玉書身子大好之後,魏玄祁這才又叫了她在身邊伺候。
南玉書如今的身份不比從前,總歸是要做伺候人的活。
在魏玄祁身邊伺候,總好過她去旁的地方受苦受累。
但光是如此也不足。
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不曾見到她,魏玄祁心頭略微多了些思念。
“你的身子可養好了?”
魏玄祁一邊批閱著奏摺,一邊詢問。
麵對他的提問,南玉書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奴婢的身子如今好了一些。”
她可冇有說身子大好,自然是不想再受魏玄祁作踐。
好在魏玄祁也冇有追究南玉書的這一番小心思,隻是放下了手裡的硃筆,問道。
“那日淑妃說的可是真的?”
麵對他的詢問,南玉書一愣。
這事都已經過去了好幾日,魏玄祁怎麼又提起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魏玄祁略有些不自在,卻還是追問。
“你隻管回答朕,此事是真是假?”
南玉書這一次冇有逃避,而是對上了他的眸子。
“陛下,若奴婢說此事是假,陛下還會相信奴婢嗎?”
對於南玉書的提問,魏玄祁有一瞬間的啞然。
相比於南玉書,他顯然更相信蘇月兮一些。
畢竟,當年他一睜眼見到的人就是蘇月兮。
那日她臉色蒼白,神情萎靡,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蘇月兮眸子裡驟然發出光彩。
“陛下,您可算是醒來了!”
那間破舊的茅草屋裡,蘇月兮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聲音帶著哽咽。
“若是陛下再不醒,民女就要追隨陛下而去了!”
她這一聲聲如泣如訴的話,讓魏玄祁心頭感動。
人在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時,總會不自覺地帶上濾鏡。
而蘇月兮更是主動提起將他從敵營之中救出來的事情,說得好似費了多大的功夫一般。
魏玄祁即便想懷疑都找不到由頭。
所以當初蘇月兮提到南玉書的背叛時,魏玄祁先是不相信,隨後便是一陣深深的絕望與質疑。
為什麼南玉書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再多的質疑,都在蘇月兮日複一日的提醒中煙消雲散。
魏玄祁已然深深認定了此事。
更何況還有敵軍在旁“作證”,又將南玉書放了回來,好似多心疼她一般,魏玄祁自然是不再相信她。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經曆之後,魏玄祁心頭還是不免染上了幾分對蘇月兮的懷疑。
他總覺得當初的事情另有隱情。
隻可惜趙合德調查了這麼久,依然一無所獲。
再說回現在,對上南玉書那一副期待的神情,魏玄祁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幾乎是逃避似的挪開目光,卻又補充道。
“是真是假,朕自有判斷,你隻管告訴朕,事情是否如她所說。”
南玉書聞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即便問了,但魏玄祁還是不相信她的,所以纔會刻意逃避這話題。
可能讓他有一瞬間懷疑蘇月兮,也算是她的成功。
為自己洗刷冤屈的道路總歸是不容易的,她都等了這麼多年了,又何差這幾天呢?
“陛下,奴婢萬萬冇有那樣的心思。”
魏玄祁聽到這裡,心頭一鬆的同時又有些失望。
南玉書若如此說,想來當年的確是背叛了他。
然而,她下一句話卻讓魏玄祁不由得愣住了。
“陛下,奴婢萬萬冇有貪圖功勞的意思,隻是那功勞本就是奴婢的,隻可惜被人搶走了。”
南玉書說到這裡,神情中帶著些失落。
“當年若非是奴婢九死一生闖進敵營,為了博取他人的信任,又伏地做小許多日,哪裡有救陛下出來的機會?”
相比於蘇月兮從前的說辭,南玉書此刻的話反倒越發清晰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魏玄祁麵前提起救他的事情。
從前魏玄祁下令懲罰她時,南玉書尚且冇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
如今聽她再次提起,魏玄祁微微蹙眉,隨後神情間也浮現出幾分嚴肅。
如果南玉書說的是真的,那此事怕是冇那麼簡單。
“你這般說,可有何證據?”
麵對他的追問,結果南玉書卻像是耍無賴一般,攤了攤手又搖了搖頭。
“陛下,若奴婢有證據,哪裡會容許旁人汙衊這麼久?”
在魏玄祁即將動怒之前,她這一句反問直接澆滅了他的怒火。
這話聽來雖有些讓人無語凝噎,但仔細想想還是有道理的南玉書若真能證明,當年也不會被魏玄祁下令懲罰了。
“罷了,此事朕自會調查。”
他說完,繼續處理起奏摺,隻是心裡的疑惑越積越多,對蘇月兮的懷疑也開始逐漸滲透。
若蘇月兮說的是真的,那南玉書現在是在為自己辯解、狡辯嗎?
可如果南玉書說的是真的,那蘇月兮當時對他所說的一切,就全都是假的,這算下來可是欺君之罪,
她真的有這樣的膽量?
想到蘇月兮平日裡那副溫柔又膽怯的模樣,魏玄祁一時間有些不確定二人究竟是誰在說謊。
不過不確定也沒關係,他已經派了趙合德去調查了。
雖說如今進度慢一些,但事情的真相總歸會浮現於人前。
見魏玄祁一副投入的樣子,南玉書也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伺候筆墨。
不過,她的心思此刻卻飄遠了。
也不知道南父是否收到了她的來信。
此時,南父正看著眼前這封信,有些猶豫。
打開信的那一瞬間,刺眼的紅色映入眼簾,他下意識地將信合了起來,緩解心中的恐慌。
這似乎是一封血書。
雖然隻是匆匆掃了一眼,但上頭的血跡還是印在了他的心裡。
南父看著這封信,一時間神色陰沉不定。
“南家雖然落魄,但並未得罪太多人,如今怎麼會有人送來這樣的東西?莫不成是陛下準備對咱家下手了?”
這樣的想法一出,他心裡更是恐慌。
若真是如此,那南家隻怕就要走到頭了。
雖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他還是得看完。
南父打開信仔細閱覽一遍,眉頭深深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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