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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龍舞 第52章 多情總被無情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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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暗自嘀咕著鐘有報,恨不得這老家夥突發腦溢血死在這裡。但嘴裡卻不容怠慢,餘淵先是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晚輩也是深有同感,與前輩相處大有孤雛得巢,遊子歸鄉之感,讓我想起了我那仙去的師父,早亡的娘親,橫死的爹爹,沒見麵就故去的嶽父嶽母,如同親人一般啊……嗚嗚嗚……”說著居然聲淚俱下,好似真的回憶起親人一般。

眾人聽到心中也是一陣同情,這人也真是可憐,在這個世界上孤零零的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賢侄,你若不嫌棄……”鐘有報的後話是“你若不嫌棄,老夫收你做個義子你看如何?”可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不對勁,但凡和這小子沾親帶故的人好像都死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餘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也趁著對方話語一頓的功夫,趕忙將其打斷,說道“若非師父說我是天煞孤星,專克長輩,弟子怎麼也要鬥膽舔著臉求前輩收我為螟蛉義子,拜在前輩膝下承歡,共享天倫之樂。可惜、可歎、可恨啊,如今弟子便是有萬分的期盼,也不敢如此了,這都是命啊……”

幾句話餘淵便將門給封死了,想讓我認賊作父,嗬嗬,做夢,我就問問你抗不抗克吧!餘淵知道,江湖人士最忌諱的就是這些詭異之事,尤其是鐘有報這種行事講究因果報應的人,更是相信命。所以,他纔有了這番答話。當然,如果鐘有報硬是要收他的話,也沒辦法,大不了以元元子的身份答應他就是了,反正這個身份出了崇明島,他也不想再用了,至於婚約麼,隻要元元子死的有人證物證,燕鮫便是自由之身了。那時候自己再以真實身份與其定下終身便是了。

聞聽餘淵的話,鐘有報是半信半疑,心中暗道,“這小子太聰明,想必是看破了自己的計策,方纔如此推諉。”但他也不敢真的收下餘淵,萬一餘淵說的是真的呢?他還沒活夠呢!於是,臉上一陣失落,心中卻又生一計。開口道,“賢侄若是不說,老夫還真有收你為義子的打算,如今到不是老夫怕什麼勞什子的被剋死,隻是不想在你我之間留此間隙。那便順從天意,你我便忘年相交,從你老泰山燕屏南那邊論,你稱我一聲鐘伯伯便是。”

餘淵趕忙上前一步,深施一禮,對著鐘有拜道,“元元子叩見伯父,願伯父春祺夏寧,秋綏冬安,福通滄海,名滿江湖。”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在場的江湖人士大部分就聽懂了後一半,反正知道說的準是好話。

“好好好,賢侄請起。正好我這兩天還要在棲仙派盤桓幾日,你我便多親近親近,陪伯父多呆兩天可好?”

聞聽鐘有報此言,燕鮫臉色一變,心說這是要將餘淵扣押的節奏啊,脫口說道,“不行。”

“哦?有何不行?賢侄女這還沒過門呢,便一天也離不了夫君了”鐘有報說罷仰頭大笑,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將燕鮫笑了一個大紅臉。卻說不出理由來。

餘淵暗讚一聲,老狐狸真厲害,恰到好處的一個玩笑頓時將燕鮫的意見完全抹殺掉了。而且還將自己的退路封死了。也罷,看今天的樣子,自己若再不留下,恐怕鐘有報就要翻臉了,到那時,雙豔幫恐怕一個都彆想走了。於是也哈哈一笑站出來對著鐘有報道,“伯父怎麼拿小輩開起玩笑了,小侄能夠得伯父提點正是求之不得呢。隻是我還有些隨身物品在船上,待我一會取來,將燕姐姐等人送走後,便與伯父共享幾天人間天倫,侍奉您老人家左右,略儘子侄的孝心。”這句話的意識也擺明瞭告訴鐘有報,你得先讓雙豔幫眾人回船安全離開,我才會留下來。

聞聽餘淵答應下來,鐘有報不愧是成名多年的江湖耆老,也不拖泥帶水,當即拍板,“理解理解,賢侄速去速回,可不要讓老夫就等了。”轉過頭去又對燕鮫道,“燕家丫頭,你可不要埋怨老夫搶了你的夫君啊,哈哈哈。再說了,老夫又不會虧待他,你那鳳羽島上好生等著,到時候老夫自然還你個白白胖胖的小夫君。哈哈哈哈哈哈……”說罷鐘有報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眾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氣氛一時間融洽非常,彷彿真如一家人一樣。

可這話聽在燕鮫的耳朵裡便是另一種味道了,分明是告訴燕鮫,你若聽話,你夫君沒事,你雙豔幫如果不聽話,哼哼,我可就不還你這個夫君了。想到這裡,她不禁“哼”了一聲。在眾人看來,倒是一副小女子羞怒的樣子。笑聲更加放肆了。

“好了,諸位,聽我一言。”鐘有報終於解決掉了一個大麻煩,感覺神清氣爽,此番雖然不算是大獲全勝,但也算是收獲頗豐,除了李峰之這一環出了一點小紕漏意外,其他一切還都算正常,至於雙豔幫,有燕鯢被**術所傷,昏迷不醒在前,有燕鮫等雙豔幫高層和精銳中蠱中毒在後,再有其未婚夫元元子被自己握在手中,隻等何福祿派出的那隊人馬擄掠了鳳羽島的婦孺,便可以大張旗鼓的將其收入葫蘆島的旗下了,自己不但得了一大海上助力,更能夠收服元元子這個少年俊傑。到那個時候,整個南海海域便是傳燈盟的天下。握住海上通道後,他便可以逐個擊破,以這些各門各派中了蠱毒的中堅力量為內應,一個個將其門派納入傳燈盟中,那時自己便是這南海疆域的江湖之王,即便是原來頭上的那幾個神秘的護法,恐怕也要對自己禮讓三分了,沒準自己也能夠獲得教主的青睞,傳上一兩手神功,晉升護法之位呢!想到開心出,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繼而道,“如今各位已經是傳燈盟的一員了,希望各位今後能夠以兄弟相視,同進同退,共同消滅上華族的餘孽。”

眾人聞聽此言,也都拱手回應,“定不負盟主所望。”

“好,諸位,在未研製出天機蟲的解藥前,還要麻煩每三個月到棲仙派來一趟,將壓製蠱蟲的藥物取回去。此藥煉製艱難,為了防止流失,還請諸位親自前來,否則藥物丟失鐘某也沒有第二份可給了。”

餘淵聞聽鐘有報所言心中頓時明瞭,“什麼取藥啊,不過是讓這些有利用價值人每三個月來此聚會一次而已,不用多一年之後,這些人便逐漸養成了習慣,從思維上先認可自己是傳燈盟之人了,原來宗門在心中的地位將下降到第二位。真是好手段。”

“也請諸位,回去後各自尋找高人,研究解開這天機蟲的方法。不過有一點各位要注意,這天機蟲是上古遺種,與我們現下的蠱蟲多有不同,一旦尋到懂解毒之人,還請帶到傳燈盟與盟中醫者共同研究,如果自己輕易用藥很容易引起天機蟲反噬,輕則武功儘失,重則當場斃命,還望大家謹記。”鐘有報這番話說出來,頓時讓一些心中盤算如何自己解毒的江湖人士冒了一後背的冷汗,幸好鐘大俠提醒,否則自己豈不是有喪命的危險。

但餘淵的解讀卻不是這樣的,他的想法是鐘有報太狡猾了,天機蟲確實是上古遺種,如今的解毒解蠱之法大多都沒有用處,但其根本原因是他們不懂天機蟲的秉性和控製的本源,所以找不到解除的最根本方法。如果自己沒有跟鶴壁之解剖那麼多的屍體,同樣不知道天機蟲在人體內執行的規律,自然也就解不得這毒。而且,就算是有人能夠弄明白天機蟲的執行軌跡,也不一定有精湛的內力加持到金針上,一下子便將天機蟲定死在經脈中。所以,鐘有報很篤定的認為,天機蟲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是無解的蠱蟲。但同時,他也是生性多疑,生怕真的有人能夠解開天機蟲蠱毒,所以,說出了上麵那一番話,將眾人嚇住。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將能夠解蠱之人送到傳燈盟,估計解不開還能留的一命,否則解開之時,便是喪命之日。

交代完後,鐘有報一拱手對著眾人道,“各位傳燈盟的兄弟,我們就此作彆吧,日後若是有上華族的訊息,或是有需要盟中弟兄幫助的地方,隻要到棲仙派通報雲中仙掌門一聲,我傳燈盟自會傾力相助。”

大家這下可都明白了,這棲仙派儼然成了傳燈盟的一個據點了,不知道雲中仙是如何捨得斷送這偌大一個門派千萬年來的基業的。

不管大家如何想,如今就是賴在這裡也是沒有任何的好處了。隻能三三兩兩,結伴而去,心中隻能祈禱傳燈盟的長老們能夠儘快研究出解開天機蟲的藥物,否則一座大山就這麼壓在頭上,還真是不好受。

雙豔幫眾人也在燕鮫的帶領下陸續走出了大殿,燕鮫也不搭理餘淵,隻是自顧自的在前麵帶路。餘淵卻發現鹿海山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落在了後麵。他也隨之放慢了腳步,想要看看這廝又要做什麼,最好找個機會乾掉他,否則留到以後肯定是個亂子。他在大殿裡就曾經想過,是不是將鹿海山偷偷的殺掉,到時候眾人體內的天機蟲失去母蟲的控製,也就不藥而解了。可仔細一想,不對,一個用蠱之人的本命蠱母隻能有一個,之前鹿海山下在燕鯢身上的蠱蟲肯定是他本命蠱產下的子蠱,從氣息看那絕不是天機蟲的子蠱。而天機蟲這個級彆的蠱蟲,又不可能聽從任何蠱母的指揮,兩廂分析下來,隻能說明這個天機蟲絕不是鹿海山控製的,弄不好是鐘有報或者是背後另有他人控製的,所以,殺掉鹿海山對於解除蠱毒來說根本沒有用處。這也是鹿海山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但是這會兒,餘淵已經打定主意脫身,此後也不會再呆在雙豔幫了。眼見著鹿海山一定會跟著燕鮫回去,打探燕鯢的情況,留著他終究是個禍害。因此,餘淵已經決定一會就找機會動手做掉他。沒想到這個家夥倒是自己先玩起了花樣。餘淵也想看看他到底要乾什麼。

不多時,走下了大殿的台階,餘淵回頭看去方纔明白這家夥乾什麼去了,想必是鐘有報在離開的時候給他發了什麼訊號,讓他留在後麵有事情交代,此時他正落在隊伍的最後麵,豎著耳朵彷彿在聆聽什麼,腦袋有時候還不自覺的點兩下,應該是鐘有報以傳音入密交代他任務。看明白了情況後,餘淵也知道聽不到什麼東西了,再等下去要露餡了,於是,加快了腳步跟上東郭芣苢等人,假裝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要給鹿海山一個什麼樣的死法了。鹿海山彷彿感應到了餘淵的算計,覺得後腦勺直發麻,正好鐘有報交代的事情也說完了,他也加快腳步,跟上了大隊伍。

眾人一路無話,燕鮫也是緊張萬分,生怕鐘有報那邊再搞出什麼陰謀詭計來,隻管帶著眾人疾步而行。過不多時,終於來到了碼頭。此時碼頭上的棲仙派人馬仍舊駐紮在那裡,卻並沒有攔著雙豔幫的眾人,燕鮫帶著人順利的登上了船隻。隻是在海麵上遊弋的棲仙派的船隻更多了,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雙豔幫的大船圍在裡麵,想要硬闖,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眾人上船後,燕鮫也不多話,喊上東郭芣苢和呂擊浪直奔主艙而去,對餘淵她隻是給了一個跟上來的眼神,連話都沒說。餘淵心理那叫一個不爽,“小娘皮,如果不是大爺我賣身,哦不對,是獻身,tmd,好像也不對,如果不是大爺我奮不顧身,你們現在能回來麼?如今不上來獻殷勤,反倒是不搭理我,哼,真是好心變成了驢肝肺!”不過想歸想,他還是跟著進入了主艙。

這邊前腳剛進艙門,那邊燕鮫就說話了,“元弟弟,你把艙門關上。”那聲音千嬌百媚的,聽得餘淵骨頭都軟了。

“哎,哎,好,好。”說這話就轉身去關艙門,心中那叫一個美,“原來小娘皮剛纔是因為人多害臊啊。”

就在他美的鼻涕泡都冒出來的時候,突然屁股上被狠狠的踹了一腳,甚至直接撲在了艙門上,砰地一聲,將厚重的艙門撞的嚴嚴實實的關上了,人也如屏保一樣貼在了大門上。

“元元子,你好大的膽子啊,誰讓你冒充我未婚夫的,你讓我今後如何嫁人”燕鮫怒聲喝道。那邊東郭芣苢也是蒙了,呂擊浪更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他二人都不知道燕鮫暗贈餘淵飛燕玉佩的事情,更不知道元元子就是那個神醫餘小淵,此前見餘淵拿出來那個玉佩還以為是燕鮫真心相許,私定終身給他的呢。也正是這個原因,東郭才做個了偽證。沒想到燕鮫說翻臉就翻臉,聽話頭二人根本就沒有定不訂婚的事兒啊。那個玉佩是怎麼回事?元元子有憑什麼幫他們?燕鮫為什麼之前不反駁,反倒是很擔心元元子的樣子?一個一個問題在兩個人的腦袋裡反複的蹦跳,此時如果餘淵有閒心的話,一定會問上一句,“小朋友,你的腦袋裡是不是有好多的問號。”

可惜他現在可沒那份閒心,這一腳也把他踹蒙了,“媽媽的,這是典型的卸磨殺驢,提升褲子不認賬的節奏啊。老子幫完你了,你就把老子踹了是吧。還他麼真是踹了。”想到這,餘淵居然沒心沒肺的笑了。這一笑也把自己的心結笑開了,就當自己自作多情了吧,為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做次個賠本的買賣。雖然那個女孩並不喜歡自己,但終歸自己不後悔,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對自己來說也算是完美。自己上輩子被送的好人卡還少麼?至少夠一副撲克了吧。一念及此,他心中反倒一陣輕鬆,本來麼,自己不過是一根飄萍,偶然之間與對方相逢,就像徐誌摩在《偶然》中寫的那樣: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當年隻是覺得這首詩寫的真實,如今想來卻是情到深處。他二人之間算是什麼呢?

隻不過是相互有了好感,最多就是暗生了那麼一點情愫而已,何必太過糾結呢,自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於這個世界,留下那樣多的牽絆乾什麼呢?不管燕鮫對自己有沒有動情,此時借這個機會將其掐滅倒是最好。想到此處,他也不生氣,一臉壞笑的轉過身來對著燕鮫道,“反正當著大家麵的都已經說定的事情,你想反悔也是不可能了,嘿嘿嘿嘿”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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