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情錯愛歸塵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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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沐安當舔狗的第十年,被刺殺靳臨淵的歹徒捅了9刀後,終於打動了這位為白月光守身如玉的瘋批太子爺。
靳臨淵許她一生一世,疼她入骨。
他們的孩子誕生時,靳臨淵更是斥資數億拍下兩枚平安玉,隻求他們母子平安順遂。
圈裡所有人都羨慕他們這對純愛夫妻。
直到婚後第五年,靳臨淵遇到了一個自稱白月光轉世的女道士。
她聲稱老天看不慣他被心機女蠱惑,讓她借屍還魂重續前緣,陰魂不散地纏著靳臨淵。
從不信神佛的靳臨淵毫不猶豫地把她踹進了糞水池裡。
第二次出現,靳臨淵令人給她灌了啞藥,敲斷了她的腿,扔進豬籠。
......
直到她第九十九次出現,聲淚俱下地說出了隻有白月光和靳臨淵知道的秘密。
那天,靳臨淵失控地把人壓在身下,要了一遍又一遍。
夏沐安崩潰地衝進滿是愛欲氣息的房間,質問靳臨淵,他們五年的感情,兒子該怎麼辦?
靳臨淵連頭都未抬一下,眼神一刻也無法從懷裡的女人身上離開。
“你應該知道,如果卿念還在的話,你永遠都無法成為靳夫人。”
“看在你為我生兒育女的份上,你可以選擇繼續做靳夫人,但我的心裡從此隻有卿念。”
夏沐安如墜冰窖,到頭來她為他默默付出,甚至不顧性命的十五年都成了笑話?
她還是不願相信,他會舍棄他們五年的感情,會舍棄他們的孩子。
等到他看清那沈卿念招搖撞騙的真麵目,他會回來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靳臨淵為了沈卿念一次次發狂。
所有非議沈卿唸的人都被他拔掉了舌頭,但凡有人動了她一根汗毛,就會得到靳臨淵瘋狂報複。
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
那天,兒子蘇蘇在院中玩耍時,不小心撞到了沈卿念。
僅僅是碰到了她手臂,她卻滿臉痛意的驚呼一聲。
靳臨淵想都沒想,竟從旁拿來鞭子,搬來家法懲罰!
鞭子抽在孩子稚嫩的麵板上,頓時皮開肉綻。
蘇蘇轟然倒地,猛地吐出一口血。
夏沐安目眥欲裂,氣得渾身發抖:
“沈卿念,一個五歲的孩子你也要算計嗎?蘇蘇隻是碰到了你的手,你何必作出這幅模樣?”
靳臨淵情急之下太激動,望著疼昏過去的兒子,眸色剛閃過幾分愧疚。
沈卿念便軟軟地倒在他懷裡,一臉驚懼:“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我是被這孩子身上的煞氣給衝撞了。”
“臨淵,蘇蘇身上好濃重的煞氣,怕是被惡鬼附身了,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夏沐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覺得無比荒唐,“你又再說什麼瘋話!哪有什麼惡鬼,分明是你心中有鬼,胡編亂造——”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脆響,她的怒罵戛然而止。
靳年川竟然卸掉了她的下巴!
夏沐安眼前陣陣發黑,淚水痛苦地湧出。
靳臨淵看向她眼神,就如同看一個死物:
“卿念在這,就沒有你說話的份!”
“夏沐安,你再對卿念不敬,我就讓人縫了你的嘴巴!”
轉頭,靳臨淵凝著懷裡的人,眼睛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卿念,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了,我都聽你的,你說該怎麼辦?”
沈卿念掐指一算,低吟道:“唯一的生機在遙遠的西南方,也就是現在的非洲。那裡是陽氣最純粹之地,孩子得在那苦修四十九日,吸取地氣,方能逼走體內的惡鬼。”
夏沐安忍著劇痛,嘶吼出聲:“現在的非洲正是疫病流行的時候,蘇蘇才五歲,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她單薄的身體顫栗著,慘白的臉上滿是懇求:“靳臨淵,你怎麼忍心讓你的孩子去那裡受苦?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算我求你了......”
靳臨淵眉頭遲疑地一皺,而他懷裡的沈卿念突然一臉痛苦,嘴角溢位一口血來。
“卿念!”靳臨淵瞳孔驟縮。
沈卿念虛弱道:
“現在我泄露天機,再遭蘇蘇體內的惡鬼報複,如果你們還沒有決斷,我就要死於那惡鬼的報複之下了。”
靳臨淵頓時慌了神,終於不再猶豫,目光冷冷地看著夏沐安。
“沐安,你也看見了,卿念為了蘇蘇都不惜反噬自己,她做的一切也都是為蘇蘇好!”
“你若擔心蘇蘇的安危,我也會派人多加看管的。”
“來人!”他發出不容置喙的命令,“把夫人帶下去,彆讓她添亂!”
夏沐安三觀都震碎了,她拚了命地朝蘇蘇爬去,卻又被保鏢往更遠的地方拖拽。
“靳臨淵,你明明知道這些都是迷信!你不是從來都不信這些的嗎?”
“你真要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對蘇蘇這麼殘忍嗎?”
她絕望地怒吼,尖叫,雙手、膝蓋在地上拖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靳臨淵抱著蘇蘇越走越遠。
“砰!”伴著密室大門合上的巨響,蘇蘇的身影再也看不見。
夏沐安全身驟然脫力,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她想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初她捨命擋住歹徒的刀,倒在血泊時,靳臨淵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在她麵前哭得像個孩子。
“夏沐安,你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我以為你對我的喜歡隻是一時興起,原來你是認真的......”
“你放心,從今往後我會一輩子對你好,護著,愛你一輩子。”
明明不久前,他們五週年結婚日時,靳臨淵特地包了京城所有的大屏,再次讓所有人,見識到他對她的愛。
明明靳臨淵也對蘇蘇疼愛無比。
他們一家的幸福,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麵目全非?
視線被痛苦的淚水淹沒,整個世界都破碎、扭曲著,最後陷入一片虛無的黑暗裡。
2
夏沐安被關在密室,分不清晝夜。
直到密室門再次開啟,她連滾帶爬衝出去,想要得知蘇蘇的訊息。
卻看到沈卿念披著一身白袍,嘴中振振有詞地念著咒語。
她心口驟然一縮:“現在過了多久了?我的蘇蘇,怎麼樣了?”
“夏小姐,節哀。”沈卿念仰頭看天,歎了口氣:
“我沒想到蘇蘇體內的惡鬼如此強大,為了脫身,特地聯合當地的瘟鬼,讓他染上了埃博拉。”
一顆無聲的炸彈,在腦海轟然引爆,蝕骨的寒意從脊椎瞬間衝至頭頂。
“怎麼可能,蘇蘇不會有事的......”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
沈卿念一臉憐憫,讓管家開啟手機。
【一位中國幼童在中非感染埃博拉,已不幸身亡。】
新聞裡,配著無比淒慘的視訊。
一個孩子七竅流血,大口大口地嘔出自己的臟器,隨後臉色逐漸灰敗下去。
臨死前,死不瞑目地喃喃著:“媽媽......”
這個孩子正是蘇蘇!
一股毀滅性的劇痛,瞬間席捲了所有神經
夏沐安僵愣在原地,感覺不到心跳,也感覺不到呼吸了。
身旁的沈卿念悲天憫人,又放出一段視訊。
夏沐安的眼前瞬間湧入一堆飛濺的殘肢,隻見視訊裡的人揮刀一下又一下砍在麵目全非的幼小身體上。
“被瘟鬼沾上的人,死後也會禍害人間,我隻能叫人把他的骨頭碾碎,燒成灰燼,讓他魂歸自然。”
“啊!!!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夏沐安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吼叫,眼裡隻有無儘的恨意。
她發瘋地撲向沈卿念,恨不得抓爛這張虛偽的嘴臉。
手指堪堪抓到一根發絲時,卻被一股巨力踹飛在地,掙紮著剛要爬起,
“啪!”淩厲的掌風狠狠扇在她臉上,臉頰頓時高腫無比。
“瘋夠了嗎?”靳臨淵牢牢把沈卿念護在身後,神情讓人膽寒:“卿念已經儘全力在救蘇蘇了,可蘇蘇的命數至此,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不是你聽信沈卿唸的胡言亂語,非要把蘇蘇送去非洲,蘇蘇壓根就不會有事!”
夏沐安哭得撕心裂肺,雙眸都泣著血。
靳臨淵忽然心口一緊,語氣放緩了些:
“沐安,我理解你的喪子之痛,作為補償,將來卿念生下了孩子,也認你做母親。”
補償?
認下自己仇人的孩子,比殺了她還不如!
更何況,她的孩子才死,他就已經準備好和沈卿念要個孩子了。
夏沐安臉色慘白,搖著頭退後,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我要報警......”她發出嘶啞無比的哽咽,“就是沈卿念謀害了我的孩子!”
“夏小姐,你怎麼能恩將仇報......”沈卿念眼角委屈地落下一滴淚。
靳臨淵薄唇一抿,神色陰冷,輕輕開口,“蘇蘇的骨灰我找人收集了些,如果你想讓他早點入輪回的話,就老實點,不要再找卿念任何麻煩!”
他竟然拿著蘇蘇的骨灰做威脅!
夏沐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全身劇烈戰栗。
原來蘇蘇的命,對靳臨淵而言,還比不上懷裡女人一滴眼淚。
這就是她死心塌地愛了十五年的男人。
心臟被人一刀又一刀淩遲,終於斬斷了所有的生機。
她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再次醒來時,夏沐安是被冷醒的,院中大雨澆在她傷痕累累的身軀上,又疼又癢。
她嘴角牽出一抹苦澀,就算她吐血昏倒,那個曾經見不得她受一點傷的男人,也隻會冷眼旁觀了。
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回到屋裡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一瘸一拐地朝夏家走去。
當年嫁給靳臨淵的時候,即便他發了毒誓要對夏沐安一輩子好,可夏父還是不放心。
他覺得靳臨淵偏執到不可掌控。
因此,逼著他簽了一份協約。
倘若以後夏沐安要離婚,協議不用靳臨淵親自簽署,可由她的家人代簽。
夏沐安曾嗔怪父親杞人憂天,卻不想一語成讖。
這份協約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3
夏沐安剛到家門口,爸爸的老管家卻打來電話。
“沐安,老爺突發急性心梗,現在正在搶救!”
“怎麼會——”夏沐安大腦一片空白,耳旁隻剩嗡鳴。
她連滾帶爬地趕到醫院,搶救室門口隻有夏家店老管家。
“顧叔,我爸爸一個月前才體檢了,身體很健康,怎麼會突發心梗?”夏沐安站都快站不穩了。
老管家沉重地抹把臉,痛心疾首:
“今天靳總帶著一位小姐到了茶山采茶,那位小姐隻是被樹枝絆倒了,卻說著茶山有邪陣,會害死她,靳總竟當即下令命人燒了山!”
夏沐安心口頓時絞痛無比。
夏家的萬頃茶山是父親苦心經營一輩子的寶貴心血,當初靳家瀕臨破產時,還是爸爸將茶山全部收益投了進去,靳臨淵不可能不知道茶山對父親的重要性!
沈卿念隻是輕輕絆倒,靳臨淵竟要毀掉父親的心血!
“老爺得知訊息後立馬就趕來了,卻看到靳總抱著那位小姐,異常親密,他憤怒地質問,靳總惱羞成怒,直接把老爺趕下了山!”
老管家默默流著淚:“老爺下山後,還沒緩過來,又從新聞上看見了小少爺出事的訊息,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了......”
巨大的窒息感狠狠攥住心臟,夏沐安疼得撕心裂肺。
她撥通靳臨淵的電話,發瘋般咆哮:
“靳臨淵!你怎麼敢燒掉我父親的茶山!”
麵對她的失控,靳臨淵嗤笑一聲:“夏沐安,你知不知道你父親的茶山埋下了邪症,專門針對卿念這種重生之人。”
夏沐安再也無法忍受,崩潰吼叫: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借屍還魂!你又憑什麼這麼篤定她就是死去的沈卿念!?”
靳臨淵冷笑道:“你憑什麼質疑我的判斷?”
“我們相愛十年,每一個細節,甚至包括大學時我送給卿唸的一枚千紙鶴背後畫著玫瑰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就是回來了,雖然相貌不同,但我確定她就是我的卿念!”
夏沐安隻覺得更加荒唐,她還想說任何熟悉沈卿唸的人,隻要有心模仿,都能變成她。
沒等她開口,靳臨淵便掛了電話。
她靠在冰冷的牆上,心裡一片悲涼。
搶救室的門終於開啟,夏沐安激動地撲過去,卻看見醫生推著麵色紫黑的爸爸出來,一臉沉重:
“抱歉夏小姐,您的父親如今的情況,隻能換心臟......”
“需要多少?”她顫著聲問道。
“五百萬。”
龐大的數字,當頭一棒砸下來,砸得夏沐安如墜冰窟,失控地摔在地上。
如果茶山沒有被燒毀,五百萬是能湊齊的。
可現在她什麼都沒了,一無所有。
夏沐安捂住疼到麻木的心口,痛苦地閉上眼。
能毫不眨眼就給出這個數的人...…隻有靳臨淵。
“嘟嘟嘟——”
父親的心跳儀一次比一次急促,夏沐安快要絕望時,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夏沐安,你到底想做什麼?”靳臨淵不耐煩吼道。
夏沐安艱澀開口:
“我爸爸病危了,急需手術,需要五百萬,靳臨淵你能不能先借我,我之後會還上的。”
“我說你剛才那般囂張的氣焰去哪了,原來是借錢啊。”靳臨淵語氣嘲諷,“你想從我這裡借錢沒那麼容易。”
夏沐安輕聲懇求:“你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能救我爸爸......”
靳臨淵冷笑一聲:“你汙衊卿唸的事我還沒算賬,要想得到這五百萬,趁著我的兄弟都在這,你當麵給卿念道歉。”
隻是道歉嗎?
夏沐安一愣,憂心忡忡趕到指定的地址。
聽到那人發出“道歉”的指令時,還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讓我,趴下學狗叫?”
靳臨淵摟著沈卿念,不以為然:
“卿念去了你們家的茶山被邪氣傷了身,狗叫能驅邪,你來扮條狗,叫幾聲給卿念除煞。”
“我不是狗......”夏沐安神色慘淡,聲音啞得不像話。
靳臨淵隻看了她一眼,輕飄飄說三個字:
“五百萬。”
這個數字太重了,重到可以壓彎夏沐安向來驕傲的脊梁。
她猛地咬住下唇,在一群譏諷戲謔的視線中,緩緩趴在地上。
為了救爸爸,她可以不要尊嚴。
“汪、汪......”
顫抖的叫聲從她嘴裡嚎出。
沈卿念皺了皺眉:“臨淵,這條狗叫這麼淒慘,好像在詛咒我......”
靳臨淵陰沉著臉直接踹向夏沐安,“扮條狗都扮不好,再不好好叫,這錢一分都彆想拿走!”
心痛得扭緊成一團,夏沐安絕望地閉上眼,發出響亮的:
“汪!汪!”
在場所有人都笑得前俯後仰。
“夏狗,為顯誠意,給大家夥磕一個!”
生而為人的尊嚴,被一寸寸折斷,碾得粉碎。
她叫了一聲又一聲,頭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嘴角溢血,頭破血流。
靳臨淵凝著地上那具好似沒有靈魂的軀殼,眸色一深,終於開口:
“夠了。“
“錢會打到你賬上的。”
夏沐安空寂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光,她毫不猶豫地起身,踉踉蹌蹌地往門外跑去。
身後是一片嘲諷,“真是條搖尾乞憐的狗,得到了錢,立即活蹦亂跳了。”
而她才顧不上這些,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親人了。
她急匆匆趕到ICU,可一踏進病房。
“滴——”監測儀巨大的刺響,幾乎刺穿了她的耳膜。
醫生給爸爸蓋上了白布,宣佈死亡時間。
夏沐安連站都站不穩了,她失魂落魄地爬到醫生腳邊,無助地磕頭:
“醫生,求求你們再救救我爸爸吧,我已經籌到錢了,我爸爸可以換心臟了......”
醫生可悲的搖頭:“夏小姐,我們查過您的賬戶,連五十塊錢都沒有。”
夏沐安睜大了眼睛,失聲道:“怎麼可能,明明——”
她看著手機上的轉賬記錄,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因為她的賬戶上,隻多了五毛錢。
一股徹骨的寒意席捲全身。
“靳臨淵,你不是答應給我五百萬了嗎?”
“為什麼,隻給我打了五毛錢,為什麼!?”
電話接通,夏沐安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發瘋般地嘶吼。
“夏小姐,你騙你自己就行了,又何必要騙臨淵。”對麵傳來冷冽的女聲,“臨淵已經知道你的陰謀詭計了。”
夏沐安幾乎抓狂:“沈卿念,你又再胡說什麼?”
“你彆演了!”靳臨淵不耐煩打斷,“夏沐安,你真當我是傻子嗎?卿念早已算出你爸爸身體根本沒有問題!”
“你這拙劣的演技,隻值五毛錢,不能再多了。”
4
夏沐安眼前陣陣發黑,聲音哽咽:“靳臨淵,我爸爸是真的死了,因為你食言......”
“夏小姐,沒想到你是為了拿錢,不惜詛咒自己父親的人。”
沈卿念不悅地打斷她,“我勸你回頭是岸,踏實做人,否則會遭報應的。”
夏沐安氣得發抖,剛想反駁,電話又被靳臨淵搶過。
“卿念,不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會消耗你的法力,我們該乾正事了。”
他強硬地結束通話電話。
沒過多久,手機突然彈出一條訊息。
【爆:靳家總裁為給小女友圓功德,直接燒掉了五千萬現金!】
夏沐安怔怔地盯著圖片裡,靳臨淵把一遝遝現金,麵無表情地扔進焚燒爐裡。
五千萬現金,靳臨淵眼睛都不眨一下,隨手燒毀。
而爸爸的命,就值五毛錢,還是她把自己的尊嚴碾碎換來的。
心臟爆發的劇烈疼痛,讓她根本無法呼吸。
眼淚早已流乾,心也徹底死了。
夏沐安守著爸爸的遺體,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帶著爸爸回到了那片被燒毀的茶山。
她艱難地在焦土上挖著,手掌磨得血肉模糊,指甲儘斷,終於將爸爸安頓好。
她出山找人去刻墓碑時,守山人卻打來電話。
“小姐,不好了,之前那些燒掉茶山的人又回來了!”
“說是要毀掉一具無名屍體!”
夏沐安腦子一片嗡鳴。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茶山,卻看見了噩夢般的一幕!
爸爸完好的軀體,被人斬去了四肢,連臉也被劃得麵目全非。
她慘叫一聲,撲在爸爸血肉模糊的身體上。
蘇蘇死後被肢解,就連爸爸也慘遭毀屍。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夏沐安撕心裂肺地哭嚎著,眼角流出猩紅的血。
她顫抖著手試圖拚湊好破碎的肢體。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一陣動靜。
沈卿念帶著笑意的聲音,刺入耳膜:
“臨淵,我算來算去,才發現這處茶山有一具無名男屍,就是萬煞之源。”
“好在,我已經叫人斬斷那具屍體的四肢,毀掉了五竅,將煞氣暫時封住了,現在隻需要燒毀,就能徹底消滅!”
夏沐安渾身劇烈顫栗,她轉身,不管不顧地撲倒沈卿念。
“你就是個畜生!”
“我要殺了你!”
一拳一腳,用儘全力,卻仍是止不住她心裡滔天的恨意。
“夏沐安,你想死嗎?”
靳臨淵見狀,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奮力一甩。
夏沐安撞在鋒利的石堆上,全身都濺出血花。
她顧不上滅頂的疼痛,掙紮起身,淒厲道:
“靳臨淵,我的兒子因為這個女人一句話,被送到非洲,屍骨無存。”
“現在,我的爸爸也被毀屍滅跡。”
“你睜大眼睛看看,她就是個惡魔!”
而她字字泣血的嘶吼,絲毫沒有動搖麵前的男人。
靳臨淵厭惡地皺眉,嗬斥道:
“你瘋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
“來人,趕快燒掉這具擾人心智的屍體!”
夏沐安想護住爸爸的殘軀,卻被保鏢壓住了手腳。
眼睜睜地看著爸爸的軀體在大火裡,化為灰燼。
“臨淵,我們終於解決了煞氣!”沈卿念激動地跑向靳臨淵,一腳踩過爸爸的骨灰。
一時間,塵土飛揚。
“啊——”夏沐安肝腸寸斷,爆發出絕望的怒吼:
“靳臨淵,我們離婚!你放過我吧!”
靳臨淵冷淡的神色,忽然一頓。
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不可置信地再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5
夏沐安臉色慘白如鬼,她直視著靳臨淵陰沉的眼睛,一字一句重複著:“我說,我們離婚。”
“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淚流滿麵,連帶著臉上的血一起落下,淒慘無比。
靳臨淵的看著她狼狽的模樣,胸口莫名一緊。
可當他再三確認過夏沐安說的不是氣話時,一股洶湧的憤怒從心頭頓起。
他都沒想過離婚,她竟敢先提出來了!?
靳臨淵神色淩冽,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厲聲回絕:
“不可能!”
“夏沐安,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入了靳家,你一輩子就隻能待在我身邊!”
夏沐安陡然睜大了眼睛,她被靳臨淵的無恥氣得發抖:
“靳臨淵,你不愛我了,為什麼不放我離開?”
“放我走,你的小心肝就能成為萬眾矚目的靳夫人了,這不好嗎?”
靳臨淵冷笑一聲,“夏沐安,當了幾年靳夫人,就覺得翅膀硬了?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沒有我的庇護,早就會被那些明槍暗箭害死千百次了,離開我,那些人隻會更加肆無忌憚,你到時候被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看在過往的情分上,我才施捨給你這條活路的。”
夏沐安愣在原地,淚水又不受控製滑落。
心痛到麻木,她隻想大笑。
她可以為了他不要命,可以為了他失去所有。
可她做的一切,竟然隻是輕飄飄的情分。
而靳臨淵施捨的活路,更讓她痛不欲生!
夏沐安咬著牙,譏諷一笑:“死了,總比待在你身邊好!”
靳臨淵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他徹底失去耐心,粗暴地掐住她的脖子。
“實話告訴你,就因為靳夫人這個位置太過危險,卿念若是受了一點傷害,我都承受不住。”
“所以,靳夫人必須得是你,而卿念,會在你的掩護下,我的保護下,成為天下最無憂無慮的女子。”
縱使她深刻體會到眼前人有多麼冷心無情。
可這一刻,夏沐安整個人還是僵愣不已。
心臟彷彿被一雙利爪攥緊,然後狠狠撕開,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她存在的意義,隻是成為靳臨淵為保護沈卿唸的人肉盾牌。
“哈哈哈——”她終於大笑出聲,笑聲卻沙啞破碎,彷彿下一秒就會斷了氣。
“靳臨淵......”她眸子充斥著駭人的血色,眼裡的最後一絲希冀被攪碎,“你想讓我死,可以不需要用這麼折磨人的方法的。”
積壓了太久的憤怒、委屈與不甘在此刻融入這淒厲的笑聲裡。
“臨淵,夏小姐怕是著魔了!”沈卿念在靳臨淵懷裡瑟瑟發抖,“得趕緊讓她閉嘴,否則我的法相會受到影響。”
靳臨淵麵色一寒,揚起手,就對著夏沐安的臉重重揮下!
“啪!啪!”巨大的響聲下,夏沐安雙耳幾乎失聰,她的臉頰瞬間高高腫起,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靳臨淵這才滿意地把她丟在地上,“你喜歡發瘋,也彆影響到卿念!”
夏沐安眼前隻剩下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絕望如潮水,將她狠狠包裹住。
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外界的所有。
當刺骨的海水衝刷著冰冷的身體時,夏沐安才遲鈍地發現。
自己竟不知不覺走進了海裡。
這樣也好,她愣了愣,釋懷地笑了。
她什麼都沒了,蘇蘇死了,爸爸也死了。
她連他們完整的軀體都沒有保護住,讓他們死了都無法安息。
“蘇蘇,爸爸,我馬上下來,給你們賠罪好不好?”
冰冷的海水緩緩淹過口鼻,夏沐安安詳的閉眼。
可下一秒,“叮鈴鈴——”刺耳的鈴聲,像一把鋒利的劍,驟然刺開裹挾著她的黑暗。
夏沐安猛地睜開眼,身體下意識的求生欲,讓她掙紮著爬起。
夏沐安眼裡恢複一些神智,喉嚨嘶啞接聽電話。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低聲嘲諷·:
“夏沐安,你什麼時候這麼廢物了?連仇都沒報,就要尋死了?”
這個聲音莫名熟悉,但她卻摸不準一絲頭緒。
夏沐安茫然道:“你是誰?”
男人冷哼道:“我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為你報仇。”
夏沐安空蕩的眼睛猛地睜大。
這句話,對她的誘惑力的太大了。
但她不傻,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忙。
更何況這還是個根本不知底細的陌生人。
她強裝鎮定:“所以,你的條件是什麼?”
男人低低笑了聲,一字一句,“我、要、你。”
夏沐安心口顫了顫,
她緩緩閉上眼,輕聲道:“好。”
6
“五日後,我會帶你走。”
男人聲音低沉,似乎又不放心,再確定了一遍:“夏沐安,屆時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你放心,我從不食言。”
夏沐安苦笑著結束通話電話。
海水太冷了,她渾身發抖地抱著自己,摸到那個曾經對愛情忠貞不渝的心。
可現在她卻落到要把自己隨便賣個一個男人。
但是,她不後悔。
就算又跳進了另一個深淵,她也要拉著那兩個賤男賤女一起下地獄!
夏沐安眼神逐漸堅定,她從黑暗的潮水裡爬出來,一瘸一拐地朝著繁華的人間走去。
可快到家時,眼前晃過無比刺眼的鐳射,緊接著一輛轎車突然疾馳而來。
夏沐安看見了沈卿念那張泛著冷笑的臉。
可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體頓時騰空飛起,狠狠砸在地上。
劇痛席捲全身,她口中黑血不受控地冒出,徹底沒了意識。
這一次,她好像睡了很久。
她睜開眼時,靳臨淵竟然破天荒地守在她身邊。
“沐安,你醒了?”
他眼裡滿是驚喜,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額頭。
夏沐安顧不上渾身的劇痛,哽咽道:
“靳臨淵,我看見了!是沈卿念開車撞了我!”
”你去調監控!我說了她就是居心叵測!”
“我要報警,她故意傷人,肇事逃逸!”
可靳臨淵去平靜地打斷她,
“我知道。”
夏沐安愣住了。
“沐安,卿念跟我坦白了,她是忽然得知自己生了重病,開車的時候太過傷心,才沒有注意到你。”靳臨淵彆開眼,緩緩開口。
夏沐安急得聲音變調:
“她就是故意的......”
靳臨淵突然握住她的手,一臉沉痛,“沐安我知道你對她有很多意見。”
“但是,這一次,我請求你,幫幫她。”
“卿念她的這副重生的軀體,得了急性腎衰,需要一個腎,目前,最為匹配的是你......”
夏沐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破碎的心臟再次被捅穿,痛得她根本無法呼吸。
她猛地推開他,歇斯力竭地嘶吼:
“不可能!她害死了蘇蘇,害死了我爸爸,現在又想從我這裡要一個腎!?”
“她怎麼不去死!”
“閉嘴!”靳臨淵眼神狠戾,沒有耐心再裝下去,“夏沐安,我知道你一直對蘇蘇和你爸爸的意外耿耿於懷,如果你想要蘇蘇和你爸爸徹底安息,就簽了這個字。”
“否則,我可以讓他們在下麵都痛不欲生!”
夏沐安攥緊拳,全身是徹骨的冰冷。
又是拿她最重要的親人作威脅,他們都已經死了,竟然還是不肯放過!
她淚流滿麵,絕望地閉上眼:“好,我簽。”
“終於肯變乖了。”靳臨淵冰塊般的臉上,帶了一絲溫柔,“等你手術過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夏沐安冷冷彆過臉,眼神隻剩一片空洞。
靳臨淵拿著捐贈協議出去沒過多久,
沈卿念卻突然失控地闖進夏沐安的病房。
靳臨淵跟在後麵慌張地哄她:“卿念,你怎麼了?”
沈卿唸的身體因生氣而發抖:“臨淵,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就要給我換夏小姐的腎!?”
“我不同意!”
7
她這話一出,讓靳臨淵和夏沐安都一怔。
夏沐安有些意外地掀開眼皮。
靳臨淵手忙腳亂道:“卿念,我知道你道心純粹,但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還是換吧,畢竟沐安也同意了。”
沈卿念搖搖頭,一臉沉重:“臨淵,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但是夏小姐的身上連沾著兩個忘魂的煞氣,那天我不小心撞倒她,也是被煞氣影響。”
“我若換了她的腎,會爆體而亡的!”
靳臨淵呼吸一滯,他快步上前,急促地把沈卿念從夏沐安床邊拉開,彷彿那裡藏著致命病毒。
他眼裡隻有心疼和後怕,
“卿念,都是我大意,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差點害了你。”
從始終都沒有看夏沐安一眼,絲毫不在意她會不會有危險。
明明,她纔是要被逼著摘掉自己器官的人。
夏沐安躺在床上,粉碎的心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靳臨淵緊緊抱著沈卿念,一臉沉重:“卿念,沐安的腎與你最為匹配,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有的。”沈卿念沉吟著,目光緩緩落在夏沐安的腳底。。
“陰邪之氣都是從足底竄入,如果用火炙烤,應該可以消去煞氣。
夏沐安凝著沈卿念眼裡藏著的得意,怒火直衝頭頂!
她就知道!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
她忍著劇痛,從床上爬起,聲音無比嘶啞:“你們要我的腎,我給!現在還要如此折磨我嗎!?”
靳臨淵不耐地皺了皺眉:“我也覺得你最近太瘋魔了,總之,卿念這麼做也是對你好。”
“夏沐安,你不要太不識好歹了。”
她不識好歹?
可她隻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夏沐安猛地踉蹌一下,渾身癱軟倒在地上。
崩潰的淚水止不住地落下。
可無論她怎麼懇求,
那通紅的火炭帶著讓人頭皮發麻的響聲,毫不留情地紮向腳底。
一股毀滅性的灼痛,瞬間席捲了所有神經。
而此時的沈卿念竟然在旁,藉以“驅邪”儀式的原因,在旁又唱又跳。
多麼荒唐可笑的一幕啊。
她全身劇烈的痙攣,口中的血順著無法閉合的嘴角流下。
夏沐安渾身劇烈一顫,徹底昏死過去。
夏沐安渾渾噩噩,夢見了蘇蘇七竅流血著問她:為什麼?
又夢見了爸爸怒斥她:不孝女。
就連夢也讓人如墮冰窟。
夏沐安冷得快要窒息時,卻陡然砸進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熟悉......又陌生。
她猛地睜開眼,對上了靳臨淵一雙擔憂的眼睛。
靳臨淵竟然正把她抱在了懷裡。
“沐安,你做噩夢了?你一直喊冷,手抖得厲害。”
夏沐安已經害怕靳臨淵突然其來的好了。
她啞著聲,將他推開,“你又來做什麼?”
他斂了神色,低聲道:
“你為卿念捐腎的事情,不知是誰惡意擴大了出去,說卿念小三上位逼迫正妻捐腎,卿念也遭人非議,她醒來後,一度想要自殺。”
“沐安,我會在遊輪準備發布會,你隻需要簡單澄清就好了。”
“我不願意。”夏沐安嘲諷地笑著,“靳臨淵,他們說的難道不就是事實嗎?”
靳臨淵眉頭一皺,”沐安,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聽你的氣話。”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所以已經讓人給蘇蘇和你爸爸準備好了風水極佳的寶地。”
“你願意澄清,明天我就讓人把他們安葬,如果還是執意不肯,你知道後果的。”
夏沐安全身無力地砸在身後的牆上。
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每次都能找到她最大的弱點,一擊必中。
靳臨淵滿意地給她掖被子,“明天,我會在遊輪準備發布會。”
夏沐安重重閉上眼,苦澀的淚水在眼眶裡翻湧。
也好,明天就是與那人約定的第五天。
終於可以了結這一切了吧。
8
為了舉辦這次發布會,靳臨淵下足了功夫。
一向眼高於頂的他,隻為了挽迴心上人的名聲,竟親自來招待記者。
夏沐安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屍走肉在刺眼的聚光燈下走上台。
她麻木地背著靳臨淵讓人準備的台詞。
“大家好,關於網傳深受爭議的被迫捐腎事件,純屬謠言,沈小姐很好,所以我自願捐贈......關於網傳的小三上位,其實我纔是真正的小三,是我趁沈小姐不在時,蓄意勾引......”
話還沒說完,台下便發出一陣噓聲。
“原來是這樣!當年夏沐安死纏爛打追著靳總跑的傳聞是真的!”
“誰能想到,靳夫人竟是靠心機上位的小三呢?”
嘲諷、唾罵狂湧而來。
夏沐安臉色煞白,呼吸都再發抖,幾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她不顧一切的拚命、流血受傷,都變成了心機勾引。
靳臨淵帶著沈卿念一起出來,她穿著高定禮服,脖間巨大的鑽石閃閃發光。
而夏沐安還是穿著車禍時那件破舊不堪的衣衫。
於此對比之下,她就像個乞丐。
“夏小姐,謝謝你能夠幫我澄清。”沈卿念滿懷感動,”如果你日後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她的風評,瞬間逆轉。
所有人都在誇讚沈卿唸的大度仁善。
沈卿念舉著話筒,正想發表感言時。
人群忽然爆發出巨大的尖叫聲。
“死人了!有刺殺!”
一時間,整個場麵都不受控製。
所有人都在倉皇逃竄,夏沐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推搡在地。
船體突然猛地一晃,她直接滑向船緣!
海浪翻湧,冰冷地打在她身上。
她拚儘全力抓住欄杆,整個人搖搖欲墜,朝著不遠處的靳臨淵大喊:
“靳臨淵!救救我,我快撐不住了!”
“沐安,彆動!”靳臨淵呼吸急促,朝夏沐安跑來。
可下一秒,對麵方向卻傳來一聲微弱的驚叫。
沈卿念不小心滑倒在甲板,身體害怕地蜷縮:
“臨淵,我不會水,我好害怕啊......”
靳臨淵腳步狠狠一頓。
向來殺伐果決的他,猶豫了。
“我真的撐不住了......”夏沐安急得聲音嘶啞。
靳臨淵抿著唇,往她的方向抬腳--
“臨淵,啊,我的腿也摔斷了,好疼啊,我爬不起來了。”
哭聲從身後傳來,幾乎同時,靳臨淵立刻調轉方向,朝沈卿念奔去。
“沐安,你再堅持一下好嗎?我找人來救你。”
一個即將墜海,一個隻是摔傷
靳臨淵還是不顧一一切選擇了沈卿念。
夏沐安心口徹底墜入冰冷的地獄。
縱使她對靳臨淵沒有報期望,可他的選擇,還是讓她心寒透頂。
手術完的傷口,連帶著心也一起被撕裂。
夏沐安眼裡一片死寂。
她絕望地閉上眼,緩緩鬆開手。
冰寒的海水瞬間將她吞沒,她沒有掙紮,任由死亡到來。
可黑暗的海裡卻忽然出現了很多光亮,一雙雙手將她的身體托起。
夏沐安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被很多潛水員保護著。
他們給她戴上氧氣罩,帶她前往潛水艇中。
“夏小姐,按Boss的吩咐,我們來接你了。”
那個男人,真的做到了......
潛水艇朝著更遠的方向駛去,窗外仍舊一片死寂的黑暗。
夏沐安卻忍不住失聲痛哭,她知道未知的黑暗裡藏著自由。
另一邊,靳臨淵抱著沈卿念還沒走遠。
心下莫名卻湧起一陣慌張。
他猛地回頭,可遠處夏沐安的位置。
空蕩無比,看不見一絲人影。
他驟然失了神,渾身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沐安......沐安呢!?“
9
靳臨淵抱著沈卿唸的手瞬間失力。
沈卿念驚呼一聲摔在地上,而靳臨淵卻沒來得及看她,猛地往回跑。
可那裡什麼都沒有了,他抓著欄杆,不死心地往下看。
冰冷的海水無情拍打在身上,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靳臨淵緊緊抿著唇,“不會的......我都跟她說了,馬上會來救她,她不可能怎麼傻。”
他雖是這麼說著,可抓著欄杆的指節早已泛白。
“臨淵,不要著急嘛。”沈卿念揉著肚子,一臉不悅地拉著他的手臂:
“剛才我好像看見了有人去了夏小姐那邊,她應該是被人救上來了。”
”真的嗎?”靳臨淵慌張的神色立即迸出光亮,他目光炯炯,就要起身:“那我立即去排查!”
“好疼......”沈卿念眼眶泛紅,委屈道:“臨淵,不就是找個人嗎,讓你的手下去好了。”
“我的腿真的好疼,你能不能帶我去安全的地方休息,陪陪我?”
“剛才你都失手把我丟在地上了......”
她眼角掉落幾滴淚,靳臨淵顧不上其他了,連忙把沈卿念抱緊懷裡輕聲哄著。
靳臨淵哄著哄著,和沈卿念就到了床上。
之前對於夏沐安的慌張焦慮都一掃而空。
“臨淵,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想把自己重新獻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