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夜奔 第52章 X啟蒙 “你還想出去找？”
x啟蒙
“你還想出去找？”
孟岑筠回憶起自己的x啟蒙,
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他記憶力很好，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地印在腦海中。
那是個陽光燦爛的冬日午後,
空氣慰熱而甜膩,
彌漫著肉桂粉與紅糖烘烤後的氣味。初中也是在美國唸的,
因為年紀小，性格又孤僻,
擔憂他不合群,
又無人照料,
易氏夫婦堅持將他安排進寄宿家庭，儘管他那時候已經相當獨立。
主人家是很典型的中產家庭,
男主人與朋友合辦律所，每天早晨八點半,
準時駕駛他的凱美瑞前往事務所上班。太太是個樂天派的家庭主婦，獨生子已經進入州立大學念一年級，每天的消遣變成燙頭做指甲，或者去附近公園溜她那條心愛的西施犬。但今天是感恩節，從早晨起，她便很亢奮地為晚上的大餐做準備,
中午吃過飯,
又興致很好地出門購物。因此家裡隻剩下孟岑筠。
其實按照慣例，他這時候本應該外出，每到假期,
午後,
這個時間點，他總喜歡去一家咖啡館做功課，但由於今天歇業,
所以決定不出門。他永遠這樣，隻要認定一家，除非它倒閉，否則絕不會另尋替代品，說好聽點是專情，難聽點，便是刻板。也正因如此，那天下午他見識到了某些刺激的東西。
他坐在窗前書桌，敏銳聽到鑰匙開門聲響，進來兩個嬉笑打鬨的人。
“你確定無人在家？”是很嬌麗的女聲。
“放心，我和oy通過電話，ewen這小子肯定也不會在。”
說話的是主人家的兒子，湯米。英俊，惡劣，浪蕩的年輕人。
自從孟岑筠住進這個家，縱使親眼見證著，也仍不知道他到底換過多少任女友。少部分帶回家做客，大部分帶到小旅館，但他可以確認，現在門外這位，一定不是從前那些艾薇莉莉珍妮芙中的某一位。
家中寂靜，這對情侶很快像甘草糖那樣扭纏起來，一路吻，一路碰，跌跌撞撞地進了臥室，“砰”的一聲巨響，門關上，兩人在小床上乾柴烈火地柑起來。
吟吟哦哦，吱吱格格。一牆之隔，某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像濃烈的硫化物分子，擋無可擋，拚了命地往每個毛孔裡鑽。
十一歲的孟岑筠站起身，麵無表情地往外走。
再待在這裡，他會被徹底汙染。
輕聲擰開門把手，穿過走廊，抵達客室，最後逃出大門。他是這樣計劃的，可惜剛踏出臥室，便聽見隔壁一聲清脆的耳光，女孩對著湯米尖厲地怒吼：“混蛋！你竟然沒使用安全套？！”
胡桃木門哐當一聲打在牆壁上，衣衫不整的女孩悶頭跑出來，被前方的兩條腿嚇了一跳，怔愣擡頭，恰好與逃離途中的孟岑筠對上視線。
隻套了條紅色沙灘褲的湯米追出來，看見孟岑筠，也愣了兩秒。
是冬天，天氣卻罕見的好，亞麻窗簾全拉開，太陽的光斑將整間屋子射透了，空氣中漂浮著金色的微塵。
光線太足了，像是故意要他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見湯米短暫驚愕後不以為意的神情，看見艾拉被淚水浸濕的睫毛膏，也看見她脫掉羊絨襪的一隻光腳上塗著斑駁指甲油。
鴿血紅，深紅，紅得詭異。
性，愛是危險的。
尤其對女性。
這是對他最深刻的啟蒙。
後來事發，一向沉穩持重的男主人回家，差點打斷湯米的脊骨。
再後來，傳到易氏夫婦的耳朵裡，連夜為他更換新的住宿家庭。
正值思想動蕩的青春期，他們不希望他一個人在國外被影響壞。
其實不管換到哪裡，他都無法逃脫這個敏感的話題。
這個年紀的男孩，最熱衷於討論的，無非是遊戲、body、漂亮臉蛋，以及私藏的顏色影片與雜誌。聚集的人多了，總繞不開這幾樣。
念高中，軀體漸漸成熟，荷爾蒙驅使，他意識到自己有**。也不是沒嘗試過自我紓，解，一次，兩次，數次……快感越來越微弱，漸漸冷淡下來。
他不明白同齡人為何如此熱衷於這件事，直到某天有人湊過來，笑嘻嘻又有點好奇地問：“ewen，你有幻想物件麼？”
他腦中空白。
那人又調笑著說道：“就是你那個的時候，望著天花板，你會想到誰？”
深夜，天花板黑漆漆一片，什麼都沒有。
“你睜開眼睛，再認真想想。”
洗浴後未開燈，室內隻有淡薄月光，孟岑筠動作著，視線所及的一切都是黑，越來越黑，像漩渦，像黑洞。
他莫名想到了一道關於黑洞資訊悖論的物理題。
再到後來，他見證了很多有關x引發出的一係列惡劣的連鎖反應，也有他熟識的身邊人。
被邀請去參加派對，他隻遠遠站著，看見綠草如茵的院子裡，一堆人笑著鬨著，爭相傳遞一隻裹好的煙卷。打火機點燃，火花煨著煙草，散發出一種類似燒焦塑料，亦或是焚燒垃圾的難聞氣味。
孟岑筠板住，毅然轉身，走出去很遠，莫名的想吐。
酒精損害神經，香煙侵蝕肺部，而x，誘人上癮墮落。
人的**永遠是無底洞，沾染上一點，便想要越來越多，最後再像紅了眼的賭徒，家財儘散，萬劫不複。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發誓要禁斷一切誘惑，永遠頭腦理智，乾淨清明，永遠屹然地佇立在雲端。
但是他沒想到，十幾年後今天，由他親自教養長大的妹妹，竟會成為他最難抵禦的誘因。
蘭嘉並不知道他此刻複雜的顱內掙紮，仍像隻出籠的鳥，興奮地探看著二樓的每個房間。除了書房、音影室，健身室等，主臥之外還配有三個套間次臥。她走進主臥轉了轉，率先看衣帽間，雖然比家裡小了些，但還是很滿意。
床是kg
size，蘭嘉一骨碌撲倒在墨綠色真絲的海洋中，已經在規劃要怎樣填滿她的衣帽間了。將來總有機會在這裡過夜，卻隻有一個主臥，是不是可以……她幸福地想，一時也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用手撫了撫平坦的腹部，已經餓到乾癟。蘭嘉惦記著廚房進度，又打起精神，腳步輕快地下樓去了。
“哥，我的晚餐還有著落嗎？”
她背著手，微笑著，語氣俏皮而雀躍。
走到廚房，一應食材都洗好切好了，整齊擱置在台麵上，卻不見開火。
孟岑筠上身隻著白襯衫，正坐在一把餐檯椅上，麵色沉鬱地把玩著手中紙盒。
她心裡哐當的一聲，僵在原地，不敢動了。
“過來。”他不鹹不淡地發聲。
蘭嘉下意識攥緊衣擺，漸漸冒出冷汗。相處多年，她當然知道他什麼時候最生氣。
見她沒動靜，他終於擡眼盯著她：“要我請你過來嗎？”
她識時務，年糕粘住腳似的，一步一步黏過來。
“解釋下，這是什麼東西？”粉紙盒被他扔到大理石台麵上。
她垂著頭，像罰站的學生，輕聲回答：“ndo。”
“所以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買了它。”
“你需要它？”
“我以為是口香糖，胡亂拿的……”
孟岑筠快被氣笑了：“你是不認識中文，還是不認識英文？”
見無法矇混過關，蘭嘉將頭垂得更低。她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會讓他這樣生氣。
“怎麼想的你？”他平靜下來。
她揪著衣擺上的那一圈刺繡小雛菊，老實回答：“沒買過，沒用過，好奇。”
“給誰用？你用？你用得了？”
反正有人能用。她在心裡嘀咕，卻沒敢說出來。
低著頭，閉著嘴，就想輕飄飄揭過？
孟岑筠沒好氣睨她一眼，沉聲警告：“以後不許再碰這些東西。”
“為什麼？”
“我不認為你現在有這個需要。”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我的身體你知道？”她終於大著膽子反駁。
“我是成年人了，我就有這個需要，怎麼了？有罪嗎？”
“易蘭嘉，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嗎？”他眼神冷冷。
明明才說好循序漸進，他給她時間考慮清楚，為何又要這樣草率變卦？他才建立起來的秩序與平衡又被她這樣魯莽的試探打破，非常令人不適。
話都說到這程度上，她也沒必要繞彎子，直截了當問：“我們不合拍嗎？吻得不開心嗎？我不過是在這個基礎上合理提出下一步邀約，錯了嗎？你不乾就算了，至於發這麼大脾氣？”
“那也不該是現在。”他略微提高音量，“易蘭嘉，你搞搞清楚，我們正在討論感情問題，時間壓縮不是你這樣用的。”
“所以你覺得我隨便？態度有問題？還是對你不上心？”她要是對他不上心，她就不會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求著他回來！
“你又扯到哪裡去了？”
“那好，先不談這個，就說說剛才，你認為我現在沒有這個需要，怎麼，我現在的身體也由你做主了？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有，我才能什麼時候有？”
“易蘭嘉，你把我當禽獸了？”他不知自己的一句話竟可以被她曲解到這種地步，臉色愈發難看。
蘭嘉卻是一句也不聽了，越說越火起：“我的身體我做主，我就等不了，我就遵循感覺，我就要活在當下。你壓抑我，製止我，把我的感覺弄沒了，又不賠給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說到最後，她乾脆心一橫，破罐破摔道：“算了，沒有你，將來至少還有彆的機會，我照樣可以活得肆意暢快！”
他聽完了，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問：“你還想出去找？”
作者有話說：時間來不及了，甜的部分留到下章吧[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