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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墜入晚星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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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眉眼冷豔,麵色冷峻,讓保鏢抱起裴商言就要往外走。

陸子瑜咬牙:你是誰為什麼帶走裴商言

女人一個正眼都冇給陸子瑜,保鏢見狀將裴商言抱的更緊,卻明顯收著力氣,怕弄痛了昏迷的男人。

任誰一眼看去都能看出女人對裴商言那溢於言表的愛護。

陸子瑜心頭妒火直燒,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她憑什麼帶走裴商言!

陸子瑜想把裴商言搶過來,卻被女人身邊的保鏢重重攔住。

讓開。

女人終於開了口,聲音清脆性感,卻帶著十足的殺意。

陸子瑜分毫不讓,和她對峙。

你到底是誰,憑什麼帶走裴商言!

女人冷冷看向他,目光壓迫感十足,陸子瑜甚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憑什麼帶走他

你又憑什麼不讓我帶走他。

女人輕蔑一笑: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陸子瑜勃然大怒。

我是裴商言的女朋友!

蔣楓年瞬間攥緊了拳頭,複雜地盯著陸子瑜的背影。

女朋友

女人咀嚼了一下這個稱呼,又冷笑道:有這樣見死不救、逼著自己男朋友遍體鱗傷給一群蠢貨跳舞的女朋友

陸子瑜無言以對,隻是恨恨瞪著眼前身姿窈窕挺拔的女人。

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子,是陸家最年輕的掌權人,為什麼會在這個女人麵前方寸大亂

是因為受傷的裴商言。

還是......因為她察覺到了這女人對裴商言不同尋常的愛護

滾開。

女人吐出言簡意賅地兩個字,匆匆抱著裴商言走了。

陸子瑜氣的眼睛通紅,纖細的拳頭被一隻修長的大手包裹在掌心內。

子瑜,彆生氣。

蔣楓年滿臉擔心:她可能是商言的......朋友。

陸子瑜用力甩開蔣楓年的手,氣到口不擇言。

什麼朋友!我看是不知道從哪來的炮友纔對!

裴商言就是個水性楊花的男人,我早該看清楚的!

可笑她還覺得自己真的愛上了裴商言。

陸子瑜攥緊拳頭。

都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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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彆墅裡,隻有單薄地像一片紙的裴商言蜷縮在大床上。

他那麼瘦,被子一蓋,就好像床上根本冇有躺人一樣。

被子外麵露出的那張英俊麵容毫無血色,隻有在地上碰出的青紫紅腫。

周凝鬱眼睛發酸,想摸一摸他的臉都不敢,怕自己指尖粗糙的繭子碰痛他。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周凝鬱喃喃自語。

你不是應該過得很幸福嗎

你有你的事業,你的愛人,你的大好人生......

我一直不敢回來,隻要知道你幸福就好,我隻想遠遠守著你。

周凝鬱摸著裴商言的耳垂,聲音乾澀。

可是商言,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記憶裡那個笑容清淺、神采飛揚的裴商言不見了。

隻剩一朵枯萎的花,在暴風雨裡搖搖欲墜。

周凝鬱的心像一張被人揉碎的紙,細細密密地輕顫。

鬼使神差的,她想要低頭輕輕吻一吻那蒼白的薄唇,給它增加一絲血色。

女人的頭慢慢低下,湊近,卻聽見男人微張的唇瓣蠕動呢喃。

周凝鬱恍然驚醒,一下坐回原位。

可是裴商言到底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說了些什麼呢

周凝鬱忍不住湊過去聽,隻聽到了一個氣若遊絲卻十分清晰的名字。

裴商言說:凝......鬱。

周凝鬱眼睛一酸。

她放在心尖上的少年在沉沉的睡夢裡,叫她的名字。

裴商言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

他意識逐漸回籠的時候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

他身體狀態很不好,貧血,多處軟組織損傷,最要命的是他的腿,受涼很嚴重,又遭到了很重的磨損,最近一定一定不能再劇烈運動了。

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眼跳頻繁,心律不齊,最近應該受了不小打擊,需要更細心的看護。

......嗯,不影響他之後跳舞,但是最近都得好好養著。

裴商言冇聽進去其他的,就聽見醫生說不影響他跳舞,裴商言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好,我知道了。

裴商言脊椎骨一僵。

那是誰的聲音

為什麼這麼耳熟

裴商言感覺自己的眼皮黏在一起,重若千斤,無論怎麼都睜不開。

那是誰!

裴商言用力一睜,眼前一片霧濛濛的白色,頭暈眼花,隻能看見有個女人側坐在他床邊,虛虛握著他的手。

他手指一動,那女人就像觸電一樣丟開裴商言的手。

一身女士西服、衣衫革履的女人有些手足無措,慌亂地站起來叫人:他醒了。

家庭醫生推著儀器匆匆趕過來,又給裴商言做了個身體檢查。

裴商言順從地被醫生擺弄,頭卻固執地偏向女人那邊。

驀然,裴商言的眼淚咕嚕嚕滾了下來。

你是誰

他聲音嘶啞,卻透著倔強。

裴商言不敢說出那個名字,怕說出來了,夢裡的人就不在了。

他哽嚥著問:你是誰

是他放不下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他真正喜歡的人。

是因為他死在火海裡、葬送了大好前程的人嗎

周凝鬱撇開頭,喉頭滾了一下又一下,纖細肩膀都在顫抖。

裴商言用力趴過身子,勾住周凝鬱的手。

是你對不對,周......凝鬱。

那個名字像一座大山沉重,壓得裴商言喘不過氣。

當裴商言終於說出這個名字後,他嚎啕大哭起來。

周凝鬱,你冇死!

他哭的聲嘶力竭,哭的像個懵懂的孩子,天真的臉上掛滿淚痕,眼淚像一條小溪,汩汩流進周凝鬱的心裡。

周凝鬱從來冇見過在她麵前永遠趾高氣昂的大少爺也會有哭的絲毫不顧臉麵的一天。

裴商言聲嘶力竭。

你冇死你為什麼不回來見我,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嗎!

周凝鬱,你知道我這些年過得什麼樣的日子嗎,你——

裴商言哭到打嗝。

他不想說下去了。

他不想告訴周凝鬱,為了那雙和他七分相似的眼睛,他放下了自己的一切尊嚴去倒貼陸子瑜,把自己弄成現在這不堪入目的模樣。

他不再是他記憶裡那個尊貴的裴大少爺了。

父母都已不在,裴家早就不是從前的裴家了,他再也冇有過去那種無往不利的光環。

裴商言怕周凝鬱瞧不起他。

周凝鬱的嗓子也像被黏住一樣。

是我。

她看向裴商言,黑沉美眸是翻滾的情緒。

這幾年過得好嗎

裴商言張了張嘴。

他想說我過得不好,我很想你,我做夢都想再見你一麵,可是你好狠心,從來冇有入過我的夢裡。

可是他們之間隔著一場大火,隔著一條人命,隔著一個不識好歹的陸子瑜,隔著好多好多年錯過的時光。

滿身精英氣派、坐擁彆墅豪宅的的周凝鬱不再是曾經那個一窮二白隻有好成績的窮姑娘,滿身傷痕的裴商言也不再是曾經那個清高孤傲的裴大少爺。

那是時移世易的巨大鴻溝,讓裴商言無法說出真話。

周凝鬱好好的就行。

裴商言酸澀的想。

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把自己過得這麼差勁。

裴商言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過得挺好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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