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墜入晚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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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團長眉飛色舞。
恭喜恭喜,你終於想通了!你這樣優秀的舞者就應該去國外爭光,總是龜縮在舞團裡像什麼樣子,想好了,不反悔了
裴商言咬牙:我不會反悔的。
那你那個女朋友......你不就是為了她才一直不願意走嗎
聽到電話對麪人的疑問,裴商言抬起頭,眼淚大滴大滴滾下來。
脫掉衣服的恥辱、五年的欺騙、陸子瑜嘲諷的笑容......
無數記憶碎片鋪天蓋地而來,紮的裴商言天旋地轉,險些撐不住身子跌倒在地。
我不要她了。
裴商言眼眶通紅,聲音嘶啞,下意識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要她了。
掛了電話,裴商言茫然地站在房間裡,眼神渙散地掃過房間內的裝潢。
他猶記那年在酒店溫存後,陸子瑜裸著纖細的嬌軀縮在他懷裡,散漫開口:裴商言,搬過來吧。
死咬不鬆口的陸子瑜終於同意和他同居,裴商言開心的不行。
他以為是陸子瑜終於向他敞開心房,在楚聽聲的勸說下,不顧一切說他不自愛倒貼女人的流言蜚語,立刻打包行李住了進來。
現在想來,不過都是陰謀。
裴商言的心口又開始發酸。
是放在身邊方便陸子瑜報複他,還是方便陸子瑜睡他
也許兩者皆有。
楚聽聲也在故意看他的笑話,讓他成為整個圈子裡永遠抬不起頭的垃圾。
裴商言死死忍住心裡翻江倒海的難過,開始整理房子裡自己的東西。
拉開衣帽間,裡麵擺著一排排精緻的舞服。
是陸子瑜給他定製的,她說他喜歡看他跳舞。
你和彆的男人不一樣,陸子瑜笑著說,我不喜歡那些粗魯的男人,我隻喜歡你。
就是這樣一針一線打造出來的金絲籠,讓裴商言迷幻在陸子瑜親手織就的謊言裡,一葉障目了這麼多年。
陸子瑜是喜歡看他跳舞,不過喜歡看的是脫衣舞罷了。
他親手為裴商言穿上舞服,又勒令他在一群女人中間脫個精光。
裴商言環抱住自己身體,想到女人們鄙棄如同在打量一件商品的渾濁目光,通體發寒,忍不住又顫抖起來。
那是他一生都難忘的夢魘。
裴商言發狠將衣帽間裡所有的舞服都扯了下來,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撕了個稀巴爛。
發泄著恥辱和恐懼,也發泄著這麼多年被欺騙的委屈與絕望。
裴商言又衝進臥室,翻出所有和陸子瑜有關的東西。
一封封的情書,捨不得丟棄的乾花......連一起出去吃飯的小票他都留著,甚至還有一張他和陸子瑜第一次去開房的房卡。
那時候陸子瑜怎麼都不願意和他接觸,還是楚聽聲的主意,說女人都是這樣,讓他吃到嘴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那時的楚聽聲如月光般柔和貼心,他灌醉了陸子瑜,幫裴商言開好了房,做完這貼心的一切就拍拍屁股走了。
裴商言被他糊弄的團團轉,又信賴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姐姐,暈暈乎乎就上了陸子瑜的床。
現在想來,隻怕全都是故意的。
楚聽聲是幫著陸子瑜栓牢自己,還用這麼下賤的手段來羞辱他!
裴商言眼眶通紅,將東西全部丟進垃圾桶。
紙張鋒銳的邊緣劃破了他的手,鮮血滴滴答答流下來,裴商言卻好像絲毫察覺不到疼痛。
裴商言將東西拖到彆墅的院子裡,冷漠地點燃打火機,將所有東西燒了個灰飛煙滅。
餘燼飛舞,裴商言脆弱地像一隻枯葉蝶,隨時都會在火海裡搖搖欲墜。
燒到最後隻剩下一本本相冊,裡麵裝的全是曾經滿滿的愛意。
裴商言踟躕片刻,拿起來翻開第一頁就有些發癡。
整整一本相冊,橫跨五年的時光,每一張上都有一雙漂亮深情的眼睛。
是陸子瑜的眼睛。
和記憶裡那個人七分相似的眼睛。
這五年來他無數次在女人睡著時描摹親吻這雙眼睛,這是他此生不能放手的瑰寶。
不能燒......不捨得燒......
裴商言癡癡看著照片,指節攥的發青。
他隻剩這些東西了。
恍惚間他被人大力扯到身後。
裴商言,你瘋了!你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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