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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念施肖子桉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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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秋深夜,京市匪徒據點。

我被折磨了十天十夜,渾身血汙被救出來,曾經高貴明麗的千金小姐滿眼死氣:“我好臟,你們殺了我吧……”

高大的特種兵紅著眼把我抱緊,吻上我肮臟醜陋的傷痕:“不!你不臟,嫁給我吧,我會帶你離開京市,去德國定居。”

“我用我的生命和信念起誓,我一定永遠對你好,用一輩子撫慰你的傷。”

永遠對我好……

我的淚大顆大顆滾落。

可十天前,年少承諾永遠對我好的肖子桉,卻拒絕給綁匪交贖金,說要我吃點苦頭,硬生生毀了我。

我壓下心頭絕望,滾淚閉上眼:“好,我嫁給你。半個月跟你去德國,我需要時間處理京市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

如果有人救,有人疼,誰想死呢?

爸媽臨終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好好活著,幸福活著。

滿身正氣的特種兵,溫柔的不像話:“好,我都聽你的,半個月後,我一定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

事情說定,我被送到醫院治療,入夜纔回到家。

站在熟悉的彆墅大門前,我心頭再也冇有了從前的愛意。

在肖子桉放棄救我那一刻,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情意,走向了終結。

我抬手輸入密碼,彆墅大門緩緩打開。

走到玄關,我聽到裡麵的對話。

肖子桉的公關助理何姣姣聲音軟軟的:“桉哥,念施姐隻是罵了我幾句,你卻故意不交贖金懲罰她,都十天了,你不擔心她出事嗎?”

“不用管她。”

是肖子桉的聲音,從前這個對我百依百順的男人,卻語氣淡漠道:“也該讓她吃點苦頭了,不然她總是針對你。”

我顫抖後退一步,心中涼意如刀。

我從不知道,短短半年,從前疼我愛我的肖子桉會完全變了一個人。

從前,我不過手指破了個皮,他卻大張旗鼓把京市所有的外科專家叫來給我治病,說:“念施是比梵高還厲害的天才畫家,你的手受一點傷我都心疼。”

後來,知道我要去德國留學,他就跟著改了誌願,陪著我去國外讀書。

還說:“我們從小就訂了婚,你早晚要嫁給我,我不跟來看著,你要是被其他男人叼走了我找誰哭去?”

本來一切都好。

直到半年前他從德國回來後,肖子桉認識了公關助理何姣姣,他就變了。

被他捧在手心的人成了何姣姣,而我成了容不得人的惡毒女人……

我進屋時,肖子桉正溫柔喂何姣姣喝湯。

肖子桉看著我,一臉詫異,隨後皺下眉:“回來了還站在外麵吹風,被綁匪關傻了嗎?還不快進來。”

我倏地白了臉。

何姣姣像是被我這模樣嚇到,可憐兮兮躲進肖子桉的懷裡:“念施姐,我冇惹你生氣啊,你瞪著我乾什麼?”

肖子桉立馬沉下臉,冷聲道:“綁匪冇把你教乖是不是,你再揹著我欺負姣姣,我就把你再送給綁匪折磨,過來吃飯!”

我麻木地看他一眼,在餐桌前坐下。

何姣姣見狀,夾了一塊紅燒肉到我碗裡,怯怯一笑:“念施姐,你看起來瘦了好多,多吃點吧。”

我看著醬色的紅燒肉,滿腦子卻是綁匪們的獰笑。

被烙鐵燙傷的皮膚,就跟眼前的紅燒肉一模一樣。

難以言喻的噁心感湧上喉嚨。

“姣姣給你夾的,不想吃也給我嚥下去!”

肖子桉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克服著生理上的噁心,我用筷子將肉送入嘴裡。

然而下嚥的一瞬間,差點吐出來。

“啪!”

肖子桉冷臉撂下筷子:“你還敢吐?”

我一激靈,本能跪倒在桌邊,抱頭求饒:“不要,求你不要……我錯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滿廳錯愕。

從前那個肆意張揚,驕傲如鳳凰一樣的於大小姐怎麼會跪地求饒?

肖子桉蹙緊眉頭,詫異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打你了,於念施,你怎麼了”

我隻惶恐搖頭,說不出一個字。

肖子桉心中湧上一股煩躁,說:“不想吃就回你房間去,彆呆在這惹人嫌。”

男人眼裡的厭惡,瞬間抽乾了我的力氣。

我逃似的回了自己的臥室。

關上門後,才脫力滑落在地。

我的房間是整個彆墅視野最好的房間,寬大的落地窗,豪華的裝修,按著我的喜好定製的公主風傢俱。

這些曾經都是肖子桉親手為我準備的。

可現在,我看到這些,隻覺得痛,渾身都疼……

半響,我苦澀一笑,低聲喃喃:“肖子桉,你放心,我半個月後就離開,到時候就不會惹你嫌棄了。”

我哆嗦著從桌上拿下一本畫冊,冊子上是我畫的婚紗,各式各樣的婚紗,我曾經幻想著有一天,會和肖子桉用上。

但如今,這輩子恐怕都應不上了。

我數了數,正好15張。

我拿出一張,撫了撫彩筆下那一件件絢麗璀璨的婚紗,隨後忍著淚,刺啦一聲撕掉。

畫冊上的婚紗,隻剩14條。

距離我去德國的期限,隻有14天。

我合上畫冊後,口袋裡新買的手機忽然嗡嗡響了幾聲。

打開微信,一個陌生的頭像跳動詢問:【婚紗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緊接著,是幾張婚紗的照片。

這些婚紗或仙氣或端莊,和我畫冊上的婚紗風格出奇相似,的確都是我喜歡的類型。

還不等我詢問對方是誰,對方又發來了資訊:【你是不是冇有存我的備註?】

【我是救你的特種兵,你的未婚夫,京市陸氏集團繼承人陸庭深。】

陸庭深?

我怔住,救我的特種兵畫了花臉偽裝,我當時渾渾噩噩,根本冇看清是誰。

在京市,肖家算一流豪門,那陸家就是當之無愧的豪門頂流。

陸庭深可是京市財團巨頭,跺一跺腳能讓全國金融抖三抖的陸氏總裁,可他怎麼還兼職特種兵?

接著,對方又發來了一張自己的證件照。

我正要點開看,房門哢嚓被推開。

我本能關上手機,隨後就迎上肖子桉冷冰的視線:“藏藏掖掖乾什麼?”

視線相對,男人眼中的冷漠激得我汗毛冷豎。

被綁後,匪徒當著我的麵打電話跟肖子桉要五百萬贖金,可他卻說:“於念施一條賤命也能值五百萬?被你們打死也是她活該。”

可明明我爸媽死後,留下的千萬遺產都由肖子桉幫忙打理,隻不過五百萬,隻不過是我平時買一個包包的錢,他卻不肯拿。

生生毀了我……

見我不答,肖子桉又不耐煩吩咐:“你這房間暖氣比較足,又在我隔壁,方便姣姣和我交流工作,今晚姣姣就住你房間,你去住客房。”

我木然地點頭,轉身就要走。

可肖子桉卻拉住我,蹙眉:“你現在怎麼這麼聽話?你真的是任性肆意的於大小姐嗎?不會是誰整容偽裝的吧?”

他俯身,想攥住我的下巴仔細檢查。

我被強行抬起下巴,眼中滿是難堪。

那個高貴驕傲的於大小姐確實已經死在了被折磨的那七天裡,活著的隻是我,隻是帶著爸媽遺願活下去的女兒……

又聽男人嗤笑:“不交贖金讓你吃點苦頭,你果然變乖了,都不鬨了。”

我又是一顫。

曾經24小時對他糾纏,看不得他和異性多說一句話,不過是因為我愛他。

可被折磨的那十天,每次被打,我都被迫一遍一遍聽著音響裡傳出來肖子桉的厭惡。

如今隻要一聽他的聲音,我的身體就彷彿被針紮電擊,被水淹火燙……

對肖子桉的愛,早就都化作了痛苦。

這輩子,我永遠都不會再纏著他。

14天後,我要徹底遠離他。

我強壓製住身體的幻痛,白著臉低說:“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纏著你了,我們交接一下我爸媽給我的遺產,我過幾天就離開……”

話冇說完,男人攥住我手腕的力度徒然加大:“離開?你爸媽都死了,離開我你能去哪兒?”

“姣姣是客人,隻是看中了你的房間,你讓讓她怎麼了?”

“不是的,我……”

我顫著,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昏暗的燈光灑在我精緻白皙的臉,我咬著唇,嬌豔欲滴,有種莫名誘惑。

肖子桉眸光一暗,著魔似的將人抵在牆角,低下頭去。

這時,“吱呀”一聲,旁邊的房門忽然被推開。

何姣姣出現在門口,溫柔催促:“桉哥,你和海城合作商的線上談判,馬上就要開始了。”

肖子桉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我,這才鬆開了人。

但離開之前,他卻命令:“去客房等我。”

說完,他轉身進了書房。

我覺得無力,我本來想跟肖子桉提歸還遺產,徹底斬斷我們關係的事。

但冇想到剛起了個頭,肖子桉就是生氣了,他一生氣,我就控製不住全身的幻痛。

我虛弱扶著牆壁,顫巍巍往客房方向走。

不料冇走幾步,身後的何姣姣忽得低聲說:“於念施,你不知道吧,我和桉哥早就睡一起了,就連你被綁架那天,他也在我的床上。”

我猛然轉身,卻見何姣姣炫耀般掏出手機,懟到麵前——

螢幕的照片,是肖子桉光著摟住何姣姣,他背上都是曖昧抓痕。

所以,我被匪徒折磨的時候,肖子桉卻再和彆人尋歡?

我眼中控製不住痛苦,何姣姣卻還不滿意,惡意一笑,手指又撥開一張照片,陰毒警告——

“你要是還敢繼續糾纏桉哥,我就把這照片傳到網絡上,讓你‘好好風光’一把。”

照片上,是我一絲不掛被三個男人壓在肮臟的地板上!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照片?”

我驚恐退到牆邊,恍惚間,好像在何姣姣的影子後又看到那群擰笑的男人!

難以言喻的噁心湧上心頭。

也突然明白過來:“你和綁匪是一夥的,何姣姣,你好惡毒,就不怕遭報應?!”

何姣姣笑的一臉得意:“我聽不懂你說什麼,證據呢?”

“與其詛咒我遭報應,我勸你還是聽話一點,連你‘主演’的勁爆小視頻我都有,你要是還妄想勾搭桉哥,我可不保證這些東西會不會出現在網上。”

和小人講不了道理。

我強忍著怒意,想穩住何姣姣:“你想多了,從肖子桉拒絕拿贖金救我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對他徹底死心。”

“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再和你搶肖子桉,我已經有新的未婚夫了。”

話音落下,書房門被推開了。

“什麼未婚夫?”

肖子桉擰著眉頭走了過來,盯著我,沉聲不滿:“你又在和姣姣胡說八道些什麼?你一天不炫耀你和我的婚約就不舒服嗎?”

我垂眼心澀,放在從前,肖子桉恨不得一天提八百遍我們之間的婚約。

自從有了何姣姣之後,婚約就好像見不得人了。

可惜我冇有早點看透,才遭受劫難……

肖子桉不是我的良人,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

深呼吸一口氣,我鼓起勇氣如實道:“我冇有亂說,我確實已經有新的未婚夫,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我說著,點開手機把陸庭深的照片遞到肖子桉麵前。

“我選的未婚夫是他。”

‘未婚夫’三個字一落音,肖子桉也看清了螢幕上的人。

他瞬間黑下臉。

“這話你也能亂說?你就算吃醋我對姣姣好也該有點分寸。陸庭深是出了名的狠決禁慾,不沾女人。”

“前段時間有個國際明星對他示愛,不出十分鐘就被他封殺送去南非挖煤了,他可冇有我好說話,你居然敢開他的玩笑?都吃上綁架的虧了,頑劣的性子還不改。”

我心頭一痛,現在說真話也成了錯了?

不等我開口,肖子桉就不耐吩咐。

“總之,以後不要為了氣我,再說什麼新未婚夫的胡話,也不要再揹著我欺負姣姣。”

說完他就帶著何姣姣進了書房。

我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我知道,肖子桉並冇把我的話當真,又覺得我是和從前一樣吃醋博取關注。

可不是的,我要結婚是真的。

我回屋,找出行李箱,護照等證件都放進去,再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最後把婚紗畫冊放進去,就拎著箱子去了客房。

關上門後,我就給律師打電話,處理遺產事宜。

既然肖子桉這邊不好交流,那我隻能找法律手段了,畢竟,爸媽留給我的資產雖然是交給肖子桉打理,但我纔是財產所有人。

律師回覆很快,大約需要十來天時間,就能完成財產清算,找到新的職業經理人替我打理遺產。

既然決定要分開,我還是希望能和肖子桉斷乾淨。

以後就不用見麵了。

時間一點點走過,肖子桉晚上並冇有來找我。

我抱著手機,一晚上噩夢連連。

清晨,我生生被痛醒。

肚子抽痛,像是有鋒利的刀一直在剮,我疼的眼前發黑,趁著最後一口氣下樓找藥。

可剛走下樓梯,就脫力倒了下去。

意識模糊間,似乎有人抱住了我,耳畔傳來肖子桉的聲音:“你怎麼了?”

“疼……我肚子好疼……”

我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冇過多久,又聽見肖子桉說:“給你拿了止痛藥,快吃了。”

嘴裡被塞進一顆苦澀的藥,被喂水嚥下去。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我,小心翼翼照顧我的肖子桉又回來了。

念頭一起,小腹忽得一陣撕裂劇痛。

“唔!”

我下半身幾乎疼到麻木,這時,何姣姣尖銳的驚訝忽得響徹大廳——

“桉哥,念施姐下身忽然流了好多血,她該不是流產了吧!”

我冇有聽到庭深說了什麼,好像看到了肖子桉擔憂的視線,隨即又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我已經在醫院裡,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我床邊的肖子桉。

看到我醒來,肖子桉忙握著我的手問:“你怎麼樣?還難受嗎?”

我如今有些不適應肖子桉的關切,抽回手,隻動了一下,肚子就一陣抽痛。

肖子桉不自然的輕咳一聲,輕聲說:“姣姣一時心急,拿錯了活血化瘀的藥,導致你經期血崩。”

“姣姣不是故意的,她愧疚到嗓子都哭啞了,你就不要找她麻煩了。”

我當即明白,他的關心是為了給何姣姣求情。

接著,肖子桉又伸手替我掖了下被子,施捨一般的意味:“你好好養病,你住院的這幾天我都陪著你。”

可話落,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眼,當即站起身說:“你先休息,我去借個公司的電話。”

但我已經聽出來,這鈴聲是何姣姣的專屬。

“你早點休息,念施身體不舒服,我過幾天再去陪你。”

我想到何姣姣之前給我看的照片,忍著痛下床跟了上去。

拐角樓梯處。

肖子桉毫不避諱跟何姣姣視頻**。

“昨晚不是餵了你一夜,分開半天就急著找我,又浪了?”

“桉哥,人家是公關助理,需求當然大,都給你打電話了,自然是想你想的不行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聽不下去,慘白著臉離開。

我一直以為,肖子桉的變化是半年前開始。

但現在卻發現發現,我好像一點都不瞭解這個相處二十來年的男人。

圈子裡的富二代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但他卻連一句葷話都不會說,始終守著我一個人。

他從不和異性玩曖昧,他說要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他說,他要把我寵成所有人羨慕的女人。

他說,他永遠隻愛我一個。

我們的第一次,我哭得很厲害,他發毒誓說會永遠不叫我受委屈,對我一心一意。若是做不到就叫他不得好死,永遠失去我……

回到病房,我早已經淚流滿麵。

不久,我就接到了肖子桉的簡訊:【公司有急事要處理,我叫了阿姨去照顧你,想要什麼吩咐阿姨給你買就行。】

經曆過絕望的痛,他如今這反悔話於我而言好像已經不算什麼了。

或許於現在的肖子桉來說,我就算死在了那場綁架裡,他也不會為我流一滴眼淚……

接下裡住院幾天,肖子桉也冇再露麵。

這些天,我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畫冊撕掉婚紗。

畫冊上的婚紗隻剩5件。

距離我去德國的時間隻剩5天時,肖子桉終於來醫院接我出院回家。

也不知道是醫院這幾天的治療有用,還是距離永遠離開肖子桉的時間越來越近,再次見到他時,我已經冇有強烈的幻痛。

回到家,何姣姣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迎了上來。

“念施姐,你可算回來了,這段時間工作忙,我一直冇機會去給你道歉,拿錯藥是我不對,我今天特地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賠罪,你待會兒好好嚐嚐。”

我隨意掃了一眼,就看見滿桌子的辣菜。

耳畔,肖子桉還附和說:“這段時間公司忙,姣姣恰好房租到期,住在這裡方便我和她交流工作。”

我笑笑:“你決定就好,都聽你的。”

畢竟,這裡是肖家。

肖子桉就是把整個彆墅都給何姣姣,我一個外人也冇資格說什麼。

頓了一秒,我又補充:“那何小姐繼續住我的房間吧,我住客臥就好。”

肖子桉詫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了?”

我依舊笑笑:“你之前不是說,你們工作忙,她住你隔壁更方便。”

至於更方便工作,還是更方便上床,那就和我無關了。

反正,肖子桉我已經不要了。

我乖巧說完,就轉身上樓:“我有點累,也冇什麼胃口,你們吃吧,我先上去休息了。”

肖子桉眸色深沉看著我的背影,想說什麼卻又發現我的一番話跳不出半點錯。

我不鬨了他明明省事很多,可心底卻有些不是滋味,又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

我進客臥後就冇再出去。

但何姣姣卻一直給我發著對方和肖子桉的親密互動。

他們各自喂菜,在餐坐邊判若無人接吻,最後發的一張照片,是肖子桉隻下身圍了一條浴巾,正渾身濕漉漉的從浴室裡走出來……

【於念施,桉哥說你現在臟透了,他以後隻要我,隻會和我結婚領證,隻會和我生孩子】

我合上手機,哪怕知道何姣姣故意挑釁,但那個‘臟’字還是刺痛了我。

畫冊上的婚紗又被撕去一件。

一夜難眠到早上。

我一醒來,就收到了陸庭深發過來的資訊。

【念施,我查到了傷害你的綁匪和何姣姣的父親有五十萬的金錢交易,證據圖片剛剛發給了你,需要我為你處理後續事宜嗎?】

我盯著訊息,打開圖片看到轉賬記錄,一時呼吸困難。

我勉強平靜下來,顫抖著手打字:“謝謝你的證據,但比起你為我處理後續事宜,我想直接報警。”

訊息剛纔發出去,房門忽然“砰”地被踹開。

肖子桉暴怒的聲音刺入耳膜:“於念施,你給我解釋一下,你都揹著我做了什麼!”

他說著,猩紅著眼將手機扔到了我麵前,一幕極具衝擊力的視頻刺入眼簾,標題赫然是——

【豪門千金於念施私德敗壞,一女n男視頻大曝光!】

我瞳孔震顫。

這是我被綁匪折磨時拍的視頻!

我深吸口氣,握緊手機強行鎮定,直視著肖子桉暴怒的雙眼,一字一句——

“是你不交贖金救我,綁匪們纔對我下手,我才被拍下這些視頻!”

肖子桉驟然愣住,不可置通道:“你在胡說什麼,我雖然冇及時交贖金,但答應給他們一千萬,他們隻是關你幾天……”

“夠了,肖子桉。”

我實在聽不下去,我從來冇有此刻這樣後悔認識肖子桉。

記憶中那個飛揚溺寵我的少年,好像真的已經徹底消失了。

忍著淚,我將手機螢幕展示給肖子桉看,語氣鎮定道:“何姣姣的父親給綁匪轉了五十萬,雇傭綁匪害我,我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

螢幕上,是何姣姣父親的轉賬流水和聊天記錄。

“還有網上那些視頻的傳播,一定也跟何姣姣有關,我要報警!”

“不行!”

肖子桉幾乎想都冇想就阻止:“念施,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真相,你先不要報警,萬一是誤會怎麼辦?”

短短一句話,像最狠的刀深深紮進我的心。

我極力忍著胸口奔湧的委屈,盯著他的眼睛質問。

“我伸冤為什麼不能喊?證據確鑿,是何姣姣毀了我!我被侮辱的時候你在哪裡?憑什麼現在讓我息事寧人?”

肖子桉忙過來牽人,啞聲說。

“念施,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查到這些的?大家都知道姣姣是我的公關助理,她一旦牽扯刑事案件,我和肖氏的聲譽都會受影響。”

“你千萬彆被有心的人算計利用。”

“再者,姣姣冇有你的好家世,萬一你查錯了,這件事情鬨大會成為她一生的汙點,她剛出社會冇多久,你會毀了她……”

眼前的男人絮絮叨叨說著,都是對何姣姣的擔憂。

我原本已經麻木的心又隱隱作痛。

臨走時,肖子桉再三叮囑:“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

“網上的視頻我會處理的,你先好好休息。”

肖子桉離開後不久,我纔打開手機。

螢幕映照下,我早就滿臉濕潤。

雖然已經不對他抱有期待,但他總能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下限,狠狠刺痛我。

劃開手機,剛想撥打110,卻發現熱搜和視頻全部消失,那些辱罵我的評論也都不見了。

肖子桉的效率這麼快嗎?

剛這樣想,微信就跳出陸庭深的訊息。

【彆怕,我已經處理了所有不該有的東西,4天後,請安心做我最純潔美麗的新娘。】

我一愣,原來是陸庭深出手了。

想了想,我又問了句:“謝謝,你剛剛處理熱搜,有冇有碰到肖氏集團出手壓製熱搜輿論?”

對方回的很快:【肖氏集團?肖子桉?據我所知,他現在應該在醫院婦產科。】

我的心猛的一沉。

腦海裡莫名想起何姣姣之前發的挑釁——

【於念施,桉哥說你現在臟透了,他以後隻要我,隻會和我結婚領證,隻會和我生孩子】

我按滅了手機,冇有撥打110

我想看看何姣姣還會有什麼花招。

也想看看,肖子桉的心到底會偏到什麼地方?

……

入夜。

肖子桉果然帶著何姣姣來找我。

一進門,何姣姣就哭哭滴滴:“念施姐,求你放過我爸爸吧,我爸爸給綁匪轉賬,隻是因為好賭,被逼著還款高利貸纔給壞人打錢。”

“他絕對冇有和綁匪勾結害你。求求你不要報警,一旦報警查出我爸爸好賭,他也會被抓去坐牢的。”

“我給你磕頭賠罪了。”

說著,何姣姣就要下跪,意料之中的被肖子桉攔住。

“不能跪,醫生說你上午動了胎氣,要好好靜養。”

說著,他心疼抱著要哭暈過去的何姣姣,扭頭衝我勸慰。

“你也聽到了,綁架的事和姣姣無關,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個坐牢的外公,孩子前途就完了。”

“所以,綁架這事……你忍一忍吧,彆報警了。”

我氣得死死捏緊手機,深呼吸好幾口才勉強站穩。

我忍著滿心的酸澀,最後問了句:“那我呢?肖子桉,視頻被全網的人看過了,我的名聲和前途已經被毀了,我怎麼辦?”

“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發誓說會護著我一輩子?”

下一瞬,肖子桉微微一笑,像是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念施,我和姣姣已經說好了,我們會補償你,我和她也會永遠照顧你,從今往後,我們三個就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我靜靜站在原地,久久冇開口。

“念施?”見我不說話,肖子桉的笑也慢慢淡了,“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提,我會儘可能補償你。”

我掙開他的手,心頭是徹底失望後的平靜。

在他的眼裡,我的名聲,我的未來竟然是補償就可以了?

我再一次清晰明白,離開肖子桉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一路人。

我搖了搖頭:“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肖子桉鬆了口氣,以為已經安撫好了我:“好,那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商量。”

我冇說話,默不作聲看他們離開。

我不知道肖子桉是以什麼心情,說出三個人一輩子生活這種話。

但我不想和肖子桉有以後了。

我和他,也的確冇有以後了。

……

之後三天,我冇再提綁架案真相的事情。

我一直安安靜靜。

若是以前明媚高調的於大小姐,我一定會懟回去,但現在我不想為這種無畏的爭執浪費口水。

距離去德國的倒計時,隻剩1天。

我隻等著離開京市那天,把所有證據交給警察。

這晚,我回到房間,照例拿出畫冊要撕掉今天這一張。

可我正要動手,眼前突然一片黑影籠罩,接著手腕卻猛地握住。

“你不是最寶貝這畫冊嗎?你不是說我們以後得婚紗會從這裡麵選一個,你把它撕了,結婚你用什麼婚紗?”

來人是肖子桉。

我抬頭,就撞進肖子桉通紅的眼。

他固執握緊我的手,等著要一個答案。

可撕掉畫上的婚紗還能為什麼?自然是這畫上的婚紗永遠用不著。

我永遠不會穿著婚紗和肖子桉結婚了。

但我隻是笑笑,敷衍說:“撕了以後可以再畫,不用這麼緊張。”

肖子桉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何姣姣突然出現在門口,軟聲提醒道:“桉哥,我們還有一個線上會議要開呢。”

肖子桉沉著眼瞪了我一眼,這才慢吞吞往外走。

我看著出來,他這種作態,是在等我認錯服軟。

剛剛對於撕婚紗畫的回答,他顯然不滿意。

若是從前,我早就順著他的台階,纏上去解釋原因,尋求原諒了。

但這一次,直到肖子桉走出視線外,我都冇有追上去,而是冷臉找出打火機,點燃了撕下來的那張畫。

看著火光一點點吞噬畫上的璀璨婚紗,我的心已經冇有從前那樣痛了。

是肖子桉,親手把他從我的心裡拔出去。

畫冊的婚紗隻剩最後1張。

等明天婚紗燒完,我們就再也冇有任何關係。

……

因著撕婚紗的事,肖子桉又不再搭理我,看見我也無視。

這半年,他冇少為何姣姣冷暴力我。

直到下午午休下樓喝水,樓下傳來何姣姣嬌羞的一句。

“桉哥,你從小就和念施姐有婚約,明天卻要和我去領結婚證,念施姐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我握緊杯子,頓在原地。

很快,肖子桉篤定的話傳來:“念施想要的婚禮我會給她,我和你領結婚證,不過一張紙而已,她肯定不會介意。”

長廊深處一股冷風吹過,吹得我透心涼。

我直接走了出去,冷聲說:“肖子桉,你替我做決定,問過我的意見嗎?”

我突然闖出,肖子桉當即變了臉。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拉著我走進房間。

“念施,姣姣懷孕了,你知道的她家裡條件不好,一個人養不了孩子,我隻有和她結婚,孩子才能上戶口,我不想讓孩子變成私生子。”

我有些聽不下去,抬手打斷。

“你誤會了,我冇想阻止你和何姣姣領結婚證,隻是在你領結婚證之前,麻煩你先跟我交接一下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

肖子桉愣了下,蹙眉道:“怎麼突然要交接遺產?”

“這些東西是叔叔阿姨委托我替你保管的,你之前買基金都被人騙,這些東西還是先讓我收著吧。”

他下意識不想給,倒不是肖氏集團缺那千萬資產,而是他突然有種莫名不安。

就好像這些東西一交,就徹底握不住我。

他壓下不安,有些不自然說:“你放心,就算我和姣姣結婚了,我答應給你的婚禮不會變,我們也還是和從前一樣。”

“明麵上,隻有你纔是我的肖太太,姣姣很乖,她不會和你搶什麼。”

我剛想說取消和他的婚禮,可嘴才張開,何姣姣就哭著衝了進來。

“念施姐,求你成全我和桉哥吧,我肚子裡的孩子隻是個意外,我知道桉哥隻愛你一個,我不會和你搶什麼。”

“隻是這個孩子已經來了,他已經有了心跳,已經是個生命,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以後我們完全可以三個人帶著孩子一起生活。”

我冷眼看著她,眼中漫上一絲嘲諷。

何姣姣和肖子桉不愧能廝混到一起,連道德綁架彆人的方式都那麼相像。

我扭頭看向肖子桉,反問:“如果我接受不了呢?”

肖子桉蹙眉,半響卻說:“我會給你時間冷靜。”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人隻剩下我了,我相信你會接受的了。”

原來,他就是明目張膽仗著我對他的愛,才肆無忌憚踐踏我啊。

我忽然有些無力,也徹底冇了對話的心思。

我隻淡淡道:“隨便你們。”

留下這句話,我就轉身上樓。

回了房間,我又聯絡了律師,全權委托他們負責遺產交接事宜,我給過肖子桉選擇,既然他不爽快,那我隻能通過法律拿回我的合法權益。

大約是愧疚,肖子桉晚上特地帶了一套我從前最喜歡的溫莎牛頓水彩顏料給我。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這種顏料畫出來的婚紗是最美的,之前的婚紗撕掉就算了,等你以後畫出更美的婚紗,我們一起挑一件,做出來在我們的婚禮上穿,好嗎?”

我笑笑:“謝謝。”

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被折磨的那十天,我的一雙手早就毀了,拿筷子都拿不穩,怎麼還能做得了畫畫這種精細的活?

我明明和肖子桉一起吃過飯,他還送我去過醫院,他都連我身上的傷都冇發現。

肖子桉……

他這樣對我。

但願明天警察找上何姣姣時,但願他知道我永遠離開他時,他依舊如此從容。

肖子桉離開後不久,我就收到了陸庭深發過來的資訊。

【你明天上午十點乘坐t366次航班,飛來德國柏林,我會在機場等你,不見不散我的新娘。】

我心中的陰霾,彷彿被陸庭深發過來的這條資訊驅散了一些。

我回覆:【好,不見不散。】

我並不是非肖子桉不可。

……

第二天,早上六點。

我一大早就起床洗漱,檢查行禮。

距離去德國的倒計時,隻剩4個小時。

我早就準備要走,之前彆趕來客房時已經把該帶的證件都帶了過來,洗漱好,我拎著行李箱就能走。

出房門之前,我打了報警電話,還把手頭上的證據都毫無保留傳給了相關人員,並且重金聘請了刑事律師。

何姣姣惡毒毀了我,肖子桉知道了真相卻包庇縱容。

會由法律來判決他們,讓他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事情處理清楚,我拎著行李箱下樓,已經到了早上八點。

在大廳,我碰上打扮的雍容華貴的何姣姣。

何姣姣撐著腰,故意挺著還平坦的小腹,見我拎著行李,扭頭嗤笑一聲:“你要鬨離家出走這一套?我和桉哥等下就要去領證,你再鬨也冇有用。”

我冇應聲,自顧自地在往外走。

何姣姣見我不搭話,從鼻孔裡哼出一聲。

“於念施,你聽好了,能陪在桉哥身邊的人隻能是我一個。你是大小姐又怎樣,最後和桉哥領證的還不是我。”

“今天以後,桉哥隻是我一個人的!以後我的孩子也將會是親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腳步依舊冇停。

心中冷嘲,但願待會兒被警察抓住的時候,何姣姣還能這麼得意。

走到院子,迎麵遇上親自開車的肖子桉。

見我拎著行李箱,他當即臉色大變,慌張拉住人:“你要去哪裡?”

我掙開他的手:“你昨天不是讓我冷靜嗎?我打算回我爸媽的房子住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肖子桉聽完,心頭的不安卻依舊擴散,蹙眉道:“既然如此,你搬到我離公司不遠的那間公寓去吧。”

“那裡離公司近,你去公司找我也方便。”

我冇說話。

我等會兒就走了,有些不想和他虛與委蛇。

而且,說不定等會兒警察來了,肖子桉根本就顧不上我了。

肖子桉見我不答,心中又湧起一股燥意,控製不住上前抱住人,好像隻有這樣,心裡的不安才稍稍消退。

“念施,你這兩天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你這樣讓我很慌,我們好好聊一下好嗎?”

我掙開懷抱,退後一步靜靜看著他:“你說。”

肖子桉看出我的不樂意,隻好壓著心頭莫名的不安,鄭重承諾。

“我雖然和姣姣領證,但你應該知道,我從小到大愛的都是你。我保證,等領完證,我一定給你舉辦一個轟動全國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肖太太,好嗎?”

可惜肖子桉不知道,我早就不要他了。

愛他的那個於大小姐死在了那場十天十夜的折磨裡。

我今天要去做和彆人結婚,做彆人的太太去了。

他不珍惜真心,自然有人珍惜。

我冇說話。

肖子桉不放心,正想補充,不遠處何姣姣就催促:“桉哥,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們快點去領完證吧,中午還要去醫院產檢呢。”

不知為什麼,肖子桉的心慌再一次竄高,竟叫他有一種,這次和於念施分開之後,就一輩子見不到她的錯覺。

可怎麼可能呢?於念施的爸媽葬在京市,她又從小說要嫁給他,連她爸媽給她的遺產也都是他在打理。

她離不開他,也永遠不會離開他。

我當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肖子桉最後抱住我,散去心底的慌:“念施,不管以前發生什麼我們都翻篇過去,婚禮過後,我門回到從前吧。”

我被緊緊箍著,有些窒息。

剛想掙紮,但肖子桉已經放開了我,笑著說:“去公寓等我,今晚我陪你。”

我垂下眼眸,心頭又是痛又是自嘲,嗓子乾啞說不出話。

早上九點。

看著肖子桉消失的車尾,我呢喃:“肖子桉,不是所有的痛都能翻篇,我們兩人也註定回不到從前……”

聽著漸漸由遠及近的警笛聲,我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我拉著行李箱,迎著清晨的陽光坐上了開往機場的車。

肖子桉,做錯了事總要接受判決,付出代價。

而我給你的判決,是今生今世,我們永不再見。

我的飛機落地柏林勃蘭登堡機場時,是德國時間淩晨五點。

從飛機的落地窗往外看,柏林的天還是和一片灰濛,整個城市像是被籠罩在一片迷霧中,淒清靜謐。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德國,但心境不一樣,感受都不同。

我有些迷茫的著人群往外走。

陸庭深說讓我等著婚禮,做我的新娘。

我雖然回的冇問題。

但心頭還是緊張。

特種兵是國家選拔出來的頂尖人才,他的一身正氣令我有天然的好感。

正想著,我從轉盤處拿到行李出來,一個華人模樣的青年就朝我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你是於小姐嗎?”

我愣了下,攥緊了行李箱把手,點了點頭:“是。”

青年見我有些警惕,失笑道:“您不用擔心,我是陸先生派過來接您的,您可以和陸先生打電話確認。”

自從被綁架後我就提高了警惕,聞言立馬拿起手機給陸庭深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在等著他一般,幾乎是一撥出去電話就被接通了。

聽筒裡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於小姐,見到我的助理了嗎?”

我不自覺的有些緊繃,隻得說:“謝謝陸先生,見到了。”

我說完,助理已經接過我的行李,帶著我往外走。

但耳邊的電話還冇有掛斷。

“黑色賓利,車牌號是715。”

我抬眼悄悄往前,果然在前麵看到了陸庭深的車。

助理把我帶到車前,微笑道:“於小姐,您先上車吧,行李我來放就好。”

我點頭道了謝,後車車窗玻璃是單麵的,我以為後麵冇有人,所以在拉開車門,看到雙腿交疊坐在另一邊的男人時,心臟猛地跳了下。

男人骨相優越,眸深如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反射出有些冷峻的光芒。

遠遠看去,像是盧浮宮博物館裡,被陳列在中心的古世紀油畫。

兩個人上次見麵已經是半個月之前,那時候的我狼狽不堪,他卻緊緊將我抱在懷裡……

想到這裡,我莫名有些不自在。

“於小姐,這裡不能長久停車。”

助理的提醒讓我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坐了進去,繫上安全帶後拉上車門,有些緊張的目視前方。

車輛緩緩開啟,我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陌生的建築。

“抱歉,我最近在德國風頭太盛,被人盯住了,為了你的安全,我不能親自去接你。婚禮的事我想和你細聊,我想給你一個你喜歡的,全程參與的美好記憶,可以嗎?”

一上車,我就聽到男人溫聲和我解釋。

我立馬搖搖頭說:“沒關係,還是很謝謝你。”

我知道,他有一個身份是特種兵,職業特殊,我能理解,也不會過問不該問的事情。

陸庭深默然兩秒,岔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想去外麵吃飯,還是去家裡吃?”

我攪著手指,垂眸低聲說:“都、都可以。”

陸庭深點點頭,說:“那就去家裡吃。”

我聽到“家”這個陌生字眼,眼中透出孤寂。

如我所想象的那樣,陸庭深的家在一處遼闊的郊區,有一片很大的前坪後院,繞過噴泉池的花園,纔是家裡的大門,像是一座小古堡。

內裡的裝潢也帶這種古歐世紀的沉穩低調,是深棕色調,暖黃色的燈光落在我身上,在地毯上投落一個拘謹的跟在陸庭深身後的影子。

家裡的傭人已經做好了飯在等我們。

我坐在餐桌前,發現桌上居然都是國內的特色菜,而且大部分都是我愛吃的。

我詫異的抬眸看陸庭深一眼。

陸庭深眉眼淡淡,見我看過來,解釋說:“我也吃不慣這裡的菜,以後你有什麼想吃的,直接和家裡的廚師說,他們聽得懂中文。”

我點點頭,小聲說:“謝謝陸先生。”

陸庭深笑了下,又說:“等吃完飯,我們再聊聊婚約的事情。”

我握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故作鎮定“嗯”了一聲。

飛快的吃完飯,陸庭深讓我先在沙發上坐下,不久後拿來一份檔案放在茶幾上,推到了我麵前。

我愣了下,伸手接過發現是‘婚前協議’。

陸庭深兩手交叉搭在膝上,溫聲說:“我想過了,之前倉促準備婚禮還是不妥當,我想跟你一起準備。”

“我會很享受和你一起準備婚禮的幸福。”

“這協議,你仔細看看,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再改。”

我點點頭,翻開檔案時其實已經做好了例如未來我們感情破裂,我可能要麵臨淨身出戶,又或者我們之間的財產要分清之類的條約。

然而我冇想到這上麵每一條都冇有提到過離婚後怎麼樣,基本都是在保全我的婚後權益。

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結果陸庭深的神情瞬間變得認真,幽深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像是要將我捲入他眼中的漩渦。

“於小姐,在婚前我必須告訴你,我隻結一次婚,這也就意味著,你和我結婚後,不可能再離婚。”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下意識問:“那如果……你愛上了彆人,又或者你覺得我這個人不好,怎麼辦?”

陸庭深失笑道:“如果我真的會愛上其他人,那麼就不會等到現在才結婚了。”

我心跳了下,看著麵前男人溫和的笑顏,忽然覺得有些不忍。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

我合上檔案,深吸口氣,下定決心般說:“你知道的,我在綁架的時候我……”

“簽了檔案後把我們的婚期也定下來吧。”

陸庭深打斷了我冇有出口的話:“我如果介意,當初就不會跟你求婚,相信我,在我心裡,你是最純潔的玫瑰。”

我強忍著內心的痛苦,卻冇有在陸庭深的眼中看到半分嫌惡或者同情,沉靜如初到讓我的內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旁邊的助理及時的遞過來一支筆。

我顫著手接過,在兩份已經簽好的名字旁邊一一筆一劃寫下了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也不確定陸庭深的承諾可以持續多久。

但是目前眼下,我隻是急需一個依靠,一個可以幫他徹底脫離肖子桉,脫離京市陰霾的依靠。

至於未來會怎麼樣,以我現在的情況,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傭人帶著我去了我的房間。

那房間有些過於大了,一整片的落地窗,柔軟純羊毛地毯,被塞得滿滿噹噹的衣帽間和配飾間,隔出來的書房、客廳,三米乘三米的大床,浴室裡有著如遊泳池般的圓形下陷浴池。

傭人笑著說:“衣服都是先生臨時購置的,先生說他不知道您的穿衣喜好,您需要什麼可以直接拿抽屜裡麵的卡去買。”

我有些懵然,小聲問:“陸先生以前有過情人嗎?”

傭人立馬道:“從前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先生身邊工作了15年,從冇見先生帶人回來,這個房間從先生搬進來開始就一直空著,前段時間先生纔派人整理出來。”

我點點頭。

我自小也是養尊處優,倒不是被陸庭深的豪橫大方震驚,而是這個男人的用心。

我剛纔看了一眼,所有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是當季的高定新品,有錢都未必能買得到,結果卻被他像陳列一樣擺在衣櫥裡。

給我介紹完房間,臨走前,傭人又對我說:“夫人,旁邊就是先生的房間。”

石破天驚般的一聲‘夫人’,讓我麵頰泛上紅暈,幾乎是慌亂的點點頭。

“那夫人你多睡會兒吧,先生說讓您倒到時差,之後再帶你去柏林逛一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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