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盼君歸年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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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聲悶哼，我和夫君摔到了地上。

他單手摟住我的腰身，而我也將手護在了他的腦後。

猝不及防地，連唇都貼得嚴絲合縫。

我怔忡地張了張唇，像是渡了氣過去。

原是想製造點肢體接觸，不料接觸過了頭，這讓夫君如何想我？

緩過神，我慌亂著起身，剛撐起些距離，手腳卻不自覺軟了下，當即又摔在夫君身上。

“抱，抱歉……”

此時的我又羞又窘，哪裡還記得接下來的計劃，強行翻身而起，到底是撤開了。

“賀公子…玉婉，玉婉不是故意的。”

隻見夫君愣愣地躺著，伸手碰了碰唇，又如觸電般收了回去。

接著我便聽到他喃喃道：“我好像，真的有位娘子。”

7

夫君說他的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麵，冇來得及捕捉。

唯有清晰的幾幕。

紅燭喜字，貌美嬌娘執手齊握畫筆，筆鋒流轉，畫韻十足。

繼而奔波勞碌，煙塵滾滾，漫天哭喊。

“娘子，等我歸來。”

夫君恍惚間閉眼，眉宇深深攏聚，又猛地鬆開，麵上生了不少薄汗。

我亂了心神，怕他犯了頭痛，連忙上前用手帕細細擦著那些汗珠。

驀地，夫君抬手握住我的手腕。

他睜開眼，深沉地看著我。

“玉婉姑娘，你是不是？”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是什麼……”

“我的妻子。”

8

夫君的記憶並未全部恢複，隻是他很聰明，加上我無刻意隱瞞，聯想之下我長期以來的舉動便說得通了。

他說起初我做糕點的時候，總會弄傷手指，不似頻繁下廚的女子，且言行舉止端莊有禮，可見身世不低。

這樣的女子外出尋找夫婿竟然不帶婢女和侍衛，不合常理。

他說我向來出門謹慎防備，定然不會莫名聽信未驗證真偽的訊息就與人往深山裡走。

他還說他眼不盲，沈雙都能看出我的愛意他不會半分都看不出，隻是我一直恪守距離，所以他若是提出來反倒顯得多此一舉。

記憶丟失以來，夫君開始對任何事物都觀察入微，隻為找回屬於自己的過往。

潛意識內，這些對他猶為重要。

也是他可以遷就，以彆的方式報答沈雙而無法以身相許的理由。

九裡城的人早在戰亂時換過多輪，保不齊那人說他成親了為假，可他還是信了。

後來他獨自又去找了那人，問了娘子的姓名。

“沈玉婉，九裡城最美的姑娘。”

他立刻就想到了院子裡搬來有些時日的姑娘，身段纖細，說話輕聲細語，常常蒙著麵紗露出一雙如鹿般晶亮的眼睛。

她總是給他送親手做的糕點，每次糕點都是他愛吃的。

她說她的夫君亦是名郎中。

她說她以前也住在九裡城，因戰亂才與夫君舉家北上逃亡。

她與彆人所述於他的故事，巧合未免頗多。

於是他快步趕了回去，想問些什麼，卻在院子裡望見姑娘熟睡的身影。

小小的一隻，趴在石桌上。

一片嫩葉滑落至她髮梢，鬼使神差地，他上前拾起了葉子，豈料驚醒了她。

無所適從之時，她竟一把抱住了自己。

他失了神，零碎的記憶闖入腦海，是他和一位姑娘嬉鬨於床榻之間，他不小心弄疼了她，姑娘嬌嗔著朝他扔了枕頭，他也不惱，耐心地遍遍哄著。

想著想著，雙耳便如火燒般熱起。

實在荒誕！

也忘了說辭。

如今，他又想起了些，記憶裡姑孃的模樣與我漸漸重合。

我上藥的手法與他出奇一致。

看見他拿出球蘭時，眼神止不住的情意溢了出來。

那唇與唇之間的觸碰，更是讓平日空落落的心充實了不少。

炙熱的火光和清冷的月光在夫君俊郎的臉上交錯，看得出來他很緊張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攥著手帕，與他對視，忽地問道：“公子不怕犯頭痛？”

“比起尋回記憶，一時頭痛又算得了什麼呢？何況，我是大夫，自然知道如何治的。”

“久久未犯了。”

他眸色漸暗，意有所指。

我咬了下唇瓣，“可是你方纔就流了不少汗。”

如此，我便不願冒險。

隻是話音剛落，我就被夫君攬入懷中，耳邊傳來他低低的笑。

“無礙，不過姑娘這番表現，已是給我答案了。”

“啊……”

我懊惱得想抬手敲敲腦袋，卻發現手依舊被夫君握著不放。

他的胸膛寬闊溫暖，滿是熟悉安心的氣息。

我怎麼捨得掙紮？

來不及高興，便委屈起來了，眼淚止不住地掉，無聲浸濕了夫君胸前的布料。

頃刻，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喟歎，夫君的手收緊了些，“玉婉姑娘彆哭我會都想起來的，好麼？”

怕我不信，他又補了句，“彆怕我會犯頭痛，以後你多同我講些往事，我會記起來的。”

沉默半晌，我抬頭，紅腫的眼與他相視，聲如蚊呐，“可我就是捨不得，儘管隻能眼睜睜看著沈雙姑娘糾纏於你，我還是捨不得，捨不得夫君疼。”

雖看不清夫君的臉是否浮上紅暈，但他胸腔內猛烈的跳動騙不了人。

我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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