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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裡的太子爺 韃靼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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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妃失手摔了茶盞,丫鬟們連忙蹲下身拾,然而因為手抖,幾次又將碎瓷片摔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老祖宗饒命,王妃饒命。」丫鬟顧不得地上的瓷片,撲通一聲跪下請罪。

這種關頭,郡王妃哪有心思關注這些。她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將這個丫鬟拉出去。她惶惶不安地說道:「娘,這可怎麼辦,韃靼又來了。」

韃靼又來了。

這幾乎是趙氏的魔咒,趙氏和長興侯府的大部隊走散,孤身一人產女,甚至楚錦瑤被調換,都是因為韃靼。

而現在,他們又南下了。

老王妃發現趙氏的臉色實在難看,忍不住問:「長興侯夫人,你可還好?」

趙氏臉色蠟白,恍恍惚惚地點頭:「我還好。」

然而雖然這樣說,但是看著她的臉色,誰能真的將此話當真?

老王妃許是猜到了緣由,她歎了口氣,道:「你不要怕,今時不同往日,既然邊關的訊息能遞到我們跟前,想來,前麵還撐得住。總比上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強。」

趙氏勉強應道:「是。」

郡王妃悄悄拉老王妃的袖子,老王妃奇道:「怎麼了?」

「娘,不能這樣說。」郡王妃隱晦地提點道,「太子殿下……正在大同呢。」

大同曆來都是對抗韃靼的留在王府,讓寶珠和太子處一處感情。可是誰能猜到,太子怎麼都不願意過來呢?」

蘭澤安慰道:「老祖宗莫要憂心,縣主活潑可愛,太子見了也必會心折。」

這話小輩們愛聽就罷了,她這個老祖宗,卻不能也跟著自欺欺人。老王妃歎氣:「可惜太子不肯從邊關撤下來,伴讀的事這才一拖再拖。本來今日楚家的姑娘們過來,我有心提這樁事,卻被韃靼人給攪和了。寶珠的性子,實在太驕縱了,又不肯靜下心讀書,現在有我們這些長輩看護著還好,等我死了,她要怎麼辦呢?能找兩個聽話的姑娘過來,陪她讀書是小事,能讓她識清人情冷暖,磨練待人接物纔是最要緊的。」

「縣主命好,有您和王妃在,縣主不需要學這些。」一個丫鬟侍奉在側,聞言連忙討好道。

老王妃冷哼一聲:「我看王妃和王爺就是被你們這些花言巧語給蒙騙過去了!你們這些下人真是害人不淺,人生在世,即便是公主都要看人臉色,她一個縣主,還是異姓王家的,怎麼就不需要學習為人處世了呢?你們在王妃那裡奉承就罷了,到了我麵前,還敢說這種話?」

說話的丫鬟趕緊跪下,砰砰砰磕頭:「是奴婢不好,奴婢罪該萬死,請老祖宗恕罪!」

老王妃本著臉不說話,蘭澤悄悄踢了地上的丫鬟一腳,示意她趕緊出去。等人走後,蘭澤一邊打扇子,一邊說:「老祖宗莫要生氣,晚輩什麼也不懂,可不是都要仰仗您麼?有您看著,王府眾人才能扶持著往前走啊。」

老王妃歎道:「我已經老了,還能再叨擾他們幾年?可是如今,王妃一心做著太子妃的美夢,幾乎連話也聽不進去,能成太子妃固然是好事,可是,我們家也該想一想不成這一種可能啊。」

蘭澤打著扇子說:「不會不成的。太子不是還特意給長興侯府家的大姑娘隨了填妝禮麼,可見太子對太原的勢力心中有數。我們王府本就家世雄厚,再有長興侯幫襯,便是太子也舍不下這樣強的助力。如今小齊後也有了皇子,太子可以說沒有母族,既然如此,妻族就格外重要,太子給長興侯府送禮,保不齊,也有試探的意思。」

老王妃被說樂了:「要試探也是試探長興侯府,哪能隔著侯府,試探我們家?」

「這就是您說錯了,我們王府是什麼門第,長興侯府是什麼門第?既然太子都有心拉攏楚家,那堂堂懷陵王府的示好,太子豈會拒絕?我們縣主人長得可愛,性子也直爽,更有王府這樣雄厚的背景,太子傻了才會拒絕。」

一樣是說好聽話,方纔那個小丫鬟說的惹老夫人好一通氣,然而蘭澤說,卻能讓老王妃發自內心的舒坦。老王妃笑得合不攏嘴,點頭道:「你說的有理,等打仗這些事平息以後,寶珠的事還需要從長籌謀。看來讀書習禮這些事,也不能再由著她了。」

「您是說……」

「等外麵的風聲平靜一些後,就讓楚家的幾個姑娘,來陪寶珠讀書習字吧。她太鬨了,幾乎沒個姑孃的樣。」

蘭澤聽到這話,心思微動,不著神色地打聽:「今日足足來了五位姑娘,老祖宗,您心裡看好誰?」

「我倒是覺得,他們家那個五姑娘不錯。」老王妃說得累了,由丫鬟服侍著斜躺在羅漢床上。蘭澤將小炕桌撤下,跪坐在腳踏上,輕輕給老王妃打扇。老王妃說:「寶珠她們出去後,幾個小姑娘在小花廳裡說了什麼,秋波都一五一十轉述給我了。貧賤不卑,富貴不移,沒有像其他人家的姐兒一樣嫌貧愛富,恥於提起自己的窮親戚。這樣的心性,很好。若是給寶珠找玩伴,家世出身都是其次,心性好纔是最要緊的。」

蘭澤聽了,湊趣道:「我看楚家那位五姑娘,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對,倒是這個姑娘好福氣。他們長興侯府雖不如我們王府,但是在太原,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人家。我們謀取太子妃,少不得尋幾門助力,若是他們有心,將五姑娘留在我們王府也未嘗不可。」

「啊?老祖宗……」

老王妃伸手,止住蘭澤未出口的話:「這還是沒影的事,不要說出來,壞了人家姑孃的名聲。若不然,萬一此事不成,那以後連親家都沒得做。兒孫自有兒孫福,等她們來了之後,我們慢慢相看就是,無論是和老二家的兒子結表親,還是定給遠兒,都不急於一時,有的是時間讓這些小輩自己選。」

老王妃在說今日長興侯府闔家造訪的事,另一廂,郡王妃也在說這件事。

「寶珠,你看,今日楚家這幾個姑娘,哪個合你眼緣?」

縣主抬頭想了想,問:「我中意誰,就能留誰陪我玩嗎?」

「什麼陪你玩,是陪你讀書!」郡王妃恨鐵不成鋼地糾正了女兒的話,然後才繼續問,「聽你這話音,是有了人選?」

「我看今天那個穿紫衣服的人不錯。」縣主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就是那個被抱錯的。」

「她啊。」郡王妃不甚在意地說道,「我記得她排行五,似乎喚作楚錦瑤。你竟然中意她?」

「對啊,不好嗎?」

「倒也不是不好,隻是……」郡王妃欲言又止,最後似有所指地說道,「她長得,也太……紮眼了。」

縣主眨了眨眼,沒明白這有什麼關聯。郡王妃見了女兒這副表現,憂心地歎了口氣。

母親和祖母,所思所想完全不同。郡王妃瘋了一樣想讓自己女兒做太子妃,她甚至想到,等過幾天韃靼人打過來,她們隨著太子逃亡,指不定有機會讓寶珠和太子共處。平時禮教森嚴,女眷和外男幾乎見不著麵,但是非常時刻,顯然顧不得這麼許多,她們是王府,山西裡最尊貴的人家,日後路上必然離太子最近。這樣一來二去的,患難見真情,太子說不定就會對寶珠生出些憐惜來。

如果此事順利,那寶珠身邊帶著幾個美貌的伴讀,就不是好事,而是大大的壞事了!

郡王妃已為人婦,幾乎自然而然地就想到內宅這些門道,可是林寶珠還未出嫁,怎麼會想到妻妾之道這些東西上麵?郡王妃幾次提醒,最後還是湮滅在口唇間。算了,女兒還小,讓她操心這些事做什麼?無論有什麼為難的,她這個做母親的替女兒擺平了不就成了?

所以,郡王妃更中意的,其實是楚家的四姑娘,楚錦妙。

楚錦妙身體弱,才華好,走兩步路就咳,有這種人陪著寶珠讀書,郡王妃很放心。有楚錦妙這類學識好的人在一旁督促著,寶珠必然能上進,而看楚錦妙那個身體,也不擔心她動什麼歪心思。即便日後成了陪嫁,恐怕,楚錦妙也不是個好生養的,就算能生養,也不是個命長的。

這就很好,伴讀就該有伴讀的樣,哪能壓過她女兒的風采?反倒是楚錦瑤,幾乎踩中了郡王妃所有忌諱。

郡王妃並不知道,她所思所想,已然和婆婆南轅北轍,大相徑庭。

郡王妃抱住林寶珠,目光閃爍,嘴裡低聲喃喃:「孃的心肝寶貝啊。你放心,你生來就是到這世上享福的,你什麼心都不必操,自有娘為你打點妥當。」

太子妃的事是如此,陪嫁的事,也是如此。

在郡王妃眼中,與其說選伴讀,不如說,她在挑日後能輔佐女兒,幫襯女兒,必要時候替她的女兒生孩子的陪嫁。

郡王妃心中,已然敲定了楚錦妙這個名字。至於另一個,她還要好好看看。

當天,趙氏帶著一家子女眷,匆匆忙忙地趕回太原。好在隻是戰爭的口風傳了過來,民間不見騷亂,路上還算太平,等走到半路,遇到了長興侯府出來接應的人,趙氏就更放心了。

一回府,趙氏顧不得和楚老夫人請安,慌慌張張地就回屋去收拾細軟。此時韃靼犯邊的訊息已經傳到了長興侯府,全府人都亂糟糟的,也沒人計較趙氏的失禮。

楚錦瑤坐在朝雲院裡,剛喝了一口水,就見玲瓏拐彎抹角地試探:「姑娘,我們要收拾收拾院子嗎?」

楚錦瑤抬頭,看到玲瓏殷切的眼神,博古架外宮嬤嬤、丁香等人,也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所有人都覺得,太子會不戰而逃,不日,太原就要暴露在敵人鐵蹄之下了。

楚錦瑤放下茶盞,端端正正、仔仔細細地看著這些人:「你們當真認為,太子會從前線上撤下來?十三年前的悲劇,也會再一次重演嗎?」

這話說的,孫嬤嬤聽了都笑了:「不然呢?即便是吃皇糧的將軍也不甘心白白送命,人家可是太子,皇子龍孫,天潢貴胄,還能指望他來賣命,替我們頂在前線不成?」

孫嬤嬤這話說的不好聽,哪能這樣說太子?宮嬤嬤暗暗皺眉,雖然嫌棄,但是卻沒有反駁:「姑娘,這種時候不能心存僥幸,現在早一點收拾細軟,等日後逃命時,就是多一分活路啊!」

事關性命,誰也沒資格說誰。楚錦瑤沒法說服這些丫鬟婆子,但是她心底卻有一種近乎執拗的堅持:「他不會的。」

「姑娘您說什麼?」

「他不會這樣做。」楚錦瑤也知道自己很可笑,她甚至都不認識太子,卻敢當著眾人誇下這等海口,「我相信太子殿下,他不會讓韃靼人的馬蹄,踏過邊境的。」

宮嬤嬤自忖年齡大,見慣千帆,聽到楚錦瑤這樣小孩子氣的話,本來該覺得可笑,可是等她抬頭看到楚錦瑤的眼睛,一時間竟然接不上話來。

楚錦瑤眼睛又圓又大,睫毛纖長濃密,看著喜人的緊。然而現在,那雙漂亮的眼睛卻洗淨戲謔,滿是鄭重,瞳孔中的光亮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她說,太子不會這樣。

戰報傳來的第二天,宣德城破,韃靼人手舉彎刀,跨在馬上呼喝他們的勝利。

第三日,太子親自率領三千精衛,出關殺向北方。幾日拉鋸後,終於艱難地奪回宣德。

每一個城池失守,都讓山西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楚錦瑤更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待在楚老夫人屋裡,她的家人全副武裝,打算稍有不對就棄府南逃。

可是失守的訊息接連不斷,太子奪回城門的訊息,也如雪片般傳來。

內閣首輔急令太子退出邊關的八百裡加急軍報已經摞如山丘,可是戰場上依然有太子的訊息。大同總兵難得地違抗朝廷命令,拒不卸除太子的兵權。

終於,經曆了漫長的拉鋸後,前線終於傳來了燕軍反攻的訊息。

太子急行千裡,深入腹地,燒毀了韃靼一個部落的牙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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