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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裡的太子爺 宮闈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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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日廟見,楚錦瑤去拜見了大燕朝的列祖列宗,從此便是有名有姓的皇室一員了。等廟見之後,繁瑣的婚禮終於落下帷幕,秦沂也恢複了平常的作息。

今日一早,楚錦瑤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門,緊接著身邊一空。楚錦瑤混沌的腦子慢慢想起,對了,今日秦沂就要恢複上朝了。

太子上朝,她這個太子妃是要起來服侍太子更衣的。楚錦瑤艱難地從被褥裡爬出來,秦沂聽到床帳裡的動作,先讓小林子等人安靜,然後他走到小房子一樣的婚床裡,輕輕把楚錦瑤按住。

「外麵還早,你用不著這麼早起來。」

「殿下今日早朝,我得服侍你穿朝服,怎麼能繼續安睡呢?」

「沒事,有小林子他們呢。」秦沂說,「反正你也不會穿朝服,先睡吧。」

真是有道理,楚錦瑤心中動搖,猶有一絲遲疑:「殿下,那我繼續睡了?」

「嗯,睡吧。」

楚錦瑤躺回溫暖的被子裡,心中可恥地鬆了口氣。她整個人陷在柔軟的錦被裡,隻露出一張小臉,烏黑的長發如水一般傾瀉在枕上。楚錦瑤發現秦沂還坐在床邊看著她,她略有些不好意思,輕輕說:「殿下,我馬上就學怎麼穿朝服,等以後就能服侍你更衣了。」

秦沂失笑,伸手複住她的眼睛:「我知道,安心睡吧。」

小林子和其他幾個近侍捧著朝服站在外麵,發現裡麵有動靜後,太子爺二話不說回去安撫太子妃,兩人還在床帳裡低聲細語地說了很久。小林子扭過頭,和旁邊的太監使勁擠眉弄眼。

然而一等秦沂出來,幾個人立刻恢複成肅穆的樣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們分工明確,秩序井然地服侍秦沂穿上全套太子朝服,然後就擁著秦沂往奉天殿走去。

秦沂天不亮就走了,楚錦瑤聽到外麵的動靜漸漸沒了,這才安心陷入沉睡,一直到自己慣常起身的時間,才又悠悠轉醒。

她坐在床鋪裡,用力地活動了活動筋骨,然後就披上中衣,開口叫玲瓏和丁香等人進來。

以後,秦沂要每日去上朝,她也要去給皇後請安。畢竟她說白了是皇家兒媳,每日給婆婆晨昏定省,這是不能少的。

隻是冬日每日早起實在太艱難了,必須上早朝的男子們沒辦法,可是女眷本就嬌生慣養,皇後也要睡懶覺。於是皇後定了規矩,後宮眾妃每逢一、五去請安,不必每日走動。楚錦瑤這個兒媳也是一樣。

然而都說了楚錦瑤是兒媳婦,皇後可以這樣說,但是她卻不能真的這樣做。所以楚錦瑤每日都要去坤寧宮走一趟,即使最後沒見著皇後,隻是白走一趟,也好過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

楚錦瑤去坤寧宮的時候,日頭已經升起來了,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楚錦瑤身穿銀紅色的披風,手裡捧著暖爐,脖子上圍著毛茸茸的圍套,帶著一乾宮人走在乾寧宮環廊下,笑著朝藍玉走去:「藍玉姑姑,娘娘起了嗎?」

藍玉就是上次小齊後召楚錦瑤進宮時,最後引著她進來的掌事姑姑。藍玉年紀已經不小,眼睛已有細碎的皺紋,她是皇後身邊最得力、最依仗的心腹。闔宮上下,見了藍玉,都得屈身叫一聲「藍玉姑姑」。

藍玉看到楚錦瑤,也停下身,等楚錦瑤走近後行了個萬福:「太子妃來的早,娘娘剛起,現在還在裡麵梳頭呢。」

楚錦瑤對藍玉點頭笑笑,道:「勞煩姑姑替我通傳一聲。」

藍玉笑著應下。楚錦瑤在屋外等了一會,掛在殿門外的厚重簾子被掀開,一個小宮女出來傳話:「娘娘請太子妃進來。太子妃隨奴婢來。」

宮殿裡燒著地龍,比外麵暖和了許多。楚錦瑤在宮人的服侍下脫了披風,把身體烘熱後,才往裡麵走去。

「皇後娘娘。」

小齊後從鏡子裡看到來人,輕輕笑了笑:「不是說每逢一、五的時候過來請安就行了麼,你怎麼又來了?」

「我在宮裡待著也沒事乾,就來娘娘這裡,多少學些東西。」

小齊後聽了就笑:「你們新婚燕爾,小夫妻正是感情好的時候,合該多和太子待著纔是,總往我這裡跑做什麼?」

楚錦瑤裝作惶恐地低下頭:「太子自然要忙正事,怎麼能在後宮多流連呢?我身為太子妃,自然要勸誡夫婿,侍奉姑舅,豈能歪纏太子?」

小齊後笑著點頭:「你說的極對。」然而心裡卻在想,這個傻子。

果然,不是正經母親拉扯大的姑娘,非但心機手段、人情世故上跟不上,就是籠絡男人,也差得遠。

小齊後叮叮當當往頭上簪首飾,各色寶石鑲嵌的簪釵堆了一桌子,楚錦瑤站在後麵,時不時給小齊後遞根簪子,就算服侍婆婆梳妝了。

她畢竟是太子妃,若是把姿態放的太低,給小齊後端茶送水的,豈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秦沂和小齊後的關係眾人皆知,她即便要和小齊後維持和氣的假象,也不能把自己低到塵埃裡,到時候秦沂麵子不好看,旁人也要在私下裡恥笑。

所以,侍奉婆母真的是項技術活,乾站在這裡什麼也不動不行,做得太多像個丫鬟也不行。想楚錦瑤這樣,做些看起來很多,但事實上體麵又輕鬆的活,剛剛好。

小齊後最愛美,她盤了好幾次發髻都覺得不滿意,頭麵也換了一套又一套。楚錦瑤在旁邊站著,看到小齊後那眾多隻戴一次就不肯再用的發簪,心中咋舌。

身為皇後母儀天下,用度奢華一些,楚錦瑤可以理解。可是,差不多就行了吧……

若說用的是自己的銀錢,那無論多麼奢侈都是自己的事,彆人沒資格置喙。但是,小齊後用的是國庫的錢啊……

楚錦瑤暗暗感歎了一會,也深覺無話可說。小齊後一人都這樣,那依皇帝對女人有求必應的勁兒,他的整個後宮,每日花銷該有多麼龐大?

怪不得長興侯之前提到當今聖上的時候,神色總是欲言又止,也怪不得內閣閣老把秦沂看的比親孫子都緊。恐怕朝中許多人都在默默等著,等皇帝駕崩,換太子上台吧。

楚錦瑤趕緊掐滅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彆人可以失誤露出這類心思,但她絕對不可以。她是太子妃,她的錯誤是會牽連秦沂的,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露出絲毫不恭、急切。

想到這裡,楚錦瑤突然覺得皇家人丁算不得興旺,但是彼此之間卻很有意思。秦沂身為太子,不禮賢下士,不溫潤如玉,反而由著自己得罪皇後,公然抗旨。而皇帝呢,麵對這樣一個不太典型的太子,雖然時常沒有好臉,但卻從不曾有過換太子的念頭。

楚錦瑤原來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秦沂是脾氣烈,這才時常頂撞聖上。楚錦瑤之前還總是擔心秦沂太過桀驁,惹惱了皇上,她在大婚第二日的時候還悄悄提醒過秦沂。可是她這些天就近觀察下來,發現事情可能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一個完美的太子是很可怕的,秦沂和皇帝本就有積年舊怨,若是秦沂還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楚錦瑤這個外人也會覺得太子城府深,遑論皇帝。可是秦沂偏偏毫不掩飾地把自己的怨懟表現在皇帝麵前,日複一日地在皇帝麵前刷存在感,但每次都恰到好處,讓皇帝生氣,卻不憤怒。

這其中對人心和時機的把握,就很可怕了。

楚錦瑤深深佩服,秦沂就是秦沂,怪不得能穩坐太子之位十多年,就是小齊後也在秦沂麵前也討不到好。現在確實是小齊後獨寵後宮,看起來占了上風,可是秦沂太子啊,他完全等得起,但是小齊後呢?

小齊後如今就是水中之沙,看著宏偉巍峨,然而每一天每一年過去,她的優勢都在流失。所以楚錦瑤如今也是一樣的打算,她纔不和小齊後鬥,她隻等著,耗著,就能贏。

小齊後挑挑揀揀太半天,一個時辰過去,她終於打扮滿意了,楚錦瑤也跟著站了一個時辰。小齊後滿意地看著鏡子,伸手去摸自己頭上的紅寶石簪子,沒什麼真心地對楚錦瑤說:「太子妃站累了吧。今日梳頭梳了這麼久,有勞你一直等著。」

「娘娘多慮了,您天生麗質,我看著你梳妝,不知不覺偷學了許多,巴不得再看一會,怎麼會累呢?」

小齊後噗嗤一聲笑了,沒有女人不喜歡被人誇讚美貌,小齊後對自己的容貌自負,更是如此。她慢悠悠站起身,讓藍玉扶著她往外走去:「太子妃真是會說話。宮裡日子無聊,也就你來陪我本宮說話,哄本宮開心了。」

小齊後突然用上了「本宮」,楚錦瑤暗暗提起心,小齊後語氣好時總是自稱「我」,她若換成尊稱,那必然心裡有不痛快了。

方纔還好好的,並沒有人惹小齊後不悅,她這是想起了什麼,心情轉變這麼大?

楚錦瑤嬤嬤琢磨小齊後方纔的話,慢慢體味出來,症結應當出現在皇帝身上。

畢竟小齊後即使盛寵不衰,可是後宮有這麼多美人,皇帝一天天分下來,留在小齊後這裡的日子能有多少?楚錦瑤親眼見過皇帝後宮的盛況,說是美人如雲,一點都不誇張。

這是皇帝和小齊後的事,楚錦瑤除了心裡想一想,並不打算管。公公婆婆感情如何,與她有什麼關係呢?何況這還是繼婆婆。

楚錦瑤來的時候正是日出時分,朝氣蓬勃,而等小齊後懶懶散散打扮完,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半天時間就這樣消磨了。

宮裡人都過著這樣閒適、奢靡的生活,都已經日頭大中,二公主也才剛剛梳洗完,過來給小齊後請安。小齊後見了自己女兒立刻喜笑顏開,她嫌楚錦瑤礙事,三言兩語就把楚錦瑤打發走了。

楚錦瑤心裡求之不得,順勢告辭。等走出坤寧宮後,楚錦瑤似有所感,朝坐在窗前朝小齊後撒嬌的二公主看了一眼。

宮裡一共三個皇子三個公主,秦沂、二皇子、大公主都是小齊後入宮前出生的,三皇子、二公主是小齊後所出,也就是說,在小齊後登上後位之後,除了小齊後自己,宮裡隻有三公主平安降生了。

而三公主的母妃還是在小齊後懷孕期間,偷空懷上的。因為這件事,至今三公主都跟在二公主後麵,唯唯諾諾,不敢自主。

楚錦瑤突然就想起那日她出門時,不小心掃到的那個宮女。

楚錦瑤心裡想了很多,但是表情上還是如常。這裡的水太深了,她最好不要涉足,即便不得不用,也一定要扔在刀刃上。

楚錦瑤若有所思地回到慈慶宮,她坐下不久,玲瓏輕手輕腳地進來,悄悄和楚錦瑤說:「太子妃,這幾日,那四個人似乎鬨彆扭了。邇雪處處忍讓,似乎想挽回她們四人的信任。」

「這可由不得她。」楚錦瑤說,「從箱子裡那一匹潞綢出來,挑淺藍如意纏枝的那一匹,送給邇雪做打賞。」

玲瓏領命,她又說:「太子妃,之前教您規矩的兩個嬤嬤無所事事,還仗著是您教養嬤嬤的身份,在宮裡指手劃腳,您看,我們是不是……」

楚錦瑤聽了這個也很頭疼,這兩個嬤嬤是皇後送來的,擔任婚前給楚錦瑤教規矩的名。礙於教養嬤嬤這個名頭,楚錦瑤不好動她們,但是又不能讓她們管事,隻能高高供著,花錢買平安。這兩人無需做事就能得到不菲的供養,偏偏還不安分,在慈慶宮裡指手畫腳,妄圖耍太子妃恩人的威風。楚錦瑤如何能留著她們繼續敗壞自己的名聲,何況,她若想繼續在皇後麵前隱瞞下去,這兩個人必須除去。

但是,如何除去,也是有講究的。

楚錦瑤想了一會,對玲瓏搖頭:「我們不能出手,先暫且留著她們。之後,我另有安排。」

玲瓏「哎」了一聲,就下去了。

楚錦瑤從坤寧宮回來的時候,上午就已經過了大半,她稍微問了問宮裡的事,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剛才小林子過來稟報,說秦沂今天中午不回來了,楚錦瑤隻能自己吃飯。

宮裡的飯菜都是從禦膳房送過來的,送給東宮的飯食沒人敢苛待,這麼冷的天,送過來時還是熱氣騰騰的,顯然是禦膳房先做東宮的定例,等一出鍋立刻就遣小太監送過來。楚錦瑤讓人給小太監拿打賞,小太監一捏荷包裡的銀子,喜得見牙不見眼,連忙跪下給楚錦瑤磕頭。

宮裡規矩大,各宮依據位份不同,每日三餐都規定了幾菜幾湯,若是宮裡的娘娘有另外想吃的,那就花銀子去請禦膳房開小灶。宮裡隻有極少數幾個大宮殿有自己的小廚房,譬如坤寧宮、慈寧宮、慈慶宮等,然而這些灶上隻能煮粥燒湯,若想做大菜,還是得去禦膳房。

不過即使如此,有了小廚房也方便許多,比如楚錦瑤想用熱水,從來不必考慮彆人的眼色。什麼時候想用,讓自己宮裡的人去燒就好了。

楚錦瑤用了飯,在榻上舒舒服服睡了半個時辰,然後就起身安排另外的事情。慈慶宮因著是曆代太子居住的場所,常年修繕,莊重廣闊。慈慶宮從外麵看是一個長長的院子,前麵一重是外殿,秦沂讀書、接見近臣,包括接聖旨都在這裡。

從中間的穿堂走過就到了內殿。走入穿堂迎麵是一道影壁,繞過影壁,正麵是五間高大的宮殿,坐北朝南,前後各有三間抱廈,左右兩邊有耳房。主殿的東西兩側是三間偏殿,南麵穿堂兩邊是四間倒坐房,用於安置下人。四麵的房簷下麵用抄手遊廊連線,四個角開了小門,開著時可以方便地彙入外麵的甬道,一旦關閉,這就是一個獨立的宮殿群了。

主殿後麵還有一個小院子,在耳房後麵開了一道小門,不和外麵的宮道相連,若想出去,必須經過楚錦瑤所在的主殿。現在用來存放大件物品,等到東宮裡有了其他妃嬪,那就該搬到這裡了。

楚錦瑤就住在主殿,主殿寬五間,南北還各延伸出三間抱廈,空間相當廣闊。無論是宮廷還是民間園林,最忌諱一眼看到底,所以宮殿裡用屏風、隔斷、紗櫥分割了許多空間,楚錦瑤和秦沂的寢殿在西邊最靠裡的一件。楚錦瑤常在前麵三間抱廈待客見人,後麵的三間抱廈離他們的寢殿近,已經是很私密的地方了。

楚錦瑤今天就打算整理一下慈慶宮主殿的擺設。秦沂從前一個人住在這裡,他又時常待在前麵的外殿,所以除了寢殿很少用到其他地方。倒不是說宮殿的其他地方蕩了灰、擺設冷清,相反,百寶閣上的瑪瑙、瓷器天天有人擦拭,人工隔出來的隔扇門兩邊的掛幔也定時更換,隻是宮裡的擺設雖然華麗,但是總有些冰冷的感覺,楚錦瑤想把這裡改的有人氣一點。

楚錦瑤走到東邊,慢慢打量。這裡采光好,地方也夠大,倒是適合做書房。秦沂自己的書房在前殿,楚錦瑤嫁妝裡帶了筆墨琴棋,雖然不常用,但是她也想有個地方供自己靜靜心,練練字。

楚錦瑤無論走到哪,身後都會跟著一大票宮女太監。楚錦瑤在東邊這間屋子看了一會,想好了怎麼改動,就吩咐身後的小太監:「把這幾個花瓶,還有這個木格子搬到前麵的抱廈,把這個木櫃推到牆角,先把窗戶露出來……」

楚錦瑤在這裡指揮眾人,聲音很快就傳到外邊。大宮女秋蟬跑進來,一看這夥人在動太子殿下的擺設,登時氣得瞪眼:「放肆!殿下的東西,你們也敢動?」

楚錦瑤從外麵回來,聽到這話眉毛擰了擰,淡淡介麵道:「是我讓他們改的。」

秋蟬回身看見是楚錦瑤,先忍著不悅給楚錦瑤行禮,然後說:「太子妃萬福。太子妃,這是殿下的東西,這麼多年都沒有動過,您貿然改變,恐怕殿下會不悅。」

楚錦瑤掃了秋蟬一眼,認出來這是秦沂身邊的大宮女,跟在紫煙身邊做事,已經許多年了。秋蟬現在還管著慈慶宮內殿的事務,楚錦瑤不想顯得自己著急,於是任由宮裡一切照舊,讓各項要務都握在這些老人手裡。反倒是楚錦瑤身邊的大丫鬟玲瓏、丁香等,這些天隻跟著楚錦瑤身邊伺候,還沒有分配事務。

楚錦瑤語氣平淡,不動聲色地回嗆了過去:「這是我和殿下的事。若他不喜歡,自然會和我說。怎麼殿下還沒說什麼,你倒急吼吼跳出來了?」

楚錦瑤看在秦沂的麵子上,在沒有熟悉之前不動他的部署,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一個小小的宮女也可以質疑她的決定。楚錦看了一會,發現秋蟬還是站在原地,楚錦瑤瞟了一眼,說:「秋蟬,他們還要搬東西,若你沒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擋路,先把路讓開吧。」

秋蟬抿著嘴不說話,另一個大宮女雨燕聽到聲音進來,看到這一幕,連忙把秋蟬拉開:「太子妃恕罪,秋蟬她心直口快,習慣了有什麼事情都直接問出口,並不是怠慢太子妃的命令。奴婢代她給太子妃請罪!太子妃想要搬什麼東西,奴婢來搭把手。」

楚錦瑤看了雨燕和秋蟬一眼,秋蟬被雨燕拉在後麵,似有不服,但是被雨燕牢牢握住了手腕。楚錦瑤沒心思和兩個宮女計較,於是敲打了幾句,就擺擺手說:「東宮中我雖比不上殿下,但也不喜歡有人連事情都弄不清楚,就著急裡慌忙地跑進來阻攔我的命令。這次念你是初犯,在外麵也管著人,我給你這個麵子,不追究你失職的罪,若有下次,我也保不了你。行了,出去吧。」

雨燕趕緊給楚錦瑤行禮,然後用力拉著秋蟬出去了。等到了無人之地後,雨燕回過頭瞪她:「你瘋了嗎,那是太子妃,你竟然質疑太子妃的意思?」

「可是那是太子殿下的擺設,多少年都是那樣,我們每日都要擦拭兩邊,她才來了多久,這麼能說改就改呢?」

雨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在想什麼!太子妃是殿下的正妻,整個東宮內務都歸太子妃管,不過換幾樣東西罷了,這算得了什麼事?」

秋蟬猶是不服。她們兩正爭執著,穿堂裡突然走出來一行人。秋蟬眼睛一亮,立刻跑過去:「太子殿下!」

小林子伸手把秋蟬攔住。小林子在東宮地位極高,秋蟬雨燕這幾個雖然是管內務的大宮女,但是和小林子這種隨侍太子的大紅人沒法比。秋蟬見了小林子很是興奮,她叫了聲「林公公」,然後就隔著人群給秦沂行禮:「殿下,你暫且還不能進殿。」

秦沂不由停住腳步,問:「為什麼?」

「太子妃在裡麵指揮著下人搬東西,說是要大改東宮的擺設。」

秦沂心中沒好氣,嚇他一跳,他還以為怎麼了。秦沂不怎麼在意地繼續往裡走,說:「她想改就改吧,彆把自己磕著了就行。」

秋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可是殿下習慣了十來年的擺設,怎麼能說改就改呢!秦沂已經快步走開,秋蟬低著頭,默默咬著自己的嘴唇。

雨燕在一旁恭送秦沂,等秦沂進屋後,她走到秋蟬身邊,目光洞明地看著秋蟬:「今日之事我暫且瞞著,不告訴紫煙姑姑。你好自為之,若是再有下次,可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楚錦瑤在屋內折騰了許久,好容易擺出個大概模樣。她隱約聽到秦沂回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往明間走去。

「殿下?」楚錦瑤出來後,發現竟然真的是秦沂,簡直喜出望外,「殿下你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文華殿沒事了,我就先回來了。」

其實並不是。秦沂住在慈慶宮,但是日常處理朝務,代皇帝批紅是在文華殿。文華殿距離內閣所在地文淵閣很近,隻隔了一重門,而從文淵閣到太子住所慈慶宮,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所以說,太子真是一個很要害的職位。內能時常麵見皇上,外能和內閣諸人朝夕相處,說太子是儲君,真的一點都不誇張。

往常秦沂因著自己敏感的身份,從文華殿處理朝政回來,總要在外殿多呆一會,和東宮詹士商議近日的得失,或者自己看一會書,靜一靜神。可是最近,文華殿的事情一畢,秦沂就想回後麵。

這些楚錦瑤沒必要知道,秦沂習慣性地拉過楚錦瑤,問:「聽說今日你要收拾書房?自己待著是不是太悶了?」

「倒也不是。」楚錦瑤不好意思承認,而是推脫說,「我總覺得我差了太多,想趁下午沒事,自己補一補。」

秦沂聽著被勾起興趣:「你想補習什麼?」

楚錦瑤帶著秦沂去看自己帶過來的書,秦沂一手攬著楚錦瑤,另一手抽出幾本書,大致地看了書名,就忍不住笑起來。

「你看這些做什麼?」

「補習四書五經啊。」楚錦瑤很認真地回答,「我那次去見寶慶郡主,聽她們說,她們自小被家裡管教著看這些,趙蘭輝更是跟著族裡兄弟一起開蒙讀書呢。」

秦沂笑的越發不可自抑,他抱著楚錦瑤坐到一邊的榻上,笑意盎然地看著楚錦瑤:「這種話,也就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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