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不候 018

    陸清清的事需要時間。

從警局回來後，我便沒再多想這事，而是緊鑼密鼓地進入了期末備考環節。

最後一次小組作業，我第一個上台。

儘管準備充分，但站在講台前，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和麵無表情的老師，我還是忍不住緊張，手心都微微出汗。

我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台下。

周歲寧坐在後排，對上我的視線，他彎起眼睛，對我做了一個“加油”的口型。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像一顆定心丸。

我深吸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清晰沉穩。

展示很成功。

下台時，我收到周歲寧發來的訊息：【講得很棒，氣場十足！】

接連的誇讚，我彷彿能透過文字看見周歲寧驕傲的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種被人肯定、被人注視著的感覺，真好。

所有課程結束的那天，班級組織了簡單的聚餐，陸清清和宋逢時都沒有出席這場聚餐。

吃完飯，大家吵著要去KTV第二輪，我本不習慣這種熱鬨的場合，卻被林薇硬拉著去了。

“再不鬨一鬨，以後就沒機會了！”

聽見林薇這麼說，我才鬆了口。

包間裡燈光迷離，歌聲、骰子聲、笑鬨聲混雜在一起。

我坐在角落，安靜地喝著果汁，看著同學們嬉笑打鬨，心裡不由一暖。

忽然，包廂門被推開，周歲寧和他的兩個隊友突然走了進來。

有男生起鬨：“寧哥，來找誰啊？”

周歲寧笑著應付了幾句，目光在包廂裡掃了一圈，精準地落在我身上，然後徑直朝我走來。

“找人。”

我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們班在這兒，正好在附近，就過來看看。”

周歲寧在我身邊坐下，很自然地將我手裡那杯被人不小心摻了點啤酒的果汁換成熱茶。

“你最近不是老胃疼，喝這個吧，暖暖身子。”

頓時，周圍的起鬨聲更大了。

我的臉有些發燙，但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切。

之後有男生鬨著要周歲寧唱歌，他推拒不過，隻好點了一首，是首旋律舒緩的老歌。

他唱歌不算特彆好聽，但聲音低沉溫柔，眼神時不時地落在我身上。

包廂裡漸漸安靜下來，隻剩下他的歌聲。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裡，你的身影，揮散不去……”

歌詞直白而深情。

我看著他被螢幕光線勾勒出的側臉，看著他專注唱歌時微微顫動的睫毛，聽著他並不完美卻足夠真誠的歌聲，心臟像是被浸泡在溫水中，柔軟得一塌糊塗。

我忽然清楚地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我不再僅僅是被動地接受周歲寧的好，不再僅僅是因為感動和安心。

我開始期待見到他，開始會因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

開始覺得，如果未來的人生裡有他參與，似乎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歌曲結束，掌聲和口哨聲響起。

周歲寧放下話筒，在一片喧鬨中看向我，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我看著他。

然後，輕輕地、也是清晰地，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再是之前那種淺笑，而是帶著溫度，帶著些許羞澀，卻無比真實的笑容。

周歲寧愣了一下。

隨即，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像夜空中驟然綻放的煙火。

在周圍嘈雜的聲浪中，我們隔著短短的距離，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