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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妻侯 第544章 郡夫人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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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檀沒想到率先發作的會是沈銘行而不是沈鈞行,再加上被這個一貫懦弱順從的兒子當眾下了臉麵,惱怒之下抄起手邊的茶盞扔了出去。

“我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這個家不願意待就滾。”

茶水潑濺在空地上,聽著身後瓷器碎裂的聲音,沈銘行腳步微頓,卻沒有停下腳步請罪。

榷礬使神色一僵,隻覺得沈檀那讓人滾的話是在指桑罵槐地說給自己聽,當即抱拳告辭:“安陸侯放心,我既然拿到東西,就不會賴在貴府。”

楚氏冷凝著臉:“公爹怕是忘了當初到我孃家長水伯府提親時說過的話,您當初可是承諾,若我願意嫁給沈錦行,府上的一切都會留我們這一房?否則我一個嫡女為何要嫁給他一個庶子?”

胡氏大驚:“什麼留給你?明明說會留給我們?公爹當初可是說好了,爵位留給長房,銀錢留給我們,現在怎麼……”

“好了!”沈銳行大喝一聲打斷胡氏的話,向沈檀請罪,“父親不要生氣,她是胡說八道,待我回去好好教訓她。”

他握住胡氏的手腕,連拉帶拽地把人弄了出去。

楚氏見隻有自己一個婦人在這和沈檀硬剛,忽然悲從中來,忍著喉嚨裡的哽咽扔下一句:“你們既然欺我隻有一個人,那就讓我孃家人來和公爹說吧。”

眼看剛才還滿登登的屋子,轉眼間就隻剩下寥寥四人。

沈鈞行漫不經心地打了一個哈欠,拉起溫清寧的手就往外走,臨到門後忽然停下。

“雖然二兄、三兄、還有沈沐懷他們都不要你了,可我還是得勸您,不要現在就急著傷心,往後的日子還長,太早難過,隻怕您……熬不住。”

沈潭脖子上青筋暴起:“滾——孽障!你給我滾——”

沈鈞行和溫清寧卻渾不在意,如來時一般,手牽著手出了正院。

溫清寧想起那位榷礬使,不由得笑道:“那位專使也是個促狹之人。他明知道當眾念出那份納妾契券會引得眾怒,卻還是這麼做了。想來在咱們回來之前,怕是受了氣。”

隨侍在旁的平安聽到這話,連忙說道:“真叫您猜對了!專使上門時,他們足足晾了人家將近一個時辰。說起罰銀,就又是推三阻四,不給個痛快話,到了後頭乾脆說要等咱們侯爺回來。”

溫清寧恍然。

像這種專使,去哪不都是禮遇有加。他偏在安陸侯府受了這種氣,自然要尋法子找回來。

“兩萬貫雖然不是小數目,可那是對旁人,對於安陸侯府應該不至於拿不出來吧。府上真的沒錢了?”

沈鈞行說道:“不應該,光那些古玩字畫都不止這個數,而且看那契券上所寫,恐怕是公中沒錢,但他又不想動自己的私庫……你先回去休息,我出去一趟。平安,把你們夫人送到院子裡。”

溫清寧目送沈鈞行離開,沒等回到東院,就聽到沈銘行要休妻的訊息。

平安大吃一驚:“休妻?這也太快了吧!”

溫清寧慢悠悠地解釋道:

“宋二的命案已經明瞭,宋波必是死刑無疑。待昭應縣令把案子移交給刑部複核後,必會通知大理寺傳喚三夫人問話。

“三夫人身上還有略賣良家女,逼良為娼的罪名,沈銘行要想不受牽連太重,隻能休妻。即使是休妻,他也會落得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當然,這個罪名咱們那位老侯爺也跑不掉。

“不過他年事已高,沈銘行又已經成家立業,對他的處罰不會太重,無非就是罰些俸祿。”

“唉——話是這麼說,可還是覺得太絕情。”平安搖頭歎氣。

“沒有情,哪來的絕情。吩咐下去,東院裡的人不許去看熱鬨、打聽情況。”

“屬下明白。”

吩咐完,溫清寧讓飛英也回屋去休息,喝了一碗竽瑟送上來的補湯,倒頭就睡……

那廂,榷礬使回到公署,看著人把罰銀暫時收入庫房,未等屁股坐熱,就聽屬下前來稟報:“武安侯帶人求見。”

“武安侯沈鈞行?”

屬下點點頭:“他還帶了一位老丈。”

榷礬使看一眼放在一旁的納妾契券,吩咐把人請進來。

跟隨沈鈞行一道進門的是一位拄杖老者。

老者約有八十,須發皆白,佝僂著後背,看人時還需要眯著眼睛。

沈鈞行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這是我族中叔祖,來此是想借那納妾契書一看。”

榷礬使自然沒有不允,將桌案上的納妾契券遞給沈氏叔祖。

沈氏叔祖自懷中取出一麵茶鏡放在眼前仔細閱讀。

他一連讀了好幾遍,不敢置信地望向沈鈞行:“這當真是你父親所書?”

沈鈞行頷首,指著契券上紅色印章說道:“這是他的小印,做不得假。”

沈氏叔祖仍是不願相信喃喃道:“不能吧?沈檀雖然在女色上糊塗,可在家族之事上還算正常,怎麼想都不像是能做出來這種事的人。”

他抬頭看向對麵的卻反使,叉手見禮:“專使,這契券當真是安陸侯所寫?”

榷礬使點點頭:“我親眼看著他寫的。”

有人證,有物證。

沈氏叔祖即便是想替沈檀開脫,也尋不到一個藉口。

他拿柺杖重重地敲地,痛心疾首道:“他怎麼越活越糊塗?那是祖上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家業,怎麼能給一個妾室?咳咳咳……”

“事已經發生,生氣已經沒有意義。讓您老過來看是讓您和族裡知道實情,不是讓您生氣。”

沈鈞行接著從懷裡取出半塊文牒,當著沈氏叔祖的麵遞給榷礬使:“雖然有納妾契券,可該出的罰銀不能少。畢竟安陸侯府做錯事在先。這半塊文牒可去官家櫃坊取一萬貫,是我夫人動了嫁妝和聘財後湊出來的。”

榷礬使在安陸侯府看過一場熱鬨,知道武安侯夫妻絕不會替沈檀出這筆錢,故意這麼說怕是為了讓那位郡夫人在這沈氏叔祖心裡留下個好印象。

至於這筆錢,到底是不是溫清寧出的,根本不重要。

反正是意外之喜,回頭都是交到國庫裡麵,元和帝隻會高興。而元和帝一高興,辦差的自己肯定得好處。

想明白,榷礬使笑著收下:“郡夫人大義!侯爺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向聖人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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