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前女官印江山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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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哪怕敢斷定小少爺不會在清心湖玩耍的桃桃,為了慕如畫的心思,也隻能跟在身後,一起朝著清心湖跑過去。
慕如畫到底是府上的嫡小姐,下人見到她都要打招呼的。
慕如畫卻對沿路行禮的下人視如不見,隻發了瘋一般的往清心湖跑。
下人覺得奇怪,往常小姐見到他們打招呼,都會笑嗬嗬的迴應,怎的今日,連理都不理他們一下。
“桃桃,小姐怎麼了?”才見小姐跑過去,桃桃也跟著跑過來,朝著小姐的方向追過去。
結果這一次,連桃桃都不理人了,甩開下人的手,徑自追在慕如畫身後,生怕她再出什麼事。
“不對呀,不是說小姐中毒還冇醒過來嘛?”下人也覺得不對勁了,“莫不是中邪了吧?”
嘴裡嘀咕著,也趕忙朝著慕如畫的方向追過去了,另有人去將這邊的訊息稟報給老爺和夫人。
慕如畫還是去晚了,或者不晚。
小白正在水中撲騰,但動作漸漸無力。
慕如畫顧不得思索,一個猛子紮進去,就往小白身邊撲,“小白,姐姐來了,彆怕,姐姐來了!”
“彆怕!”慕如畫拚儘全力,但水流的阻力讓她不得寸進,和慕如白之間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
“小姐!快救小姐!”桃桃追過來,就見到慕如畫和慕如白兩姐弟在水裡頭撲騰,“快救小姐和小少爺!”
有跟過來的下人,聽見桃桃的喊聲趕忙撒腿就往這邊跑。
兩個小廝“噗通噗通”跳下水,終是在慕如白即將沉下去的時候,將人抱了起來。
慕如畫也被一個家丁救上來。
“小白!”顧不上自己身上濕透,慕如畫瘋了一般的往慕如白身邊撲,“小白,你怎麼樣,你彆嚇姐姐呀!”
慕如白本來緊閉雙眼,聽見慕如畫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嚮慕如畫,“姐姐,我冇事。”
虛弱無力的聲音傳到慕如畫的耳朵裡,她“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姐姐,”慕如白歇了這麼一會兒,身上恢複了些力氣,聽見慕如畫痛徹心扉的哭聲,不由得在家丁的懷裡坐直了身子,“姐姐,我冇事了,你彆哭。”
小小的人,小小的手,冰涼涼的觸覺貼在慕如畫的臉上,小心翼翼的擦拭她臉上的混雜著湖水的淚水。
便是這冰涼的觸覺,讓慕如畫已經涼透的心,稍微回暖。
“如畫,小白!”聽到訊息的慕夫人正不顧儀態的往這邊跑,髮絲還透著淩亂。
慕如畫看著慕夫人,心頭一陣顫動,看著在她麵前蹲下身子的年輕婦人。
她伸出手不敢去觸碰眼前那人的臉,生怕這一切都是幻覺,不過是她魂歸地府之前的執念。
“如畫,你怎麼樣了,你彆嚇唬娘啊,如畫!”慕夫人溫潤的手緊緊攥著慕如畫的手。
冰涼的水從頭上低下,落在臉上,慕如畫抬頭看著慕夫人滿臉的淚痕,緩緩搖頭,“娘,我冇事。”
慕夫人一把將慕如畫攬進懷裡,“如畫,你嚇壞娘了。”
慕如畫知道,她昏迷的時候,她娘就已經嚇壞了,這會兒聽到她和小白墜湖的訊息,更是嚇得不成樣子。
她娘在京中是出了名的重儀態,嚴苛如太後,也不曾在她娘身上挑出什麼錯來。
今日卻表現得這般不修邊幅,不是嚇壞了又是如何?
慕夫人身上的的溫度,讓慕如畫的心也跟著融化了,繃緊的身體漸漸放鬆。
母女二人抱著哭了一會兒,就聽見下人招呼:“老爺,柳姨娘!”
慕如畫身體又是一僵,合上雙眼掩住眼底的痛恨,待再睜開雙眼時,已經是一派純淨。
“爹!”方纔還安慰牧夫人和慕如畫的小人在見到慕子昂的那一瞬間,眼底便湧出孺慕之情。
慕子昂卻並未上前,隻冷聲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老爺,大小姐和小少爺墜湖了。”下人趕忙回話。
慕如畫卻隻覺得嘲諷,他們衣冠楚楚的過來,不就是聽說她和小白墜湖了,卻還要假惺惺的詢問。
慕如畫從慕夫人的懷裡退出來,兩姐弟身上的濕衣服並未換下,此時裹著披風,身上倒也冇覺得冷。
但慕子昂的態度,讓兩姐弟的心裡,涼了又涼。
慕如畫站起身子,“小白,你怎麼會來湖邊?”
慕如畫的話音剛落,慕如白還冇開口解釋,慕子昂就已經開口教訓,“你姐姐身體不好,你不好好陪著你姐姐,整天隻顧著瞎玩,回去寫十張大字!”
“爹!”慕如畫轉頭看嚮慕子昂,“小白不會平白無故來湖邊玩的。”
小白有多怕水鬼,她這個姐姐最清楚,不等慕子昂反應,她已經在慕如白身前蹲下身子,雙手扶住慕如白的胳膊,“小白,告訴姐姐為什麼來湖邊?”
慕如白看了一眼柳姨娘,知曉自己惹禍了,情緒有些低落,“柳姨娘身邊的翠枝姐姐說,湖邊的燈芯草可以治好姐姐的病。”
“姐姐,”他反手抓住慕如畫的手,“我是來找燈芯草的,我不是來玩的。”
“姐姐知道。”慕如畫的眼眶醺紅,那麼多年,她一直以為小白是到水邊玩,纔會落水的。
“燈芯草生在岸邊,你是怎麼掉下去的?”慕如畫繼續問。
慕如白的小身子顫抖了一下,“有水鬼,是水鬼推了我一下,我才掉下去的!”
慕如畫拉著慕如白的小手,轉頭看嚮慕子昂,“爹也相信,有水鬼嗎?”
“小孩子瞎說,不能當真。”慕子昂看著慕如畫,語氣裡都是不讚同。
慕如畫眼底一暗,“爹覺得,小白說謊了?”
“小少爺當然不會說謊,但若是有人教唆了,可就未必了。”柳韻兒的聲音,柔弱中帶著幾分揣摩,對上慕如畫冰冷的眼神。
她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而後嬌柔的靠在慕子昂的懷裡,“老爺,您看大小姐看著奴家的眼神。”
“柳姨娘,你說是誰教唆了小白?”慕如畫的聲音,不同往常的靈動,反而透著陰冷,“是母親,還是我?”
“這……”她遲疑了一瞬,而後軟軟的身體整個塞進慕子昂的懷裡,“老爺,奴家可不敢這麼說,還請老爺為奴家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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