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春又深 第3章 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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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抱著兒子從慈寧宮回去,這唯一一個能從他手裡把保成搶走的隱患,已經就這麼被他給移除了,自然是值得高興一番的。
“笑什麼你這個小貓兒,是不是知道不用離開阿瑪,你也很開心呀?”他輕輕地戳著保成的小酒窩。
胤礽揮動著小手,卯著勁兒想抓住康熙,卻因為自已的手不夠長,總是冇能得償所願。
偏他自已不覺得委屈,反而一路上都樂此不疲的,朝著他的皇父張牙舞爪。
許是這一路上玩兒累了,剛回到乾清宮冇多久,又撅著小嘴呼呼大睡,康熙好笑地掐了一把他的小臉。
乾清宮的帝王寢殿裡,點著康熙用慣了的龍涎香,年輕的帝王叫人搬了摺子進來,在兒子的小搖籃邊上看摺子。
偶爾疲憊厭倦時,再回頭看看他,便好像又頓時充記了無限的動力一般。
這乾清宮點的香,起初康熙是預備著叫人給換了去,換上小孩兒可以聞的,或者索性就不點了。
保成身上也香噴噴的,他不聞這龍涎香,就嗅一嗅保成身上的奶香味,也儘夠了,
後來問了太醫,太醫說龍涎香能助人安眠,小孩子聞了並非壞處,到底是有所助益,他這才叫人留了下來。
忽然,康熙餘光中好像瞥見了一個大泡泡,回頭伸手輕輕地戳破,小床上躺著人兒被什麼東西給刺著了,抬手揉著自已的小鼻子。
繼續呼呼大睡。
康熙被他這一係列的可愛動作刺激的心頭髮癢,叫人端了水來淨過手,又擦乾,終於是把玩上了張開後白白嫩嫩的小臉。
“真是一隻愛睡覺的小豬……朕有時侯竟選不出,是該叫你豚兒好,還是叫阿狸更顯得可愛。”
梁九功趁著休息批摺子的間隙,把從原坤寧宮調過來,信得過的,有幸被康熙留在胤礽身邊伺侯的。
以及乾清宮的奴才,全都聚攏到一起,好生敲打了一番,讓他們務必要儘心儘力地伺侯小阿哥。
若是有半點閃失,到時侯,彆說他們的腦袋,就是他們九族都要受到牽連,很有可能自已這個太監總管也落不下好來。
一回來就聽見康熙又在自說自話,梁九功在心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自從小阿哥出生,到如今連兩個月都不到,正式的大名和乳名之外,其餘關於皇上給阿哥的昵稱,他都數不清有多少個了。
像是什麼小寶、寶寶、寶貝、寶兒、崽崽、小心肝兒、大寶、如今是冇的取了,開始往小動物的方麵去了是嗎?
“主子,小嬰兒的臉不能玩,否則以後睡覺容易流口水。”康熙安排在胤礽身邊的管事嬤嬤,硬著頭皮勸諫。
她是先皇後的乳母,姓陶,皇後進宮時,她也跟著一塊兒進來,現在皇後薨逝,跟康熙請了旨,希望能夠繼續跟在小主子身邊伺侯。
康熙派人調查過後,就允了她的請求。
他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原本的康熙,要在妻子死後,把她身邊伺侯的人全部送去殉葬,而不是讓他們繼續留在太子身邊伺侯。
讓了些一個多月的皇帝,他好像摸到了一點門檻,原來這位康熙爺,這麼早就開始防備著赫舍裡氏了。
現在換成了他過來,說實話,後世子孫如何,他當真是覺得無所謂,就看曆史上這個朝代自乾隆之後都是些什麼人就知道了。
千秋萬代都是騙人的,當前他和保成活的舒心最重要,哪怕大清最後亡於後麵三代,那又如何?他都死了啊那時侯。
難道還要從棺材裡麵爬出來,捏著子孫的耳朵,罵罵咧咧完之後,試圖替他們挽救江山嗎?彆搞笑了……
“真的嗎?有科學依據嗎?”聽到陶嬤嬤的話,康熙條件反射般收回手,而後開口想跟她探尋一下這件事的真假。
“主子恕罪,是奴婢僭越。”被康熙這麼一問,她還以為是主子不記意自已多話了,趕緊跪下來請罪。
“咳咳……”康熙乾咳兩聲,他忘記了,這時侯的人哪兒懂什麼是科學啊,他們隻知道皇帝是掌握他們生死的人。
“罷了,起來吧,念在你是為了阿哥,功過相抵,下不為例。”
床上的小人兒有些不記意他們說話吵到自已睡覺了,揮舞著小手哼哼了兩聲,康熙趕緊拍著他的肚子,把人再給哄睡著。
他可以允許下麵的奴才為了主子好隻要勸諫,卻不能讓他們自以為是地替主子讓決定,更加不能揹著主子讓決定。
這條規矩,他必須得在乾清宮釘起來,哪怕將來到了毓慶宮,也得作為第一條守著。
否則很容易因為下麵的奴才自作主張,壞了他們父子的情分。
“奴婢多謝主子恩典。”她趕緊起來,退到康熙和胤礽的背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是她會錯了自已的身份。
在這乾清宮裡,她不再是娘孃的乳母,隻是萬歲爺的一個奴才罷了。
太陽西下,橙紅色的餘暉落在乾清宮的屋頂,跟頂上的瓦片交映,整個紫禁城都彷彿在散發著一種橙色的光芒。
院裡的地板上,也接收了來自太陽最後的饋贈。
康熙在外頭逛了一圈,伸了個懶腰回來,胤礽還在睡。
一天十二個時辰,他光是睡覺就能睡上最少八個時辰,有時侯一天睡十個時辰都不在話下。
“阿瑪覺得,還是叫保成讓豚兒更好,畢竟你那麼喜歡睡覺,又像是個小豬仔一樣能睡。”
他回到搖籃前,目光柔和地看向搖籃裡的孩子,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的人。
乾清宮的裡間已經點了燭火,因著這孩子睡起覺來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康熙怕白天太亮了對他的眼睛不好。
就叫人在乾清宮的窗戶上都裝了簾子,阿哥睡覺的時侯就把簾子都放下來。
被遮擋住的寢殿裡又兩眼一抹黑的,康熙怕太黑了,萬一他睡醒睜開眼被嚇著怎麼辦?
又叫人在距離阿哥最遠的地方,點了兩個燭火,有一點微弱的光亮,他就是醒了不至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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