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寧 第149章 雇傭
翌日休沐，一早季望就急匆匆敲響蕭璟的房門。
蕭璟正在桌前翻閱這幾日呈上來的文書，頭也不抬地說道：「進。」
「主子，前幾日派出去跟蹤國公爺的人追到了城外的一處莊子上，那地方守衛森嚴，皆是個頂個的江湖高手，您看……」
蕭璟思索片刻，「知道了，你們就待在府裡，我去看看。」他將文書放回原處，取下衣架上的披風披上。
「主子您一個人行嗎？要不要屬下跟著？」季望擔憂道。
「一個人不行，可以找幫手。而且聽你說起來那麼厲害，帶上你也未必幫得上忙。」
事關她的父親，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個人，至少能算得上合作夥伴。
季望有些尷尬，不過這確實是實話，不要給主子拖後腿纔是。
蕭璟說完，便從季望眼前閃離了。
花綾雖然人在盛京，但這些日子處理事務還是讓斯掌令叫江卿過去，說是他在盛京的訊息，暫時不能透露出去。
江卿無奈，也不知道是師父想躲懶，還是事實如此。
更令人苦惱的是，每回她進出鴻音酒樓，都會被人跟蹤。
第一次倒還好，那人跟在遠處，江卿輕易就將他甩開了。
可那人卻越發明目張膽，今天更是如此，越跟越緊，好像在告訴她，『我跟蹤的就是你』一樣。
自己的行蹤分明已經很隱蔽了，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的。
隻覺得那人神出鬼沒，等發現他的時候，都不知道跟了多久了。
就像今天，江卿發現後，已經帶著他在盛京轉了三圈了，可那人卻還似遊刃有餘一般。
難道他就一點都不累？
江卿實在忍無可忍停了下來，但那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就站在她不近不遠處。
那人絲毫不遮掩，就像是故意讓她看見自己。
江卿看清他的樣貌後，歎了口氣，無奈道：「七殿下，這已經是第三回被我抓到你跟蹤我了。」
蕭璟散漫地坐在對麵的屋頂上，「說的那麼難聽做什麼？碰巧路過而已。」
江卿有時候很難不佩服他的臉皮，怎麼能把跟蹤被發現說成是路過的？
「所以，七殿下有什麼事嗎？」她問。
蕭璟單刀直入，絲毫不繞彎子，「聽聞少堂主前些日子去了宜都？」
「七殿下這是要買我的訊息？」江卿無奈笑問道。
「不行？」蕭璟挑眉。
江卿朗聲，「當然可以，隻要價錢給到位，一切都好說。」
蕭璟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最後解下腰間的錢袋拋了過去，「出來得急，沒帶多少銀子。」
江卿接住，掂了掂分量還算滿意，坦然道：「是，我在宜都。」
她又問，「殿下聽何人所說？」
「心腹所言，定然不會有假。」
「殿下的心腹，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江卿覺得奇怪，那時候明明都安排妥當了，自己的行蹤怎麼會泄露？
「秘密。少堂主想知道，得付我銀子。」蕭璟狡黠一笑。
「……」江卿沒想到他會用自己對對付他那招來對付自己，一時失語。
蕭璟繼續問道：「我想問問，少堂主去宜都做什麼？」
「盤查一下各部情況罷了。」江卿從容不迫道。
「那為何盤查到了城外？而且宋少主武功高強，又怎麼會遭賊人所擄？」蕭璟一針見血地指出，「你是故意的？」
旋即，不等她說話，蕭璟又『提醒』道：「少堂主見多識廣，北辰暗衛對付細作的手段，應該也略有耳聞吧？」
江卿明白他在試探什麼，自己也的確不是站在他對立麵的，如實說道：「七殿下大可放心，我不是什麼天頤派來的細作。」
「最好不是，對付你，或許還有些棘手。」
江卿勾唇，問道：「七殿下是在誇我厲害？」
「你就當是誇讚吧。」蕭璟不置可否。
「對了，」蕭璟話鋒一轉，進入正題，「我手頭有一些關於鎮國公的訊息，不知道少堂主好不好奇，一起走一趟？」
阿爹？
江卿很快回神，瞭然道，「這纔是殿下今天的目的吧，想雇我當護衛？」
是了，他府上有那麼多暗衛不用，偏偏來找自己，恐怕是事情棘手，連暗衛也搞不定。
「你要這樣想也行，不過，沒有報酬。」蕭璟聽出她的語氣裡沒有拒絕的意思，「畢竟，你也想知道不是嗎？」
「可以，什麼時候？」江卿應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
江卿詫異，沒想到這麼急，蹙眉道：「現在？我沒帶兵器。」
他們的位置正好處在在江府和鴻音酒樓之間，如果直接回府取，方向相反難免令他起疑，隻能先回酒樓再想辦法避開他回府。
得兜好大一個圈子，看來以後得把槍放在酒樓才行。
蕭璟看了看天色，說道：「要去的地方離這兒至少三十裡，原定今天要打個來回，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少堂主可以去取一趟。」
「還有一點，如果探聽到什麼秘密，不可聲張。」
「所以，七殿下給我的銀子裡，還有封口費？」江卿失笑，心道此人打得一手好算盤。
「嫌少？」蕭璟挑眉。
「不多。」她輕笑。
江卿回府裡取了霜風，兩人一路輕功到了城外，卻被一條兩丈寬的河溝攔住了去路。
河溝水流湍急又渾濁，看不清深淺，不好貿然淌水過河。
中間倒是凸起有幾塊石頭，隻不過上麵布滿青苔，站上去指定要打滑，沒法借力。
蕭璟也不等她，直接飛身站在了河溝中間的石頭上，還試探性地踩了踩，纔跟她說：「能站穩，過來吧。」
江卿看他那樣確實沒問題，暗道不管了，心下一狠就往中間跳，誰知道她站的那塊石頭青苔太厚竟然打滑。
她下意識想攀住蕭璟的手臂，沒想到蕭璟卻躲開了。
力突然撤走，沒有如料想中一樣穩住身形，她失去重心，身子一歪，『撲通』一聲跌進了水裡。
「你！」江卿急的在水裡撲騰，怒視著站在上邊袖手旁觀的人。
可蕭璟卻雙手輕抬，十分無辜道，「少堂主，男女授受不親。」
江卿有氣沒地方發作，好在這一摔沒什麼事，還試探出了河溝的深度，一開始剛摔下去沒站穩，嗆了口水，也有害怕的因素在，隻能玩命地撲騰。
可漸漸地她發現自己能觸到底，於是攀著石頭站住，發現河水也隻是堪堪沒過胸際而已。
反正衣服都已經濕了，她緊張地嚥了口唾沫，試探著往對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