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寧 第31章 宜都

    盛京這頭接到報備，果然連夜派發人馬鏟除隱患，天將明時已經將積雪鏟的差不多了。雨還沒停，蕭璟一行人為了保險起見，以防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等到後日，而是當日便出發了。

浩浩湯湯的隊伍踏著薄雪，發出整齊的『吱吱』的踩雪聲，雪氣混著濕潤的泥土，夾雜著竹香飄進鼻息。

越往北行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空中飄起了雪點。

馬車裡，蕭璟坐在主位，手撐著頭，悠悠開口，「按照這個速度，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宜都？」

「殿下，至少還需八日。」左側傳來回應，是同行的那位中郎將，陸祺，陸敬承。

不過現在應該稱他為陸將軍了。

「太慢了，我們能等，宜都等不了。」

「末將明白。」陸祺應下，而後掀開門簾跳出車外。

手下牽來一匹馬，他翻身上馬往後駛去，朝著浩大的隊伍喊道，「全速前進！」

其實這些事，本用不著他來做，奈何顧行初來乍到，很多事都不明瞭，陸祺懷著一種照顧他的心思在。

車內

氣氛略有些尷尬，因為顧鈞需要靜養，所以並沒有跟他們同乘一輛馬車。陸祺走了，現在車內就隻剩下蕭璟和顧行兩人。

相對無言……

「殿下，此去宜都，不知凶險幾何？」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麵，顧行還是費心思扯了這麼句話。

蕭璟淡淡看了他一眼，譏道：「你既不知前路凶險就敢上書？還真是不自量力。」

顧行不知該如何回答，乾脆反問道：「那殿下呢？豈非如我一般？」

是了，蕭璟分明也跟他一樣，初次接觸這樣的事情。

他卻很平靜地答道：「這本就是我該履行的責任。」

複而又問，「你就不怕死嗎？」

這回不同之前，顧行語氣異常的堅定，「當然怕，但我必須要去。」

少年心性堅定，死且不懼，倒是頗有顧大將軍年輕時候的風采。

蕭璟此刻才收起譏誚，眼角微微含笑，道，「顧將軍生了個好兒子。」

被他這麼一誇，顧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羞赧道，「殿下過獎。殿下年紀與我一般，也能安然處之，末將欽佩。」

蕭璟聽到這話失笑，「你這是，在變著法的誇你自己？」

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手忙腳亂解釋道，「呃……末將絕無此意，隻是不太會說話，讓殿下見笑了。」

「無妨。」蕭璟沒所謂地吐出兩個字。

「旁人都道殿下待人清冷，今日一見，覺著昔日傳言倒也不儘然。」要說之前還有些不敢跟這位殿下說話，可經過方纔這一出，顧行膽子越發大起來，試探開口。

「旁人怎麼看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又或者說，我本就是這樣的人，對於他們而言，我並不關心罷了。」他淡淡道。

聽著這話，顧行思緒飄遠，待回過神來才說道：「殿下此番話，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蕭璟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江四姑娘。」也是得到了授意，顧行直白地說了出來。「殿下可認得？」

蕭璟輕點頭，「此話怎講？」

「第一次見她起我就覺得她與眾不同，並不像尋常閨閣女子一般拘束扭捏，她大方，坦然，亦不畏人言。行舉也與旁人無二處處合規，但我卻在她身上看到了若有若無的恣意。對於無關緊要之人，她一向也是淡然處之。」

既是誇人的話，此刻倒也不必避諱太多。

「你跟她……很熟嗎？」

「我與國公府上三公子交好，江四姑娘為人爽快，倒也很合得來。」顧行侃侃道。

嗬，很合得來嗎？怎麼對我就不冷不熱的。蕭璟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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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即將臨近的城門，江卿勒停了馬，對著身後說：「我們到了。」

錦書頷首，跟著她進城。

傳言不虛，宜都的蕃昌相比起盛京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如今街上卻略顯蕭條，隻有零星幾個人。

事先瞭解了山海堂在宜都的分部，二人一進城就循著廣源客棧去了。

先前還在盛京時就遞了話過來，紀昌今日一早就在客棧門口焦等著。現今這個情況……小遲大人不見了的這件事該如何跟少堂主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