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寧 第55章 第一
兩人原地休整了片刻，期間江寧還檢視了一下江卿的傷勢，還好沒有撕裂得更嚴重，隻是紗布上有點點血漬洇出。
為了讓蕭澈一行人能夠看的更清楚，看台上的軟座被侍從移到了測驗場近處。
比賽也終於是在民眾的呐喊聲中開始了。
萬俟燿箭箭命中準星，江卿也不遑多讓。
三支箭過後，草靶中心的位置已經被占去了大半。
「你們猜猜，誰會贏？」比賽正焦灼著，蕭澈突然來了興致，對著兩邊問道。
「定然是萬俟公子吧。」蕭慎想也沒想便開口，他也不覺著一介女子能有這般本事贏過萬俟燿。
「我倒覺著江二小姐會贏。」蕭橦緊跟著開口，雖然也有跟蕭慎對著乾的意思，不過她總隱約覺得，江卿不會輸。
「要不咱們賭賭？我若是贏了，想要三哥手裡的那把鑲金玉扇。」蕭澈淺笑道。
那把鑲金玉扇是當初蕭慎立府之時，崇和帝送來的禮物。
蕭慎朗聲道：「胃口倒不小，你若是贏了，我立馬命人將東西送到你府上去。」
「小璟，一起玩玩兒嘛，你押誰贏？」蕭澈好奇問道。
「六哥呢？」蕭璟沒有明確回答，而是反問。
「你先說說嘛，押誰，賭注。」
「押同樣的多沒意思，既然三哥押了萬俟燿贏，那我便押江四姑娘贏。」蕭璟略微思考一番，說道：「賭注嘛……我府上有一鼎成色上好的八寶漆器，就用那個如何？」
「好！你那鼎八寶漆器我也看上很久了。那我，也押江二小姐贏，賭注便是我從漁人海帶回來的麒麟血珠。」蕭澈昂著頭，像是勢在必得一般。
蕭璟疑惑問道：「麒麟血珠，那是何物？」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東西可是寶貝。」
見蕭澈一臉神秘，蕭璟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蕭婧和蕭橦各自從手腕上褪了一方鐲子用來當賭注。
測驗場上，萬俟燿率先射出第四箭，而這一箭落下的地方剛好是在空區的中心，將本就所剩不多的位置占去了大半。剩餘的地方，已經不足以容納下一支箭了。
怪不得蕭澈提議如此，確實比各射各的靶來的有意思，有看頭。
底下此時唏噓一陣，有人說道：「靶心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落箭了，江二小姐看來是要輸了呀。」
江寧睨了說話的人一眼，凶道：「比賽還沒結束呢，你急什麼啊？」
那人本想反駁，下意識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發現竟然是江寧，才悻悻地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六弟，看來我那把玉扇是沒機會送出去了。」蕭慎略有些得意。
「三哥，比賽還沒結束呢，我還有機會。」說罷，朝著測驗場上大喊道：「江二小姐，加油啊！我可是押了你贏，彆讓我輸得太慘！」
江卿被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嚇了一跳，手裡的箭險些脫手，好在她並沒有泄力，及時把住了。江卿回過頭一看，那人坐在蕭璟和蕭慎中間跟她招手，她大概能猜到是哪位了。
雖然自己不認識這位六殿下，但為了顯得不那麼失禮，她還是朝著那邊輕輕點了點頭。
手裡的箭重新開始蓄力，在鬆手的下一刻飛了出去。
箭在空中掠出了殘影，眾人幾乎要看不清楚。隻聽一聲巨響，方纔萬俟燿的那支箭被它從尾部直接貫穿，四分五裂之後掉落在了地上。
……
「這……我沒看錯吧？現在箭靶上的這支是江二小姐的箭吧？」有人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於是問旁邊人。
「沒錯沒錯！你沒看錯，萬俟公子的箭被擊碎了！」
縱然是萬俟燿，也沒見過這副場麵。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小看她了。如今隻剩下最後一箭，他倒要看看，江卿是不是每箭都這麼準。
他瞄準江卿方纔那支箭的箭尾，射中並且擊碎對他來說不成問題，但是同時還要保證自己的箭能中靶，這就不是那麼簡單能做到的，必須精準把控箭矢的方向，力度，甚至是今日的風向。
萬俟燿思索片刻，鬆開了弓弦。
就在下一秒，江卿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微抬長弓，找準時機跟在萬俟燿後麵大力射出，箭矢火速向前飛去，追上了萬俟燿的箭，箭鏃略向上擊中了那支箭的箭桿。將萬俟燿的箭擊飛之後，又因為受力微微調轉了方向，直直向前飛去，深深沒入草靶之中。
不巧，九環。
如果算上剛才那支被擊碎得四分五裂的箭，四十環比四十九環，誰勝誰負，此刻也是一目瞭然了。
萬俟燿呆愣在原地，手裡的長弓沒拿穩砸落在了地上。他失了魂似的，嘴裡喃喃道：「是我技不如人，我認輸。」
「這……這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嗎？我能射中箭靶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她……她竟然……」有在文昭院一同修學的學子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還是第一次震驚到這種程度。
「江二小姐的箭術，又何須我來教？之前憐念她身子不好，每回都讓她在旁邊休息。現在看來，我的箭術恐怕都不及她，我該向她討教纔是。」薛教諭咋舌又無奈，他自豪自己能有這麼厲害的學生，可同時又惋惜這麼厲害的學生不是自己教的。
他知道，自己教不出來。
「之前還以為江二小姐隻是文采過人，沒想到射術也這麼厲害啊！不知道明日的騎術測驗會不會也是如此超群。真是叫人期待啊——」
場下的驚呼聲，叫好聲霎時間響徹天際。
「贏了！」蕭澈激動地站起身，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草靶上的箭矢。
他原本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押江卿贏隻是不想讓蕭璟一個人輸得太難看。兩個人輸總比一個人輸要來的好看些，隻不過就是風頭都被蕭慎搶了而已。
就連蕭璟也沒想到，她會用這招致勝，而且還成功了。想想也是，若是不用這個辦法，恐怕今日是分不出勝負的。
「江卿，你真神了！這麼厲害！」江寧跑進測驗場對著她說道，江寧是知道的。她的確有些本事，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難以想象今天這副場景竟然真實存在。
江卿笑笑，轉頭朝軟座那邊看去，發現蕭璟剛好也看著她。
江卿不動聲色地朝他點了點頭。
蕭璟笑著對著她說了句什麼，看口型是——『真厲害。』
江卿頓覺有些彆扭，睨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彆處了。
蕭璟笑意更深，他知道她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