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寧 第84章 沈茉
碧落送了信回來，見錦書給自己使眼色，便知道那位七殿下又來了。
整日往這邊跑，不是喜歡少主還能是什麼，偏偏少主還不信自己所說的。
差事辦完了，碧落坐靠在迴廊處小憩。忽而聽聞腳步聲漸起，不急不慢不輕不重的，聽著像是玉露。
睜開眼睛果然看到玉露端著吃食走了過來，碧落立馬起身迎上前，笑臉盈盈道：「玉露姐姐，給我吧。時辰不早了，玉露姐姐早點回去休息，少主這邊我來就可以了。」
頂著一張圓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誰看了不心生憐愛。
玉露笑的溫和，將手裡的木案遞了過去，「也好，那多謝碧落姑娘了。」
看著玉露走出院子，碧落才敲響房門，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小姐，我進來了。」
「小姐方纔回來的時候沒有用晚膳，這是玉露姐姐特地吩咐廚房熬的銀耳蓮子羹。」碧落進屋將碗筷在桌子上一一擺好。
蕭璟意味深長看著江卿問道：「什麼人？剛才江寧來的時候叫我躲起來，怎麼她來就不用？」
「貼身丫鬟。」後者回答乾脆利落。
蕭璟眼神犀利，「是嗎？看著倒不像普通的貼身丫鬟。」
江卿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彆瞎猜了，你吃不吃？」
「盛情難卻。」蕭璟輕笑，才嘗了一口便蹙起眉道：「沒有你熬的好喝，明日……」
江卿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立馬打斷道：「明日有安排，不得空，七殿下還是好好待在府裡養傷為好。」
「那我要喝你熬的粥，你差人送過來就行。不然的話，我就過來找你。」蕭璟半是耍賴半是討好的語氣。
「……好。」江卿歎了口氣，拿他沒辦法，早知道就不放他進來了。「時候不早了，殿下還不走嗎？」
「就這麼不想看到我？」蕭璟蹙眉。
「不是，我很困，想睡覺了。」江卿打了個哈欠，淚水糊的眼前一片朦朧，睏意更甚，她起身往裡屋走去，邊說道：「吃完把碗放桌上就行，我撐不住了，先去睡了。」
蕭璟就愣愣地看著她走進裡屋脫了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不是，一個大男人坐在屋裡，她就這麼放心？她是怎麼睡得著的？換成彆人她也能這樣安然入睡嗎？
蕭璟沒再往下想，看著碗裡的蓮子羹也沒胃口了。於是放了碗，起身出了房門，走之前把門很輕聲地闔上了。
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睡得更熟了。
翌日
江卿先把熬好的粥打包放進食盒差錦書送去蕭璟府上，然後便帶著玉露往雲錦樓去了。
許久沒來過，雲錦樓的裝修又升了幾個檔次。樓裡的成衣上下足足擺了三層，讓人眼花繚亂，挑都挑不過來。
「掌櫃的，這件衣裳袖口處破損了，還能補好嗎？」江卿把衣服拿給雲錦樓的掌櫃。
掌櫃的仔細翻看了一會兒，開口保證道：「能，一定幫小姐補的完美無缺。小姐再看看彆的？又多了些時興的款式。」
「嗯。」江卿點點頭，帶著玉露往樓上走去，掌櫃也跟了上去。二樓陳列的都是男子的成衣，大概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什麼合適的。
江卿抬眼掃過去，嗯？顏色差不多，形製也大致一樣……不經意間倒發現一件跟江寧原來那身有些相像的。
便走過去指了指那件，說道：「掌櫃的，這件給我包起來。」
「好嘞。」掌櫃將架子上的衣服取下來，遞給旁邊的小廝。
江卿全然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儘數落入某人眼中。
「小姐，咱們都許多年沒來過盛京了。老爺也說了，咱們這回是要去宮裡赴宴的，得挑一身最得體的，價錢不重要。小姐你看，這件怎麼樣？小姐？」丫鬟還在旁邊挑著衣裳，嘴裡嘀嘀咕咕，全然不知道自己小姐的心思已經不在這邊了。
那位小姐自三樓低頭看去，嘴裡喃喃道，「是她……」
丫鬟聽到她說話，便湊過去看，嘴裡問道：「誰呀小姐？」
「江卿。」她一字一頓道。
那丫鬟眼睛睜了睜，想看的更仔細，「那個就是江二小姐嗎？老是聽小姐提到，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多年不見，小姐竟還能一眼認出她。」
隻見那小姐一改剛才滿臉溫和的表情，咬牙切齒道：「哼，她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原還以為她得了病會永遠待在府裡不出來了，如今看來倒是好好的。當年璟哥哥就是因為她才對我愛答不理的。竟然跑到這兒來買男子的衣服，該不會是與人私相授受，想著送情郎禮物吧？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一旁的丫鬟點點頭，附和著：「說得對，等小姐和七殿下的婚事定下來，就沒她什麼事兒了。」
江寧的衣服算是買好了，江卿想著來都來了，順便看看。便帶著玉露上了三樓，剛走上去就看到一件閤眼緣的，走過去摸了摸，說道：「這件不錯，顏色淡雅，形製也不花哨。掌櫃的，這件……」
「這件我們小姐要了，掌櫃的，包起來。」
江卿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打斷了，看穿著像丫鬟。是個生麵孔，畢竟在盛京的小姐身邊，沒見過有這麼個人。
自她身後款款走出一名形貌昳麗的女子，朝江卿福了福身，「好久不見，江姑娘。我家丫頭不懂事，冒犯了。多年沒來盛京，不曾想竟在這兒碰見了。」
雖然語氣溫和，江卿心裡還是翻了個白眼，知道冒犯了卻還不製止，這是什麼道理？
腦袋裡仔細回想著，在她的記憶裡，好像並沒有出現過這張臉，遂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沈茉有些尷尬，但想了想江卿好像是不認識自己，畢竟小時候自己隻敢躲在一旁偷看他們玩鬨，雖然心裡氣的恨，但麵上還是笑意盈盈，「我叫沈茉，過幾日在宮宴上我們會再見的。」
說完便帶著那丫鬟走了，當然，還有江卿剛纔看上的那件衣裳。
沈茉兩人已經走下樓，玉露朝那邊睨了一眼，說道：「小姐，這也太沒禮貌了，明明是咱們先看上的。」
「算了，本來就是順便看看，府裡還有幾套新的。」江卿隨口應著，心裡卻在想彆的事情。
沈家……有叫沈茉的嗎？也沒聽沈奕提起過，大概是族中旁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