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寧 第90章 身手
江卿旋身掙開了他的手，抬腿往那人手肘上給了一個橫踢。
那人本以為江卿是那待宰的羔羊，看上去人畜無害。此時見她沒了庇護便心中大喜，實則自己纔是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
江卿那一腳應該是正中麻筋，死士猝不及防手上一鬆，匕首便脫手往地上掉去。
她抬腳向上輕輕一踢，匕首便受力飛上來被她反手牢牢握在手中。死士吃痛，浸在疼痛帶來的痙攣當中，沒反應過來，江卿順勢扣住他的肩，利落地伸手往前一抹，頓時鮮血四濺。
懷裡的人脫離了自己可控的範圍之內，蕭璟情急之下想抓住她，但沒抓住。轉過頭就看到身後被遺漏的死士沉沉往地上砸去，斷了氣。
她隻是隨手抹了一把噴濺到臉上的血跡，防止其進到眼睛裡阻礙視線，而後看著蕭璟淡淡說道：「看前麵，不用管我。」
吃驚過後眼底閃過片刻的心疼，他回過神來，才半是欣慰半是驕傲地揚唇，說道：「好身手。」
本來兩人站在一起，周圍死士的目標一致，更方便了他們進攻。蕭璟一邊要應付周圍死士，一邊又要護著她，自然有些分身乏術、力不從心，隻能堪堪抵擋來自正麵的攻擊。
現在她就站在身後，分去了一半的火力。好像完全不需要自己的保護，她自己就足以抵擋一切。
蕭璟側身應敵之際，餘光精準地抓到了她嘴角噙著的一抹笑，是一種自得的，肆意的，遊刃有餘的笑。就跟那天在馬背上一樣，她也在享受這場戰鬥。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江卿一手持刀一手握拳，呈戰備姿態，興致高漲得近乎瘋狂，「就比比誰殺的人更多。」
蕭璟沒有答話，算是預設了這場比賽開始。
死士持匕首往身前刺過來，江卿蹲下身躲開，順勢伸腿來了一記掃堂，眼前幾人皆被掀翻在地。
又有拳頭從左側揮來，她抬起左臂格擋，一拳砸在眼前死士的鼻子上，力道不小，鼻子竟生生被她砸凹了進去，看樣子這鼻骨十有**是斷了。
直到最後一人也倒地，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好痛快。
她有些得意地看向蕭璟，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揚著下巴勾唇道：「我贏了。」
「你贏了。」他淺笑，看著她的眼神一時有些恍惚。少女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明豔張揚。
蕭璟走上前捏著袖子替她擦拭臉上的血跡，不忘調侃道：「膽子真大，竟然敢殺人。」
被他弄的有些癢，江卿拂開他的手，「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兩者相較，還是我殺了他們更合算。」
「不過……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我們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在裡麵了？」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江卿思忖了一會兒，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說道：「找找，或許還有其他的出口。」
蕭璟點頭會意。
趕快出去纔是現在最緊要的。
江卿環顧四周，一具死士的屍體引起了她的注意，明明是躺著的，腰腹卻高高拱起，好像底下壓著什麼東西。
她走過去將屍體搬開，底下果然有一個類似用來啟動機關的把手。
「蕭……小心！」她正想將這一發現告訴蕭璟，回頭便看到一名死士在他背後持刀朝他刺去。
竟然還有沒死透的。
見他來不及躲閃，江卿情急之下伸手一揮，內力便不帶控製地被釋放了出來，匕首劃過的地方生出一道勁氣，朝死士飛去。
死士避無可避，被勁氣震飛出去摔在地上，喉頭一癢吐了口血出來。都這樣了他卻想要再次爬起來，還真是難纏。
江卿見狀將匕首朝前用力擲去，匕首直直地衝了出去，深深釘在那死士心口處，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頭一歪，便沒了動靜。
餘波落在地上，捲起不小的沙塵。同一時刻，身後傳來一聲響動，是機關被震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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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音酒樓雅間內
「主人很快又要新的一批『載體』了，還請慕大人儘快準備。這麼多年試來試去，還是人的效果最好。」眼前戴著麵具的男人聲音低沉喑啞，不像是活物能發夠出來的聲音。
慕遠聽了有些震驚，「上次就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
男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這不是沒被查出來嗎？放心，大理寺裡有我們的人。」
慕遠隻能默默應下，重新抬眸，眼中多了些殷切的期盼，「我兒可還好？」
「慕大人隻要按我說的去做，保管小公子安然無恙。」
「上回你也是這麼說的，我什麼時候才能見他？」慕遠卻有些不信，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兒子一次，每回都隻有一封信送來。
「不急，主人說過，馬上就要成功了。」男人緩緩道。
「你們抓那麼多孩子去，到底是想乾什麼！」他憤怒地質問，也隻能質問，畢竟他對此無可奈何。
「這是主人的秘密，我沒資格過問，更無從知曉。」男人說完起身離開，披風拂過桌麵，那裡赫然躺著一封信。
慕遠獨自在偌大的雅間內坐了許久，突然抬手拭去眼角的淚跡，起身將信收好掖在懷揣裡。
由於石室內的機關被震開，牆壁上方開啟了一道進水口，水流肆意地倒灌進來。
「糟了。」蕭璟震驚之餘走到她身側，急切地問道：「你會水嗎？」
少女目光呆滯，沒有回應。
水湧進來的速度很快，頃刻間便沒過了膝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腥氣，水中隱約能看見混著幾片殘葉。看來是活水，順著進水口應該能到花園的水池，那裡離季望說的斷口處接近，隻要出了水池就能脫身了。
進水口在石室頂部，距離地麵有兩人高，隻有等水灌進來才能浮上去。
蕭璟托著她，讓她的頭始終保持在水麵上，不至於被淹沒。
感覺到身側之人死死環住自己的脖子，蕭璟關切地看著她，問道：「你怕水？」
「……」她沒有回答，隻全神貫注地盯著水麵，害怕被其席捲吞噬。
水麵已經快要夠到天花板，頂部留存的空氣不多了，蕭璟提醒道：「來不及了，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