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情未了[破鏡重圓] 他的體溫
他的體溫
餘未心臟一縮,手裡手機的震動彷彿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瘋狂催促她馬上接電話。
“我接個電話。”
餘未剛邁出步子,衛鋒又伸過手來攔住了她,厚臉皮地笑:“喝了再說。”
“喝了就能走是吧,我喝!”小敏不耐地伸手來接。
餘未慌忙之下去搶,手和小敏撞到,把酒揚翻了大半:“你彆喝!”
“那麼怕乾嘛呀,好像我們下藥了一樣。”衛鋒嘴上抱怨,目光緊緊地審視著餘未。
糟糕,激起他的警惕心了。
“不是啦,她是未成年。”餘未胡謅道。小敏看了她一眼,沒拆台。
“那你呢?”衛鋒言下之意是,你成年了,你為什麼不喝?
餘未跟他推來推去真是煩了,看到剛剛的服務員端著一橘色的酒杯走過來,直接拿過,說:“我喝這個。”
她把酒杯懟到嘴邊,才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沒猶豫,仰著脖子一口悶。
入口的液/體似乎是用橙汁調配的,有一些橙香,但加入了更多的酒,流過她喉嚨一陣辛辣。
“那杯好像是我的酒誒……”一個陌生的女聲響起。
餘未蒙頭喝完,五官都皺在一起。
“這是橙汁嗎?”小敏望著她的表情。
“……是酒。”餘未有點尷尬。
“啥??哪有一口悶的?”小敏詫異著雙眸。
“哈哈哈哈!”衛鋒笑得厲害,“你不會是那種十點就要回家的好寶寶吧?”
卡座上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
“我以為是橙汁……”餘未十分窘迫,把酒杯塞到衛鋒手裡,說,“現在好了,我們走了。”
“哈哈哈哈,行,哈哈沒見過這麼好笑的事,”衛鋒擦了擦眼角,“下次再一起玩。”
餘未拉著小敏離開卡座,來到相對安靜的洗手間,拿起手機:“我接個電話。”
螢幕上跳動著宋冬逸三個字,她按下接聽:“喂。”
“為什麼現在才接電話?!”宋冬逸的聲音十分焦急,夾著幾分慍怒和急切。
“我、我剛剛走不開。”餘未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戰戰兢兢的。
“你在哪裡?現在什麼情況?”
“我在酒吧,夜夜酒吧,我正準備要回去呢。”
“……你在門口等我。”他語氣緩和了一些。
“沒關係,我朋友送我回去。”她現在有些怕麵對宋冬逸,感覺免不了挨一頓罵。
小敏和她交換一個眼神,表示可以送她回去。
“什麼朋友?”他狐疑,“男的女的?”
“女的女的,就是今天在棋牌室遇見的那個。”
“……我去接你,沒得商量。”他果斷下結論。
“我們現在都在路上了,幾分鐘就到了!你彆來!”她阻止道。
“你當我聽不到音樂聲是不是?”
“呃……”她不放棄勸說,“你彆來了嘛,從這裡回去兩分鐘就到了。”
“……行,”他難得妥協,“兩分鐘見不到你我就過去。”
“啊?!”
嘟的一聲,電話被結束通話。
“那麼急乾嘛!”餘未握著手機。
小敏拉過她的手往前走:“走,我送你回去。”
“謝謝你,”餘未剛那麼說隻是不想見宋冬逸,沒想到小敏會同意送她,“那你的朋友怎麼辦?”
“不和你說了,鴿了呀。”
“那多不好啊……”
“你彆囉嗦。”
“好吧。”
餘未坐上小敏的電瓶車,剛出發沒一會兒,手機震起來,她接起。
“到哪了?”宋冬逸低磁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半路呢。”餘未不禁放柔了聲音回答他。
“嗯,彆急。”
“好。”
餘未掛了電話,滿腦問號,剛他不是還很急嗎?怎麼又不急了?
車很快開到派出所門口,小敏停了車,餘未捂著裙子下地,說:“啊,我的衣服還放在你那兒。”
小敏:“明天我給你送來。”
餘未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真是麻煩你,你的衣服我洗乾淨了再給你。”
“直接給我就行,我自己扔洗衣機。”
“謝謝。”
“快走吧。”
“拜拜小敏。”
小敏什麼也沒說,就看著餘未走回去。
餘未踩著高跟鞋,步履緩慢,繞過派出所來到後麵,道路昏暗,有個人影站在燈下等她。
她一眼認出來那是宋冬逸,十分不自然地想拿什麼去蓋著自己的身體,但手上又隻有一個很小的包包。
那道人影朝她走過來。
餘未的心臟驀然加快跳動速度,雙足沉重得邁不開。彆說往前進了,她現在想回頭找小敏……
宋冬逸站在她麵前,高大的黑影覆蓋過來。
她頷首,不敢看他,兩手緊張地捂在胸前,很想扯點什麼東西來遮住自己。
“……你怎麼穿成這樣?”他意外沒有發難,隻是半疑惑半不解地問。
餘未不確定他是否在看她,但緊張是愈發加倍,整個人都不自在,耳朵慢慢發熱,解釋道:“不打扮進不去……”聲音微弱得像蚊子。
她穿著高跟鞋,大約有一米七高,但還是矮宋冬逸一截,眼睛平視隻看得到他的鎖骨。
他穿的一件白色寬鬆t恤,胸肌隱隱將衣服頂/起,露出來兩截明顯的鎖骨,中間一小塊微凹下去。
“……先回去,回去再說。”
“嗯。”
宋冬逸轉過身去,走在她前麵。餘未總算鬆了口氣,自在許多。
宿舍樓門前一片碎石子地,她艱難地下腳,走了幾步,纖細的鞋跟忽然卡在石子裡不動,慣性使然,她“哇”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餘未雙手撐著地,緩慢地坐起身,裙子受力往上縮。她手心火辣一片,可能是蹭破了皮。
一個影子在她麵前蹲下,她連忙用手去捂自己的腿,防走光。她隻穿了小敏的抹胸裙和高跟鞋,所以是沒穿安全褲的。
“你怎麼走平地也能摔。”他的視線落在她擦傷的膝蓋上。
“纔不是呢,我隻是不習慣穿高跟鞋而已。”她按緊了自己的裙邊,反駁道。
他掃了那雙鞋一眼。餘未也看過去,發現細帶高跟鞋的帶子斷了。
“穿不了了。”他平靜地陳述鞋子的狀態。
“……我光腳回去,你彆管我。”她聲音低下去。
他似乎是察覺到她怕走光的不自在,站了起來,背對著她,在她麵前蹲下:“上來。”
餘未看著眼前寬闊的背脊,愣住了。
“快點。”他催促,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有些低沉。
餘未腳趾蜷縮,內心劇烈動搖。他這麼說,是純好心,還是有私心?
……應該是純好心吧。換作其他人,他也會主動幫忙。
“不用了。”她彆扭地拒絕。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腳上,語氣不容置疑:“腳出血了。你想明天請假嗎?”
餘未低頭,這才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腳底被石子硌出的紅痕和細微血絲。她還在猶豫,宋冬逸已經不耐煩地又往後靠了靠,手向後一伸,直接攬過她的腿彎,將她穩穩地背了起來。
“啊!”她驚呼一聲,條件反射地攀住他的肩膀。
下一秒,她猛地意識到裙擺的問題,臉頰爆紅,一隻手死死地按住身後的裙擺,整個人僵在他背上,一動不敢動。
宋冬逸一言不發地背著她走。夜晚的鄉鎮路上基本沒有人,偶爾駛過幾輛車,也是匆匆忙忙。
餘未趴在他寬闊的背上,臉幾乎要貼到他的頸窩,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他托著她腿彎的手掌很熱,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熨燙著她的麵板。為了穩住重心,她的前胸無可避免地緊貼著他的後背,這個認知讓她渾身都燒了起來,連呼吸都放輕了。
宿舍一樓亮著一盞燈,餘未怕被人看見,急忙小聲說:“你放我下來。”
“背都背了,”他側過頭,聲音近得彷彿就在她耳邊,“送佛送到西。”
“可是……”她話音剛落,一樓的房門開啟,走出來一個人。她慌張地把臉埋低,恨不得整個人縮排他背後。
被人看到被他背著,也太羞恥了!
“嗚呼~”那人吹了個口哨。
“嗚。”餘未小聲地嚶嚀,把發熱的臉埋得更深。很想說他倆不是那種關係啊!
她挨著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頭頂傳來他壓抑著什麼的低沉嗓音:“彆亂動。”
她視線一轉,一隻近在咫尺的、漲紅的耳朵進入視野。
這個發現,比剛才任何一刻的親密接觸,都更讓她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