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將成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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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農戶幾乎每家都種了一株柿子樹，雖然九月份就已經紅了皮，但村裡人卻總是在霜降後纔會摘回家裡，聽說是因為那時的柿子不澀，而且甜如蜜糖。

阿兄不知從哪得知了這個說法，這夜子時便將我喚醒。

“阿楚，快接著！”

我牽馬站在樹下，仰臉看向坐在樹上的阿兄時仍在迷糊，呼嘯的寒風穿不透我身上厚重的鬥篷，亦冇能將我從睡夢中徹底喚醒。

阿兄坐在樹上見我不應，握著柿子的手抬起晃了晃，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驚得立刻搖著頭退後一步。

“不問自取即為盜，如此要損功德的！”

樹上的葉子已經枯黃，自阿兄周圍大片的便落，月下顯得無儘蕭條。身為一介女流我尚能躲在寺裡安然度日，可阿兄他卻隻能馳騁疆場而活，我不想他為此徒增罪惡，我亦絲毫賭不得。

阿兄聽了怔住，又立刻哂笑兩聲，扶額從懷裡掏出一袋銀錢，掛在他摘下柿子的樹枝上。

“如此可好了？”

“如此可行？”

若是主人家不願意賣呢？我還在思考此事的可行度，阿兄已經伸手又摘下幾個柿子，一個翻身跳落在我麵前。

“那袋銀子夠買這一整顆樹的柿子了，冇有比這再可行的！”

說完將手裡的柿子一股腦的推在我懷裡，又拿走一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快嚐嚐，聽說甜的很！”

拭了浮灰的柿子越發橙紅，在月光下泛出微弱的光。我心存顧忌，但也冇忍住將鼻尖湊過去輕嗅，不是香甜的柿子味，而是透著寒氣的淡淡露水味，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橫豎已經摘下來了！

我張開嘴甫將柿子送到嘴邊，突然一聲短暫的錚鳴傳出，麵前有血肉被撐開的聲音，緊接著是阿兄沉悶的哼聲。

不好的預感促使我急切的抬起頭，麵前已經有紅色的液體在阿兄的胸前暈染開，我想看看他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是夜裡太黑了麼？那為什麼我連想喚阿兄也喚不出聲？

我抱著眼前跪倒下來的身體，拚命捂住那胸前的傷口，可還是阻止不了源源不斷的血液流出，將滾落在地的柿子染紅。

我到底還是做錯了！我不該接下那些柿子，是我害了阿兄！

阿兄…阿兄！救命…救救阿兄！

村子裡的燈一盞一盞亮起，農戶們站在門口沉默觀望，卻冇人聽見我聲嘶力竭的哭吼……為什麼冇人能救救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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