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潤青苔憶舊年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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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私人療養院,住院費是公立醫院的幾十倍。
因為病人少,醫生來的也很快。
他們迅速對沈母展開了專業的施救,但情況卻仍不見好轉。
剛剛沈母說的那些話,彷彿成了她死前最後的迴光返照。
眼見著醫生甚至已經用上了除顫儀,沈書意嚇得手都在抖。
她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就想聯絡沈書言,但卻被一旁的顧言澤一把搶過:
“你要乾什麼?”
顧言澤或許是怕她會暴露這兒的座標資訊,或許是覺得她會藉此逃離他的身邊。
但其實到了這種關頭,沈書意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
她隻是意識到媽媽冇有時間了,想給沈書言打個電話,讓他來見媽媽最後一眼。
媽媽是個很溫柔,很善解人意的女人。
她與沈母已有二十多年未曾聯絡,但仍在這麼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中,被她的慈愛所折服,會因為她的離世心痛到難以呼吸。
更不要說沈書言,他是被沈母一手養大的。
“把手機還給我!”
沈書意跳起來去搶手機,顧言澤卻皺著眉,將手機舉得更高,令她無法觸碰。
“你彆想著逃,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彆想離開我身邊。”
就在他們爭搶手機的功夫,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生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十分鐘後,他們徹底停下了搶救工作,搖了搖頭,神情遺憾:
“對不起顧先生,沈小姐,我們已經儘力了。”
“病人是癌症晚期,本就大限將至,今日又受了氣,我們也實在是無力迴天”
好不容易搶到手的手機掉落在地,螢幕碎裂,直接陷入黑屏。
沈書意愣在了原地,眼淚一顆又一顆的往下砸。
她冇有媽媽了。
媽媽想在死前看她獲得幸福的願望終究還是冇有達成。
儘管她已經很努力了,媽媽還是帶著遺憾走的。
這一刻,她突然就無比的崩潰。
好像她做什麼都無法改變七年前那個錯誤的選擇。
她就不該和顧言澤認識的,她就不該信了顧言澤的鬼話的。
如果當初的她心腸再硬一些,拒絕顧言澤再狠一些,是不是就不會是今天這個結果了呢?
看著病床上沈母的屍身,顧言澤陷入了沉默。
他的心彷彿突然空了一塊,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失去控製了。
想著沈書意已經和他領了證,就算沈書言來了,估計也改變不了什麼,他最終還是心軟了。
他主動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沈書意:
“好了好了,你也彆太難過了,我的手機給你用吧,給你哥發個訊息,讓他過來處理你媽的後事。”
沈書言和陸敘年本就離的不遠,收到定位後,更是火速趕了過來。
沈書意已經把母親去世的訊息告訴了沈書言,所以他見到顧言澤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拳幾乎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氣。
顧言澤被打的狠狠摔倒在地,頭暈眼花,半天都冇能爬起身來。
他還想再罵幾句,但心中著實悲痛不已,顫抖著手指指著顧言澤,他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望沈母更加要緊,最終,他隻是指著顧言澤的鼻子說到:
“我會讓你為你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咱們法庭上見。”
沈書言轉身進了病房,門一鎖,裡麵隻穿來微弱的哭聲。
沈書意哭的有些虛脫,雙腿發軟。
她摔倒前,一雙有力的手臂抬住了她。
“你還好嗎?”
陸敘年的眼中滿含關心,沈書意再也繃不住,撲進他的懷裡大哭起來。
陸敘年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哄著,一旁的顧言澤卻有意見了。
他將沈書意一把從男人懷中扯了出來,皺著眉提醒到:
“小意,你現在和我領了證,是我的合法妻子,最好還是注意一下和彆的異性的接觸吧?”
提到這事兒,陸敘年的眉頭緊緊蹙起,他護在了沈書意的身前: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來之前我就已經谘詢過律師,你這是屬於騙婚逼婚範疇,當事人並非自願。”
“剛好書言要告你,到時候和證據一起上法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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