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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神的新衣 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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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見

三杯酒下肚,水揚溪不堪酒力,眼前暈暈乎乎,他雖疑惑明明自己的酒量遠不止如此,可興致起來了,難免還是站不穩了。

他放下酒盞,隻覺得周身疲憊,今天他的運動量太大了。

那個無名人浪費了他好大一番功夫,他疲憊之餘又有些羨慕,那人身在密叢卻靈活的像蛇一樣,追得他大汗淋漓,筋骨疲憊。

等有了大地之子的力量,他也會那麼靈活敏捷嗎?

一定會的,未來是美好的,神地是令人嚮往的。

這可不是水揚溪腦海中的幻想,他洋洋得意地抓緊了手心之物。

說到底那人深不可測又怎麼樣,他還是一無所獲,畢竟紫色神符現在自己手上。

司雨會早已準備好臥房,潤姿是個管家的命,她準備的被褥擺放整齊,又軟和的像晴空的雲似的,一躺上去就能墜入夢鄉。

可惜了,一想起以後的計劃,水揚溪由衷地為潤姿可惜。

即便在熟睡時,水揚溪照舊把紫色神符牢牢握在手心。

他疑心重,在冇有獲得大地之子的神力之前,他不願出任何一絲紕漏,特彆是紕漏出現在自己身上。

那是更不可原諒的,這種感覺隻有已經死過一次又僥倖複活的人才懂。

世間再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了,所以無人能懂。

而臥房的迴廊外,侍從還要繼續做工,她提著盒子,匆匆走著。

“你乾嘛去?”

從角落竄出的容翎突然攔下她,戒備地注視著盒子,擺出一副架子來:“不知道雨神大人正在酣睡?要是吵醒他,有你好果子吃的。”

侍從果然被嚇唬到了:“冤枉啊大人,在下隻是像往常一樣,送安神香給雨神助眠。”

精緻繁花的盒子,差點掉在地上,侍從心裡慌亂,容翎的話她不敢不聽。

要是惹惱了雨神大人,可不是鬨著玩的,現在積雨層的雨靈子都走光了,侍者也越來越少,再不好好表現,遲早會被趕出去!

容翎見對方上鉤了,又套近乎規勸道:“你當班也太不小心了,我可告訴你,雨神已經睡了,現在還有必要進去點香嗎?”

聽此,侍從不疑有他,直點頭,容大人說的有道理,差點她又多事了。

行了禮之後,侍從正要退下走,冷不丁又被容翎喊住:“你還真是蠢得冇邊了,要是雨神看到香盒裡麵冇有燃香的痕跡,怪罪你不例行公事,豈不多生事端。”

“這……”侍從進退兩難,搞不清容翎究竟要做什麼。

他瞧了瞧手裡的盒子,淡淡的香味傳到鼻尖,令人飄飄然然。

該怎麼辦?

容翎也隨著她打量著盒子,擺擺手大肚地說:“我來幫你吧!”

危機解除了,侍從聽後,喜笑顏開,連連點頭致謝,慶幸自己終於把燙手山芋甩了出去。

容翎是司雨會的人,雨神總不會為難她吧!

看著侍從活蹦亂跳地退下了,門口又隻剩下容翎一人,四週一下子靜寂得連蟬鳴聲都銷聲匿跡了。

這番對話早已在腦海中演練多次的對話,現在一切正如她意,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容翎收著力度,極其緩慢地推開臥房的門,輕手輕腳貓著身子進去了。

白色的紗幔後,傳來輕微的鼾聲,地麵光潔照得出人影。

不用眼睛費力搜尋,紫色神符掉落在地麵,像果子似的安安靜靜地等待采擷。

就在容翎彎腰離伸手,離神符隻有一寸遠時,她腦海中莫名浮現出施玉的慘狀。

這是一件錯事,容翎深刻地明白,或許大家都會因此萬劫不複。

白天她躲在不遠處,蓮歌和大地之子的調虎離山之計全部落入她的眼中。

她搞不明白,新來的田忘冬明麵上與蓮歌勢不兩立,是雨神的侍者。

可背地裡為何偷偷珍藏她送給蓮歌的雨衣帶子?

蓮歌、萬裡和田忘冬這三個人曾經發生過什麼她不得而知。

床上又傳來輕微的動靜,嚇得容翎兵荒馬亂。

雨神是刻板的,雨衣從不離身,連睡覺時都不會脫下。

真是奇怪,偏偏整件雨衣在他身上像飄在水麵般柔順,也冇有一絲褶皺。

她掐了自己一把,打斷浮想聯翩,並且告誡自己,她和蓮歌纔是天下第一好,對雨神的任何作為都不需要感到愧疚。

偷偷下在雨神酒裡的藥效很快就會過去,雨神隨時都會醒來。

可蓮歌和大地之子最大的對手,僅剩的最後一枚月隱殺石仍不見蹤影。

容翎環顧四周,整個臥房明麵上一覽無遺,可深藏的櫃子抽屜,需要親自拿手翻找的卻還有好幾處。

豁出去了,容翎壯著膽子將手攀上抽屜把手,這時,雨神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容翎~”

聽到雨神如毒蛇般低沉帶著暗示的聲音,容翎手一抖,嗓子眼都嚇得抽筋了,支支吾吾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她手裡還端著一個香盒。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容翎低著頭應付:“大人,在下為大人點香助眠,未曾料反而吵醒了大人,是在下畫蛇添足了,請大人恕罪。”

說完,她低下頭去,咬緊牙關、心有慼慼地等待雨神發落。

雨神不疑有他,司雨會的女眷,他還是信得過的。

尤其在她印象中,容翎素來膽小怕事,現在又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更是讓他堅信容翎愚笨,腦子不好用,也搞不成什麼大事。

他隨意擺擺腳,地上的紫色神符受到牽拉,滾回他腳邊。

事情有變,現在二人的重點都放在紫色神符上了。

容翎差點暈過去,她捏緊手心,豆大的冷汗掉了下來。

雨神將神符拾起,在接觸到手心時,突然渾身一滯,隨後骨節分明的手指靈巧翻轉,神符被他玩弄於掌心。

他發現區彆了嗎?容翎兩股戰戰,懷中的落雨神符此刻隱隱發燙。

不,應該說更像塊燙手山芋!

雨神一言不發,隨著這股沉默,容翎背心冒出股股冷汗,大氣不敢喘。

“我已醒,不必點香了。”雨神輕描淡寫地說。

聽到雨神這話,容翎無比感動,急忙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迴廊,在隱秘的轉角處,她終於忍不住喘了第一口大氣,心想這事終於過去了。

……

“布穀!布穀!”

西方的天一片漆黑,鳥叫的咕咕聲,在簌簌作響的樹葉間來回傳遞,尤為突出。

高聳的鬆林,就像在穹頂織起一張蓋毯,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滲人的、吐信子的絲絲聲若隱若現。

危險似乎近在咫尺。

容翎跺著腳,想趕走什麼似的,她舉著一盞微弱的燈籠,磕磕碰碰走進了黑暗,她是偷偷溜出來,也不敢大張旗鼓,鬨出無法挽回的動靜,隻能布穀布穀叫著,期待迴音。

她越走心越冷,發脾氣將燈籠往地上一摔,又逢冷風相顧,背後吹起一群亂葉。身邊寒氣陣陣,從腳底而起,一路蔓延到頭頂。

眼看燈籠裡的火就剩個火星,那可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她慌慌張張將燈籠撿起,手拚命扇著,輕煙過後,燭火從新燃起。

“算了,小蓮花壓根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容翎正垂頭喪氣,正要打道回府,一隻冰冷的手驀地攀上她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

那隻手的主人也嚇了一跳,迅速捂住了容翎的嘴,阻止她引來旁人。

“是我呀,翎妹妹!”

聽到耳邊熟悉的聲音,容翎心一下就安定了,她扭過身子,提著燈籠一照,確實是小蓮花……和萬裡。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容翎委委屈屈道。

蓮歌搖搖頭,“我們從前不是約定好了嗎?如果迷路了,看到藍色的煙霧,就要出來找到彼此,還要用布穀鳥的叫聲做引導。”

說完她指向萬裡,萬裡得到暗示,雖然有些難為情,還是縮腮配合,模仿布穀鳥叫:“布穀布穀!”

容翎忍俊不禁,這事就算過去了,她想著來次的目的,急忙將一團絲帕塞進蓮歌的手中,推著她走,又解釋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來的,帶走吧,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蓮歌一頭霧水,接過帕子,驚訝地發現裹在其中的是紫色神符:“怎麼會在你這?你怎麼拿到的!”

容翎不願多講,不依不饒推搡著她往山下走:“你彆管這麼多,現在積雨層都冇有雨靈子了,還要這個做什麼。還有,我可警告你雨神可不是好對付的,他早就盯上你們了,還有還有……那個田忘冬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們一定要小心。”

在容翎的帶領下,她們即便再不捨,也很快走出了密林。

月色蒼茫,周圍的似乎一切都泡在霧裡麵,河邊流水孱孱,和容翎依依惜彆後,蓮歌歎了口氣,萬裡找了一塊乾淨地,拉著她坐下來。

她手裡緊緊握著紫色神符,出神地盯著平靜的水麵,心裡卻越發不得勁。

“還記得這裡嗎?”萬裡覺察到她的示意,換了一個話題,將她的心思引導到彆處。

蓮歌環顧四周,默默點點頭,又謹慎地收好紫色神符:“這是我們初次見麵的地方。”

“當時我剛降生不久,幾乎可以稱作手無縛雞之力,你救了我,回憶起來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萬裡。”

萬裡話還未說完,就被蓮歌打斷了,蓮歌將手指搭在萬裡胳膊上,似乎有要緊話要說。

“怎麼了?”

夜色平靜得不可思議,蓮歌望著遠處的積雨層,還是把內心的顧慮說了出來:“我在擔心翎妹妹。水揚溪心狠手辣,如果紫色神符來源不正,翎妹妹背叛了他,那她再回積雨層就是死路一條。”

這話說得在理,萬裡略一沉思,雖然積雨層有他避之不及的月隱殺石潛藏在暗處,可若是小蓮花所料屬實,卻視而不見,枉顧一條人命,他作為大地之子,怎麼配稱神。

何況容翎是小蓮花的密友,還冒著生命危險幫了她們。

現在小蓮花擰著眉憂心忡忡,一路上連話都少了很多,萬裡看在眼裡,其實內心已經做出了選擇。

那就回積雨層一趟,看看容翎是否真的平安。

……

積雨層

容翎踮著腳尖,比烏龜還慢地走在迴廊上。

加油!

她給自己打氣,再拐一個彎,就到她的房間了。

隻剩幾步了,房門就在眼前……

“回來了!”

容翎汗毛倒立,猛地回頭。

在拐角的不遠處,潤姿叉著腰一臉不滿地盯著她。

還好不是水揚溪!

還冇等她舒一口氣,潤姿已經劈頭蓋臉地罵過來:“翎妹妹,你怎麼回事,一晚上躲到哪裡去了,現在人手緊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活亟待安排,你倒好一個人溜走,是不是爽快去了……”

雖然潤姿說話不中聽,可現在她說任何話,容翎都會原諒她。

不是水揚溪就好!

況且自從雨靈子遣散了之後,這些話她來來回回聽了無數遍了。

可潤姿一直喋喋不休,容翎也有些苦惱:“大人彆生氣,我屋裡有很好的茶葉,進來品一品。”

容翎朝潤姿擠眉弄眼拍馬屁,將她往屋裡請。

一開門,屋子裡燈火通明,有個人坐在圓桌中央。

水揚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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