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 第 27 章
其實餘生還挺想偷懶的，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何和一走，他立馬躺在了地上。
喲，去他媽的做錯了事兒，就要付出代價。
草坪挺軟的，他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他被某個特定蠢貨拍醒。
簡直有病！
他睜開眼果然看到李為國呲牙咧嘴在賣傻，旁邊還站著抱著幾個饅頭的居委會大媽。
“食堂飯菜不讓外帶，”李為國說，“程盼給你搶了幾個饅頭。”
“嗯，”他起身伸出手，“給我吧。”
大媽沒動靜
他和大媽對瞪一會兒，程盼從兜裡拿出濕紙巾遞給他：“擦了再吃。”
餘生有點兒無語，這老年人出門還隨身帶濕紙巾。
擦完手，他隨手丟了紙巾接過那幾個饅頭三兩下啃了，餓了還真是什麼都好吃，就是挺噎。
噎？操！大事有點兒不好。
他擡起頭果然又看到程盼皺著眉頭。
“你彆說！”他趕緊打斷程盼下一句話。
又是老一套，吃慢點兒慢點兒吃，對身體不好對胃不好，又沒噎著他，一天瞎操心。
“你彆噎死了。”李為國皺著眉。
“操？你他媽”話說到一半卡住了還真他媽噎著了，餘生簡直無語了，李為國絕對是烏鴉轉世
“靠”他難受的低頭咳了幾下才緩過勁兒，其實咳都沒怎麼咳動，被饅頭噎死了。
再擡頭的時候程盼已經不見了，隻留下旋風般的背影。
“要集合了，”李為國盯著程盼的背影疑惑的問了一句，“他乾嘛去？”
“請問，”餘生覺得李為國的問題簡直蠢的令人發指，他揉了揉嗓子瞅著這傻蛋兒，“你是五官裡哪一官覺得我會知道這個問題？”
李為國愣了愣沒接話，大概知道自己愚蠢。
餘生都懶得搭理他，繼續躺下裝死，躺了還沒到兩分鐘，眼前出現一瓶礦泉水？
“喝吧。”程盼說。
餘生仰臉看著他，程盼跑的頭發絲都滴著汗，白皙的麵板泛著紅，可謂白裡透紅，這麼個神仙般的姑娘
不過有必要嗎？都要集合了還特意跑一趟食堂。
要不要這麼居委會大媽啊
“謝謝。”他勉為其難坐起來接過水，水觸到嘴皮那一瞬間，一口氣倒灌半瓶
然後沒忍住又喝了剩下半瓶。
有必要
“空瓶給我。”程盼拿過他手上的空瓶，然後又撿起地上的紙巾走到操場垃圾桶，接著丟了垃圾，又慢慢走了回來。
十秒後，集合鈴響了，操場瞬間充滿綠油油無數道光。
餘生還是不想軍訓，而且剛剛被黑寡婦折磨的想揍人對了，李為國是不是方纔手又賤了？
正好一並解決，節約地球資源。
“李為國，”餘生看著他，“想逃軍訓嗎？”
“當然想，”李為國皺著眉，“曬死了，還無聊。”
“你呢？”他又看著程盼。
“怎麼逃？”程盼問。
“怎麼逃嗎？”餘生站起來拍了拍灰，又走過去拍了拍李為國肩膀，“辛苦你了。”
“什麼？”李為國疑惑的看著他。
“就是”餘生歎口氣，用獨特小秘方對他胳膊稍微使那麼一點點力，立準位置，然後掰了一下，“這麼逃。”
“什麼聲兒？”李為國瞪著眼。
兩秒後。
“我操！我靠！你大爺的！你祖宗的！”李為國扶著胳膊哭天罵地好像很疼的樣子邊瞪還邊冒出兩滴眼淚。
剛剛那骨頭響明明也沒多清脆，至於麼，沒出息。
餘生無語的甩了甩手，很久沒練習，手感還是不減當年，李為國有福了。
就卸你胳膊！
“我靠！我胳膊斷了！”李為國繼續吼叫中，“餘生機！日|你祖宗大爺！啊啊啊！”
這——
“放心，”餘生輕輕拍了拍他的傷口，“請了假就幫你接好。”
“我靠！彆碰我！”李為國再次吼了一句，然後裝腔作勢滾在地上，東倒西歪扯著嗓子開始瘋狂嚎叫，什麼話都冒出來了比如他家各個親戚之類，都拉出來溜了一遍，雖然主親戚還是那兩個。
你大爺～你祖宗～
餘生看著地上這蠢漢有些好笑，到底至於麼，他專業打架小天纔好嗎！多少個兄弟手上練出來的，說不會傷著人就不會傷著人。
裝的這麼煞有其事不說彆的，就掂掂李為國這三百五十多噸體重，他就算往死了揍也要費些功夫。
挺會裝啊這蠢貨！
“餘生，彆鬨了，”程盼皺著眉，“快給他接好。”
“我靠！不行！”滾地上的李為國堅強的說了一句，“反正都痛死了！不能白挨！餘生機！趕緊去！去請假！”
“好！”餘生應了一聲，又看著隔壁尖子生，這裝模作樣心疼樣要心疼李為國有本事把胳膊伸出來替他啊！
“教官！”餘生在操場搜到朝這走來的何和，他喊一聲跑到何和麵前，轉頭往李為國方向看一眼，又回過頭看著何和，“班裡同學胳膊脫臼了，我和程盼帶他去趟醫務室。”
何和皺了皺眉頭，明顯不信的樣子，他又轉頭指著李為國：“人還擱那兒躺著呢。”
“是嗎？”何和沒跟他多說，兩步走到李為國麵前，蹲下來開始查證。
結果她碰一下李為國的胳膊，李為國臉就皺一下，不愧是校霸，裝的一手好殘廢。
“送他去醫務室吧，今天休息一天。”何和說。
“好的！教官！”餘生轉頭看著程盼，“小盼，你扶左邊。”
“要兩個人送嗎？”何和擡頭問。
“教官，”餘生擺手，“李為國這麼一大坨，一個人也得拖得動啊。”
李為國聽到這話擡起頭，一臉恨不得踢死他的表情。
本來就這麼大一坨，他又沒說錯。
“好吧，你倆一起送他去醫務室，”何和說，“如果他不嚴重，你倆最好回來繼續訓練。”
“好的！教官！”餘生激動的應下，低下頭看著肥大的李為國。
不嚴重？
不嚴重他就再來一擊。
李為國是邊走邊嚎，邊嚎還邊叫，隔壁老年人一臉心疼的鬼樣子，不就傷個胳膊，有必要露出這種表情？
走了一會兒，到了昨天偷懶的那棵樹下。
這地兒人少，餘生轉過頭看著嚎個不停的李為國，給程盼打了個眼色。
“李為國，”程盼果然明白他的意思，“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李為國轉頭看著程盼。
好機會！
餘生趕緊一把擰過李為國脫臼的胳膊。
哢吱，有點兒響。
“我操”李為國轉頭看著他，幾乎懵逼了。
“怎麼樣？”餘生問，“我就說會幫你接好吧，舒服嗎現在？”
李為國沒回複，直接倒在了地上。
有那麼疼嗎？
“李為國，”程盼蹲下來想碰又不敢碰的看著他，“你還好嗎？”
“我不好！不好！我操！疼死我了！”李為國眼淚狂飆了出來。
看著是真疼
餘生也蹲下來輕輕輕輕的又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放心，不會有後遺症。”
“餘生，”程盼皺著眉，“你在這看著，我去醫務室給他拿藥。”
“哦。”餘生應了一聲，側臉瞥著程盼，尖子生一臉便秘的表情有那麼心疼嗎，李為國胳膊不還在？
“等我，”程盼看著李為國繼續說，“我去醫務室幫你拿藥酒。”
李為國看樣兒疼的已經說不出話，隻好對著程盼滿臉通紅的點頭。
醫務室不遠，就在教學樓轉角，挨著他們宿舍。
程盼拿了兩瓶跌打藥酒馬上往回走，回去路上看到齊然和一個長卷發女生朝這邊走了過來。
軍訓期間竟然沒紮頭發？程盼多看了那個女生兩眼。
正準備走，齊然叫住了他：“程盼。”
程盼猶豫了一下，停下腳步看著對麵慢慢走過來的兩個人。
“她肚子疼，剛從醫務室回來，”齊然說，“我得去軍訓，你幫著照顧一下，行嗎？”
沒等程盼回答，齊然已經把那女生一把扯到他麵前，然後笑了笑，漫不經心說了一句：“拜托了。”
程盼皺著眉看著這女生，這女生倒也好脾氣，這麼被齊然推臉上還掛著笑。
“嗯。”他應了一聲。
“好，謝謝。”齊然瞟那女生一眼，轉頭走了。
等齊然走遠一段距離，程盼回頭看著那個女生，那女生也盯著他。
這似笑非笑的表情程盼實在沒看懂。
“謝啦。”那女生輕輕攏了攏頭發。
“你”程盼實在不知道說什麼，“肚子還疼嗎？”
“你猜。”那女生笑著回答。
程盼有些無語，他能說他不想猜麼？
互相沉默幾秒，他一時愣在那也不知道說什麼緩解尷尬，好在那女孩子也沒繼續讓他猜，隻是靜靜站在那笑。
程盼估計這女孩不是肚子疼，是臉疼。
還沒到樹下，程盼就聽到還在嚎叫的李為國。
“我操！餘生機！你大爺！你祖宗！你八輩姥姥兒！”李為國癱坐在地上發瘋中，“你大姨，三姨，還有你小姨！”
“你再叫喚老子真揍你了。”餘生皺著眉看著李為國，“你報數呢！”
“盼兒！”李為國轉頭看著他，“快來救我！”
程盼歎了口氣走過去，慢慢蹲下來，拿出藥酒開始給李為國揉搓胳膊，李為國還在嚎還是那幾句，他悄悄關上聽覺係統。
揉了兩下，他忽然想到剛剛跟著他過來的那個女生。
他轉頭朝後一看，那女生已經跟過來了，氣色變好了些，估計臉肚子不疼了。
但
“你到底揉不揉啊！”李為國吼了一句，順著往他後麵看了看，“操！餘生機這不要臉的，儘盯著人家姑娘！”
程盼愣了愣，回過頭繼續上藥，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藥到底還有沒有用。
手上沒勁了要不讓李為國疼死吧。
餘生斜眼看著跟在程盼後麵的這位姑娘，漂亮，實在是漂亮。
跟老姐一個檔次的漂亮，身材也好，眉眼間還有本班“班花兒”的影，不過程盼眉眼比較溫柔，這姑娘嘛，說不出來的奇怪。
嗯，世俗。
所以這是程盼女朋友？沒聽說過啊，還是剛剛勾搭的？也不太可能程盼這不舉的。
“思思？”身後傳來蠢貨驚訝的語氣，“怎麼是你？你怎麼來這了？”
“我不舒服，”叫思思的姑娘笑了笑，“你呢？”
“我也不舒服。”李為國好意思的編了一句。
接下來的寒暄時間，李為國帶著大家互相認識了一遍，大名鼎鼎的校花丁思燦，學霸程盼，校霸李為國，介紹到他的時候，蠢貨就報了個名兒。
蠢玩意兒。
“餘生？”丁思燦看著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一雙眼緊盯他不放。
餘生瞭解她驚豔的目光，果然，他還是最好看最帥的。
等等
這姑娘叫丁思燦？和齊然在一起的那個倒黴蛋？
那沒什麼認識的必要了，齊然雖然長了張綠臉，但他又不是賣帽子的，沒這閒功夫。
“你這雙眼睛。”丁思燦看著他。
“眼睛怎麼了？”餘生挑了挑眉，“生的好看？”
“好看？”丁思燦朝他走近兩步，“好看是一回事，隻是不太懂。”
“不懂什麼？”餘生覺得這姑娘說話有點兒繞來繞去。
“沒什麼。”丁思燦笑著沒再說。
餘生大概明白這姑娘意思，肯定是想說他眉眼間全是煩躁，不耐煩，殺你全家的氣息跟他這雙乾淨的大眼不符合，操！
這他媽哪不符合，他揉了那麼多套眼保健操揉來的好嗎！
你他媽還眉眼間全是世俗呢！
“好像好了！”癱後麵的李為國說了一句，接著跳起來。
餘生回過頭看著李為國靈活的動了兩下，然後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餘生機！沒看出來啊！挺會打架！”
“第一天你不就知道，”餘生說，“現在跟這裝什麼第一次被我打，蠢貨。”
“靠！操！你大爺！你祖宗！”李為國又罵了，餘生沒橫加阻止，他倒要看看李為國能不能蹦出彆的話。
除了丟親戚。
於是五分鐘後。
還是他大爺和他祖宗這次連親戚都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