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 第 91 章
海鮮包麵店離他們住的小區的確非常遠，到那廢了會兒腿。
最後是程盼叫的滴滴
餘生看著記憶中殘破不堪的小店有點無語，都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麼破。
一個狹小不堪的長方形奇葩門店，然後一口露天大鍋支在外麵，吸引著來來往往過路人，打包的居多，敢在店裡麵吃的都是大神都會縮骨神功。
要說這老闆大叔也是個懶人，起不來早床，所以擺了夜市，嫌麻煩所以從來沒裝修過店麵，桌椅板凳都還是上世紀那種。
所謂江山易改，惰性難移，大叔還是那個懶大叔，所以包麵肯定也還是那個包麵，不過這大叔雖然懶但是個實在人，包麵裡的蝦肉很實，剁的也很細密，如果皮兒是餛飩那種薄皮兒的話，基本就入口即化。
可恰恰是包麵皮，厚一點兒，吃起來更筋道。
這也算，清淡食物裡，他最喜歡的一款。
好久沒吃了，餘生還怪想唸的，他走過去看著老闆：“兩碗包麵，湯裡多放點兒紫菜。”
雖然他不愛吃蔬菜，但紫菜不算菜他說不算就不算。
“好嘞！”老闆應了一聲，擡起頭看著他，然後硬是半天沒擠出一句話。
“是我是我，”餘生看著他不可思議的眼神有些無語，“你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餘生？”老闆終於醒悟過來，“你回來了？”
“快營業吧，大爺。”餘生實在有點兒無語，他都站這老闆麵前了，居然還問“你回來了？”這樣弱智的問題。
難怪生意這麼好傻人有傻福。
老闆沒再說，偏頭看了身後程盼一眼，程盼也朝他點了點頭。
小店唯三的不好除了小，就是慢，還有擠！
他們被擠到裡麵一張小方桌上，餘生感覺腿都被擠短了，縮得難受。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兩碗包麵還沒上桌，餘生斜眼看著周圍吃的好不開心的蠢貨們，那些蠢貨邊吃還邊吸氣，燙的不停吐舌頭還在使勁兒往嘴裡送，燙死你們！
又過十分鐘，餘生感覺自己腹肌都快餓成十六塊了，包麵才慢吞吞的送了上來。
他好想一巴掌拍死那傻老闆！生意這麼好請幾個服務員幫忙會死啊！
一切怨念在看到包麵的一瞬間消散了，因為太懷唸了。
餘生抄起筷子準備開吃，結果忘了旁邊還有個老年人。
“吹一下再吃。”程盼照例說了一句。
“太麻煩了。”餘生皺著眉，沒打算理會程盼的好管閒事。
“嫌麻煩你彆吃了。”可程盼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端過了他的碗。
“我靠！”餘生有些無語，“我真餓了！”
“誰叫你閒著沒事乾惹齊然，”程盼轉頭看著他，“活該被追殺追到沒飯吃。”
“我操！不吃了！”餘生一把摔了筷子，士被殺又要辱，這他媽！
程盼則是拿起桌上的大空碗，把包麵倒進去了，又倒回來。
倒，回，回，倒
來來回|回幾次，熱氣在空氣裡飛舞，像**香一樣，勾人胃口。
於是連續倒了幾次，餘生直接都懵了，程盼才停下動作。
“吃吧，現在不燙了，”程盼把大碗放在他麵前，又跟老爹看兒子般慈愛的說了一句，“吃慢點兒，真的真的沒人跟你搶。”
你是真的真的閒餘生盯著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程盼盯著他也看了兩眼，然後低下頭拿起另外一碗依舊很燙的包麵開始慢慢進食。
餘生看著他那斯文至極的架勢，非常想跟他換一碗，今晚看來是不用回家了
餘生今天吃的很慢，實在太懷念，他很久沒吃老家的包麵，他搬家後逢年過節都是吃餃子，很少吃包麵，雖說他也愛吃餃子，不過家鄉的食物，總會在心裡投射出異樣的光芒餓虎看到食物的光芒。
即便他到現在都分不清包麵，抄手，兩者之間到底是名兒不同，還是名兒不同
不過吃的再慢也是人類正常速度，所以當他喝儘最後一口包麵湯，有些猶豫主要害怕的看向程盼碗裡的包麵果然，基本沒動。
定睛一看，他發現根本不是基本沒動，簡直是完全沒動，完了完了
要不要這麼反人類啊。
“你”他有些無語，“幾天不見為何變得如此拖拉？”
“因為，”程盼看著碗裡的包麵，低聲說，“幾天不見。”
“你在說些什麼？”餘生皺了皺眉頭。
“很久沒吃了，”程盼說，“捨不得。”
“哦。”餘生應了一聲，沒再問，其實也是，彆說程盼，就連他都這麼懷念這家店，這尖子生肯定從小學他轉校後就沒來過，數來年的光陰，足以讓程盼慢上加慢。
不過純等是不可能的，這以世紀為單位的等待，在觀察完周圍所有人之後，餘生轉頭看著程盼：“手機拿來，我玩會兒。”
還沒等程盼掏出手機，餘生又說：“嗯？手機裡沒什麼秘密吧？”
“沒有。”
“比如片兒啊不正經的玩意兒啊。”
“沒有。”
“”餘生一把扯過他的手機。
程盼的屏保很奇怪，還是那張奇怪的蒲公英像，跟他q頭像同款，老年人的獨特審美。
“密碼。”他低頭扒拉一下螢幕。
“你生日。”程盼回了一句。
“什麼？”餘生一臉懵逼的擡起頭看著程盼，什麼情況程盼密碼他生日？
程盼停了筷子，轉頭看著他：“我們生日差了不到一天。”
“哦～”餘生反應過來，他跟程盼差了十幾個小時，一天的淩晨和午夜，小時候程盼常以哥哥自居，把十幾個小時計成一整天算，不過他一直沒認過，可程盼說多了，久而久之，問起來就是差一天，實際是同一天。
好像是
“那你直接說你生日不就得了。”他還是有些無語。
“怕你不記得。”程盼低聲解釋。
“你還真是瞭解我。”餘生樂了，程盼的確沒說錯，雖說他倆一天生，但由於程盼總是強調他比自己大一天，搞得他隻記得自己生日，鬼知道程盼是他前一天後一天或者某一天。
餘生樂了會兒低頭正準備解鎖，然後又卡頓住了。
嗯？程盼和自己一天生日，所以自己生日哪天來著？
“那個”他又擡起頭，有點兒尷尬的問了一句，“我生日幾號來著？”
“222，”程盼回答，“農曆二月二十二號。”
“嗯這數字還挺吉利。”其實餘生想說的是傻逼。
“嗯，”程盼點了點頭，“最好的日子。”
真不要臉。
餘生在心裡罵了一句。
程盼手機還真是標準老年人手機，裡麵什麼都沒有沒遊戲沒視訊真的沒某片，清湯寡水人性最基本的**都沒有，神經病啊！
關鍵連消消樂都沒有。
餘生無語的點開這部手機為數不多的娛樂設施，q｜q，他對程盼隱私沒興趣，主要實在沒什麼可點，總不能現在下一個飛機坦克大炮遊戲，就算程盼同意，這長方形店訊號也不支援。
進入q｜q又需要密碼怎麼那麼多事，他照手機密碼原樣輸入，然後卡住了，密碼錯誤。
操！一個破q還弄個密碼，加了騰訊老總啊？
餘生煩躁的退出界麵，轉頭點進微信，這次沒有密碼，老總不在。
他找到老姐朋友圈點了進去，老姐朋友圈挺精彩，各種午夜小點單，二十起送，五十送飲料。
底下評論的人還挺多，全是大爺大媽那年齡段，什麼盎然好辛苦，加油！明天會更好之類的。
程盼也點了讚，餘生有些樂，他還沒發現原來程盼這老年人和自家老姐共同朋友有這麼多，程盼跟市場那些大爺大媽幾時混這麼熟的？
再往下翻，還有老姐偶爾心血來潮的自拍和偷拍。
自拍就得了，為什麼還要偷拍！被拍的那個倒黴鬼為什麼是他！
餘生有些無語的看著在老姐各個角度下的自己，有幾張還是初中，那會兒他長得真是又小又瘦，隻有一張臉是帥的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還有程盼竟然都點讚程盼這個偷窺狂。
太無聊了，他翻了老姐朋友圈後就不知道乾嘛了，其他人的朋友圈他也沒興趣，程盼肯定也不會發朋友圈，發也是發保護環境，關注全球變暖這種鴿子大使操心的事。
他又瞅著程盼：“微信有什麼秘密嗎。”
“沒有。”程盼直接答。
“那我可以？”
“可以。”程盼這樣答。
這麼大方？
看看有沒有秘密。
他翻了程盼微信，這豈止是沒有秘密。
這是
他無語的說：“我說小盼，你從來不跟人聊天嗎？除了你爸你媽李為國。”
程盼搖頭：“不聊。”
“”餘生皺眉，這也太潔身自好了吧。
片兒沒有，人沒有，連個青春期種子都沒有。
程盼真能把自己憋死
“還給你。”他關了手機塞給程盼。
玩什麼啊，程盼的老人機。
程盼繼續又吃了會兒，餘生也等了一會兒，不，很久！他說很久就很久！最終邊唱邊等：“千年等一回～啊～我無怨無悔～”
程盼皺著眉側過頭看著他，餘生沒理會他的目光，繼續唱：“是誰帶來～遠古的包麵～”
程盼盯著他看了幾眼，沒說什麼回過頭繼續吃，餘生斜他一眼，他都這麼唱了，程盼的慢速度比起剛才居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慢出了境界，好啊！那他就來必殺技！
“你當我是包麵吧！”餘生大聲唱了一句，這一句唱的周圍多少人盯過來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程盼的肩膀明顯僵硬了，“加幾勺醬油也不怕！”
“我知道了”程盼輕輕歎了口氣。
“我可什麼都沒說。”餘生笑了笑，放低了聲音。
“嗯，”程盼點點頭，加快手上的速度，“是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