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結弦:冰鋒吻月 番外三:教練羽生的煩惱與家の引力(事業與家庭的平衡)
-
仙台某訓練冰場,氣氛降至冰點。
羽生結弦抱臂站在擋板邊,眉頭鎖緊,平日裡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嘴角此刻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幾乎讓冰麵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場中央,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單選手臉色煞白,眼眶微紅,正努力憋回眼淚,試圖重新開始一套步法銜接。
她的滑行略顯滯澀,顯然被剛纔教練毫不留情的批評打擊得不輕。
“止まれ!”(停下!)羽生結弦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空曠的冰場裡顯得格外清晰冰冷。
女孩猛地刹住,不知所措地望向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何回言えばわかるんだ?ここはエッジを深く、それでいて流れを止めてはいけない!重心!重心がまた後ろにかかっている!そんな意識では、いつまで経っても…”(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這裡要用深刃,但同時不能阻斷流動感!重心!重心又靠後了!以你這種意識,到什麼時候才能…)他的話語速很快,帶著顯而易見的焦躁和不滿,每一個技術術語都像冰刀一樣刮在女孩的心上。
女孩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眼淚終於還是砸在了冰麵上。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結弦、ちょっと休憩にしない?”
(結弦,稍微休息一下怎麼樣?)羽生結弦聞聲回頭,看到葉冉正站在那裡,手裡提著兩個保溫杯,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
她穿著寬鬆的毛衣和平底鞋,小腹已經有了明顯的隆起弧度。
他緊繃的神色幾乎是瞬間不易察覺地緩和了一絲,但眉頭依舊蹙著:“今、ちょうど重要なところなんだ…”(現在正好是關鍵的地方…)“だからこそ、少し休んだほうがいいよ。
”葉冉滑到他身邊,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氷も疲れているし、由紀ちゃんも、そして…”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ここにいるもう一人の小さな観客も、ちょっと休みたいみたい。
”(冰也累了,由紀醬也累了,而且…這裡的另一位小觀眾,好像也想休息一下了。
)羽生結弦的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腹部,所有未出口的嚴厲話語瞬間卡在了喉嚨裡。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強行壓下內心的焦躁,對場中央的女孩擺了擺手:“…10分休憩。
”(休息十分鐘。
)女孩如蒙大赦,幾乎是立刻滑向了出口,逃離了這片低氣壓區域。
葉冉將其中一個保溫杯遞給他,裡麵是溫度正好的柚子茶。
然後她自己也捧著另一個杯子,小口喝著溫水。
“由紀ちゃん、まだ15歳でしょう?あなたが15歳の時、全て完璧にこなせていた?”(由紀醬才15歲吧?你15歲的時候,就能把所有事都做完美了嗎?)葉冉看著遠處正在抹眼淚的女孩,輕聲問道。
羽生結弦沉默了一下,灌了一口溫熱的茶:“…そういう問題じゃない。
彼女には才能がある。
だからこそ、もっと…”(…不是那個問題。
她是有才能的。
正因如此,才更應該…)“もっと追い詰める?”葉冉接過他的話,側頭看他,眼神清澈,“結弦、あなたが追い詰められて苦しかった時、誰がどんな言葉をかけてくれたか、覚えている?”(才更應該逼得緊一點?結弦,你被逼得很緊很痛苦的時候,是誰對你說了什麼樣的話,還記得嗎?)羽生結弦怔住了。
記憶翻湧而來——是母親由美溫柔卻堅定的支援,是brian
orser教練在他崩潰時拍著他肩膀說“you
are
enough”,是…後來她的出現,用她的方式告訴他“享受滑冰本身”。
他追求極致、苛求完美的性格讓他取得了無人能及的成就,但也讓他深知其中的沉重與痛苦。
他並非想將這份痛苦加諸他人,隻是…隻是當他看到那些明明擁有天賦卻無法完全兌現的苗子時,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焦灼感便會不受控製地湧上來。
他低下頭,看著杯中晃動的茶水倒影,聲音低沉了下去:“…すまない。
少し、自分が追い詰められていたかもしれない。
”(…抱歉。
我可能,有點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最近事務所的運營、新一批學員的選拔、讚助商的事務…各種壓力堆積,讓他不自覺地將訓練場當成了宣泄壓力的出口,對學員的要求也變得比以往更加嚴苛。
葉冉冇有再多說什麼,隻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微涼的手指,將他緊握的拳頭一點點掰開,與他十指相扣。
她的掌心溫暖而柔軟,無聲地傳遞著安撫的力量。
“由紀ちゃんが、あなたを『世界一怖いけど、世界一すごいコーチ』って慕っているの、知ってる?”(你知道由紀醬她,雖然覺得你是“世界第一可怕但也是世界第一厲害的教練”,但非常仰慕你嗎?)她微笑著說,“彼女のロッカーに、あなたの寫真が貼ってあるのを見たわ。
”(我在她的儲物櫃裡,看到貼著你的照片哦。
)羽生結弦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從未想過這一點。
“あなたは彼女の目標なのよ。
だから、もっと…彼女のペースを信じてあげてもいいんじゃない?”(你是她的目標啊。
所以,是不是可以更多地…相信她的步調呢?)十分鐘休息結束的鈴聲響起。
羽生結弦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眼中的焦躁和冰冷已然褪去,恢複了往常的沉靜。
他反手用力握了握葉冉的手:“…ありがとう、ゆかり。
”(…謝謝,由香裡。
)他轉身滑向冰場中央。
女孩由紀已經重新站好,臉上還帶著一絲緊張。
羽生結弦在她麵前停下,沉默了幾秒,然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他微微彎下腰,平視著女孩的眼睛,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緩和:“さっきは、言い方がきつすぎた。
すまない。
”(剛纔,我說話方式太嚴厲了。
抱歉。
)女孩驚得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でも、君には才能がある。
それは確かだ。
”他繼續道,眼神認真,“だから、もう一度最初から。
今度は、ゆっくりでいい。
一緒に確認していこう。
”(但是,你確實有才能。
這一點是肯定的。
所以,我們從頭再來一次。
這次,慢慢來就好。
我們一起一步步確認。
)女孩愣了幾秒,隨即眼中爆發出巨大的、受寵若驚的光芒,她用力點頭,聲音都帶著激動的顫音:“はい!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是!請您多多指導!)接下來的訓練,氣氛截然不同。
羽生結弦依舊嚴格,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但他的講解變得更加耐心,甚至會親自示範,分解動作,告訴她自己當年是如何找到那個“感覺”的。
女孩也不再恐懼,眼神變得專注而明亮,努力吸收著每一份指導。
葉冉站在擋板外,看著冰場上那對重新投入訓練的教練和學員,嘴角彎起欣慰的弧度。
她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腹部,在心裡默默地說:看,那就是你的爸爸哦。
雖然有時候很嚴格,有點笨拙,但他其實是個非常非常溫柔的人。
訓練結束時,女孩由紀滑到場邊,對著羽生結弦和葉冉深深鞠躬:“今日は本當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羽生コーチ、奧様!”(今天真的非常感謝您!羽生教練,夫人!)她的臉上洋溢著疲憊卻滿足的笑容。
羽生結弦點了點頭:“よく頑張った。
明日も続きだ。
”(今天很努力了。
明天繼續。
)雖然依舊是簡短的鼓勵,但女孩卻像是得到了最高褒獎,開心地笑了。
回家的車上,羽生結弦顯得放鬆了許多。
他開著車,一隻手習慣性地伸過來,覆在葉冉放在腿上的手背上。
“今日は…助かった。
”他目視前方,低聲說道。
(今天…多虧你了。
)
“ううん。
”葉冉搖搖頭,指尖在他手心裡撓了撓,“結弦は、本當はみんなのことを考えているいいコーチだから。
ただ、時々、その想いが強すぎてね。
”(不是的。
因為結弦本質上就是個會為大家著想的好教練。
隻是有時候,那份心意太強烈了而已。
)他微微勾起嘴角,冇有再說話。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流淌過他溫和的側臉。
晚上,處理完工作的郵件,羽生結弦回到臥室。
葉冉已經側躺著睡著了,呼吸均勻。
他輕手輕腳地上床,從身後小心翼翼地環抱住她,大手輕輕覆蓋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彷彿有感應一般,掌心下突然被輕輕頂了一下。
他的動作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屏住了。
緊接著,又是一下輕微卻清晰的胎動,像是一條小魚溫柔地遊過,透過妻子的肚皮,與他打了個招呼。
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驚奇、感動和巨大幸福的暖流瞬間席捲了他的全身,比任何大賽奪冠的時刻都更加震撼心靈。
他忍不住收緊了手臂,將臉埋進葉冉的後頸,嗅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氣。
事業上的煩惱和壓力,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懷裡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纔是他所有奮鬥和存在的最終意義。
“おやすみ、ゆかり。
”他極輕地在她耳邊呢喃,聲音沙啞而充滿愛意,“おやすみ、小さな星。
”(晚安,由香裡。
晚安,小星星。
)他的軌跡,因她們而變得更加完整、堅實,且充滿了溫柔的引力。
無論是冰場上的嚴格教練,還是家庭裡的溫柔丈夫與父親,他都會努力去平衡,去做好。
因為這就是他選擇的,最值得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