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漫漫向春山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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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濯一腳油門衝到醫院後，徑直衝到診台。

“薑初瑤在哪個病房？說！”他拳頭砸在檯麵，眼底佈滿血絲。

值班醫生抬頭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繼續寫病曆：“病人資訊，不能透露。”

“我是她丈夫，有什麼不能透露的？”陳子濯徹底被激怒，一把揪住醫生衣領，失控大吼，“把你們院長叫來！我現在就要知道她在哪！”

醫生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卻毫無懼色，冷冷盯著他：

“丈夫？我親手從她胃裡取出了幾十塊碎玻璃。”

“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在哪？”

“現在纔想起你是她丈夫？”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陳子濯臉上。

他揪著衣領的手，一點點鬆開，最終無力地垂落。

四周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火辣辣的疼。

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生平第一次，他在人前狼狽得抬不起頭。

他最後隻從醫生嘴裡，聽到了薑初瑤離開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她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陳子濯剛摔上車門，手機便尖銳地響起。

是公司的董事代表。

“陳總，下午兩點召開緊急董事會，請您務必出席。”

“我爺爺剛去世！一堆後事要處理，冇空！”他幾乎是對著話筒咆哮。

“我不是在和您商量。”對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如果您缺席，我將聯合其他董事，現場表決罷免您的董事長職務。”

陳子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敢？！”

“為什麼不敢？”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不屑，“葬禮您都能為了和新歡纏綿而缺席，我也冇看出您對老爺子有多深的孝心。”

“以前忍您，是看在您即將繼承的遺產份兒上。現在遺產是薑小姐的，而她——顯然已甩了您。”

“從此以後，我們不會容許您因為一時情緒而毀掉幾十億訂單的事了。”

對方頓了頓，最後補上致命一刀：

“為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弄丟薑小姐？陳總，您真是我見過最瞎的人。”

“您但凡把她當成人看，她也不會棄您而去。”

電話被掛斷。

陳子濯僵在駕駛座上，握著電話的手巨顫，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緊，幾乎無法呼吸。

他張大嘴用力吸氣也無濟於事，熟悉的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湧來——那是童年自閉症發作時的恐懼。

他已經有不知道多久冇有再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隻是這一次，再冇有那個會把他緊緊抱在懷裡，輕聲安撫他的薑初瑤了。

她不要他了。

全世界，也都在這一刻，背棄了他。

許久後，陳子濯才緩了過來，他死死攥著方向盤，夢囈般自言自語：

“薑初瑤，你以為你拿到遺產就贏了嗎？”

“我爺爺的產業，就算給了你，你也冇有那個能力去經營。”

“我一定會向所有人證明，你離開我是錯的，而我，即便冇有你，也能照樣風光，到時候，我會要你像條狗一樣爬回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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