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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無你,山河寂寥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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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pha不騙Alpha

奎克羅悻悻的抓了?抓毛躁的發,
縮回脖子,右腳後退了?半步,
時刻準備逃跑。

他故作?鎮定的笑了?一聲:“陸浮同學,又?見麵了?。”

【018:他好像不太想和?你見麵。】

【陸浮:火雞也不想在感恩節和?人見麵。】

可選擇權不在火雞手上?。

“羅醫生,關於上?次的事,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將手從齊之裕的掌心抽出來,陸浮輕笑著走近。

同成煊擦肩而過的瞬間,陸浮瞄到了?Alpha眼?下不易察覺的疤,細細的一條,
與膚色相近。

嗯?

成煊的傷還沒好?

“陸浮,
”成煊突然叫住了?他,
藍眸微垂:“簡煥白如果刁難你,可以找我。”

他語氣平靜,
似乎隻是說了?無關緊要的話:“簡家的生意有不少地方需要打通關節,
我的父親恰好在議會任職。”

懂了?,我的議會長父親。

這麼急著還人情,
怕我獅子大?開口嗎?

陸浮沒說話,感激的對他笑了?笑,
接著看向問候完就沒再開過口的奎克羅。

“羅醫生,我們去外麵聊聊吧。”

奎克羅遲疑了?下,“可是,
齊少爺的傷勢…”

“陸浮讓你去你就去。”齊之裕蹙眉,
看著奎克羅的眼?神?有些許不滿。

他一向最有眼?力見,
怎麼今天犯了?蠢,
要是讓陸浮對齊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以後怎麼帶陸浮回家?

奎克羅隻能苦哈哈的應下了?。

一人一蟲走出房間,陸浮卻沒停,
沿著走廊越走越遠,奎克羅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思,隻能硬著頭皮跟在後麵,兩者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臂之遙。

終於走到走廊的儘頭,陸浮停步,揚起下巴示意奎克羅開門,雌蟲不情不願的站在門前,虹膜解鎖成功後,門鎖亮起一道藍光,“哢噠”開了?一條縫。

“進去。”

奎克羅瞥了?眼?身後,走廊上?空蕩蕩的,比荒星還蕭條。

他隻能小聲提醒道:“這裡是第?一軍校,你要是做的太過分,說不定會惹來大?麻煩。”

陸浮環臂靠在牆上?,聞言發出一聲哼笑:“你的蟲族身份要是被發現,纔是大?麻煩。”

奎克羅訕訕的摸了?摸鼻頭,閃身鑽進了?房間,陸浮關門前掃了?眼?走廊天花板,一隻小甲蟲安靜的趴伏著。

奎克羅多慮了?,任何人靠近這裡,陸浮都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齊之裕從成煊開門起就死死的盯著他,目光灼熱,看得成煊不太自在,他反手關上?門。

“哢噠”

反鎖。

走到自己的病床上?坐下,成煊對著齊之裕比了?個中指,“你要是嫌自己傷得不夠重,我樂意效勞。”

齊之裕冷哼一聲,表情活像是婚禮上?被伴郎搶了?親,還要恭喜一對新?人喜結連理般難看。

他語氣發酸,肚子裡約莫塞了?十斤檸檬:“我聽說,我被抬走之後,是你留在禮堂裡陪著陸浮。”

成煊立刻露出受了?冤枉的表情:“時旭被你和?著檸檬一起吃了?嗎?”

“彆打岔,”齊之裕選擇性的過濾掉了?成煊的諷刺,“你就是你是不是留在那陪陸浮了??”

半敵對半發小這麼多年?,成煊自認為已?經摸清楚齊之裕的智商低穀了?,沒想到齊之裕還能給他驚喜。

“你先告訴我,”成煊沒有和?他胡攪蠻纏,試圖講道理:“這個訊息你從哪知道的?”

齊之裕眼?睛一亮,將維度直播記者的抓重點?能力學了?個十成十:“你承認了?!”

“我就知道你有問題!”

齊之裕立刻開始翻舊賬:“最開始陸浮被叫到會議室的時候,你是不是除了?我第?一個知道訊息的?還有組隊的時候,你背著我都和?陸浮說了?什麼?”

Alpha越說越激動,似乎已?經認定了?成煊就是攔在他和?陸浮之間的老黃牛,繃帶滲出了?淺紅色的印記。

齊之裕卻全?然不覺,聲調突兀的拔高:“的成煊你好歹毒的心思,居然偷偷在陸浮麵前挑撥離間!當初入學測驗試卷裡你不是填的公?平競爭嗎?!”

齊之裕一把掀開被子,掙紮著要從床上?爬下來,給成煊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上?來兩拳。

成煊眼?睜睜的看著齊之裕像條大?白蠶一樣在床上?激烈的蛄蛹,床邊的藥劑被撞的“劈裡叭啦”的碎了?一地。

齊之裕要是真跳下來,恐怕還要被碎玻璃紮成刺蝟。

成煊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如果說全?盛時期的齊之裕發怒像是一隻出籠的野獸,現在的齊之裕打他一拳都覺得在欺負弱智。

“你冷靜點?,”成煊站起身,替他扶住懸在半空中晃動的腿,抱怨道:“躺個治療艙三小時的事,你犯什麼病要躺在這裡?”

齊之裕咬牙:“當然是給陸浮看的,我不慘點?他怎麼心疼我?”

話落,齊之裕又?強撐起上?半身,惡狠狠的瞪了?眼?站在床尾的成煊:“你有什麼臉說我,你臉上?那條疤不也是一個目的?”

說著,齊之裕竭力翻了?個身,讓自己躺著的姿勢舒服了?點?。

“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成煊用指腹蹭了?蹭眼?下的痕跡:“我隻是想要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輸給一個Beta的屈辱。”

齊之裕不屑的“嘖”了?聲,“成煊,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都快趕上時旭了?,下次維度直播再來你去應付吧。”

成煊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他用十分堅定的口吻向齊之裕保證:“我確定我的取向永遠都是漂亮溫柔的Omega,聽明白了?嗎?”

齊之裕張了?張嘴,似乎感受到了?成煊的真誠,但生性多疑的Alpha依然不放心,舉起同樣纏著繃帶的右手拽住成煊的衣領。

“你說,你說Alpha不騙Alpha。”

成煊道:“你不是頂級Alpha嗎?怎麼又?承認自己是Alpha了??”

“少轉移話題,快說。”

成煊歎了?口氣,再一次告訴自己不要和?戀愛腦計較。

“Alpha不騙Alpha。”說完,成煊下意識緊了?緊腳趾。

病床上?的齊之裕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終於想起了?成煊最開始的問題,“是論?壇上?說的,他們都在討論?你對陸浮究竟是什麼態度。”

按道理說,成煊以為勝券在握卻被陸浮奪走了?首席之位,應當會記恨陸浮才對,但是開學晚宴中成煊的表現卻讓大?多數人不確定起來。

成煊不明所以:“我難道該敵視他嗎?”

齊之裕嘲道:“是啊,我也好奇,你的態度怎麼那麼奇怪呢?”

成煊微微蹙眉,“隻是首席的位置而已?,齊之裕,你應該明白,對於我們這種人,這隻是最無關緊要的東西。”

“陸浮沒背景,性彆也不占優勢,他的上?升空間撐死了?就那麼大?,就算進了?軍部,沒人照應也是當炮灰的命,說不定哪天就背了?誰的鍋進囚星和?他的老鄉們團聚。”

Alpha輕描淡寫的將陸浮的一生定了?型。

“我們不一樣,齊之裕,”成煊俯身撿起一塊碎片,在掌心劃了?一下,血絲剛滲出來就被閉合的皮肉重新?吞了?進去:“看到了?嗎?我們有無數次試錯的機會,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有人托舉我們去更?高的位置。”

看著怔神?的齊之裕,成煊聳聳肩,歪頭笑道:“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位置和?陸浮計較?”

“你也是這麼對陸浮說的嗎?”齊之裕壓著嗓子問。

“什麼?”

齊之裕眼?眶微紅,似有火焰凝結在瞳孔中,他一字一句的問:“組隊那天,你也是這麼告訴陸浮的嗎?所以他那麼高傲的人,才會在簡煥白麵前收斂了?脾氣?”

成煊更?迷惑了?,你管道德綁架叫收斂?

“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成煊道。

“你當然不明白,”齊之裕表情平靜了?些,憐憫的看著成煊:“你的心裡,沒有愛。”

成煊:“……”

我覺得你沒有腦子。

病房內,奎克羅拉緊了?窗簾,將每個角落仔細摸了?一遍,才放心的坐下來。

陸浮雙手抱臂靠在門上?,漂亮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奎克羅等了?幾?秒沒等到陸浮開口,有些坐立不安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陸浮微微眯起眼?,細密的睫撲扇了?兩下,似乎在思考什麼,奎克羅嚥了?口唾沫,坐姿逐漸端正起來。

陸浮又?想要做什麼?

沒道理啊,他最近也沒惹陸浮不快,陸浮的重心不該放在齊之裕那夥兒?Alpha身上?嗎?

少年?眨了?眨眼?,俯身壓住了?奎克羅的肩,語氣溫和?的問:“認識這麼久,我好像還不知道,你是哪一支血係?”

雙手放在膝蓋上?,雌蟲腰桿挺直,眼?珠顫動了?幾?下,蟲瞳出現了?一瞬,很快被漆黑的眸蓋了?過去。

“怎麼問這個…”奎克羅麵色微僵。

陸浮撣了?撣西裝上?不存在的塵屑,露出Alpha常用的狂狷笑容:“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018:謝謝,眼?睛臟了?。】

【陸浮:讓季生給你換個貴的。】

奎克羅表情變了?變,不知道是不是被陸浮精準的模仿惡心到了?,支支吾吾的說了?兩個字:“蠍…赤蠍。”

果然。

陸浮那天喝的藥劑裡摻的是奎克羅本蟲的血。

少年?收了?多餘的表情,從架子上?挑了?一根試管,遞到奎克羅的麵前。

“用你的血把它裝滿。”

奎克羅一愣,蟲族的血又?不值錢,要這玩意兒?乾什麼?

但他沒有多問,放出蟲爪,對準自己的掌心狠狠的劃開一道口子,血腥氣“噌”的冒出來,在空白中大?範圍的蔓延,腥氣淡去後,一股融化的奶油般的香味逸散了?出來。

這個味道,陸浮和?西蒙同床共枕那天,在他的身上?聞到過。

接過試管,陸浮看著暗紅色的液體,輕輕晃了?晃,水平麵忽上?忽下,在試管壁上?留下一層虛浮的紅。

滿意的收起試管,陸浮抬腳抵住奎克羅的椅子腿,“你和?艾斯爾是什麼關係?”

奎克羅“啊”了?一聲,迅速搖頭:“我能跟艾斯爾有什麼關係,那可是八大?姓之一,親王閣下在艾斯爾家主麵前也要給三分薄麵。”

陸浮卻不信。

如果沒關係,他喝下奎克羅的血後為什麼會對西蒙那麼親近?

少年?不語,隻定定的看著他,奎克羅擦了?擦臉側的細汗,解釋道:“真的沒什麼關係,雖然都是赤蠍,但艾斯爾是弗洛希親王閣下的擁躉,祖上?和?皇室聯姻多年?,我就是個普通赤蠍。”

他有些急,口不擇言道:“要是真有關係,我混的再差也不至於逃到人族來混日子吧!”

陸浮托腮笑了?一聲:“被你治壞了?身子的第?三親王閣下,似乎和?第?二親王弗洛希親王閣下是敵對關係?”

“意外,意外,”奎克羅都快哭出來了?:“我隻是一時失手,你知道的,我的醫術就那樣,全?靠行騙勉強餬口。”

陸浮輕嗤一聲,“你知道你給我喝的藥劑裡摻了?你的血嗎?”

奎克羅頓住了?,臉上?欲哭不哭的表情僵硬的像是一副油畫,輕輕一撕就能帶下大?片的皮肉。

他滑稽的張開嘴,“啊?”

“我、你…”奎克羅意識到了?什麼,緊張的身子後仰,連帶著椅子都一並倒了?下去。

“咚!”

陸浮一腳踩在雌蟲的雙腿中間,將椅子重新?壓回了?原位。

“十五秒了?,你想好新?的藉口了?嗎?”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將雌蟲的神?色變化儘收眼?底。

奎克羅垂下頭,白大?褂被冷汗浸濕了?,貼在拱起的脊背上?。

“我、”雌蟲捏著手指,呼吸有些急促:“我大?概…我是說大?概,我大?概是艾斯爾家的私生雌。”

“先說好,我自己也不確定,”奎克羅急切的抬起頭,睜大?了?眼?自證清白:“我以前有點?懷疑自己的身份,所以作?為醫師混進了?艾斯爾家族,偷偷拿了?他們的血樣進行對比,但是沒有一個能和?我對上?的…總之,我也不清楚。”

“那第?三親王的事呢?”

“那個真的是意外!”奎克羅斬釘截鐵的說。

可憐的第?三親王。

陸浮點?了?點?眼?尾,“你拿過西蒙艾斯爾的血樣進行對比嗎?”

奎克搖搖頭:“他比我還小,比什麼?”

說到這,奎克一怔,“西蒙艾斯爾的雌父,似乎在八年?前死在了?黑礁星戰場,雄父也常年?居住在宮中…”

雌蟲激動的手指發抖:“我不會是西蒙艾斯爾的兄弟吧?”

你想多了?。

“我喝下你的血後,非常渴望待在西蒙身邊,”陸浮開啟終端,將一行資料遞到了?奎克的眼?前:“隻有附庸血係才會這樣。”

“你是艾斯爾家族的附庸血係,多羅族。”

多羅族雖然不是八大?姓之一,但在蟲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存在。

奎克失落的捂住臉:“我還以為能趁此機會解決掉通緝令呢。”

陸浮扯了?扯唇,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奎克的身世究竟如何他並不在乎,拿到血就夠了?。

齊之裕和?成煊的病房門還關著,陸浮倚在門外,點?開了?會議室發來的訊息。

關於齊之裕的處罰已?經下來了?,挑釁三年?級首席、鬥毆、破壞公?共設施數罪並罰,扣除五十學分的同時需要完成一週的義務勞動。

陸浮看著用詞嚴厲懲罰卻不痛不癢的通知書,唇角彎起嘲諷的弧度。

【018:換你來恐怕要被扒層皮。】

少說大?實話。

想起簡煥白提到的教皇祖墳被挖事件,陸浮將關鍵詞定為“教皇的祖墳”搜了?搜,果然出來不少新?聞。

教皇的祖墳並不是陸浮以為的墳坑,而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地下宮殿,螺旋型的台階上?鍍了?一層金箔,一直蔓延到地底。

陸浮看著視訊中記者用指甲在欄杆扶手上?颳了?一下,落下一層金粉。

【陸浮: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白雪公?主死了?居然隻是草草葬進水晶棺。】

教皇的墳墓都建成黃金屋了?。

【018:白雪公?主又?不信神?。】

條件不同就少對比。

簡煥白並沒有撒謊,簡家和?教廷的矛盾自古有之,在神?權高於一切的時代裡,簡家一直備受打壓,連續幾?任家主都被以“不敬神?”的名義被送上?火刑架。

簡家祖墳也沒逃得過,來來回回被挖了?四次。

到了?後期,神?權削弱,門閥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簡家也開啟了?報複。

教廷覆滅的最大?獲利者可以是任何人,但最高興的一定是簡家人。

好笑的是,簡家之所以那麼憎恨教廷,不是因為他不信神?,而是因為太信神?了?。

他們認為教廷是叛徒。

無論?虔誠與否,所有閥門在明麵上?都會裝個樣子,唯獨簡家主,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責教廷,聲稱神?明是虛假的、用於斂財、奪權的工具。

陸浮手指向下一滑,一條簡家家主多年?前的發言映入眼?簾。

【神?不愛任何信徒,神?漠視一切生命,神?是吃人的怪物,即使?如此,我們也要愛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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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教廷嘴裡那個仁慈而偉大?的神?,簡家信仰的是真正的邪神?。

信的真野啊。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厭惡教廷的教義中描述的那個純善的虛假偽神?。

教廷將神?明扭曲成了?能夠被人們所接受的模樣,在簡家看來,就是教廷為了?一己私慾醜化神?。

【陸浮:簡家人居然沒把教廷一把火燒了?。】

攻擊性還是太弱了?。

【018: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瘋?】

教廷當初如日中天,教皇冕下大?權在握,連皇帝都不能當麵忤逆他,更?何況是十二閥中擠不進前三的簡家。

“叮!”

螢幕上?方一條條資訊不斷的彈出,將之前的訊息頂了?上?去。

【未知號碼:諾加受傷了?。】

【未知號碼:好像快死了?。】

【未知號碼:來鳴東路9號公?寓地下室。】

陸浮垂眸滑掉訊息,能夠在沒有好友的情況下直接入侵他的終端的人隻有一個。

季生。

狂轟亂炸的訊息停了?片刻。就在陸浮準備進入病房時,對麵直接一個通訊撥了?過來。

黑色的問號圖案在螢幕上?不斷彈跳,提醒終端的主人來電者是個身份不明的危險存在。

乾什麼,話費不要你交是吧?

陸浮按下了?接聽鍵。

靜默。

對麵不開口,陸浮也不催,自顧自的曬著暖融融的陽光,心情愉快的眯起眼?。

“咳。”終端裡傳來了?一點?動響。

男人用了?變聲器,聲音低沉還帶著混響:“諾加遭報應了?。”

陸浮眨了?眨眼?,“我等著一天很久了?。”

諾加無法無天的行事風格,不被報複才奇怪。

季生在手機對麵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諾加非要他給陸浮傳訊息,他這個時候應該在補覺。

狗屎的諾加,祝你一輩子追不到陸浮。

“他讓我轉告你,首都星派去塞布星的人他會處理好,讓你安安心心的當首席。”

有點?茶,不太對勁。

“是誰有膽子報複他?”陸浮問。

季生沉默了?一秒,道:“地下城老闆。”

“嗯?”

“諾加把地下城老闆打了?,照片不是發你了?嗎?”

陸浮沒吭聲,垂下眼?睫,默默退出通話見麵,開啟了?諾加發給他的照片。

【018:…哇哦。】

【陸浮:…哇哦。】

你是說地上?這灘不成人形的爛肉是地下城老闆嗎?

收回剛剛的話,應該問:諾加哪來那麼大?膽子敢打老闆?

“總之,諾加現在就在南區,他非常需要見你,”季生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的說:“他說見不到你他就要死了?。”

“祝好死。”

陸浮不再理會喋喋不休試圖讓他去看一眼?諾加的男人,無情的結束通話了?通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是不是對他們的動向了?如指掌,地下城的訊息也出現在了?陸浮的終端螢幕上?。

陸浮幽幽的垂下眼?睫,關掉終端,走出了?醫務室。

今晚這麼忙也沒有加班費,首席果然就是牛馬的同義詞。

南區鳴東路7號公?寓

兩個西裝男人雙手交握背在身後,身姿挺拔,守在門口。

在陸浮靠近時,兩人立刻俯身鞠躬,鼓鼓囊囊的側腰處配著把槍,這是擺在明麵上?的,通常他們的後腰處還會再彆一把。

戴著墨鏡的男人上?前一步,單手橫在陸浮胸前。

“請留步,例行檢查。”

陸浮紫灰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他張開雙臂,做出擁抱的姿態,漂亮的臉卻讓人升不起半點?褻瀆的**,男人小心的伸手在陸浮的腰側蹭了?一下,一觸即分。

“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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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推開門,微微鞠躬。

陸浮雙手插兜走了?進去,漆黑的客廳沒有開燈,隻有自落地窗外射進的月光能夠勾勒出屋內的人影。

真會選地方,居然就在諾加隔壁樓。

“老闆好。”

隨口叫了?一聲,不等男人回答,陸浮徑直走到了?沙發上?坐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傾瀉的紅茶打著旋在杯中聚隆,在瓷杯的上?方升騰起薄霧。

陸浮抽了?張紙在杯口擦了?擦,用掌心試了?試蒸汽的溫度後小心的喝了?一口,微熱的紅茶流進

少年?愜意的歪了?歪頭。

“哈”

他哈出一口熱氣,眼?睛幸福的彎成了?半月形。

好喝。

貴的茶就是不一樣。

站在視窗擺Pose的男人一手搭在窗台上?,一手自然下垂,深邃的眸子透過玻璃看著遙遠的黑夜。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唐裝,衣擺自下而上?繡著細密的金色紋路,麵積越來越大?。

喲,傷好了??

“哢擦…”

陸浮吃起了?桌上?的點?心,一口一個,精美的碟子平穩的擺在膝蓋上?,隨時接住掉落的碎渣。

氣質儒雅的男人依然在看風景,看著看著,惆悵的歎了?一口氣。

“嘩啦啦”

陸浮又?倒了?一杯紅茶捧在手裡,用臉去接飄起的煙柱,水珠在穠麗的麵上?凝結。

“你是不是太隨意了??”

男人終於轉過身,他被氣笑了?似,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這可是在我的地盤。”

你禮貌嗎?

陸浮放下手裡的泡芙,抬頭和?他對視,兩秒後,少年?將放著泡芙的盤子向前推了?推。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試管,血滴落在泡芙表麵,像是灑了?一層暗紅色的糖霜。

陸浮記得,老闆年?輕的時候也是地下城的知名打手,喰肉飲血也不少見。

老闆沉默了?。

那玩意兒?看著不像人能吃的。

捏著茶匙攪了?攪茶水,泛起一圈圈漣漪,陸浮舉起茶杯啜了?一口,用期待的視線看著他。

老闆:“……”

他眨了?眨眼?,看看陸浮,又?看看泡芙。

圓鼓鼓的泡芙下方滲出些許奶白的液體,像是蝕骨的毒膿,一滴就能讓靈魂跌進滿是幻覺的扭曲深淵。

見他沒反應,陸浮將盤子向前又?推了?推,桌麵和?盤底發出細小的摩擦聲。

“老闆,您不吃嗎?”

不吃。

老闆清了?清嗓子,將手帕墊在掌心,捏住泡芙舉到眼?前。

在陸浮絲毫不加掩飾的視線下,他閉著眼?咬住了?泡芙的一角。

“咚!”

高大?的身體頃刻間砸在了?地上?,男人雙目圓瞪,麵色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上?墜下的水晶掛燈。

紅藍交替的光暈在視網膜上?爬行,他竭力睜大?眼?,越過亂七八糟的色塊,看到了?陸浮冷白頎長的頸。

老闆躺在冷硬的地板上?,“陸浮,你想要做什麼?”怪異的音調聽起來有些滑稽。

給諾加報仇嗎?

一隻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摸上?了?老闆的臉,老闆扯了?扯唇,不躲不閃,好奇陸浮究竟想做什麼。

少年?一隻手掐住他的臉,壓緊了?男人的雙頰,一手舉著透明的試管。

“老闆,你的眼?珠在轉。”陸浮說話時帶著笑音。

“是嗎?”

男人眨了?眨眼?皮,對身體的掌控感正在一點?點?遠去,取而代之的恍惚和?無力。

“啪嗒。”

一滴暗紅的液體落在了?男人的眼?皮上?,他打了?個激靈,看到了?傾斜的試管口。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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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盯著逼近的試管,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強烈的危險感裹挾了?他的神?經,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掙開身上?的少年?。

“彆動。”

陸浮清亮的嗓音短暫的驅散了?眼?前色彩鮮亮的漩渦,“我想做個實驗。”

“這是赤蠍種雌蟲的血,我服用了?一滴之後大?概被影響了?十六個小時…二十四個小時?”陸浮轉了?轉眼?珠,沒得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算了?,從現在開始計時吧,我想知道如果是Alpha能忍耐多久。”

冰冷的試管口抵在老闆的下唇,男人伸出舌頭推拒,卻連著舌頭一並被牢牢的壓住。

隨著液體的流入,男人的眼?前逐漸變得模糊,恍惚之中他感覺身體似乎變輕了?,像是要飄起來。

“唔…陸浮…”

老闆直勾勾的盯著身上?的少年?,一開口又?被黏液灌了?一嘴。

他從來沒有如此大?量的吞嚥過毒血,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酡紅。

陸浮掐著他的臉,體貼的附耳輕聽:“感覺怎麼樣,老闆?”

“砰!”

背部同地麵撞擊的聲音響起。

陸浮突然肩膀一重,整個人被Alpha壓倒在地,試管脫手後咕嚕嚕的滾到了?桌子下麵。

老闆一手按著他的肩,一手掐住了?陸浮脆弱的脖頸,得意的眨了?眨漆黑的瞳。

“我年?輕的時候殺過不少蟲族,他們的毒液早就對我沒用了?。”

他殘忍的咧開唇,五指微微收緊:“想好怎麼死了?嗎,陸浮?”

陸浮似乎完全?在狀況外,茫然的偏了?偏頭,“老闆,您肌無力嗎?”

彆說窒息感了?,陸浮連感受老闆手的存在都要集中注意力。

老闆抿抿唇,力道加重了?些,“彆打岔,”他低聲道:“找你來是謝家主的命令,他很滿意你成為首席的事,但這還不夠。”

老闆拉著少年?站起身,替他理好有些亂的長發。

說的誇張點?,他是看著陸浮長大?的,比起不好掌控的諾加,老闆更?喜歡陸浮。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告誡道:“謝家主想看到更?多、你能為他帶來的利益。”

“不要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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