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無你,山河寂寥 060
人生如戲,演演怎麼了
“下來吧。”
遊冬對著?月亮伸出了手。
男人的聲音中不帶乞求,
更?多的是寧靜似水流般的柔意?,像是一聲未儘的歎息。
陸浮坐在牆頭,
抿著?唇垂眸看他,一言不發,他覺得自己?像是在演什麼苦情劇,偏偏遊冬太過配合,苦情劇又成了偶像劇。
如果這個時候下一場雨就更?好了,可惜,黑鱗星到處是黃沙。
得不到回應,
遊冬並不失望,
他向?前一步,
見陸浮沒反應,又邁了一步,
距離縮短的同時,
時刻在觀察少年的表情。
“如果你不回去的話,我隻能動用強硬手段了。”遊冬無奈的說。
少年的唇似鮮紅的傷口,
當他說話時,遊冬似乎瞧見了流淌的血絲。
陸浮輕蔑的勾唇:“你不用在我麵前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我不會在這裡待多久的。”
遊冬又想笑了,大少爺還在做著?被家人接走的美夢呢。
從來沒有人進了黑鱗監獄,還能出去。
“那,
在你離開這裡之前,
先讓我討好你吧。”遊冬的嗓音中帶著?些?許輕哄的意?味。
“隻是幾天而?已,
遵守規定,
不要惹來不必要的懲罰。”
遊冬說著?瞄了眼陸浮手肘蹭破的皮,
“醫務室有傷藥,我可以給你帶路。”
【018:他真的好努力。】
少年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了,
對陌生環境的恐懼、被家人拋棄的絕望、與無數窮凶極惡之徒共處一室,情緒在傷口的疼痛下催化。
他終於選擇相信遊冬送來的繩子?,卻不知這是奪命的絞刑索。
陸浮眨著?濕潤的眸,輕輕抬起手,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過來扶我。”
傲嬌已經退市場了。
傲慢更?吃香。
誰讓Alpha就是這麼愛犯賤呢。
遊冬輕輕彎唇,走到牆下,一手握住陸浮的手,另一隻手小心的拖住少年的腰,體溫相接的同時,頂級Alpha的資訊素撲麵而?來。
差點忘了,他還有個頂級Alpha姘頭。
遊冬不動聲色的收了力,少年沒了支撐,一個不穩摔進了他的懷裡,不是想象中柔軟的身軀,有什麼堅硬的物?體狠狠的撞上了他的肋骨。
“嘶”遊冬倒吸了一口涼氣,溫柔的假麵險些?在突如其來的痛楚中碎開。
什麼東西?這麼硬?
“你怎麼了?”陸浮不動聲色的裹緊了外套,將槍柄塞了回去。
遊冬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沒事,我先帶你去醫務室吧。”
再晚一點傷口就癒合了。
少年卻沒有感謝他的好心,反而?有些?抗拒的撇開了臉,“我不想去醫務室。”
遊冬挑眉,有故事?
“傷口不處理?可能會留疤,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不去了。”話是這麼說,遊冬卻吃定了少年一定會去。
一個是身為頂級Alpha的戀人,一個是淪為階下囚的Beta,頂級Alpha身邊想必追求者?不斷,他怎麼會願意?留疤。
不過,遊冬垂眸,就陸浮那湊破點皮的傷口,能留疤都是天賦異稟。
果然,少年有些?猶豫的咬住了下唇,漂亮的桃花眼再一次泛起濕意?,像是想起了什麼,本就不健康的麵皮更?白了。
戀人是個負心漢?還是說根本就不是戀人關係?遊冬忍不住胡亂猜測起來,手卻不知為何溫柔的按住了少年的肩。
Alpha掌心的溫度驅散了少年身上的寒意?,也將一抹月輝偷進了袖中。
“想好了嗎?”遊冬問。
陸浮仰起臉,黑睫急促的扇動了兩下,“你、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瑰麗的紫灰色在眸中漾開了,他像是在逞強,逼著?自己?去提防任何示好的人:“錢?權?還是離開黑鱗監獄,你想要什麼?”
在害怕嗎?
害怕自己?失去了價值後連最後的善意?也會離他而?去嗎?
遊冬恍然,原來陸浮對自己?的處境不是一無所知,他隻是在自我欺騙而?已,隻要懷著?自己?沒有被家族拋棄的想法?就能維持住搖搖欲墜的心。
真可憐。
可憐的羊羔,神會拯救你的。
遊冬溫柔的撫摸收緊了握住陸浮雙肩的手,給予他力量般低頭說:“我不想要什麼。”
這樣?的回答無疑激怒了少年,陸浮咬著?唇拍開了遊冬的手,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騙子?!”
自從看穿了陸浮之後,遊冬就覺得自己?的耐心無窮無儘,畢竟,麵前隻是一個因為失去一切而?惶恐的孩子?而?已。
於是他用縱容的口吻說:“好,我是騙子?,那你願意?和騙子?去醫務室嗎?”
陸浮沉默了,他定定的看著男人溫柔而堅定的眼神,轉身走在了前麵:“帶路。”
遊冬快步跟了上去,拿出帕子遞上:“擦擦臉。”
陸浮鬨彆扭似的推開他的手,遊冬鍥而?不捨的又伸了過來,最後陸浮還是接過了帕子?,在臉上亂擦一氣。
遊冬笑著?歎了口氣,拉住少年的手腕說:“你彆?走那麼快,我年紀大了跟不上。”
陸浮輕哼了一聲,沒說話,腳卻停住了。
趁此機會,遊冬捏著?帕子?輕輕按壓在少年濕漉漉的眼尾處。
“你的眼睛顏色真特彆?。”
陸浮怔了怔,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像是凝結的珍珠,啪嗒啪嗒掉了下來,遊冬歎了口氣,將陸浮摟進了懷裡。
水意?在胸口暈開,他一低頭就能看見陸浮光潔的後頸、優美的脊骨,在過大的囚服中輕微的顫抖。
遊冬撫摸著?他的脊背,溫聲安慰道:“沒事的,我會保護你。”
許久,懷裡傳出少年含糊的聲音:“真的嗎?”
“真的,”遊冬似乎也被月光衝暈了頭腦,做出了他後悔一輩子?的承諾:“要是能離開黑鱗監獄,我就送你回首都星。”
【018:這到底是什麼人設?】
【陸浮:善於賣慘、用完就扔的騙子?交際花。】
【018: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陸浮:這輩子?沒這麼累過。】
積壓的情緒宣泄出來後,陸浮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笑吟吟的彎著?眸子?和遊冬並肩走在一起。
要去醫務室必須先繞過牢房,守在門口等訊息的囚犯們遠遠的看到他們親密的姿態,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氣。
“這、不是,這纔多久,遊冬就被他拿下了嗎?”
“少放屁,”另一名?囚犯吐掉嘴裡的草根,拍了拍手說:“明明是大少爺被遊冬拿下了。”
“可是,大少爺不是有物件嗎?”囚犯不懷好意?的笑起來:“要是他那個頂級Alpha戀人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另一人嗤笑著?說:“進了黑鱗監獄,這輩子?都沒可能出去,頂級Alpha難道願意?等他?”
“還是說,”那名?Alpha轉了轉眼珠:“那個大少爺有什麼辦法?出去?”
此話一出,犯人們都安靜了下來,直勾勾的盯著?他,如果是其他人,他們隻覺得這個Alpha在胡說八道,但是陸浮
門閥兩個字有多重,他們都心知肚明。
“說不定呢,我記得黑鱗監獄是成家建的,他那個姘頭會不會是成家人?”
“有可能,我進來的時候成煊才十歲,現在八年過去了,成煊也差不多到戀愛的年紀了。”
“成家其他人也不是沒可能,旁支裡有幾個年紀相仿的。”
他們在這裡討論的熱火朝天,陸浮已經和遊冬走進了醫務室。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藥物?也是要花錢的,遊冬十分自覺的摘下了自己?的銘牌,換了一支治療藥劑。
陸浮遲疑的看了眼陌生牌子?的藥物?,“沒有諾亞的嗎?”
遊冬笑了笑:“黑鱗監獄的資源供給都是成家負責,他們可不會給我們好東西?。”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陸浮的眸子?,見他沒有對成家給出反應,將第二閥從候選名?單的劃了出去。
和陸浮關係緊密的究竟是第幾閥?
“藥的錢,我會還給你的。”少年似乎有些?不自在,出身名?門的他一輩子?沒體會過缺錢的滋味,因此說話的聲音也極輕。
遊冬笑了笑,沒作答。
他要的可不是錢。
傷口癒合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遊冬在淩晨一點前將陸浮送進了第九層的牢房。
“明天見。”他笑道。
陸浮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一時間,同層犯人的眼神都變得曖昧起來。
第二天一早,陸浮被犯人們嘈雜的的聲音吵醒了,他還記得自己?的新人設,沒有隨機挑一個試試槍。
犯人們如此激動的原因也很簡單:百八十年補不了一次物?資的黑鱗監獄進新貨了!
諾亞製藥的昂貴藥物?、來自首都星最大甜品商讚助的蛋糕、改製的新囚服、甚至還有市麵上已經絕版的0摻水抑製劑1.0版。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
陸浮:“……”
傅以榕給的一百萬好像不夠用一輩子?。
Alpha宿舍
簡煥白煩躁的刷著?終端,維度直播采訪傅以榕的視訊他已經盤包漿了,從他發現陸浮不對勁到陸浮被抓隻有短短幾天的時間,聽起來好像很荒誕,但如果是傅以榕又不奇怪。
傅以榕一直都是個古怪的人。
但是陸浮居然就這麼被抓了,這可能嗎?
和依靠新聞瞭解陸浮的民眾們不同,簡煥白是實實在在和陸浮接觸過的,那一眼他至今都記得,能夠讓他都感到危險的存在可不多。
神收回了對他的眷顧嗎?
簡煥白沉吟了許久,給時旭發去了訊息。
【大白鯊:維度的采訪是不是刪減了?我看到傅以榕音畫不同步。】
片刻後,時旭發來了回信。
【時旭:滾。】
簡煥白挑眉,脾氣這麼差,也不怕他截圖發到星網上。
時旭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陸浮一點青睞,議會那邊也已經疏通好了關係,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到時候,傅以榕卻毀了一切。
該死的賤民!
時旭咬著?手指在屋子?裡轉圈,資訊素包裹住他的四肢,像是鋒利的鋼線割開裸露的麵板,肮臟不堪的內裡浸泡在血泊中。
他突然停住腳步,撿起了摔在地?上的終端,撥通了那個讓他感到恐懼的號碼。
年輕的女?聲傳了出來:“少爺,您稍等,家主正在開會。”
時旭應了一聲,手指在掌心反複摳弄,他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直到終端裡再次傳出聲音。
“什麼事?”冷淡的女?聲不帶一絲情緒。
時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母親,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我要直接進入議會。”
時霓雲一邊翻動檔案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議會是你玩過家家的地?方嗎?”
時旭笑了起來,眼中翻湧著?冷意?:“是我的處刑台。”
殺了傅以榕,殺了齊之裕,殺了所有擋在他和陸浮之間的人,如此,才能得到童話般的結局。
時霓雲察覺出時旭語氣中的戾氣,不緊不慢的問:“發生什麼了?”
時旭輕聲說:“不是什麼大事。”
“我隻是,迫不及待想要擁有權利了。”
時霓雲握著?筆的手頓了頓,在合同右下角簽下了名?字,“終於放棄我要當大明星的夢想了?”
時旭抿了抿唇,有些?羞惱:“母親,彆?再提那個了。”
時霓雲沉默了片刻,道:“今年的議會初選不太平,你既然想要權利,就先鏟除你的對手。”
“我會讓卡洛琳把資料發給你。”
語畢,時霓雲結束了通訊。
不沾血的手握不住名?為權利的刃。
這一點,時旭學過了,還沒實踐過。
簡煥白又發來了一條訊息。
【大白鯊:有人打算去黑鱗監獄探監,你去不去?】
【時旭:我沒空。】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靠著?牆,Alpha挺直的身體緩緩滑下,他坐在地?板上,將臉埋進雙膝,終端不堪重負般“哢擦”一聲在掌心碎開了。
在議會占據一席之地?,陸浮的眼裡才會有他。
簡煥白看著?終端,忍不住嗤笑出聲。
成煊忙著?處理?家事,齊之裕被齊列按著?翻不出水花,時旭不知道在盤算什麼,反正沒憋好水,現在唯一的自由人居然隻有他。
陸浮一定想不到,他前腳剛走,後腳首都星就亂成了一鍋粥,民眾們這輩子?能吃到的瓜都來了。
伸了個懶腰,簡煥白挑挑選選買下了一艘深紫色的星艦,既然你們去不了,那我就好心代勞了。
成家
金色的紋路爬滿了紅色桌布,仆人們無聲的退了出去,中央的大床邊緣被紗幔遮擋,看不清人影。
成煊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冷漠的看著?父親昏迷的臉,蟲毒早已經深入肺腑,就算現在找來了皇室,也未必能救得回來。
初選在即,議會長卻瀕臨死亡,今年的選舉事故比過往五十年加起來都多。
真麻煩。
一隻乾枯的手伸了出來,抓住了床邊Alpha的手腕,力道不小,瞬間勒出了暗紅色的印子?。
五指細長而?扭曲,骨頭像是要從皮肉裡伸出來似的。
成家主偏過臉,眸中神色起伏不定,他拖著?聲線說:“陪我說說話吧,成煊。”
成煊問:“您想說什麼?”
成家主沒有鬆手,就著?這個姿勢說:“蟲族不會一直這麼安分,一定要小心他們,我當年就是被一隻裝死的蟲騙了過去,才被襲擊,留下了一輩子?的病根。”
“你日後如果看上哪家的Omega,一定要做事穩妥些?,我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壞種,這些?年裝過開朗陽光,也裝過溫潤如玉,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裝起了高冷寡言…”成家主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你這樣?,Omega不會喜歡的。”
“就算你被陸浮勝過了,傷了自尊,也不用板著?臉,”成家主對自家兒子?有些?許瞭解:“你去殺了他、毒死他,這些?都隨你。”
“我知道,你是被世俗的條條框框限製住了。”
成家主歎了口氣,回憶起成煊兒時,尚未明白道德與法?律的時候,用餐刀刺死了出言不遜的齊家子?。
齊列的侄子?有很多,被成煊刺死一個也不算事,齊列要夠了利益便沒再提。
後來,成煊學習了知識,明白了要克製自己?的本性,但在成家主眼裡,這種克製根本就是無用功。
它早晚會衝破牢籠,將成煊拖進更?深的地?獄。
他的兒子?是個從骨子?裡爛掉的貨色,即使披著?理?智冷淡的外皮,那股腐臭味依然會從毛孔裡透出來。
成煊垂下眸子?,輕聲道:“父親,您操心的太早了,我暫時還沒有成家的打算,至於陸浮…他並不會威脅到我,沒有殺了他的必要。”
“技不如人而?已,我也沒那麼在乎首席的位置。”
成家主點點頭,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他說:“最重要的是,我死了以後,你必須維持住成家的榮耀,齊列虎視眈眈,時霓雲心思深重,謝寅又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你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
成煊扯出自己?的手:“您多慮了。”
“我沒有把柄。”
成家主又垂著?手絮絮叨叨了許久,突然說:“去請客蟲進來吧。”
“我也該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是,父親。”成煊站起身,退出了房間。
成家主獨自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盯著?繁複的床簾,在他年輕的時候,教廷還處於巔峰,權勢滔天,他每日都要背著?人,偷偷跑去教廷,同年少的教皇喝喝茶、聊聊天。
教皇冕下曾同他說過,神不值得信任。
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教皇冕下憔悴了許多,他拉著?成家主的手說:“永遠不要忤逆神。”
成家主記住了,教廷覆滅時,他沒有去分一杯羹,謊稱抱病躲開了對於教廷神職人員集體處刑的日子?。
他才五十多歲,本該是Alpha的壯年期,卻蒼老的不成模樣?,成家主撫摸著?自己?麻桿似的手臂,慘然一笑。
他謹慎了一輩子?,偏偏在戰場上鬆懈了,教皇冕下說的沒錯,忤逆神者?下地?獄。
神的懲罰不會因為自欺欺人而?消失。
西?蒙和阿蘭德麵對麵坐在會客室,聊起了當初傷了成家主的蟲族第二親王閣下弗洛希。
弗洛希親王是艾斯爾家族的支援物件,西?蒙兒時便將他的事跡瞭解的一清二楚。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弗洛希的雌父出自艾斯爾一族,繼承了赤蠍血統的他尾勾比洽談親王更?具有攻擊性,毒液甚至能夠腐蝕星艦的外殼。
早在他年少時就將所有兄弟都挑戰了一遍,獲得了“最強親王”的稱號,隻可惜,在黑礁星戰爭中,弗洛希親王敗在了成家主手下,自此便深居宮中。
“我聽說,弗洛希親王的尾勾被成家主割了下來作為戰利品…”阿蘭德麵色難看:“這是真的嗎?”
西?蒙聳肩:“不知道,這種醜聞根本不讓傳,我也沒聽長輩提起過。”
尾勾對於蟲族來說相當於第二生殖器,如果這是真的,也難怪弗洛希親王閣下不願意?出門。
即使再生了一條新的,也會留下心理?陰影。
阿蘭德抿唇,“人類…真可怕。”
蟲族是將繁衍放在第一位的族群,被稱為宇宙最大反派的他們熱衷於喰食同族,但是人類卻讓蟲族都感到了棘手。
西?蒙讚同的點頭,居然用後頸那樣?致命的地?方調情,蟲族可不會在吃了配偶的時候說我愛你。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了,成煊對著?他們點了點頭:“阿蘭德殿下,西?蒙同學,麻煩你們了。”
成家能把他們倆請來也費了不少力。
阿蘭德矜驕的站起身,與成煊擦肩而?過,西?蒙跟在後麵,對著?成煊笑了笑:“首席的事,你不擔心嗎?”
成煊瞳孔動了動,“擔心什麼?”
“黑鱗監獄至今為止還沒人能出來吧,那裡沒有什麼娛樂,陸浮要是一輩子?待在裡麵,不死也要瘋。”
成煊的笑容通常隻在幾個發小麵前露過,現在,他對西?蒙也笑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Alpha湛藍的眸像是一潭死氣沉沉的湖,和麵上的笑容十分割裂。
西?蒙看出了他神色中的警告意?味,說出了自己?在意?了很久的事。
“教廷餘黨…嘖,”西?蒙意?味深長的問:“我記得三十年前,你們把能抓到的教廷成員都燒死了,為什麼後來發現的教廷餘黨卻送進了監獄?”
成煊目不斜視,“我不清楚這些?。”
西?蒙哼笑了聲,清不清楚不重要,這其中的原因才重要。
發生了什麼,讓門閥的手段不得不變得溫和?
成煊不語,推開房門領著?阿蘭德和西?蒙走了進去,成家主蒼老的模樣?讓兩蟲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幾乎是形銷骨立,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
西?蒙和第二親王同為赤蠍,他蹲在床邊說:“成家主,麻煩您把手給我。”
成家主順從的伸出了左手。
西?蒙亮出蟲爪,在成家主的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黑水混著?血絲流了出來,將地?毯淋成了臟汙的一團。
“您…”西?蒙微微蹙起了眉:“您確定當時傷了您的是弗洛希親王嗎?”
阿蘭德也看出了端倪,“赤蠍一族的毒素不會造成這種情況,成家主,當時偷襲您的恐怕不止一隻蟲。”
成家主本來都已經等死了,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這些?年來時常夢回黑礁星戰場,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事。
成煊看著?父親無法?癒合的傷口,問道:“既然不是赤蠍,那這種情況是哪個族係的毒導致的?”
“應該是蛛種,當年參與過黑礁星戰場的蛛種中的有毒種不多,”西?蒙問:“成家主,您記得當時有蛛種在附近嗎?”
成家主猶豫了幾秒,“蛛種,確實有一個,不過他當時已經被我折斷了翅翼,喪失了行動力。”
Alpha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那隻蟲的外貌,當他說到眼尾上方的金色圓點時,西?蒙和阿蘭德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了答案。
“是第三親王。”
可憐的第三親王,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