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無你,山河寂寥 071
真是一個忙碌的夜晚
陸浮比完中指,
手剛放下就?碰到一個金屬物品,觸之?微涼,
他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測,掀開被子一看?,果然,是幻境裡的小銀杯。
與教堂中供奉的銀杯不同,這上麵沒有刻下任何人的名字,外表光潔平滑,隻在杯底有一個突起的太陽圖案。
神為什?麼要給他杯子?
【018:這題我?會?,
他要和?你?拉扯一輩子。】
婉拒了哈。
拿著杯子琢磨了許久,
陸浮沒有從記憶中找到任何相關的《神經》內容。
隻能?說明,
在他之?前,沒有教廷成員得到過這個杯子。
思索幾秒,
陸浮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直接問神不就?好了。
陸浮再次閉上眼,
這一次,他被拉進了那片熟悉的漆黑空間,
要問陸浮有什?麼感?覺,像回家一樣。
神總是樂意與信徒交談,
或許是因為祂沒朋友,長久的生活在孤獨之?中,當然,
這是祂的性格導致的必然結果。
關愛空巢老神,
陸浮一直做的很好。
少年舉著小銀杯仰視漆黑的虛空問:“為什?麼這個銀杯上沒有雕刻任何名字?”
【你?現在連神都不叫了嗎?】
神的縱容讓陸浮敢於一步步試探祂的底線,
令他意外的是,
神似乎並不反感?他挑釁神明權威的行為。
稍一思考,
他就?得出了答案,因為在神的眼裡,
陸浮沒有任何威脅性,他的一切行為都不會?給祂帶來損傷,所以祂總是以一種玩樂的心態看?待少年的不敬。
想?明白了,陸浮更加大膽了起來。
少年似有不滿的問:“我?不是您欽定的下一任教皇嗎?為什?麼要和?其他信徒一樣稱呼您?”
神頗有興趣的“哦”了一聲,上揚的語調凸顯了祂愉快的心情。
【你?想?要一個特殊的稱呼,是嗎?】
陸浮沒說話,注視著手裡的銀杯,刻意偽造的委屈情緒理?所當然被神捕捉到了。
腳下流動的淤泥似乎變快了些,細碎的光一閃而過。
【伊弗爾,信徒,我?允許你?這麼稱呼我?。】
“伊弗爾…”陸浮輕聲重複了一遍,眼角眉梢爬上了笑意。
【這不是我?的真名,信徒,神之?真名不可念誦,不然你?今晚就?會?死。】
伊甸園裡的蛇張開了獠牙,他吐著蛇信子一遍一遍重複“伊弗爾”的假名,睫毛匍匐在眼尾,透下陰冷的影。
“伊弗爾,您能?告訴我?,這個銀杯為什?麼和?其他杯子不同嗎?”
虔誠的信徒在等待神的解惑,神當然不會?吝嗇口舌。
【銀杯外殼上的名字都是曾向我?許願直到將身軀與靈魂全都交付給我?的信徒,他們死後,名字會?自動浮現在杯身。】
【信徒,我?給了一個單獨的銀杯,這個杯子上隻會?有你?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神的恩賜。
【在你?的名字浮現之?前,你?可以隨意使用它,它隻屬於你?。】
使用?
陸浮終於有了點興趣,“它有什?麼功能?嗎?”
神最近很愛笑,祂覺得自己開朗了不少,這都歸功於陸浮。
【把你?的血滴進去,你?能?看?到你?想?知道的一切。】
血,和?這個字牽扯到一起的事物總會?引起一種心裡發毛的錯覺,神給的使用方法比起恩澤,更像一種詛咒。
陸浮短暫的猶豫了一下,神安靜的俯視著少年,沒有催促他,能?走到這一步的孩子不會?缺乏嘗試的勇氣。
如果陸浮不敢用,神會?為他創造不得不使用的機會?。
很快,陸浮做出了決定,他咬破指尖,在銀杯中滴下了一顆黃豆大小的血珠,杯底忽然湧出了透明的水液,將血珠稀釋。
當水平麵超過一半時,水麵中緩緩出現一個人影。
成煊。
沒有窗戶的封閉房間,長桌上放著銅製的古老燭台,兩側坐著年長的男男女女,成煊取代了成家主的位置,坐在長桌的儘頭?。
在他的對麵,長桌的另一端,少女拿著一張薄薄的紙袋,笑吟吟的說:“齊家主告訴了我?一個秘密,說不定你?會?感?興趣。”
說不好是成家主的死對成煊造成了巨大的打擊,還是他終於可以袒露本性,Alpha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身體向後一仰,上半身靠在椅背上:“我?感?興趣的秘密多了去了,奧萊拉,你?拿模版話術騙我?,當我?是齊之?裕嗎?”
陸浮眨了眨眼,驚訝的情緒蓋過了對奧萊拉口中“秘密”的好奇。
等一下,這是成煊?
他被奪舍了嗎?
陸浮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和?成煊的接觸過程,似乎,在星艦上那段時間,成煊確實?表現的放蕩不羈,熱衷於到處看?熱鬨。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得寡言而冷淡了?
在齊列要求成煊替他傳話之?後。
哦,是齊列,那沒事了。
陸浮繼續看?下去,水麵中的奧萊拉杏眼彎彎,語氣親昵的說:“我?們可是最忠實的合作夥伴,我?怎麼會?騙你?。”
“齊列的嘴,你?知道的,”奧萊拉撥了撥齊肩的發絲,無奈的攤了攤手:“他手裡握著一打人的把柄,憋上幾十年都不透露一個字,隻在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換好處。”
“成煊,我?以謝爾諾家族的名義?向你?保證,這個秘密,你?自己或許無所謂,但一定不想?讓彆人知道。”
成煊忍不住嗤笑,藍眸翻了翻:“你?知道了,齊列也知道了,我?知不知道還重要嗎?”
奧萊拉滿臉無辜的說:“你?殺了我?和?齊列不就?行了。”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麼?
成煊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和?自己同輩的門閥子弟裡沒有一個正常人。
上一輩也沒有。
Alpha指了指長桌兩側的長輩們,“你?猜,如果我?能?說殺了你?就?殺了你?,為什?麼謝爾諾是第?一閥,我?們是第?二閥?”
奧萊拉微笑了一下:“因為你?沒有努力啊。”
少女揚起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多少人惦記這裡,我?都活下來了,難道他們失敗是因為他們的出生低嗎?”
“又比如…”
奧萊拉扶著桌麵站起身,沿著長桌緩緩走近,鞋底“噠、噠”的敲擊地麵。
她走到成煊背後,雙手鉗住Alpha的肩,表情柔和?,語氣卻冷硬:“謝為禎死在不知名的殺手手裡,難道是因為殺手出生於上三閥嗎?”
少女的手雖然大力,但對於頂級Alpha來說想?要掙脫並不難。
成煊沉默的聽著奧萊拉的話,對於天之?驕子來說,“努力”這兩個字實?在太遙遠了。
他是前任教皇的孩子,是成家主珍之?重之?的獨子,他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光輝璀璨的未來,他是同齡人中的最強者,他的崇拜者如過江之?鯽。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成煊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外人想?象不到的東西。
時旭怨恨他命好,成煊都知道。
他隻輸過一次,在首席之?爭中輸給了陸浮。
奧萊拉不同,她有十六個兄弟姐妹,她不是最受看?好的Alpha,不是最占優勢的長女,也從未得到過長輩的偏愛。
她摸爬滾打著在一次次失敗中吞下了勝利的果實?。
奧萊拉嫉妒成煊嗎?
她隻替成煊感?到可憐。
“成煊,你?的天賦被白白浪費了。”
少女眼神譏誚的看?著Alpha的發頂,“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很清楚你?是什?麼貨色,都說時旭沉迷與讚美與追捧,我?覺得,你?也不遑多讓。”
“你?隻是比較會?遮掩而已。”
“一年一個性格,你?是千麵人嗎?覺得誰也看?不透你?,在沾沾自喜嗎?被我?戳心窩子的時候不會?還在心裡罵我?吧?”
連續幾個問句下去,兩側的插不上話的董事們都坐直了身體,緊張的看?著兩人,神情焦急又擔憂,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硝煙的氣息。
奧萊拉好笑的瞟了眼董事們,垂眸看?向成煊:“我?就?直說了,成煊,我?不是免費給你?來送情報當老師的,我?有我?要的東西。”
“這個秘密,你?買不買?”
陸浮捧著下巴聽得起勁,他也很好奇奧萊拉口中“成煊絕對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是什?麼。
成煊被奧萊拉貶得體無完膚,他撥開少女的手,活動了一下刺痛的肩問:“你?想?要什?麼?”
奧萊拉喜笑顏開:“也沒什?麼,就?是聽說成家主以前和?教廷走得很近,我?想?要一件教廷的物品。”
“任何物品都行。”
教廷是不可隨意提及的詞彙,一名董事立刻插話道:“謝爾諾小姐,您可能?搞錯了,我?們家族和?教廷沒有任何聯係。”
奧萊拉直起身,彎彎的杏眼緩緩睜開,陰冷的看?著他:“你?在試圖欺騙我?嗎?”
那名董事連連搖頭?,嘴硬道:“不是欺騙您,我?們家族確實?早就?和?教廷斷絕了任何…”
“閉嘴。”
奧萊拉不悅的挑眉,話卻是對成煊說的:“你?該好好整頓一下家族裡的臭蟲了,撒謊的味道令人作嘔。”
成家和?教廷關係最大的證明不就?是成煊本人嗎?
流著前任教皇血的孩子。
沒有回答關於家族內務的話,靜默了許久,成煊仰起臉問:“給我?幾個關鍵詞,我?才?好判斷這個秘密值不值得這個價。”
奧萊拉笑了:“血緣、毒液。”
“夠了嗎?”
交易順利的完成了,僅僅兩個詞,成煊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奧萊拉提出的要求,即使董事會?的成員們聽得雲裡霧裡,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離開前,奧萊拉提醒了一句:“彆太信任傅以榕。”
紙袋裡隻有兩樣東西:成煊向傅以榕購買蟲毒的交易記錄、一個裝著成家主毛發的密封袋。
齊列有一根就?有兩根。
他隨時可以弄出一張親子鑒定報告,將成煊的身世公之?於眾。
前任教皇的遺子被成家主收養,這樣的醜聞足以讓成家淪為第?二個教廷,而齊列將吃下成家的屍體,升到第?二閥。
“好刺激。”
陸浮看?得津津有味,“傅以榕和?齊列真是蛇鼠一窩,雞兔同籠。”
【嗯?】
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
陸浮吃瓜的欣喜並沒有留存多久,因為他發現,自己變成瓜了。
水麵中的成煊一點點消失後,另一張臉取代了他的位置,赫然是西蒙。
雌蟲站在星艦裡,雙手抱臂靠著門:“陸浮讓你?去蟲族乾嘛?我?們可沒有能?讓他壓榨的東西。”
諾加背對著他打了個哈欠,手指在駕駛台上操作:“有你?什?麼事嗎你?就?問?”
當然有。
西蒙墨綠色的蟲瞳一凝,他本來隻是來當個交換生,試探塞拉法帝國下一代的虛實?,沒想?到短短幾個月風雲驟變,十二閥裡連續死了兩位家主,帝國勢力大洗牌。
連遠在帝國的蟲皇陛下都下令將他們召回。
要不是西蒙想?趁著離開前順手把通緝犯奎克羅一起帶走,也不會?撞上諾加,差點就?錯過了陸浮的訊息。
阿蘭德遠遠的坐在一邊,不耐煩的看?著一人一蟲,輕蔑的說:“這還用問嗎?他現在在人族已經成了教廷餘黨,前途儘毀,當然隻能?去蟲族另謀出路了。”
阿蘭德說的不無道理?,但西蒙總覺得裡麵還有內情。
“哥們兒?,透露一點唄,這位可是蟲皇陛下的雌長孫,阿蘭德坦殿下,陸浮想?要什?麼職位他都能?安排。”
阿蘭德不悅的瞪了西蒙一眼,西蒙說得像在誇他一樣,實?際上就?是把他做人情推了出去。
諾加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他,陸浮根本沒對他透露什?麼,就?算西蒙把他的腦子扒開也找不到答案。
“他要去蟲皇身邊。”
Alpha嘲諷的拉開眼罩,露出下方的空洞:“殿下,您能?安排嗎?”
水鏡忽得碎開,陸浮再看?去時,銀杯裡隻有最普通的血水了。
頸側突然一痛,少年難受的擰眉,掌心摸到了一片觸感?怪異的皮肉,像在呼吸般一下下輕輕的起伏。
水麵中映照出蛛網般的紋路,從頸部一直蔓延到鎖骨,顏色也從最初的淺藍色變深了些,蛛網攀附在陸浮冷白的膚上,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銀杯是神賜,使用銀杯就?是在加固汙染。
陸浮看?著看?著,周身突然變得明亮起來,018的聲音像是紮進耳膜的冰棱,刺耳得令人發指。
【018:你?的脖子!發生什?麼了!】
彆問,問就?是神的偏愛。
【陸浮:彆慌,藍精靈也沒什?麼不好。】
【018:你?的底線好像越來越低了。】
沒辦法,神殿又不是魔仙堡,他總不能?指望神每個月給他發低保。
看?了眼時間,陸浮推了推躺在一邊的041,“羅密歐,你?該走了。”
不知為何,041遲遲沒有醒來。
【018:哦吼。】
出事了。
【幻境還沒有結束,他在和?海怪搏鬥呢,除非他死在海怪口中或者殺了海怪,不然就?無法脫身。】
那怎麼辦?天亮之?後仆人們就?要進來了。
陸浮鼓了鼓臉,將041從床上拖了下來,地毯增加了摩擦力,讓陸浮拖起來更加費力了些。
【陸浮:還是分?成一塊一塊的比較好搬。】
【018:彆把你?的職業習慣帶進神殿。】
陸浮吭哧吭哧的把041塞進衣櫃裡,剛伸了個懶腰,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陸浮警覺的眯起眼,披上一件外袍,悄聲走到門邊問:“誰?”
“是我?,”門外的男人用氣音說:“亞奇。”
啊?
你?來乾嘛?
陸浮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房間,銀杯在被子下方,床簾掩著,地毯上的拖行痕跡並不明顯。
很好,沒有破綻。
亞奇在門外靜候片刻後,房門拉開了一條縫,漂亮的五官藏在門後,隻露出一隻紫灰的瞳。
看?到亞奇的臉,那眸子霎時彎成了月牙,似乎格外欣喜,門卻紋絲不動。
“亞奇神官,你?怎麼來了?”
亞奇麵露愁容,左右看?看?了走廊,輕聲說:“我?們談談吧,066。”
他緊接著又來了一句:“不要否認,我?知道,你?就?是066,我?不會?忘記每一個孩子。”
陸浮問:“談什?麼?”
亞奇斂眉:“進去說。”
陸浮抬起眼皮,眼尾微微挑起,含著汪春水似的,唇一開一合:“我?不信任你?。”
亞奇有些著急,語速加快:“066,我?是來幫你?的,你?可以選擇不信,但你?一定要聽一下。”
陸浮陰沉沉的看?著他,半晌,拉開了門:“進來吧。”
轉身背對著亞奇,挑起的弧度落了下去,陸浮神色冷淡的撥出一口氣,“你?想?說什?麼?”
亞奇沒有注意到房間裡的不對勁之?處,繞到陸浮身前,抓著少年的袖子往上一撩,光潔的手臂肌肉勻稱、線條流暢。
亞奇愣了愣,不可置信的問:“你?沒被神賜福嗎?”
陸浮裝傻:“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賜福?”
亞奇的表情從驚訝轉變成思索,陸浮沒有得到過神的賜福,這可能?嗎?
“你?、”亞奇猶豫了一下,既然陸浮沒有接受神賜,那他是否還有提醒的必要?
如果陸浮因為他今日沒有提醒,日後被神的賜福所侵蝕,那就?是他的過錯了。
“亞奇神官,您如果沒有事要說,就?請回吧,我?也該睡了。”陸浮直接下了逐客令。
快走吧哥!
亞奇蹙眉,鬆開陸浮的手,電光火石間他做出了決定。
Alpha神色凝重的勸道:“如果神交給你?任何任務,你?都順從,如果神要實?現你?的願望,你?不要貪婪,如果神要給予你?偏愛,你?需惶恐。”
【018:他人還怪好的呢。】
陸浮聽懂了亞奇的潛台詞,但他還是問道:“聽您的意思,神的偏愛受不得嗎?”
亞奇歎了口氣:“神的偏愛,對人來說是劇毒,你?若沒有神的軀殼,如何能?承擔神的情感??”
不等亞奇解釋清楚,“咚、咚”兩聲,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陸浮和?亞奇對視一眼,亞奇非常有自覺的衝進內室,剛要開啟衣櫃的門,陸浮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袖子:“彆踩臟我?的衣服,去床下麵!”
亞奇脾氣好,他這麼一說,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會?不會?被弄臟,腰一彎滾進了床底。
陸浮捋了捋衣袖,走到門邊,重複了剛才?的流程。
門外的Alpha麵帶微笑,柔聲問:“我?打擾你?休息了嗎?”
知道你?還問。
陸浮不客氣的點頭?:“打擾到了,你?可以滾了。”
遊冬笑容不變:“彆急著讓我?滾,我?有關於主教的情報,你?可以用這個去代理?教皇麵前邀功。”
【018:今天唯一一個好訊息。】
陸浮挑眉,讓開了身:“進來吧。”
遊冬一進來就?發現了不對勁,空氣中的資訊素混雜無章,他聞不出資訊素的主人,甚至分?彆不出究竟有幾個人。
代理?教皇、基思神官、還有亞奇?等會?兒?,好像還有……
遊冬還沒分?辨清楚,陸浮轉身推開窗戶,夜風湧了進來,將空氣中的資訊素絞得稀碎。
“你?最近有很多訪客嗎?”
遊冬在房間裡走了一圈,試探的問。
“你?不就?是嗎?”陸浮輕笑起來。
一位突如其來的新神官必然會?引來無數人的關注,有訪客也很正常。
遊冬壓下了狐疑的心思,道:“是這樣的,我?安插在亞奇神官身邊的侍者告訴我?,最近主教大人的房間裡似乎有外人進入。”
“嗯?”陸浮挑眉:“外人?”
“對,侍者在打掃房間時發現主教大人的床邊有一根黑發,約莫一臂長。”遊冬沒發現,他說這話時,陸浮心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不是外人進入,是041自己粘上了。
【018:你?最近身體不好?】
【陸浮:天天熬夜掉頭?發不正常嗎?】
這不是汙染的副作用,真的隻是041天天晚上不睡覺,害的陸浮也跟著熬夜導致的。
但018已經下意識將鍋扣到了神明的頭?上。
陸浮裝作沉吟的模樣等了幾秒,沒聽到遊冬繼續說,他一個眼神拋了過去:“沒了?”
遊冬搖搖頭?。
“那頭?發呢?”陸浮問。
遊冬也想?好瞭解決辦法:“蘇馬爾星沒有鑒定機構,等我?有機會?送去外界DNA比對一下,就?能?知道這個人的身份。”
“說不定是主教藏著的心腹,也有可能?是謝爾諾家族的人。”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遊冬說的法子如果放在彆人身上或許可行,但對於陸浮來說,沒用。
因為他是黑戶。
帝國的DNA庫裡根本找不到他這號人。
遊冬正猜測著,走廊儘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還有Alpha的喊聲。
這真是個忙碌的夜晚。
【018:有點好奇,是不是每天的禱告他們都在打瞌睡?】
【陸浮:現在我?理?解神為什?麼雨露均沾了。】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大家都一樣。
遊冬做賊做慣了,一個彈射起步就?要往床下跑,被陸浮拉住,換了個方向。
【018:那是衣櫃!】
陸浮又去拉,這次沒拉住,遊冬“哢噠”一聲開啟了衣櫃的門,裡麵橫亙著一具包著白袍的“屍體”。
遊冬愣了愣,驚恐的轉頭?看?向陸浮:“你?…”
“你?什?麼你?,快進去!”陸浮直接把遊冬推進衣櫃,“啪”的甩上門。
沒時間解釋了,總之?先躲好。
床下的亞奇緩緩伸出頭?:“怎麼了?”
“沒事,”陸浮背對著衣櫃,雙手抵住門,“您躲好就?行。”
外麵燈火通明。
老鷹發現了主教失蹤,大張旗鼓的把剛睡下的代理?教皇和?基思神官叫了起來。
神官的職責和?主教是完全不同的,神官不但要每日禱告,還要為信徒們答疑解惑,引導他們更加敬愛神。
在教皇沒有選出來之?前,主教大部分?時候隻要當個吉祥物,但這個吉祥物丟了就?是天大的事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尋找主教的行蹤,不知不覺中已經走近了陸浮的房間。
代理?教皇之?前被陸浮打擾了一次睡眠,又被老鷹打擾了一次,現在睡眼蒙矓的被基思扶著。
“主教不是昏迷了嗎?怎麼會?不見了?”
老鷹對待代理?主教沒有多麼尊重,隻說:“應當是被賊人偷了。”
基思神官見不得他的態度,不悅的問:“什?麼人能?越過你?們的保護偷走主教?你?們謝爾諾不是信誓旦旦能?夠保護主教不受任何威脅嗎?”
老鷹不說話,這次的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理?虧,隻能?不停的推開下一扇門。
終於,陸浮的房門被推開了。
少年隻裹著單薄的白袍站在門口,唇角輕輕揚起,他微微躬身道:“代理?教皇大人,夜安。”
你?們晚上都不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