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無你,山河寂寥 078
他是引燃世間**的火絨
腳邊的屍體傅以榕此刻根本無暇顧及,
他懷疑過陸浮是教廷成員,在種種證據下再次信任了他,
現在,基思?說,陸浮是神?選中?的新教皇。
“你說的是星際通用語嗎?”傅以榕揉了揉僵硬的臉,像在搓冰坨子?。
基思?,一名敬業的臥底,保證滿足上司的需求,因此他平靜的說:“同樣的話,
我可以各一等星球語講一遍。”
“停,
”傅以榕立刻抬手阻攔了他,
“不用了,我聽懂了,
你想退休是吧,
我看看,最近的港口星球是乙埃星,
你先去那等著吧,我會派人接你回來。”
達到了目的,
基思?卻並沒?有?急著動身,他看著傅以榕濕漉漉的頭發問:“上將,首都星的暴雨嚴重?嗎?已經?到危害民眾生命安全的地步了嗎?”
傅以榕翹著二郎腿轉了轉椅子?,
將那具不請自來的屍體踢得更遠了些,
道:“沒?那麼嚴重?,
但也不是不嚴重?,
其?實還?是嚴重?的。”
基思?對著螢幕就是一拳:“上將,
讓我們說星際通用語。”
傅以榕樂嗬嗬的笑起來,解釋道:“暴雨影響日常出?行,
驟然降溫容易引起流感,但這些都是小問題。”
“那什麼是大問題?”
“有?人趁著暴雨渾水摸魚,散佈謠言,攪得人心惶惶;有?人藉此機會割韭菜,直播帶貨,賺得盆滿缽滿;有?人殺人拋屍,在屍體上做個標記就想將罪名推給神?,算盤打得我都聽到了。”
傅以榕難得沉穩下來,眯起的紅瞳透出?涼意,冷峻的外?表格外?唬人。
基思?恍惚間都忘了這是個曾經?在軍部?食堂裡開槍就為了搶最後一份雞脆骨的人。
感動了不到兩秒,傅以榕就現了原形。
“以上,都不是問題,”傅以榕忽的笑起來,上半身懶洋洋的靠進椅背裡:“反正不歸我們軍部?管。”
Alpha無所謂的說:“該操心的是議會,什麼神?罰啊,教廷要回來了啊,又一次天災啊,信這些的我都列個清單,以後賣他們保健品。”
嗯,果然這纔是他認識的傅以榕。
基思?胸腔中?湧動的熱血凝固成了冰沙,他毫不意外?的看著傅以榕,問道:“您不相信?”
“不信啊,”傅以榕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下三天的雨神?就回來了,那下六天,是不是要來兩個神??”
“我看過新聞了,隻?有?首都星在降雨,其?他星球都很正常,神?回來的話難道隻?回首都星嗎?”
Alpha說得有?理有?據,但基思?在教廷待了四年,觀念上難免受到了影響,他反駁道:“但是,三天連續不斷的暴雨首都星以往從來沒?遇到過吧?”
“隻?是今年的特例而已。”傅以榕不甚在意的說,他是無神?論者,不能理解基思?的心情。
“如果,真的是神?…”基思?的話沒?能說下去,因為傅以榕收起了笑容,冷臉看著他。
“基思?,你不會已經?被教廷洗腦了吧?”
Alpha慢斯條理的抽出?腰間的槍,指腹擦了擦槍管,紅瞳冰冷的盯著僵住的基思?:“我不想失去最成功的臥底,你也不要給我機會,好嗎?”
基思?搖搖頭,背脊發寒,從腳底到手心都是一片透心的涼意:“我不會的,上將。”
“很好,”傅以榕又重?新露出?笑臉:“那你快點準備跑路吧,回來我給你升職!”
“可…”基思?話還?沒?說完,傅以榕直接結束通話了通訊。
Alpha抱著終端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可我想退休啊。”
誰要升職啊你讓我退休不行嗎?我不要上戰場啊我不要去前線啊我不要麵對蟲族啊!
將基思?扔到一邊後,傅以榕伸了個懶腰,抓住地上那具焦黑的屍體往上一提,“嗯…三十歲上下,男性,大麵積燒傷,背後有?太陽圖案,無任何外?力傷口…”
他是怎麼從屋頂上掉下來的?
傅以榕叫來機械人,調出?了外?麵的監控。
22:11分
一名五官不詳的男性出?現在傅以榕的屋外?十米範圍內,他蹲在灌木叢後,時?不時?探出?腦袋看向傅以榕的方向。
22:16分
男子?神?色慌張的站起聲,腦袋左右轉動,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邊找一邊後退,似乎十分害怕。
22:19分
男子?停住不動了,他低著頭,嘴裡囁嚅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幾秒後,他猛地跪在地上,仰著臉對天空歇斯底裡的大喊,但是本該能夠錄音的監控中?卻什麼也沒?錄到。
暴雨將男子?淋成了落湯雞,他一抹臉,站起來快速向反方向跑去,然而跑了沒?幾步,就尖叫一聲跪倒在地。
22:25分
跪在地上的男子蜷縮起身子?,脊背止不住的顫抖,額頭蹭了一片濕泥,他胡亂的抓著地麵,指甲縫裡都填滿了泥。
如此持續了兩分鐘後,男人的周身突然燃起了火,不是由火星開始慢慢擴大,而是一瞬間躥成了足以將他整個人包裹進去的烈火。
男人雙手劇烈的擺動,膝蓋一下下挪動,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不像水,像油,助力火焰越燒越烈。
22:33分
男人終於爬到了傅以榕莊園的外?牆,按理來說,他應該止步於此了,但出?乎意料的,男人居然翻了進來,並且裹挾著一身火焰爬到了主樓的屋頂。
不是,哥們兒,你森林冰火人啊?
怪異,傅以榕隻?能這麼形容這個人,他應該在烈火中?死去了才對,為什麼像個行屍走肉一樣還?在不停的爬動?
火焰也奇怪,隻?燒這個男人,其?他事?物一概不碰。
22:37分
男人終於爬到了他摔落的位置,他奄奄一息的看著夜空中?的月亮,背後的磚石突然裂開。
“轟!”
傅以榕按下暫停鍵,後麵的不用看了,他已經?知道了全部?。
“嘖,”Alpha摸了摸下巴:“我靠,不是真的有?神?吧?”
行為藝術?
拜托你一定要是行為藝術!
樂於分享的傅以榕將這段監控視訊轉發給了臨陣脫逃的齊列,半小時?後,他得到了齊列親切的問候。
接通視訊,傅以榕剛晃了晃手,齊列就直接開罵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看完這個你讓我今晚怎麼睡得著?”
又要熬夜分析了。
“彆激動,不看這個你今晚也睡不著,氣象炮怎麼說,打過了嗎?”
齊列沒?好氣的說:“打了三炮,都沒?用。”
“沒?用?”傅以榕托著下巴說:“不應該啊…”
“和神?有?關,出?現什麼情況都是合理的。”齊列說著將傅以榕發來的視訊拖進垃圾箱。
隻?要他假裝沒?看到其?中?的疑點,就可以假裝沒?有?工作,就可以睡個好覺。
“你也覺得是神??”傅以榕嘖嘖稱奇:“我還?以為你們門閥都不信神?呢。”
當年剿滅教廷的時?候各個都是無神?論者。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既然現在的情況無法用科學解釋,那就暫時?用一下神?學,”齊列冷哼一聲,狐狸眼微眯:“彆把我和那些盲目信神?畏神?的蠢貨放在一起。”
傅以榕點點頭:“行唄,你最清高。”
“那齊老師,您說說這是怎麼個事?兒?”
齊列摸了摸搭在胸前的發尾,狹長?的眼尾上挑:“依我看,隻?不過是有?人在借神?的名頭興風作浪罷了。”
“甚至都不一定是教廷成員,隻?是想要藉此機會牟利的人。”
傅以榕先是讚同的點點頭,接著指出?問題所在:“那你怎麼解釋氣象炮和無名火?”
“不解釋。”
齊列笑了笑:“這兩個事?情隻?有?我們知道,民眾又不知道,瞞著他們就行。”
門閥老傳統了。
“那不還?是解釋不通嗎?”傅以榕指了指天花板:“我屋頂上還?在漏雨,我淋著雨聽你說廢話,齊列,你有?沒?有?心!”
你能不能正常點?
“那你要怎麼樣,要我承認神?真的回來了嗎?”齊列不緊不慢的說:“傅以榕,你先彆急著發癲,想想辦法怎麼拘留簡煥白,彆讓他站出?來說些不該說的話。”
拘留簡煥白?
傅以榕眼前一亮,這個好,這個不用動腦。
第二日,齊列召開記者會,稱天罰是無稽之談,有?小人趁此機會渾水摸魚。
謝寅指了指自己:“我是小人?”
謝管家一聲不吭的點了點頭:“現在官網上都在罵我們黑心,客戶們申請退款,同時?有?水軍在誇讚齊家主纔是真的心懷大愛,不為一己私利欺瞞民眾,不愧是桃李滿天下的齊老師。”
謝寅都氣笑了,齊列都能叫心懷大愛,那齊之裕豈不是學富五車?
“去,買水軍,就說齊列隱瞞實情,粉飾太平。”
謝管家為難的說:“這不好買啊,現在星網上局勢一邊倒,我們怎麼贏?”
“你是不是傻?我們的水軍是買給客戶看的,誰管那些網民。”
“那,我們有?證據嗎?”
謝寅拿著檔案直接拍到了管家頭上:“齊列有?證據證明神?沒?有?回來嗎?沒?有?,他都沒?有?,我們為什麼要有??”
謝管家連連點頭,他跑去執行謝寅的命令後,謝寅像個漏氣的氣球一樣軟了下去。
他拉開抽屜,拿出?謝為禎的牌位歎了口氣:“哥,你回來吧,我玻璃心,你臉皮厚,適合挨罵。”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謝為禎的牌位沉默無言。
謝寅哇的一聲嚎起來:“你就冷暴力我吧,你活著也不愛和我說話,死了也不肯開口,哥,你彆擔心,神?要是回來,我第一個拿你當擋箭牌!”
謝為禎的牌位:“……”
齊列的記者會召開的時?間不太湊巧。
今天是首都星暴雨第四天,零點一過,整個塞拉法帝國境內所有?星球都遭遇了史無前例的大暴雨突襲,連蟲族都沒?逃過。
齊列的申明發布三小時?後,這一訊息就被好事?的維度直播公開了,剛剛穩定下去的民眾們再一次被煽動。
齊列、時?霓雲、成煊三人破天荒的坐在了一起,一人臉色冷淡,捏著尾戒的手微微用力,一人氣定神?閒,刷終端看到罵齊列的還?要笑兩聲拿給當事?人看。
齊列的臉色更差了。
一人喝著咖啡處理文書,時?不時?撩一下金發,和他們倆不在一個圖層。
成煊刷終端刷出?了新頭條,他定睛一看,忽的笑了起來:“傅以榕突襲簡家,簡家主捲入未知案件,暫被扣押。”
齊列眼皮一跳,傅以榕有?事?他真上啊。
“什麼案件?”
“當街殺人。”這話是時?霓雲說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齊列:“還?要感謝齊家主,好巧不巧讓你撞上了現場,還?留下了錄音和錄影。”
門閥殺人並不是新鮮事?,隻?要藏的好,民眾們也樂得被蒙騙,但簡煥白太囂張了,囂張到義?憤填膺的網民們紛紛要求懲治他。
成煊好奇的問:“他殺了誰?”
齊列笑了:“一個越獄犯。”
維度直播刻意隱瞞了死者身份,將輿論導向簡煥白的惡劣行為,傅以榕也裝傻充愣,什麼越獄犯,不知道啊,黑鱗監獄一個不少都在呢。
成煊聽懂了,忍不住嗤笑一聲:“所以,你們把簡煥白關起來的目的是什麼?”
齊列和時?霓雲對視一眼,笑了笑:“防止他腦子?一抽,直播佈教。”
十二閥裡敬仰神?的、憧憬神?的、厭惡神?的、恐懼神?的應有?儘有?,簡煥白是最特殊的一種型別,他要讓所有?人知道神?的真麵目。
然後,逼迫他們信仰邪惡的神?明。
收監室
簡煥白雙手抱臂,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二郎腿:“叫你們上將過來,我沒?時?間陪你大眼瞪小眼。”
坐在簡煥白對麵的卡勒乾笑了一聲:“簡家主,上將暫時?脫不開身,您要是覺得無聊,我給您拉兩個死刑犯過來玩玩?”
簡煥白興致缺缺的搖了搖頭:“死刑犯沒?意思?,這裡都是一群廢物,嘖。”
卡勒指了指自己,又把手指放下了,廢物就廢物吧,總比和簡煥白切磋來得好。
“那我給您講點故事?助助興吧,”卡勒搓了搓手,露出?諂媚的笑容:“最近關於神?明的事?情鬨的沸沸揚揚,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簡煥白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用講了,我編的。”
啊?
卡勒眼珠轉了轉,不愧是號稱“神?明毒瘤”,連神?都嫌他們煩的簡家。
退出?收監室,卡勒將簡煥白剛剛說的話轉告傅以榕,“上將,簡家主又多?了個傳播謠言的罪名,您看要不要運作一下?”
運作個Der啊,全國境內同時?降雨,再把簡煥白拎出?來,所有?人都要高舉教廷大旗了。
傅以榕噸噸噸喝完一整杯可樂,拍了拍卡勒的肩:“你現在動身去乙埃星,替我接個人。”
“什麼人?”
傅以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臥底。”
卡勒瞳孔驟縮,貼著褲縫的手指猛地蜷縮起來,他壓抑著波瀾起伏的心情,低聲問:“什麼臥底?”
傅以榕在試探他?
Alpha挑眉:“當然是軍部?派去教廷的臥底,他功成身退,該回來享福了。”
卡勒立刻露出?驚訝而敬重?的神?色,“是,上將。”
轉身離開,卡勒一邊走一邊撥出?一口氣,掌心微濕,風一吹帶起一股涼意。
簡煥白隔著一層玻璃對他露出?譏誚的笑容,卡勒看都不看一眼,匆匆離去。
此時?的蘇馬爾星,基思?看著連綿不絕的雨幕,裹了裹神?官服,順著人流向祭台走去。
今天本該是代理教皇加冕儀式,因為主教大人的一番話和大多?數神?官的支援,代理教皇成了真教皇。
天空是泛著紫的墨色,雨聲是神?賜予的福澤,數十位神?官靜默的站在紅毯兩側,沿著紅毯向前,最前方的亞奇神?官和遊冬神?官一人手握銀杯,一人捧著長?劍。
老鷹站在信徒中?間,他怎麼也沒?想到,謝爾諾最寄予厚望的斯萊德居然背棄了一直扶持他的家族。
但奧萊拉小姐默許了這一切,老鷹就隻?能閉嘴。
斯萊德柔柔的笑起來,和兒時?如出?一轍,他牽起陸浮的手,將一枚鴿血戒指緩緩戴上,金色的戒托繞在他的食指指根,分外?華貴。
Alpha單膝下跪,少年手指修長?,手背透出?點青色的紋路,斯萊德在那絲青色上留下一個輕吻。
“讚美您,教皇冕下。”
“嗚!”號角聲響起,神?官們閉上眼,高聲唱起恢宏的聖歌,陸浮抽出?手,輕輕揚起唇,一步步走向祭台。
紅地毯在他的腳下延伸,像是一條乾涸的血路。
金色的流蘇纏繞在黑發間,蛛網般垂落到少年的脊背、身前,他像是被蛛網鎖住的獵物,又像是匍匐在網中?的毒蜘蛛。
一步。
兩步。
烏雲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向兩邊撥開,幾不可見的光束落在少年的發頂。
陸浮的笑容越來越盛,挑起的桃花眼彎成一汪月牙。
亞奇和遊冬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走到紅毯的儘頭,陸浮接過長?劍,穩穩的割開掌心,血珠滴入聖水,漾出?不規則的血花。
基思?呼吸都快停了,他麻木的唱著聖歌,眼睜睜的看著陸浮在祭台前站定。
“仁慈的神?啊。”少年如此呼喚道。
霎時?間,雨停了。
一切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沒?有?呼嘯的狂風、沒?有?轟鳴的雷聲,沒?有?無處不在的暴雨,寂靜吞噬了這片空間。
玻璃上爬滿了霧,寒意鑽進了骨髓深深的紮根。
冷。
好冷。
神?官們的體溫也低了下去,裸露在外?的麵板爬滿了雞皮疙瘩,基思?低下頭對著掌心哈氣,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
老神?官一邊打哆嗦一邊眼含熱淚,“神?,是神?降臨了。”
主教沒?有?騙他們,陸浮神?官確實是神?選中?的孩子?。
【信徒,低頭。】
陸浮眨了眨眼,順從的低下了頭。
一頂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王冠出?現在了少年的發頂,沉重?、昂貴、華貴的王冠與陸浮昳麗的麵孔交相輝映。
他是神?餐盤中?的紅絲絨蛋糕,是引燃世間**的火絨。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你果然很合適。】
陸浮看著聖水中?自己的倒影,腦中?一連串的數字一閃而過,可惡,算不出?價格。
加冕儀式結束後,基思?快步離開,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基思?神?官。”一道男聲叫住了他。
基思?歎了口氣轉過身,遊冬站在背光處,眉目含笑,卻讓基思?覺得不懷好意:“教皇冕下召見您。”
基思?瞬間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他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叫你回頭,假裝沒?聽見捂著耳朵往前跑不就行了!
基思?麵如死灰的跟著遊冬走到教皇寢室,抱著走黃泉路過奈何橋的勇氣推開了門。
“哢噠”
房門自動反鎖。
“怎麼鎖上了?喂!遊冬神?官?你還?在嗎?!”基思?大力拍著門,卻得不到一絲回應。
不要啊我還?沒?享福呢!
遊冬你長?長?耳朵啊!
“彆緊張,基思?神?官。”少年輕聲道。
基思?更緊張了,他僵硬的轉過身,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對著陸浮微微欠身:“教皇冕下。”
王冠被隨手扔到桌上,少年背對著灰白的落地窗,桃花眼愉悅的彎起,絲絲縷縷的惡意爬滿了色澤分明的瞳。
“來聊聊吧,關於你和傅以榕事?。”
“啊哈哈,”基思?乾笑起來:“我和傅上將不熟啊,就是普通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也沒?見過幾次麵,教皇冕下,您知道的,我就是一打工的,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秘密啊。”
【018:切割的好快。】
陸浮偏了偏頭,對著基思?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知道《神?經?》嗎?”
基思?知道,但隻?知道一點。
陸浮解釋道:“與神?有?關的一切都記載在《神?經?》裡。”
哦,我還?以為你罵我呢。
挑起的桃花眼裡繾綣著淺淺的笑意,陸浮緩緩走近,食指壓在了基思?頸側的動脈上。
“我問,你答。”
基思?眼珠動了動:“…您問吧。”
想撒謊是吧,陸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那你真是班門弄斧了。
“傅以榕知道我的事?嗎?”
“知道,”基思?緊急補充道:“是他逼問我的,不是我主動告訴他的!”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沒?撒謊,挺好。
陸浮滿意的笑起來,繼續問:“你的接應物件什麼時?候到,在哪裡接頭?”
基思?一愣,陸浮怎麼會知道?
Alpha一瞬間毛骨悚然,那次在走廊裡不是幻覺,真的有?東西在盯著他看!
可是,陸浮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神?真的在幫他嗎?
“在,乙埃星,”基思?冷汗直冒,說話也逐漸沒?了底氣:“五個小時?後,我們會在港口第六根石柱子?下見麵。”
一隻?不起眼的小甲蟲趴在天花板上,紅棕色的外?殼顏色比最初淺了些。
“最後一個問題,”陸浮的臉逼近,距離近乎曖昧:“傅以榕的弱點是什麼?”
基思?僵住了,他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少年抽出?匕首,“噌”的一刀狠狠的紮進了基思?臉側的牆壁,刀柄高頻率的晃動了幾下,幾乎看見了殘影。
“但是今天一定要死人。”陸浮抓住基思?的手腕,眼尾微紅:“你,或者其?他任何人。”
基思?瞳孔驟縮,像是要暈過去似的,整個人靠在門上,汗津津的後背幾乎把神?官服洇濕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顫抖著聲音說:“整個軍部?,沒?有?人贏過傅以榕。”
基思?曾經?抱過付出?這條命阻止陸浮將教廷帶回人世的念頭。
當他親眼見到陸浮從燃燒的高台上緩步走下來,火花爭先恐後的向兩側逃竄,躲開少年的衣擺時?,他想,這麼危險的角色,我不能讓他活下去。
後來,基思?從傅以榕口中?得知陸浮是隊友,他驚訝之餘難掩興奮,有?這麼給力的隊友,他一定能早早退休。
再後來,陸浮成了新教皇。
基思?的心臟在過山車上起起伏伏,現在已經?掉進了低穀,他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豪情壯誌,距離享受後半生隻?有?一步之遙,為什麼不爭取一下?
“教皇冕下,如果一定要死一個人,我想,我有?個合適的人選。”
基思?雙手緊張的捏在一起:“接應我的人,您或許會有?興趣。”
“卡勒上尉,他是傅上將的心腹之一。”
【018:重?新定義?心腹。】
裝進棺材裡郵寄回去的心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