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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屍門不渡 第415章 選擇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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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鐵犁媚笑哈腰,“不會,不會,我也授人以命,沒辦法,實在沒辦法。”

安休甫卻不再看於鐵犁,目光環視周圍,尋找那個白明誠。

這個白明誠真的是一隻泥鰍。

於鐵犁坐檯階上,不吱聲了。

馮書藝身體朝後倒,但依舊在小凳上坐著。

她是被安休甫出現,嚇了一大跳。

安休甫環視一圈沒有看到白明誠,這才目光落在馮書藝身上。

馮書藝已經從凳子下又取出一個玉米了,正在往一根棍子上穿,發現安休甫看她,舉起玉米笑著問道,

“采訪一下你,知道我是誰?”

安休甫眼睛眯一下,“不認識。”

他並不想重新認識馮書藝。

這明顯跟他不是一夥人,這是知音觀的大巫。

馮書藝舉著玉米,

“用不用我重新做個自我介紹?”

安休甫語氣聽不出喜怒,“不用。”

已經替希雅封正過,他知道現在的希雅,就是他認識的蘇禹敬,眼前的馮書藝,是他來明宿觀時候認識的馮書藝。

兩人身份的變化,對他而說,並不亂。

馮書藝把玉米放下,“選擇馮卯辰做我爸,馮庚年做我三叔,我覺的你應該高興才對吧?一個不認識,一個不用,什麼態度麼?這麼嫌棄我?”

安休甫彎腰撿起地上的煙盒,長時間的神經緊繃,讓他麵部表情有些僵硬,取了一個煙,這才問道,

“怎麼這麼喜歡吃玉米?”

馮書藝把玉米又放火上烤,避開安休甫僵硬的臉,

“我挑食,什麼東西都是一次吃個夠,吃膩了,就會換個新的。”

安休甫,“原來這樣。”

說完坐在白明誠剛才坐的凳子上。

馮書藝轉身,身體朝著安休甫前傾,

“大師兄?”

這一句話,帶著一陣風,把安休甫手裡的煙攔腰吹斷了。

安休甫微微皺眉,直視馮書藝。這張臉很像馮卯辰,一雙狹長的眼,很是攝人心魄,高聳的鼻子,精緻的五官,均勻的身材,真的很美,而且是很有靈氣的那種美。

不過,這個美,安休甫無心欣賞,也欣賞不了。

這個馮書藝,太陌生了。

丟掉煙屁股,彎腰翻翻零食袋,裡麵隻剩下小包裝的辣條,拿了一包看向馮書藝,

“吃辣條不?”

馮書藝笑著說道,

“苟富貴,勿相忘?”

安休甫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沒有接話。

馮書藝,“我那天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聽不聽了?”

安休甫把辣條塞口裡,搖頭說道,“結局我都知道了,不聽了。”

馮書藝笑容收斂,“結局?結局是什麼?”

安休甫拿著裝辣條的袋子撓頭,在思索該不該打破這種和諧。

他尋找新的洞天府地,已經說明,他對眼前的馮書藝,沒有信任。

馮書藝跟於鐵犁、白明誠坐一起,佐證了他的直覺。

這就是結局。

而且他現在完全可以腦補出馮書藝和蘇禹敬之間的真正關係:當年兩人互換身份,就是一場換命術!杜老魔已經成功了,但出了一點岔子,才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安休甫不說話,是腦子現在很難專注用在馮書藝身上。

他隻是坐一坐,那個鳳朝等的人,還沒出現。

馮書藝看到安休甫隻是吃東西,自己又找話題,

“我回了一趟淶北,那纔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但我現在叫馮書藝了。其實,我對宿陌村,沒啥感情,也不稀罕.......”

安休甫打斷馮書藝,“她都成神了,你隻能做馮書藝了。”

馮書藝皺眉,但是很快眉頭舒展,

“好吧,我白忙活一場。”

這個賣萌又被安休甫無視了。她很快又問道,

“她都成神了,大師兄,你什麼時候離開清遠?”

安休甫,“過完年吧。”

馮書藝,“今晚就過完年了。”

安休甫,“過了今晚再說,我暫時不知道去哪,等想好了再說。”

馮書藝,“不打算回你老家看看?我想去南方轉轉,咱倆一起?”

安休甫盯著馮書藝認真凝視三秒,搖頭,“沒想法。”

他即使回老家,也不可能跟馮書藝。

馮書藝,“那回函西?”

安休甫,“彆替我安排去處了,我說了暫時沒打算,那就是沒打算,可能我會一直在清遠。你呢?為什麼不學苗花花?”

他把話直接挑明瞭。

按年齡算,馮書藝不可能是一個老鬼,苗花花能做的,為什麼馮書藝不能做?非要跟著知音觀?

拉長時間軸去看,很多事情的真相,就是明擺著,眼前的馮書藝,就是淶北培養的大巫!

馮書藝挺直腰,似笑非笑凝視安休甫,“你還在偷窺我?”

不等安休甫回話,繼續說道,“彆否認,你怎麼知道我修巫術?”

安休甫指指自己的眼,“我能看到大巫的聖靈和圖騰。”

馮書藝笑著眯眼,

“我為什麼學她?人生,就像走路,先邁左腿,還是先邁右腿,都要看哪隻腳前方更順暢,不是嗎?”

安休甫思索一陣,目光聚焦在前方後院的那一口井上,

“那口井,你救了趙文啟和楊近秋。”

馮書藝轉頭,也盯著那口井方向看一眼,“對於救他倆,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安休甫皺眉,“這都有真假,那你還是彆說了。”

聊天真的沒法聊。

安休甫又從袋子裡取辣條,馮書藝開口,

“少吃這種垃圾食品。”

說完之後,又補充,“我從小胃不好,所以吃清淡的習慣了,你該知道的?”

安休甫一口吞了一包辣條,隻是回了一個,“哦。”

馮書藝好像也臉上掛不住了,沉默一陣,這才說道,

“現在重頭來,我不會那麼做。他倆跟我非親非故,而且我一個弱者救兩個強者,那是病態的!我那麼做,隻是想證明我比明宿觀那些畜生有人性,我也希望,他們也有一點點人性,能給我一條生路!五年時間,人生能有幾個五年?我五年時間,一個風華正茂的年齡,卻踏入這種人間地獄!你根本無法想象,每一次明宿觀死一個人,對我有大的心裡衝擊有多大。現在我能自己選擇,我想選擇一條讓自己好走的路,不那麼苦,那麼難的路。所以我不會學苗花花!”

這麼長的一句話,安休甫耐心的聽完了,而且也聽懂了,看向馮書藝,

“我尊重你的選擇。”

馮書藝盯著安休甫認真的表情,臉上裝出來的輕鬆沒了,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

“你尊重我?尊重需要建立在互相瞭解,能感同身受的基礎上,我對你不瞭解,無論是蘇禹敬,還是馮書藝,都不瞭解!我不需要你憐憫,更不需要你可憐!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腦子裡裝著的,也是跟人鬥狠!”

安休甫咀嚼辣條的嘴巴放緩些許,接著嗬嗬傻笑一下。

他說尊重就是尊重,沒有摻雜任何水分。

至於馮書藝的質問這個語氣,他不想解讀。

因為他問心無愧!說他腦子裡裝著好勇鬥狠,說的也沒錯。

但也是拜他好勇鬥狠所賜,馮書藝能活著回到函西。

馮書藝身體前傾,“你又喜歡焦素賢了?見一個愛一個的毛病,這是不是就叫戀愛腦?”

安休甫撕開的辣條舉到嘴邊,轉頭凝視馮書藝。

馮書藝說這句話時候,並沒有用特殊的語氣,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也沒有出現輕蔑的表情.....

兩人對視三秒,安休甫收回目光繼續吃。

猜不透,不猜了。

這個馮書藝身上,有以前蘇禹敬的傲慢,也有蘇禹敬的潑辣,也有一種怪異的飄忽感,總覺得不真實......

馮書藝,“喜歡也沒什麼,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小學就喜歡班長,初中喜歡體育課代表,高中喜歡校隊一個打球的,你這麼壓抑自己情緒,是病!是病,該直視,而不是逃避!”

安休甫豁然轉頭。

卻看到馮書藝在笑,這個笑看起來很得意,或者像是撒嬌。

安休甫升起的怒火又滅了,自嘲的又傻笑:人跟人之間有時候就是如此,有些玩笑,熟人之間開不得,有些話熟人之間,也說不得。

他對馮書藝的好感,全部來自馮書藝救趙文啟和楊近秋。

但馮書藝已經把救那兩人,說成是一個帶著目的的行為。

陌生之間才會拉關係,套近乎。而他拉扯楊近秋和趙文啟這個本能,就已經說明,他對馮書藝很陌生。

但是馮書藝卻在用一種熟人纔有的方式,在跟他說話.....

也不等馮書藝再開口,他把幾個辣條袋子卷在一起,屈指一彈,丟入旺火中,

“今天除夕,有沒有給卯子哥打個電話?”

馮書藝,“大師兄?你覺的我做蘇道原的女兒好?還是做馮卯辰的女兒好?”

安休甫,

“你彆問我,這是你的選擇。”

馮書藝的問題,每一個他都覺的回答起來費勁。

馮書藝,“我對天道發誓,我沒有做過選擇,也沒有任何人,給我機會選擇!”

安休甫吐口煙,“我懂。”

這不是蘇禹敬的選擇,應該蘇道原意圖跟衛玉慈結婚開始,就是奔著生一個大巫做的準備吧......

馮書藝緩緩直起腰,“大師兄,我希望你是真的懂,而不是裝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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