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一生，望百年 第114章 戰爭將起
空間裂隙在最後一縷穢瘴被熔爐戰陣淨化後，如同潰爛的傷口般緩緩收縮、彌合，最終徹底消失，隻留下凍土荒原上一片被妖力淨化和高溫灼燒過的、略顯異樣的痕跡。
赤焰啐了一口，帶著焚天戰團撤回凜冰衛城，城牆上的肅殺氣氛卻並未因此鬆懈。墨瞳指揮著暗影衛上前，用特製的法器再次仔細掃描那片區域，確保沒有任何殘留的汙染或空間隱患。
“看來，對方並非盲目入侵，而是有針對性的試探。”蘇望寧望著下方忙碌的景象，輕聲道。這三隻蟲族，更像是被扔出來的棄子，用以測試妖界的反應速度、防禦強度以及力量屬性。
爾生百年眼神冰冷：“試探出了我妖界的雷霆手段，想必背後的主人，此刻應當不太愉快。”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魔界蟲族……那些隻知吞噬與毀滅的肮臟東西，何時學會了與這種扭曲的穢瘴之力勾結？”
墨瞳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再次出現在他們身後，接過話頭：“陛下，根據方纔那幾隻蟲族的表現，它們並非簡單的被穢瘴汙染，更像是……被某種力量將穢瘴的特質與它們本身的魔界本源強行融合、催生出的變種。甲殼上的符文並非魔界固有，充滿了那種扭曲的意味。”
“人為造物？”蘇望寧敏銳地捕捉到關鍵。
“極有可能。”墨瞳點頭，“普通的魔界蟲族，雖然悍不畏死，甲殼堅硬，但絕無如此強烈的侵蝕性和這種試圖融合能量反擊的‘智慧’。背後定然有主導者，而且，其對力量融合的技藝，不容小覷。”
就在這時，一名暗影衛再次疾馳而來，這次呈上的是一枚微微震動、散發著空間波動的銀色符文。
“陛下，凜冰衛城以東三千裡，‘幽影澗’附近，發現新的微弱空間波動！性質與方纔裂隙類似，但更為隱晦！”
訊息接踵而至，顯然，對方的試探並非隻有一處。
爾生百年眼中紅芒一閃，卻沒有立刻行動，他看向墨瞳：“你怎麼看？”
墨瞳沉吟一瞬，快速分析：“北境防線由我親自佈置，壁壘最為堅固，他們選擇了這裡進行第一次強度試探。幽影澗地勢複雜，空間本就有些不穩，選擇那裡，或許是認為更容易突破，或者……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雕蟲小技。”爾生百年冷哼一聲，“赤焰。”
“臣在！”赤焰立刻抱拳，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戰意。
“你帶一半焚天戰團，留守凜冰衛城，繼續戒備，防止對方聲東擊西。”
“墨瞳，調動‘北境巡天衛’，封鎖幽影澗空域。本皇親自去看看，這次又送來什麼‘禮物’。”
“阿年，我與你同去。”蘇望寧上前一步，語氣堅定。她並非需要保護的花朵，她的力量與智慧，同樣是他重要的助力。
爾生百年看了她一眼，沒有反對，隻是握緊了她的手：“好。”
下一刻，妖皇攬著未來的妖後，身形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暗金流光，徑直朝著幽影澗的方向而去。墨瞳的身影也隨之融入陰影，緊隨其後。赤焰則按照命令，重新部署防禦，熔岩妖們熾熱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冰原的每一個角落。
幽影澗，位於一片巨大的黑色裂穀之中，終年彌漫著灰黑色的霧氣，光線難以透入，其中怪石嶙峋，回聲繚繞，是妖界北境一處著名的險地。
當爾生百年與蘇望寧抵達裂穀上空時，墨瞳調集的北境巡天衛——一種駕馭著黑色妖禽、背負長弓的妖族空軍，已經將整個裂穀上空封鎖得水泄不通。
下方的灰霧中，一點極其微弱的暗紫色光芒正在閃爍，若不仔細感知，幾乎與環境中固有的陰冷能量混淆。一個新的、僅有尺許寬的小型裂隙正在艱難地成型，絲絲縷縷的穢瘴氣息比之前更加稀薄，卻更加精純，帶著一種窺探的意味。
“果然是想暗中窺視。”爾生百年懸浮在空中，甚至沒有降落的意思。他抬起手，指尖一縷凝練到極致的暗金妖力彙聚，如同跳躍的雷霆。
然而，就在他即將出手將這裂隙連同可能鑽出的東西一並抹去時，蘇望寧卻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臂。
“阿年，稍等。”
爾生百年動作一頓，看向她。
蘇望寧凝視著那細微的裂隙，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玄奧的推演光芒：“這縷穢瘴……似乎攜帶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神念印記，不像是無意識的滲透，更像是一個……信標，或者……傳訊。”
她的話讓爾生百年和隱於暗處的墨瞳都微微一怔。
傳訊？向誰傳訊？
就在此時，那尺許寬的裂隙猛地一顫，並沒有蟲族鑽出，反而吐出了一樣東西——那並非活物，而是一枚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卻布滿無數細密孔洞、彷彿蜂巢般的奇異礦石。礦石一出現，就散發出與穢瘴同源，卻更加內斂、更加精純的扭曲能量波動，並且以一種恒定的頻率，向著四周散發著微弱的神念訊號。
“這是……”墨瞳的身影在爾生百年身邊浮現，目光凝重地看向那枚礦石，“從未見過的材質，內部結構極其複雜，似乎在……記錄和傳送此地的空間坐標以及能量環境資訊！”
對方送來的不是士兵，而是一個“偵察器”！
爾生百年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先是武力試探，再是隱秘偵察，對方步步為營，手段層出不窮，其謀劃之深，令人心生警惕。
他不再猶豫，屈指一彈。
“咻！”
那道暗金妖力如同瞬移般，直接擊中了那枚黑色礦石。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礦石在被妖力觸及的瞬間，其內部結構便被絕對的力量徹底瓦解、崩壞，化為一捧黑色的粉末，隨後被爾生百年隨手召來的一縷妖風吹散，連帶著那微弱的神念訊號也戛然而止。
裂隙也隨之消散。
但這一次，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凝重。
“他們不是在盲目入侵，”蘇望寧緩緩開口，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他們是在收集資料，分析我們。他們在……學習如何更有效地對付妖界。”
爾生百年負手而立，衣袂在裂穀的寒風中獵獵作響。他俯瞰著腳下幽深的裂穀，如同俯瞰著那些藏於暗處的敵人。
“學習？”他嘴角勾起一抹睥睨的弧度，聲音傳遍整個幽影澗，帶著無上的威嚴與冷冽，“那便讓他們好好學一學，何為妖皇之怒，何為不可侵犯之疆域！”
“傳令下去，妖界全境，進入二級戰備狀態。所有邊境要塞、空間節點，加倍警戒。”
“同時，墨瞳，加大對魔界，尤其是蟲族活動區域的滲透和情報收集。本皇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
“是！”墨瞳躬身領命，眼中寒光閃爍。
風暴的氣息，越來越近了。但妖界，已然張開了它的獠牙，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