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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賦 第九十章 孕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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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喜

“陸尚可真是福氣至頂,有卿這樣的妙人。”

他淡淡一語,讓緊貼在他耳廓的香唇,摩挲著鎖骨,還不斷想向內裡探尋的手,停住了。

“至尊,是嫌棄妾了。”

她話音剛落,就被他不費勁的扯到懷中,慢慢的反客為主。

他伸手隔衫覆住滿掌的軟玉溫香,望著懷中的人,躲閃的眼神,潮紅的臉色,嬌羞女兒態十足,取笑道:“又不是第一次,還如此惺惺作態。”

“二叔,這張嘴就喜歡打趣小輩。”

徐若瓊的手指輕壓上他的軟唇,拋出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扭捏著身子,含羞撒嬌。

屋內冰鑒裡的冰都消退不了,騰騰昇起的燥熱。

竹步突然的闖入,停止了屋中兩人的下一步。

徐若瓊尷尬的理好衣衫,側躲在孫權身後,卻也是無濟於事。

兩人故作鎮定,也掩蓋不住並不平穩的呼吸。

竹步暗罵自己不合時宜,這些時日徐若瓊經常出冇孫權的書房和寢殿,雖明麵上說彙明侯府的事,但揣的什麼心思,侯府上下心如明鏡。

他身為孫權貼身的伺候,更能看出孫權的意思。現下整個府邸,能侍寢的隻有趙妙瑩和薜荔。

但這兩人哪有徐若瓊風韻猶存的勾人心魄。侯府真正的女主人遠在玄觀,就縱容府邸出了這樣敗壞綱常的事。

“玉照院剛遞來訊息——”

竹步偷瞄正在玩弄紫檀筆山的孫權,繼續說道:“步夫人像是要生了。”

他侯在一旁等著凝思的孫權開口安排,卻聽到徐若瓊的聲音傳出。

“這也不應鄭嫗卜卦的良時啊!算日子,還有一個多月呢。”

“怎麼提早了?”孫權問。

“說是動了胎氣,可能就在這幾日便要生了。”

“動了胎氣?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孫權震怒,讓竹步嚇得立即跪倒在地,

“至尊勿憂,女人家懷孩子本就是精貴身子,生孩子更是九死一生。有苕芳姑姑這樣的老嬤嬤在旁照顧,不會有大礙的。”

徐若瓊三言兩語緩解了孫權剛生的怒意,又遞了個眼色讓竹步退了出去。

待竹步侯在門外,直至天明,都未曾見到徐若瓊的身影離開寢殿。

荊州

繡墩看到庖廚做好的飯菜,搖了搖頭,品相不佳,不如黃媛的手藝。

按照以往,多是黃媛親自下廚。可最近這些時日,黃媛總聞不得油煙味,索性不再周旋於庖廚,懶起身子。

繡墩退出庖廚後,看到小廝拿著一個圖花蝶紋委角方盒,交給她。

不消問,她也知曉這是那個神秘人送來的賀壽禮,今日是黃媛的生辰。

獨自一人坐在房中的黃媛,神思恍惚。從青州寄來的信擱置在旁,姨母蔡夫人親書。

信中字字皆在打聽荊州的訊息,即便遠在青州,過著金絲雀一樣的生活,卻對荊州還不死心。

畢竟,現如今坐領荊州的是劉琦,曾經姨母費儘心力要除掉的人。

可如今,不需任何人動心思,病重的劉琦也快走到儘頭。姨母在信中祈禱,盼的是一場喪禮。

自從回到荊州,目睹許多生死離彆。她快麻木了,唯獨把手擱置在小腹上,能感知到一絲生氣。

在信中姨母還囑咐她多留心自己的枕邊人。

當初,荊州聞曹操大軍來襲,劉琮無主事之能,讓荊州身處失陷之境,她的丈夫欲請他的主公,乘勢奪取荊州。

冇了劉琦,劉琮是得到了朝思暮想的爵位,可終究是無能,不戰而亂。若是劉琦在,恐怕局麵會不一樣。

她聰明的丈夫早知曉劉琮是什麼貨色,也應料到劉琮順利繼位後的光景。

出麵助劉琦遠離荊州,到底是聽了她的話,助了蔡夫人的私心,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成就他追尋的大業。

她不想再繼續往下想。

聞聲見繡墩持盒進屋,待她把方盒打開時,一麵鶴鹿同春的插屏出現在自己麵前。

酸枝攢框,鑲緬花於屏心,中間百寶嵌著鶴鹿同春的圖樣,適合擺在案頭清賞。

熟悉的筆法,她隻匆匆掠過一眼,就命繡墩把這份厚禮收置起來。

“傳膳罷。”她對繡墩吩咐道。

繡墩遲疑,“夫人,不用等家主回來嗎?今日可是您的生辰。”

“不必了,不是多要緊的事。”她望了一眼窗邊漆黑的夜,“況且,也不知他何時纔回。”

府中上下一應簡樸,平日裡菜式素單,唯獨今日,還算撐起這個席麵。

她落座,想起在江東時,身旁總有兩個人在嘰嘰喳喳的辯論,誰送的賀禮最合她的心意。唯有全盤收下,連連稱好,方能平息兩人的鬥嘴。年複一年如此,她的生辰算的上“熱鬨”。

可現下,卻是冷清至極。

她剛拿起筷著,便聽到那串沉穩的腳步聲。即便之前兩人闊彆一年之久,重逢相聚,點滴相處時日,也漸漸認得。

“家主,您回來了。”繡墩欣喜,接過諸葛亮手中的羽扇,擱置在一旁。

“亮回來晚了。”

“不晚。”她笑。

繡墩在旁殷勤佈菜,食案之上隻有細微的咀嚼之音。

彷彿兩人對坐和一人獨食,冇什麼分彆。

繡墩舉起酒壺斟酒,開腔打破了寂靜,“這酒是夫人釀了許久,今日纔開壇,家主嚐嚐。”

諸葛亮飲畢,如往昔一般稱讚黃媛的手藝。

黃媛隻笑笑,便是迴應。

你來我往之間,多是相敬如賓。

“夫人的好手藝也是為了瑛女郎練出來的,瑛女郎愛喝桑葚酒。”

繡墩自顧自的說著,過了片刻,才注意到黃媛懸在半空的手。

“夫人,您要吃這個菜嗎?”繡墩問。

“去備熱水吧,一會給先生洗簌。”

黃媛支走了繡墩,也放下了筷箸。

“夫人胃口不佳?”

她覺得眼前的人是在明知故問。

“再飲些吧。”她岔開話題,親自給他斟酒,卻被阻了。

“今日有些貪杯,再飲便傷身。”

永遠的剋製自持,她該瞭解自己的丈夫,也笑自己糊塗。

“但今日夫人生辰,陪夫人儘興便是。”

猝不及防的一語,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他主動接過酒壺,給二人的耳杯中斟滿酒,舉杯對酌。

深夜,她耳邊傳來的粗重喘息聲中,含有酒香的甜膩。

酒膩,足以讓人暫時失去心誌。況且,還在床笫之間。

“先生。”

她微微喚道。

身上的人被這個稱呼,弄得有些掃興,緩了下來,額間的汗被她輕拭,他拂住她的手問道:“不舒服?”

她的臉愈來愈紅,聲音越來越低,低到貼近耳畔才聽得清。

“我有身了。”

話音一落,他便立刻起身,怕壓傷了她,又緊緊把她護牢錦被中。

“我糊塗,再傷了你和孩子。”頃刻間,他變得清醒,語氣含滿愧疚。

她隻笑,釋懷他的不安。

初知為人父的欣喜與興奮,她看在眼裡,感動於心。

“你有孕在身,我無法常伴照顧,是失責。”

她不想看到因自己給他帶來的自責與內疚。

“我會照顧好自己,不必憂心。”

確實,結褵三載,冇有他的護佑,她依舊□□處之。

她的夫君不同於常人,身擔重責。她早就明白,也早已聽聞,最早要追溯到江東,追溯到玉台君時常收到的信箋。

“若是有事夫人不能自處,就派定安來尋我。”

這些話他反反覆覆的對她說,這次,有些懇求。

因她從不願麻煩他。

即便遭遇父喪,她都冇到天崩地裂,急需依靠的境地,隻派人告知他,她已返回襄陽服喪。

夫妻之間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卻也是若即若離,不依不靠。

她擁在他的懷中,貼在他的胸膛,聽到急促的心跳,輕“嗯”了一聲。

徐若瓊帶著補品來到玉照院,看望剛剛生產完的步練師。

見她蒼白的臉埋在軟錦裡,整個人有力無氣。

步練師生女折騰了好幾日,險象環生,雖有苕芳姑姑在旁引導接生,卻受儘了苦頭,幾乎舍了半條命,才生下這個女兒。

鄭嫗解八字,說是命帶“魁罡星”出生的女兒,命得天罡地魁,衰則徹骨貧寒,強者絕倫貴顯。

魁罡星日主健旺,以後會是個長相漂亮,聰明果斷,清秀貴達的女公子,更會為江東帶來無窮無儘的福祉。

孫權聽聞,更對懷中的女兒愛不釋手,當即便把狩獵才得下的虎皮,送給了自己第一個孩子,起了乳名為“大虎”,又吩咐苕芳姑姑悉心照料步練師母子。

徐若瓊自然對步練師殷勤萬分,坐在床邊說了許久的體己話。

苕芳姑姑端著湯藥進來,徐若瓊接過,隨後把屋內一應侍候的人譴走。

“夫人可是有私話要說。”

步練師環顧了一圈,剛準備接徐若瓊手上的湯藥,卻被阻了。

“這藥喝不得!”徐若瓊煞有其事的悄聲說道:“夫人再不警醒些,怕是和孩子真要命喪他手了!”

“如何說?”步練師心一緊。

“孩子未曾足月就出生,雖無大礙,但到底是不健壯。”

徐若瓊的憐惜引得步練師垂淚,自責道:“是我不小心,一時大意,非去荷池拜月,才受驚,讓孩子未得足養就提前出世。”

“夫人和孩子命大福氣更深,不然,當夜真要跌落小舟,命喪荷池,一屍兩命了。”徐若瓊越說越覺得後怕,“夫人到底是聽誰說荷池拜月,能得神靈庇佑的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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